第318章 商議
大雪紛飛，不管想建什麼樣的房子，那也是不成的。
李秀妮雖然被兒子說動，但是也並不着急。
她們那羣八卦小隊的人，一開始也只是爲了好玩而已，就算真的讓她們當上什麼老闆，在她們心裏，公司企業啥的，也沒有給放假回來的兒女們做飯重要。
這是她們早就印刻在骨子裏的傳統，要不然的話，她們有着桃樹鄉市場這樣的平臺，還有一羣有錢有人的大小老闆們時不時地伸手幫助，結果一年到頭，搞出來的公司還像是個小工作室。
燕長青就是隻出個主意，具體怎麼幹，也不用他多管。
主要是節奏不同，如果是燕長青要幹，他吩咐下去，就算大雪紛飛，也不耽誤先搞測量規劃之類的。
但是李秀妮要幹，她首先得去和那羣大姑娘小媳婦們商量，然後這羣大姑娘小媳婦再回家商量，再然後大家聚集起來……這一商量，估計就要過完年了。
而且燕長青也是完全不管，這羣人每天商議的結果，他想不聽都不行，基本上每天的結果他都會知道，時不時還得出個主意啥的。
說白了，這羣人的事情未必能做成，但是聲勢一定夠大，什麼事兒都沒開始幹，就能先宣揚的十里八鄉都知道。
不過，開心就好。
這是燕長青和他老爸，以及全村老少爺們的共同想法。
但凡這羣人不在家折騰鬧騰，隨便乾點啥都行。
……
外邊大雪紛飛，會議室裏就暖和多了，茶香嫋嫋之中，曾經帶祝曉斌他們去參加大比武的帶隊楊老師，還有呂老師，韓教官等一大羣人，正在開會。
楊老師開口道：“曉斌這孩子我知道，他就算有所隱瞞，也肯定不會說假話。既然他說酒廠那邊誰都可以去看，那肯定就是真的。”
韓教官搖頭：“咱們是商量如何應對上面的，老楊我肯定相信你，但是別人不信啊！”
呂老師笑呵呵地：“這些事情本來不該咱們操心的吧？”
“呂老你的意思是？”韓教官納悶道。
“誰不信誰去調查啊！”呂老師說道。“咱們的任務是什麼？帶好學生，管好咱們的人，培養優秀的人才。這還用我再強調嗎？”
其他人都是點頭，對呂老師的話顯然是沒異議的。
“那我們就只負責我們的事兒好了。”呂老師接着說道。“繼續向酒廠下訂單的事兒還有人有異議嗎？沒有的話，那就商量一下，再下多少訂單合適。另外還要去談一談，如果量大的話，這個價格……”
說到這裏，他吧唧了一下嘴：“一開始誰去談的這個事兒？把價格訂那麼高？”
韓教官黑紅色的臉上變得更黑了點，談價格是他的人去的，問題是他們那些人，特別是面向社會搞採購的，那些供貨的企業單位，大部分都很樂意和他們掛上關係，所以價格上，也不需要多少談判技巧。
結果這次去談……
但是現在說啥也晚了，呂老師抱怨一下，也是提醒，想讓他們接下來再加大采購量的時候，能不能把價格稍微再談下來點。
畢竟效果一出來，將來這個需求估計就要大得多。
而且還得快，搞不好其他地方的人知道這個事兒，也得去訂貨，到時候那小酒廠的生產估計都跟不上了。
採購以及談價的事情，很快就談好了。
楊老師又談起來一件事兒：“曉斌說了，桃樹鄉有個申廟小學，學生們都從小學過這個功夫，燕老闆親自教的，這些學生們是把他這個‘大力牛魔拳’，當課間操練的。”
雖然這個名字很讓人無語，但是現在效果擺在那裏，就算起個再離譜的名字，大夥兒也得認了。
關鍵現在還是教的‘基礎版’，祝曉斌現在的進階版，不少人跟着學了，除了那些從小有武術底子的人，大部分人還不能學進階版，想改進他們都沒法改進。
再說見識了燕老闆的‘握鐵成泥’，不少人也熄了改進的心思——有那個功夫，還不如等將來請燕老闆幫忙改進一下。
現在剛開始合作，請求的事兒沒法說出口。
但是在座的都瞭解過燕老闆的事蹟，知道這其實也不是個難說話的人，雖然年輕人有點性格，但是有本事的人，沒性格那才奇怪，完全可以理解。
