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循環
魯父抖着手,好半晌才摸索到接通鍵,按下的一瞬間,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道大嗓門:
“魯叔!這裏頂不住了!你找到娜娜沒有?”
“我們這邊真的撐不住了,這羣村民就和殺紅眼一樣,輪胎被戳破了,連越野車前擋的鐵皮都扒走了!要不是有幾個村長願意交涉,人都要被戳死了!”
許是因爲這年輕人太過着急,聲音沒有壓低,聽了這話,那邊嘈雜聲頓起,嘰嘰喳喳喊道:
“還想找人!他孃的這羣外鄉野種就是來搶媳婦的!鄉親們,咱們能讓他們在咱們村子裏撒尿嗎?讓他們滾出去!”
“滾出去,滾出去!”
那邊顯然又是一陣動亂,年輕人被這羣窮山惡水的刁民折磨了將近一天,精神已經瀕臨崩潰,談判聲音居然帶了些哀求:
“別,別動手!你們這是在犯罪,別這樣,我們有錢,這樣,你們開個價,只要把我表妹送回來,什麼事情都好說。”
電話那頭嘈雜的聲音似乎有了短暫的凝滯,隨後則是更爲高亢的對峙聲:
“五十.”
“你個傻老帽,要一百萬!一百萬!你們給錢,我們現在立馬去把你們要的人帶出來!”
“對,一百萬哈哈哈,陳大富你這回可是走了好運,可得借點錢給我們,讓我們把媳婦換換,也嚐嚐別的口味哈哈哈哈哈”
那些聲音高亢激動,宛如終於尋覓到食物的貪婪牲畜。
魯父深深吸了幾口氣,似乎是陷入了短暫的掙扎。
我直接劈手從他手中奪過衛星電話,沉聲道:
“把擴音打開。”
年輕人嘈雜中估摸着以爲我的聲音是自己的嬸子,很聽話的依言照做。
我確定他打開擴音後,直接氣沉丹田,用盡畢生的力氣怒吼道:
“畜生!畜生!!!”
“你們是不是以爲自己拿捏住了人,心裏得意的不行?還想着這樣威脅一筆錢,然後再買女人進村?!”
“你們,做不到!”
“你們藏女人這個山洞裏面,留守的二十幾個人,全部都被扭斷四肢死了,死了!”
“他們都已經死了,你們能活到什麼時候?!你們也都得死!”
我承認我氣血上涌,最後一句帶了些詛咒與個人情感,但就在那刻,我真的希望這羣畜生沒有一個能活下來。
而正是在我話音落地的一瞬間,電話那頭便傳來一陣驚恐的譁然,隨後萬籟俱靜,再也沒有人能說出半句話。
我有些精疲力竭的癱坐在地上,魯父被我這一通吼聲整的目瞪口呆,抖着聲音說道:
“這,這樣不就暴露我們了?可是我們不但還沒有找到那羣女孩子,而且還身處山裏.”
“等他們過來吧,他們這回不敢下手了,信我。”
我疲憊的揮手打斷了魯父的話,示意他安心,隨後便再也沒有說話。
魯父可能距離遠,沒有注意到細節。
那樣斷面殘忍且恐怖的手臂,幾乎不可能是人力導致的。
什麼人能有如此的巨力,能夠三百六十度的擰斷一個人頭?
哪怕這個人天生巨力,但山洞裏那麼多的屍體,甚至都沒逃出洞穴,這人還能在頃刻之間殺了所有人?
這更加不可能。
排除掉所有不正確的答案,留下的那個哪怕再離譜,也是正確答案。
再聯繫這羣人是被或擰,或打斷四肢的模樣殺死,真相呼之欲出——
不是人殺得,是鬼。
而且是被相同死法害死的,女鬼。
大概率,和我上次在石壁村村長家竊聽到‘二十年前的女鬼’有關。
之前我就在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殺法’能被村長稱作‘殺怕了’。
這山洞內的景象,可不就能被稱作殺怕了嗎?!
被拐賣的女人死後,怨氣凝聚,在二十年前殺害了一批人,延緩了這幾個村‘買妻’的舉動。
但也僅僅是,延緩。
十幾二十年後,便有心裏難耐瘙癢的人,開始誘拐購買女人
直至歷史重演。
而這女鬼之前沒有出現,許也是和這山洞有關?
我癱軟在地上,腦中仔仔細細將前段時間瞭解到的諸多細節重新整理完畢。
倏地,一條許久不曾記起的線索再次浮現腦海。
碗窯後山的窯爐是什麼時候關閉的?
也是二十年前!
關閉的原因肯定不是外界所說的後山泥被挖空,而是沒有足夠的女嬰和泥!
被拐賣的女人一斷,女嬰就供應不上泥爐,那意味着什麼?
那意味着二十年之前,碗窯裏用的全部都是被拐女人生下的女嬰!
這羣畜生因爲村中沒有女人,所以去買女人,買了女人生下女嬰卻不撫養,將她們扔到碗窯裏化爲一個個精美的瓷器。
等男嬰長大到了適婚的年齡,又發現村中沒有適齡的婚配對象,然後又再次走上老路
如此循環往復!
這羣畜生,當真該死!
我想明白關鍵之處,只覺遍體生寒,奮力從地上撐着身體爬起,扯下山洞門簾口的藤蔓,又脫下外衣,結結實實纏成一個圓柱體,隨後滿地尋找合適的物件。
身邊的魯父見了,也顧不得再看顧地上的魯母,連忙問道:
“你這是要做火把?又進去做什麼?那羣人已經死了,而且村民們等會就來,我們還是得想找到那羣女孩子要緊。”
“就在裏面。”
我的聲音令魯父一愣,他不可置信道:
“什麼?”
我終於尋找到一根枯敗的枝幹,一邊費力將它折斷成合適的大小,一邊慘然道:
“就在裏面,那羣女孩子就在裏面,她們一直都沒走。”
這女鬼既然已經能斷定是被拐女人,她殺這些牲畜是出於痛恨,那她對於與她同病相憐的弱勢者,按常理來說,必定會有憐憫。
那羣被折斷四肢的女人,應該從始至終都在第二個洞穴之中。
魯父聽了我的話,神色明顯是不敢相信:
“不能吧,那山洞裏面都是屍體,顯然是起了很大的衝突.”
“我明白了,是不是那羣女人身體恢復過來了,他們衝突中失手”
他後面的話,其實我都沒什麼聽清。
魯父沒有細細查看到傷口的情況,以正常人的邏輯來看,這或許就是最接近真相的可能性。
但我早已梳理過一遍我所知的情報,對一些東西早已心知肚明。
我沒有同他爭辯,而是重新劃亮打火機,點燃仍沾染我體溫的火把:
“進去看看。”
留言的人好少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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