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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希望你们兄弟能结成最亲密的同盟

作者:袁满嘉
裴家古玩字画多得如山如海,随便在京城的裴宅裡拿出一幅字画就是出自名家之手。所以裴亭云准备這個,倒是不难。 就是這女人……确实费了一番功夫。 好在宋清荷提出几点,让他以此来找,找到的人肯定能为他们所用。 刚刚被卖到青楼的良家女子,绝望方能后勇;身患重病的至亲血脉,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盔甲;沉稳,不要任何情绪都写在脸上。 裴亭云先是去了几家青楼,为几個刚刚被卖进去的姑娘赎身,但姑娘们本身并不知情。然后裴亭云雇的流氓痞子上演了一出‘强抢民女’的戏份。這些姑娘大部分都被吓得抱成一团,无力反抗,還有的认为自己已经被卖到青楼,注定是残花败柳,挣扎毫无意义。只有一個姑娘始终不放弃,最后找到裴亭云故意留下的‘破绽’,掏出贼窝。 在唯一的山路上,那姑娘遇到了裴亭云。 裴宅的后院厢房,宋清荷见到這個姑娘。 “你叫翡翠?”宋清荷问道。 翡翠点点头,表情虽然自然,可蜷缩的手指還是說明她的紧张。 “母亲早逝,照顾你长大的奶奶身体羸弱,久咳不治。父亲嗜赌成性,不仅卖掉你两個姐姐到青楼,還卖掉你尚在襁褓裡的弟弟,现在把你养大,只是为了再卖一次女儿。是這样么?” 翡翠又点头,這次她的眼底有恨。“我娘就是被我爹害死的,他拿给我娘买药的银子去赌,赌输了,钱沒了,我娘死了,大姐被卖到青楼,那年我才五岁。” 宋清荷问:“害怕死么?” “不害怕,烂命一條。夫人,老爷和我說了,只要我听您安排,您就能帮我照顾好我奶奶,给她看病,是真的么?” 翡翠迫切的确定裴亭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你听话,我保你奶奶长命百岁。不听话,你和你奶奶一起去见你娘。”宋清荷用最平和的语气說威胁的话。 翡翠非但沒有退缩,反而跪在宋清荷面前:“夫人,不管什么事,我都能做到,我肯定听您的话。” 宋清荷伸手抬起翡翠的下巴,再一次问道:“让你伺候男人你也愿意?” “愿意。您把我从青楼赎出来,我连人带命都是您的。” 宋清荷背過身,她站在门口朝外看去,“无山可靠,我自当山。我希望你能记住這句话。” 陆府。 陆进和陆成业在花园散步,陆进拿着鱼食罐,走在湖面的水台时用手捻了些鱼食扔到湖裡。 陆进问道:“在图州的真是你二哥么?” “是他,還有严慎行。” 陆进哼笑一声:“我說北楚人怎么敢压价格,是因为他们现在不缺卖家。行啊,挺好,借你二哥的手给咱的对手除掉,也算是你二哥对陆家有所付出。” 陆成业并不乐观:“二哥不会查到崇北,再追查到我們吧?二哥只对皇上效忠,要是皇上……” “你怕皇上动陆家?”陆进完全不担心,反倒语气轻快,问。 “嗯。” “皇上刚继位不久,根基并不稳。现在朝中分别是我、德亲王和钟赟三大派别,皇上不会轻易动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他怕影响朝政稳定。况且皇上现在清算的都是和废太子有关的人,你還沒看出来么。” 陆进回头斜睨着儿子,叹气:“你的眼界和思想還要多锤炼,在一点上,你不如你二哥。多练吧。” 最后一句颇有嫌弃之意,像根针扎在陆成业心裡。 “暂时先不要恢复贩运粮食,等图州那边收紧了,北楚人买不到粮食,我們再出高价卖。還有,写信给谢书觉,探探他对私售粮食一事知不知情。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和我們未必還是一條心。”陆进陷入忧虑之中,如果谢书觉真的有了异心,那作为私盐案的关键人,对他将十分不利。 和父亲的对话,令陆成业心气不顺,如鲠在喉。他本想去外面散散心,走到陆府的前院被栖梧斋的小厮追上。 “三少爷,大少奶奶在等您。” 陆成业瞳孔微缩,思考片刻转头回了栖梧斋。 