聽到楊老師說的，韓教官就點點頭：“這個我知道，我已經聯繫地方的人，讓他們去看看有沒有好苗子了。那一批學生年齡最大的差不多都在高中了……”
楊老師搖頭：“你要從高中找，那不是還要等他們畢業？而且咱們省的考試……伱以爲桃樹鄉的那個高中，能有幾個像曉斌這孩子一樣，一下子考進來的？”
高考最難的省份之一可不是隨便說說的，而且桃樹鄉雖然現在富裕了，可是那教學質量，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提上去的，哪怕現在分配去不少大學生當老師。
韓教官想了想：“那你的意思是說，開綠燈？”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想的。”楊老師不認，他就是提個醒，主要他不負責這一塊兒，還得看韓教官那邊。
韓教官頓時陷入了沉思。
……
燕山志坐在老師辦公室裏，一臉迷糊地看着老師帶來的穿制服的人。
他在的這個班是這個破學校的特殊班，說是破學校，因爲這學校招進來的人，都是些連最破的高中的分數線夠不着的人。
特殊班是他們這個班算是委培的，將來畢業都要回家進酒廠的，所以平時老師管的也沒那麼嚴格。
就像他們老師說的，這幫學生是走了狗屎運的，學習不咋樣，偏偏運氣好，還沒畢業就預定了比他們當老師的工資待遇還好的工作。
這年頭的技校管理本來就良莠不齊，哪怕他們學校算是比較好的，但是……
總之就是個不怎麼樣的技校裏的不怎麼樣的班級，學的東西都是釀酒有關的東西，而且都不用學校安排實習，他們放假回家就能實習。
但是現在就奇怪了，這幾個穿制服的，是招人的。
而且還說是和燕老闆打過招呼的，問他願意不願意去。
然後燕山志就很迷茫：我去還是不去？
每個假期他都‘實習’了，早就做好了準備要去酒廠的，現在又出現了新的一條路，讓他很是遲疑。
想了半天，他也沒想出來怎麼決定，大着膽子開口：“那個，除了我還有誰啊？”
“祝曉斌你認識吧？”來人說道。
“那肯定認識。”小志連忙點頭。“小斌哥不是考上大學了嗎？”
“他畢業不畢業都已經算是我們的人了啊！”來人笑眯眯地說道。“你考慮考慮，回去進酒廠的事兒其實也不急，就算你畢業不去，等你過兩年不想在我們這兒幹了，回去了燕總還能不要你？”
這倒是實話，小志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不管什麼時候回去，想去酒廠那肯定說進就能進的——好歹自己也是熟練技術工，還是關係戶，很鐵的那種關係戶。
而且就算不進酒廠，也不是沒出路，家裏都是做生意的，誰家裏還沒點產業需要繼承啊！
想進酒廠那也是想和大夥兒在一起，都從小玩到大的……
想着想着，他就想遠了，直到老師問他：“燕山志同學，這是一件大事兒，我建議你回家和你父母商量一下，決定好了再說。”
他們這個班的老師都是比較年輕的老師，雖然時不時會冒出幾句‘嫉妒’的話，可和他們關係也不錯。
燕山志想了想就點點頭：“那我回去問問我爸行吧？”
……
燕山志回家也不是一個人回的。
到家就忘了這事兒需要先問他爸，直奔酒廠，找大老闆。
燕長青一聽就樂了：“還真去找你們去了？這事兒我可不能給你們做決定，得看你們自己，或者回去和爸媽商量一下。”
小志就很迷糊：“和他們商量有用嗎？肯定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啊！”
燕長青搖搖頭：“那也不行，肯定你們家裏商量好纔行，這是人生大事兒，我不能給你們亂出主意。其實我覺得都挺好，不管是去哪兒，都是……”
小志他們又不是傻子，一聽就不樂意了：“算了，我們回家商量去，我們可不是小孩兒了，這些話糊弄不了我們的。”
燕長青笑呵呵地看他們撒腿往家裏奔，心裏其實挺高興的。
