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不在乎
“晚輩記下了。”其實說來,溫夫人比周月薇好對付多了。
溫夫人一看就是有什麼說什麼,周月薇卻打心底看不起她,就連挖苦的話也是撿着最傷人的來。
溫夫人說了幾句話,就像一拳頭砸在棉花上,祁月笙好像一點不在乎。
離開後,她也和柴莉吐槽,後者道:“也許是裝的吧?”
“裝得還真像,她最好一直不在乎。”
柴莉心不在焉,她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溫時雋把話說那麼絕,不就是要她放棄?
“阿姨,你說我是繼續還是索性離開。”柴家不是倒貼的沒頭沒臉的人家,她父親是區裏一把手,母親家裏做生意,雖沒有溫家那麼大,但也是長三角數得上名的企業了。
父母自小教她知書達理,教她禮義廉恥,唯獨沒教她死乞白賴,教她倒貼上趕。
溫夫人眼皮狠狠一跳。
“這段感情我走了九十九步,現在我也累了,那一步不是我邁了就能走過去的。”
溫夫人眼皮一跳,心裏一慌,“莉莉,你不能這麼垂頭喪氣啊,你最後努力一把,再最後嘗試一下,可不可以?”
柴莉:“您的意思是?”
溫夫人出謀劃策,軟磨硬泡,好歹把溫時雋勸回去了。
當晚,祁月笙接到覃坖的電話,要她陪他喫頓飯。
祁月笙正躊躇怎麼告訴溫時雋,他就提前打電話過來,告訴她自己晚上有事,先不過去了。
祁月笙長了個心眼,故作嬌嗔,“是家裏的事嗎?”
“是,不過你放心,和柴莉無關。”
柴莉只是代表他身邊那些烏七八糟事情的幾分之一,她對他很放心,不放心的是家裏人用在他身上的手段。
人總是在不設防的時候被背刺。
她掛斷電話,打車去了幼兒園接覃坖。
到後卻看見一輛貴氣十足的蘭博基尼停在門口,通體黑色,車型流暢,她心裏一咯噔。
車上下來的是周旖,他客氣頷首。
“祁小姐,小少爺馬上就放學。您先稍等一會兒。”
祁月笙點點頭,意有所指地看向蘭博基尼。
“覃總沒來,今晚他有應酬。”
“正好。”
祁月笙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周旖心頭苦笑,多少年了,任由覃總再怎麼相求,祁月笙還是一副無動於衷、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
現代人的快餐式愛情,比梁山伯和祝英臺還難的,他就見過這麼一對。
他有點替老闆心疼。
覃坖蹦蹦跳跳着從幼兒園出來,一臉的歡欣,眼神彷彿掃射燈,在門口洶涌的人流裏,準確看見祁月笙的身影,眼睛一亮。
“姐姐。”
祁月笙快走兩步,撫摸他的腦袋,“今晚你爸爸有事,我陪你。”
“太好了,我攢了好多話跟你說呢。”
“什麼話?”
“回去路上說。”
小孩子表達欲旺盛,一旦挑起話頭,就輕易停不下了。
而祁月笙聽得津津有味,他的觀點和大人是截然相反的,好奇心最強烈的年紀,一切都值得熱愛。
“那天我按照姐姐說的做,他們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但也有人故意捉弄我們,說她的媽媽擅長烘焙,會做各種漂亮精緻的小糕點,而我說的都是騙人的,因爲我根本拿不出來。”
祁月笙聽到,喉嚨眼彷彿被塞了一團溼棉花,呼吸滯悶,幾乎喘不上氣。
車廂裏分明開着空調,她卻覺得熱得要命,有種衝動想把車窗撬開。
但是最後,她還是忍住了。
她溫柔挽着脣角,“那我們今晚喫完飯就去做好不好?”
似乎是意外之喜,“姐姐也會做?”
“對,我會做。”
“會不會耽誤姐姐時間?”
“當然不會,今晚沒有別的安排。”
“那太好了。”覃坖孩子氣的模樣,藏匿最原始的欣喜。
“我們走吧。”
問過覃坖的意見,他們沒有去覃家喫飯,一是因爲保姆在,多少不自在,二是因爲覃坖喫不到想喫的“垃圾食品”,難免不盡興。
祁月笙不想縱容他給覃墨年留下把柄,也不想讓覃坖喫垃圾食品搞壞身體。
最後退而求其次自己做漢堡給他喫。
某汀的漢堡餅皮不就是手工擀制的?
她正好做三明治還剩很多醬汁,紫甘藍和雞腿、麪粉都可以直接去超市買。
覃坖還是頭一次見祁月笙做漢堡,新奇不已,搶着往廚房鑽。
祁月笙正在做餅胚,見他過來笑出聲,“你也想來幫忙?”
“對啊,姐姐。”
“你還沒案臺高呢,還是算了。”
“不能算,爸爸教我要勤動手。”
祁月笙忍俊不禁,“你爸自己都不一定進廚房,還對你要求這麼高?”
“這是對我的考驗。”
祁月笙想起PUA這個詞,是那個不知廉恥的男人辦出來的事。
結婚那幾年,他可從沒自己做過一頓飯,沒有以身作則,居然還要求兒子?
祁月笙越想越生氣,不禁道:“你爸下次再這麼說,你就直接讓他給你做飯。天大地大,寶寶最大。”
“這樣嗎?”覃坖還是太弱小,沒有反駁的餘力,單純得很。
“身正爲範,你沒做錯。”
她說完,覃坖眼睛果真亮晶晶的,卻沒有要離開的打算,“我想留下來給姐姐打下手。”
“好吧。”她讓他守在門口,繫上圍裙,走到臥室裏從衣櫃裏找出一件好久不穿的紫色馬甲,雖然不大,但留給他當圍裙穿綽綽有餘。
覃坖很乖,給他穿,他就老實穿上,絲毫不管像個不合身的袍子套在自己身上。
他對一切都好奇,各種原料揉在臉上,秒變花貓。
覃墨年的視頻電話過來的時候,祁月笙正在給他擦臉。
“是爸爸。”覃坖努嘴,他自己有手機,覃墨年聯繫他都是直接打過來。
“接吧。”祁月笙想把空間留給覃墨年,又怕覃坖被他發難,索性自己站在覃坖身旁。
畫面一晃,那端出現端坐如神祇的男人,他背後是萬丈高樓和醉人霓虹,炫目而冰冷,照得他的臉也格外冷漠,絲毫沒有人情味。
“爸爸。”
覃坖纔開口,覃墨年就徑直忽略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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