他到时,宋清荷坐在正厅的椅子上品茶,桌子上放着一只画卷桶。 直到陆成业走到宋清荷面前,她才好像看见這個人,有了反应。 “成业,今儿大嫂送你個礼物。”宋清荷眉眼含笑,确实好看,陆成业不免思忖這么個家有万贯的美人给了大哥是暴殄天物,沒劲。 宋清荷双手拿起画卷桶递到陆成业面前,道:“王羲之的真迹,猜你会喜歡這种书卷气很浓的礼物。” 陆成业接過,上下随意看了看,根本沒拿出裡面的字。 “大嫂怎么想着送我礼物,我送大嫂的项链大嫂都不要,還让大哥把钱送来,這不是羞辱我么。” 宋清荷道:“我不這么做,沒法和你大哥交代。陆家除了你大哥,就是你和观棋,观棋是严姨娘所生,只有你才是我和你大哥的嫡亲亲人,我希望我們以后能好好相处,别让某些人有可乘之机。” 陆成业拿出一份装糊涂的样子,但其实是真糊涂,问:“我怎么听不太懂呢,可乘之机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就和你說過,陆家三子,为官的陆观棋是最容易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而你,赚钱再多也是商人,你大哥虽然恢复神智,可性子不争不抢,完全不是陆观棋的对手。我觉得,你们兄弟二人应该结成最亲密的同盟,防止陆观棋对你们的耍手段。” 陆成业把玩画卷筒,慢悠悠道:“大哥是嫡长子,他有些东西,是出生时自带的,我和陆观棋都抢不走。” “在陆家這几個月,我看出来了,爹娘对嫡庶和长幼尊卑看得非常重,兆松是嫡长子,他什么都不用做,也胜過你和陆观棋的所有努力。”宋清荷感叹道:“我說句不该說的话,爹這么做,实在太不公平了,你也是陆家的儿子,你也是娘所生,你的身份能力并不比兆松差。” 宋清荷看向陆成业的眼神裡夹杂着一丝怜惜。 “即使這样,我也希望你能够别再让陆观棋比下去了。”宋清荷话音刚落,突然被陆成业一把搂住腰,拉进怀裡。 宋清荷條件反射般的一抖,但她沒有闪躲也沒有挣扎,反而从容自若的抬头看向陆成业,眼神裡闪過一丝不屑:“成业這是要做什么?你我既为叔嫂,還是应该有些分寸。回头娘看见了,你不好交代。” 陆成业捏住宋清荷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笑如恶蛟破浪。“我喜歡你不同寻常女人乖巧听话,守着我那傻呆呆的大哥有什么意思,不如跟了我,我能满足你的野心,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宋清荷别過头,挣脱开陆成业的手指,道:“我是你亲手替你大哥从落雁城接回来的大嫂,放开。” 陆成业伏在她耳边,低语:“我觉得偷情更刺激,尤其是和大嫂。” 宋清荷强忍胃裡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依然心平气和:“想讨好爹娘,把陆观棋比下去么?” 她动了动胳膊,陆成业依然沒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知道娘被定远侯夫人马氏嘲讽,在太后面前丢尽颜面的事吧。” 說到這個,陆成业松开手。 宋清荷在心裡长舒一口气,她往后退了一步,假装踱步走到靠近门口的位置。“马氏的大女婿是京城有名的药材商人,這几天正到处看房子选新店铺呢。马氏最得意她這個大女婿,你要是能想点什么办法,让她大女婿吃瘪,娘在她面前不就能扳回一城么。” 陆成业听得云裡雾裡,反问:“你是說,抢他看中的铺子?” 宋清荷眨眨眼睛:“這倒是個好办法。要是抢他生意呢?不仅能打压对方,陆家商铺也可以赚到银子,爹娘对你肯定会另眼相看。” 陆成业现在经营的珠宝铺子,实际上赚不到多少钱,不過是陆家用来洗钱的工具。其实他很想通過自己把铺子做大做强,赚多多的钱,让陆进和陆夫人以他为豪。 陆成业沉思不语,被宋清荷尽收眼底,她知道她的话正中陆成业的下怀。 “我是深闺妇人,不懂做生意,我兄长跟随我父亲学习十几年的经商之道,我觉得你们可以联手,马氏大女婿做什么生意,你们就抢什么生意,他想吃饭,就打翻他的碗。” 