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興奮劑
祁月亮身形比對方矮,處於易守難攻的地理防備位置,但他有很好的戰略思想,也會記招。
從旁邊聽到的,“這是祁月亮第一次對上拳王李奎吧?”
“是啊,他進步太快了,之前押得都不是他,給我賠了個底朝天。”
“這次我一定要押他,絕對要賺個盆滿鉢滿。”
“你們呢,押得是祁月亮嗎?”
有的說是,有的說不是。
在此起彼伏的聲音裏,祁月笙聽到押祁月亮的居多。
她一邊高興,一邊隱隱擔心。
她知道賭場是有暗箱操作的,如果祁月亮最後輸了,押他的人惱怒之下,或許會找他算賬。
她腦門起了一大堆汗。
李奎多次進攻,偶有幾拳落在祁月亮身上,落的位置都不是非常緊要,但看在普通人眼裏,也是足以倒吸一口涼氣的程度。
祁月笙好幾次閉上雙眼。
第一局中場休息,李奎打得肌肉噴張,咻咻喘着粗氣,像極了一頭髮怒的雄獅,而祁月亮臉上身上都掛了幾道傷,但傷口很淺,他體力充沛,看起來充滿鬥志。
祁月笙總算鬆口氣。
另一邊押李奎的金主們卻不是這樣想的。
“艹,哥,這祁月亮不是耍人玩嗎,李奎在他手裏一點便宜都沒佔到。”
“接下來還要繼續打嗎?我們會不會賠光?”
被他叫哥的人懶懶擡起眼皮,重重睨他一眼,“害怕就滾,別在這礙老子眼。”
這人撲通一聲跪下,扒住男人的褲腿,哭喊:“傑哥,我是跟您買的,您不能拋棄我啊。”
舒傑揮了揮手,身邊保鏢湊上前,按住男人往外拖。
“都是小弟的錯。”那男人被拖行幾米,眼見越來越遠離中心,才終於緩過神來左右連環扇自己兩巴掌,“傑哥饒命,再給我一個機會吧。”
舒傑擡手,幾個保鏢鬆開他。
他擠出一個恭敬的笑,慢慢騰騰站起身,緩步走過去。
舒傑扔了只螃蟹給他,漫不經心地擡眼,“吃了它。”
徐林嚇得瞳孔驟縮,“不——”
舒傑:“第二局開場前,我要看到你喫完。”
徐林對海鮮過敏,他從來不喫螃蟹。
可他不喫,以舒傑的手段,會把他弄死。
開局前,他把自己喫成了嘴脣腫脹、頭臉滿是疹子的鬼樣子。
舒傑手下和其他朋友看着他這副模樣捧腹大笑。
徐林卻強撐着不倒,他沒有過敏藥,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比賽結束。
“如果(李奎)贏了,就送你去醫院,如果輸了,那就只能對不住了。”
徐林在混沌中,倏然瞪大眼珠,眼底落滿驚恐。
徐林頭上落滿冷汗。
第二局開場。
祁月亮起初還是防守,後來捱了兩拳兇猛的進攻,開始調整戰術。
拳頭落在李奎脆弱沒有肌肉覆蓋的位置。
經過專門訓練後,他的臂力和拳力從來都不小。所以兩三拳下來,李奎頭臉出了不少血,連轉身的動作都遲緩了不少。
第二場,毫無懸疑地,祁月亮贏了。
“祁月亮出手了,不再只是防守,這局他贏了!”
祁月笙卻替他捏了把汗。
A區的舒傑一把將桌上的東西都掀了,他跟臧嫿和舒爾的視頻纔剛打通。
舒爾不在乎輸贏,“錢押了多少?”
舒傑也不心疼錢,但錢進了祁月亮兜裏就另當別論了。
他坐下,按捺住內心憤怒,“一千萬。”
一千萬也不過是他幾個月的生活費,但舒傑目前也沒有收入,原本穩贏的買賣,因爲那個眼中釘肉中刺打水漂,那就太過分了。
舒爾:“當花錢買個教訓吧。”
舒傑沉着臉,“只要不涉及覃墨年,你怎麼都行是吧?”
舒爾也冷臉,“我是爲你好,地下拳場,能是什麼好地方?”
“你也大學畢業了,該好好看顧下家裏生意了。”
“舒家生意光明正大,不能因爲你行差踏錯而走彎路。”
臧嫿拉住她,插進一句,“等等,你是說表哥也在賭場?”
舒傑呵笑,“我可沒說。”
“但我剛纔碰見穆輕輕了,帶她進來,之後就見不到人了。”
舒爾愣了愣,立馬道:“你怎麼剛纔不早說?”
