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捨不得
覃墨年從牀上下去，順手關上了門口的壁燈。
牀頭微弱的光芒籠罩在他身上，將他西服的褶皺都照得清清楚楚。
三年，悄無聲息就離開了，以前總以爲沒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但現在再看，他好像確實瘦了很多。
祁月笙心臟悶悶地一陣劇疼。
他離開後，祁月笙胸口像堵了一塊海綿，好久才緩過神來。
溫時雋是第二天清晨回來的，她感受到一個吻，幾秒間，立馬睜開眼，眼神由迷茫切換成清醒，抱住他的手臂。
“笙笙。”
兩人親吻許久，她摸到他身上潮溼的水汽，推開他，“你一夜沒睡？”
“沒事，家裏出了點事。”
“是家人嗎？”
溫時雋揉她的髮絲，安慰，“是，不過都解決了，並不嚴重。”
看出他不願多說，祁月笙也不再強迫，“那就好。”
溫時雋送她去劇院，離開前約定了接她的時間，便揮着手離開了。
祁月笙站在門口，拉下肩膀上的挎包，拿出裏面的口紅。
是迪奧的。
她從不買這個牌子，不是因爲牌子不好，而是嫁給覃墨年的幾年裏，她所有的口紅都是迪奧特供，爲了避免觸景生情，溫時雋從不給她買這種。
以前她從沒在他車裏翻到這些，但這次，就是在副駕駛座上，一個明晃晃的口紅。
不是溫時雋故意的，大概率是某個女人的手段。
祁月笙暫時沒想那麼多，可是生活總是往前奔跑，一天都不曾落下。
她還抱着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想法，可是有人要逼着她面對現實。
她長長嘆一口氣。
中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兩個女人手牽着手進來，稍前面那位貴氣沖天，稍後那位年輕一些，皮膚狀態很好，冷豔掛的，眼型也是桃花眼。
說實話，外形條件和溫時雋很配。
貴婦直直朝着她走來，她也不能當做沒看見，索性停下彈奏。
起身放下鳳頸琵琶。
“溫夫人。”
女人略有驚訝，“你認識我？”
“您是時雋的母親吧？”
溫母哼笑，“算你眼光不錯。”
“伯母，看她就是一副勾引慣了人的樣子，恐怕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找過來了，所以纔會這麼熟悉。”
“你要多少錢，才能離開我兒子。”
兩個人一唱一和，彼此搭檔目的就是爲了逼退她。
祁月笙不動聲色，“不要錢，真情無價。”
溫夫人勃然大怒，“你真不要臉！”
冷豔女人也諷刺，“你真打算耽誤時雋一輩子，他孝順了三十年，難道要因爲你丟掉這一世英名？你太狠毒了吧？”
“我沒要求他做什麼，況且如今這狀況也不是我造成的吧？”
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兩個人來勢洶洶找她麻煩，她沒道理先敗了陣勢。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就這麼信誓旦旦？”
女人諷刺。
祁月笙掏出那枚迪奧口紅，丟進女人懷裏，“這是你的吧？”
女人頓了頓，扯了扯嘴角，“是我的，怎麼了？”
沒等祁月笙說話，女人就說，“我就是故意丟在副駕駛的，提醒你，不是你的男朋友，不要隨便勾搭。”
“那他承認你是他的女朋友嗎？”
“當然。”
“那你敢打電話確認一下嗎？”
“怎麼不敢？”
這句話不是女人說的，而是溫夫人說的。
女人還愣了愣，還沒來得及開口，祁月笙就打了過去。
女人甚至來不及阻止。
祁月笙乾脆極了。
電話一接通就道:“時雋，今天伯母帶了一位小姐過來。她說是你的女朋友，這是真的嗎？”
“笙笙，你開免提，讓柴莉聽電話。”
祁月笙照做，柴莉連轉圜猶豫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被扛上了絞架。
“我想昨晚我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確了，我沒有換女友的打算，你只能是朋友，也最多是朋友。”
柴莉臉色變得煞白，“溫時雋，你敢這麼對我？”
溫夫人扶住搖搖欲墜的柴莉，“莉莉。”
“溫時雋，你別恐嚇莉莉。你爺爺重病，你昨晚答應過他什麼？”
“你說一年內讓他抱上孫子。”
祁月笙聞聲一僵。
溫時雋沒告訴過她這些。
那邊也沉默了好久，沉默到溫夫人和柴莉以爲溫時雋就要妥協。
卻聽見他緩緩開口，“我是答應爺爺，但前提也說了，你們答應我自己安排的姻緣。”
“你的姻緣……不早就是莉莉了？”溫夫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簡直五彩斑斕。
溫時雋答:“糊塗的是爺爺，可不是您。也不是我。”
“柴莉趁他神志不清的時候說是我的女朋友，等我想解釋，爺爺早已先入爲主。我只是還未挑到合適的機會解釋，難道你們想李代桃僵？”
“這簡直做夢。”
柴莉的臉色更白了。
溫時雋:“我不怪媽你去劇院找笙笙，就當提前見兒媳婦了。但這樣的錯，你以後可千萬不要再犯。”
說完溫時雋讓祁月笙把聲音調小，轉而自己和她小聲甜言蜜語。
“別理我媽，也別給自己壓力，我做不出那種憑空消失的戲碼，若我有一日想離開你，一定會當面告訴你。”
“你知道的，我比你更捨不得你。”
祁月笙笑了，“我當然知道，所以你也不必瞞着我。”
“生孩子的事是……權宜之計，爺爺趕鴨子上架我才說的。”
“老人渴望抱孫子有什麼錯，這很正常。”
祁月笙沒說，其實生孩子她也不介意，但她知道生米煮成熟飯是行不通的，溫夫人不願意。
“我會讓我媽和柴莉儘快離開，以後她們再來，你直接叫保安送走就是。”
祁月笙忍俊不禁，“好歹是你媽。”
“她不知輕重緩急，再說她也不會讓自己受傷。”
祁月笙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才戀戀不捨地掛斷電話。
溫夫人兇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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