宋清荷說着,抬头看向逐渐阴云密布的天空,像是自言自语:“天不好,我该回去了。成业,你好好琢磨琢磨我的话,要是觉得我說得有理,可以去找我兄长唠唠這生意场上的事儿。不是我夸自家人,我兄长配得上‘经商有道’這四個字。” 說完,宋清荷迈出门槛,离开。 图州。 陆观棋和严慎行站在一條背街小巷,一名亲从官从大路拐进来,一只手握着一只白鸽,朝他们跑過来。 “大人,信鸽上有字條。” 严慎行伸手取下,打开后交给陆观棋。 随着陆观棋的视线扫過每一個字,他眉头微蹙,但马上就恢复正常。他把字條塞进袖口,吩咐亲从官把鸽子放了。 “不换张纸條进去么?”严慎行道:“对方沒有收到他的消息,肯定会起疑心的。” 陆观棋充耳不闻,轻抬下巴,示意亲从官照做。 回客栈的路上,严慎行察觉出陆观棋似有心事,犹豫再三,還是决定问问。 陆观棋沒有回答,而是问道:“你打听到的消息是,一共有四人于两天前来到图州,京城口音,是么?” “对啊。”严慎行道。“我沒敢自己去打听,是找了個路人帮忙,我付了他一两银子呢。哥,如果是京城来的人在监视我們的一举一动,是不是說明粮案和京城某位人士有关联?” 說完,严慎行又觉得奇怪:“跟踪楼老大的亲从官說,楼老大正在调粮到图州,既然已经怀疑我們的身份,楼老大为什么還要调粮。再說,派人监视我們沒有必要从京城找人吧,楼老大的手下不是更方便?” 严慎行陷入思维怪圈之中,越想越觉得不合理,可除了是对方在派人监视他们外,沒有其他可能了。 陆观棋道:“让人继续盯着那四個京城人,必要时可以直接杀了。查到楼老大的粮食是从哪儿运来的么?” “楼老大的人和对方是在图州城外交界,亲从官正在跟踪,目前還沒传回来消息。” “拿到粮食后,马上取样品差人送回京城,根据裡面掺杂的沙土确定是分发到哪儿的赈灾粮。下次见楼老大,跟他买私盐。” 回到客栈,陆观棋一個人在房间时,从袖口掏出纸條,上面只有一句话。 ‘二少爷已查到图州黑市。’ 会称呼他为二少爷的,只有和陆家有关系的人,陆家为什么会关心自己在图州查什么案。 似乎是呼之欲出的答案,到了嘴边,居然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从私盐案起,陆观棋就怀疑陆家牵扯其中。 裴家商号的贩运路线和私盐的路线有一半是重叠的,而父亲又坚持要和裴家做亲家,王璠是宋家的舅亲,裴亭云和王璠是熟识关系,当然,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 是他在查办盐案时发现的一块玉佩。 陆观棋的回忆迅速跳转到半年前。 陈大曾畏罪自杀的现场,是他的书房,当时陆观棋人在京城忙于其他事,是严慎行带人去搜集现场物证并带回了陈大曾的尸体。 仵作判定陈大曾确为上吊自尽,无外力作用。陆观棋听完仵作的汇报,便去了证物房查看证物。 其中一個装在袋子裡的玉佩引起了陆观棋的注意,玉佩通体为透白色,图案是一只展翅的雄鹰,他见過這块玉佩,是陆成业院裡的护院——钱杰所有。一次钱杰掉了玉佩,被后面经過的陆观棋见到,陆观棋拾起玉佩后只看到钱杰一個侧影,随后便消失在月门裡。 “钱杰!”陆观棋喊道。“這玉佩是你掉的吧?” 钱杰看到玉佩,赶忙摸自己的腰间,“是奴才的,多谢二少爷。不值钱但是是奴才的娘送给奴才的,要是丢了,奴才還不知道要怎么交代呢。” “既然這么重要,更应该收好。”陆观棋笑笑。 反复看過這块玉佩后,陆观棋当天就回府找借口和钱杰說话,眼神瞥向他空荡的腰间,并沒有玉佩。 陆观棋装作无意的样子,吃惊道:“你玉佩呢?我记得那是你娘送的。” 钱杰尬笑两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要是奴才的娘知道,奴才肯定要挨骂了。” 陆观棋笑笑:“好好跟你娘道歉,她不会怪你的。” 三天后,钱杰在京城一处人工修建的湖水中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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