這些人回家商量的結果，大部分估計是要去的。
畢竟在多數人眼裏，哪怕不準備長期留在那裏，被招進去鍛鍊幾年也是好的。
關鍵家裏現在也不着急他們掙錢啥的，能多出去見識見識不同的風景，肯定是好事兒。
燕長青也是這麼想的，雖然他們的委培生是酒廠花錢的，但是那點錢真不算啥，他更希望這些人能走出去……
……
但是讓燕長青沒想到的是，連二娃他們也接到了通知。
說起來他們這羣人都是初三了，對方開出來的條件是，他們可以去接着上高中，當然也會有一些訓練啥的。
特別是像鐵蛋這樣的，屬於絕對的好苗子，不管是學習還是練武，都是最刻苦的。
雖然他學習可能不如祝曉斌，但那不是他的責任，純粹是鄉里的教育條件，和人家市裏多少還是有差距的。
對此燕長青也表示理解，畢竟各地還是有競爭的，爲了能培養一批精英出來，提前下點功夫也不算啥。
然後燕長青的辦公室就熱鬧起來了。
他本來以爲這些人會自己決定好的，結果這些人的家長都跑來了。
還有二娃鐵蛋他們更是連老孃都跟着跑來，還怕燕長青不管，連他老孃也拉來了。
燕長青就頭大：“這是大事兒啊！人生大事，和找媳婦一樣的大事兒，你們讓我給出個啥主意？肯定是你們自己決定的纔行。媽你說也不管用，誰說也不管用，還得看你們的啊！”
李秀妮坐旁邊笑眯眯地，不吭聲。
她平時在家鬧騰的厲害，但是兒子既然說是人生大事了，她就不說啥了。
燕水興看了看衆人，先開口道：“那你幫我們分析分析總行吧？”
“那你問問你兒子想不想去啊！”燕長青立刻接話。“二娃不是說他不太想去嗎？”
“那不由他。”燕水興充分發揮了這時期家長的一貫作風。“他小子啥都不想幹，就想天天睡大覺，我覺得他需要去。”
“你都這麼說了，還問我幹啥？”燕長青反問道。
“這……”燕水興平時和別人還能胡攪蠻纏，但是在燕長青這裏不太敢，他想了半天才嘀咕道。“這不是還想聽聽你的嗎？”
燕長青看了看他們身後一羣有不忿有期待的傢伙們，想了想：“我覺得還是看他們自己的想法，想出去見識見識的，就去，鍛鍊幾年也不是壞事兒對不對？”
“實在不想去的，你們當初……反正也不能因爲自己當年沒幹成啥，就一定要求自家孩子就得有多大成就是不是？強扭的瓜也不甜。”
你們這幫人也不是啥好榜樣，不要自己飛不上天，就想着下個蛋孵個娃出來，讓他們替你們上天了！
主要是燕長青覺得，現在這羣小夥伴們，和曾經的當年的他們，不一樣了。
曾經的他們有啥見識？
高中畢業前沒去過市裏的一點都不稀奇，跟着家長們啥都沒學會，將來大部分人都是和曾經的他一樣，一打工就是一輩子。
可是現在呢，電視新聞報紙家家都不缺少，放假跟着家長出去玩的，哪個大城市想去都能去，比大多數城市裏的孩子見識還要多。
而且平時家長們東奔西跑，在家談的事情也不是地裏肥料麥田了，這些潛移默化的都會影響他們，增長他們的見識。
總之，燕長青是覺得，都是初高中（技校）的學生了，這件事多少也可以參考一下本人的意見。
而不是還和以前一樣，家長說一聲去打工，大夥兒就集體扛着被子出發了……當年燕長青的被子可是一直沒用上，穿去的棉襖也沒到地方就進了箱子，一直到過年回家帶回來。
總之他是希望大家過的越來越好，反正現在已經和以前不同了，那麼這件事，去或者不去，就讓他們自己做決定的好。
所以燕長青最後總結：“其實家裏也不是沒條件，出去不出去的，都能長見識。不過想見識不同的風景的，出去也不錯。反正……實在在外邊混不下去了，大不了就滾回家來，繼承家裏的那千八百萬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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