“地址在哪,快點發我。”
看臺周圍,有濃郁的血腥氣混合着汗水的味道,但無人顧及,因爲他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比賽身上了。
第三場。
徐林過敏全身水腫,他幾乎支撐不住,但比賽輸贏始終牽制他的心胸,他私底下聯繫拳場工作人員,希望可以暗箱操作下,減少資金虧損。
第三場,祁月笙身邊沒人了。
覃墨年不知去哪了。
不過她也沒有多餘精力在乎那些,第三局局勢緊繃,好幾次祁月亮都被李奎按在地上打。
李奎像發瘋了似的,第二局被狂揍的憋屈變成力量,一拳拳朝祁月亮脆弱的地方打。
她看着,摸着自己的眼角,發現潮溼得不成樣子。
“祁月亮。”她以爲她喊出來會有用,可是實際上並沒有。
喧囂聲太大,她的聲音湮沒其中,連個迴音都沒有。
但視線裏,那個身影卻晃了晃,從地上站起。
已經志在必得的李奎,背對着他開始耀武揚威,不期然,一拳砸在他背上,李奎被打倒,他迅速騎到他背上。
祁月亮沒有給他反擊的機會。
祁月亮被拉開,李奎鼻臉都是血。
裁判舉起他的手。
以舒傑爲代表押李奎的金主倒吸一口涼氣。
祁月亮被人簇擁着下臺。
他身上的傷也不少。
李奎也要離開,卻被一夥穿着專門服裝的人攔住。
對方:“李先生,有人提供證據證明你服用興奮劑參加比賽,請跟我們走一趟。”
李奎呲牙咧嘴,一副不爽模樣,“老子輸了,有可能折射興奮劑嗎?你見過有人注射興奮劑輸掉嗎?”他一副兇相,幾乎要把工作人員喫掉。
工作人員卻不怵,他道:“這是流程,您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如果你不跟我們去檢查,那就是不符合規定。”
李奎根本想不出來,到底是誰把這人請來的,之前那麼多場,從來沒人找他,這唯一一次輸比賽,還被人找到了。
李奎臉上掛不住,旁邊一個男人過來,西裝革履,在這種場合下仍舊不顯狼狽,他聲音沉着冷靜,“這是在李奎的休息室發現的。”
一支注射興奮劑,還有半支殘留。
這下就是等檢測結果出來了。
祁月笙遠遠看那男人,只覺眼熟,等走近,纔看清那人就是周旖。
他朝自己的方向走來,微笑道:“輕輕老師,覃總讓我送你回去。”
“覃墨年呢?”她遲鈍兩秒,終是問道。
這人半路逃脫,就是去吩咐周旖了嗎?
“覃總公司有事,臨時離開了。”
覃墨年在離開的一段時間裏,聯繫上了溫時雋。
他最近很忙,祁月笙又和他鬧脾氣,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覃墨年這通電話,相當於給在沙漠裏的他送來一瓶清水。
雖然敵軍不是友軍,但他非常想知道祁月笙目前的狀況。
覃墨年攻心爲上,“我不知道穆輕輕究竟是不是祁月笙。”
“更不知道祁月亮和她什麼關係。”
“但我隱隱有種猜測,祁月亮去地下拳場,也許是你推薦他去的。”
“覃墨年,你還是那麼自負。”
覃墨年頓了頓,不答而答,“祁月亮情況不容樂觀,李奎疑似服用興奮劑,你讓人來看看。”
說完,不想聽他講那些有的沒的,他直接掛斷。
五分鐘後,場地負責人匆匆找到覃墨年,稱自己是太子爺的人,有些事需要他幫忙。
覃墨年答應他的條件,離開拳場,而溫時雋讓人按程序調查。
他離開,由於不放心,留下了周旖。
聽到周旖發來的消息,他坐在車裏,緊繃的情緒鬆弛幾分。
他的車沒停在別處,就停在祁月笙的住處門口。
祁月笙夜裏被噩夢驚醒。
躺在牀板上,她看着窗外明滅的幾粒燈光。
站在窗口,窗戶打開,風颳進來,窗簾隨風貼在窗戶上。
她的頭髮被吹得飛起來。
腦門有種莫名的疼痛,腦海裏走馬燈般閃過很多畫面,和祁月亮有關。
有她接送祁月亮上下學的,有她替他捱打的,有她離開白孜,他哭着不讓她走的。
她知道,這些畫面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如果不是在記憶深層處埋藏,不可能突然蹦出來。
她點開覃墨年的微信。
今晚在看祁月亮比賽的時候,他要走她的手機加的微信。
她知道這個人對自己的企圖,所以對他她沒有忌憚,甚至還多點頤指氣使。
帶着祁月笙的那份。
她發了一條消息,“你還不走?”
樓下停靠的車輛裏,覃墨年還未睡。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不光是他,還有舒傑舒爾一家,發瘋了朝他興師問罪。
覃墨年沒有耐心,私人號拉黑了這兩姐弟。
舒傑跪在舒董事長辦公室,一臉桀驁不馴。
“爸,不是大事,你爲什麼非要小題大做?”
他是舒董老來子,一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前兩年,手裏還有舒氏15%的集團股份,這15%的股份,可以讓他在所有集團的重大事項中擁有決策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