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顧左右
“如果真的是我,你會怎麼對你媽出手?”周月薇滯了滯,冷笑一聲。
“我不會對您做什麼,但您想插手我的事,是不能了。”
周月薇:“那隨你,一切都隨你,我和你爸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敢來威脅我,我要重新和你父親商量一下,看看晟秀該不該繼續交到你手裏。”
“您儘可以試試。”晟秀在他的管理下超過五年,就算董事會那些老油條都是長輩,在佔得既得利益的前提下,也不會隨便找他麻煩。
更別說老爺子這幾年基本已經是半隱退的狀態。
周月薇驟然掛斷電話。
桌上的果盤脫離桌面,各種果子點心堅果零食,都擺了一地。
傭人見狀,紛紛手忙腳亂地收拾,有勸周月薇的,也有打掃地面的。
場面一頓混亂。
周月薇氣得眼淚直冒,“兒子是白養了,爲了這個祁月笙,和我鬧了多少年?”
“回回都是我妥協。”
“哪家婆媳關係,像我們這樣的?”
張姨扶住周月薇的胳膊,“少爺這是還不知道太太的良苦用心。”
“少爺現在還年輕,再過幾年,他就會想清楚了。”
“也是舒小姐想不開,好好的一手牌打的稀巴爛,您幫她,其實也是在消耗您和少爺的感情。”
周月薇呆了呆,眼淚終於不流了,她聽懂了張姨的潛臺詞。
她抹了抹眼角,“那你的意思是說,我該給墨年介紹其他的女人?”
張姨點頭,“您也知道少爺的脾氣,向來喫軟不喫硬。他和先生一樣,都是情種。情種出生在世家大族,不是軟肋,相反,還能少很多麻煩。”
周月薇提起這件事就頭疼,“可是情種哪有辦法改變心意?”這樣除非到死,不然他不可能回頭。
“那不一定,他回不了頭,想方設法讓另一個人回頭不就行了?之前不是就有過一次嗎?”張姨出完主意,周月薇就陷入沉思。
有過裂痕的婚姻,是沒有辦法復原的,即使修復,那道傷疤也會一直存在。
覃墨年和祁月笙的愛情更是如此。
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繫是覃坖,祁月笙是被虧欠的一方,她當初連親生骨肉都能捨棄,足以說明覃墨年傷她有多深。
這樣的傷痛,不脫胎換骨一次,怎可能輕易放下?
“夫人一定是有辦法的,畢竟如果少夫人的家世無懈可擊,他們也不會分分合合這麼多年了。”
張姨說的在理。
所以當晚周月薇熬到半夜,思來想去,輾轉反側。
電話打給跨洋治病的覃懷康,那邊正值白日,覃懷康正在M國J市核心地段召開會議。
因爲國內有兒子掌舵,國外分公司的事務他就會照看一些。因病牽制,覃懷康一週只會在公司一次。疼老婆的他,還會每個月飛回國內看周月薇。
這次接到妻子電話,也是立刻招手,示意會議暫停。
結婚幾十年,她還是那樣嬌蠻撒嬌的腔調,無妨,他就愛喫這一套。
語氣立馬由威嚴,切換成柔和,那端周月薇更氣哼哼了,“你再不回來,我就要被你兒子欺負死了。”
“怎麼了,薇薇,你慢點說。”儘管上週纔回國一趟,但對於妻子的責怪,他依舊照單全收。
周月薇把覃墨年和祁月笙近來發生的事說出來,還把自己氣不過幫了舒爾的事告訴他。
覃懷康頓了頓,“她在哪個城市,我讓人聯繫她。”語氣雖是平穩,眼底卻已是涌現的戾氣。
能捅出天大簍子來的女人,必定不是個善茬。
“誒呀,當務之急不是她,她本來就是個工具人嘛,用不上她就把她丟了就行唄。”
反正幫她是情分,不幫是本分,她給舒爾的那些幫助,對她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不過之後舒爾再朝她伸手要,她是不會給的。
覃懷康轉着手裏的鋼筆,鳳眼微眯,“好,那這件事你交給我處理。”
周月薇高興地笑了,“那墨年那邊呢?他現在也不在公司,爲了祁月笙,連工作都不要了。”
“放心,墨年這邊,我也會處理好的。快別擔心了,小心熬這麼晚讓你長皺紋,那我會心疼的。”覃懷康溫聲。
“還是我老公心疼我,那個臭小子只會惹我生氣。”周月薇說着說着,嘴角開始上揚。
她就知道丈夫和自己是一條心。
總歸是自己的兒子,當然有他們的影子,他們都清楚怎樣能輕易地壓制他。
祁月笙這一燒,反覆了兩天。
這兩天,覃墨年總是會在夜裏出現,凡是她醒來,總能看見覃墨年望着她,目光沉沉,像暗夜裏的狼。
她白日裏睡得多,所以夜裏沒什麼睡意,就算睡着也是很快就醒。
覃墨年像是晝伏夜出的人,盯着她眼珠都不錯,看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忍不住就瞪他,“你看我幹什麼?晚上不睡覺?”
“你不好奇我這幾天做什麼去了?”覃墨年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臉上神情舒展,眸光微冷。
“不好奇,你想說自然會說的。”就算想知道,他也不一定會告訴自己,所以沒必要好奇。
或者好奇也要表現得不好奇。
覃墨年頓了頓,“我問了問醫生,他說明天你就不用打點滴了。”
最近一直在酒店裏,雖然環境舒適,但沒有院子,也沒法出去兜風,骨頭都懶了,“那太好了,你在白孜有家嗎?”
覃墨年深深看她一眼,“沒有,去你家?”
祁月笙愣住了。
“你說的是我租的房?”
覃墨年漫不經心地點點頭,“是。”
過往那些事,不知道她想起多少,急於求成,一定會適得其反。
“上次退了。”她不願意再去那裏。
不管是旁邊的鄰居,還是她做的那些反覆的夢,她都不想回去。
她覷着他,“白孜有那麼多房子,你隨便在市裏租一套唄?”又不貴,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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