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下堂婦
祁月亮不鹹不淡看他一眼,“雖然你還是嘴硬,這個毛病改不了,但看得出來,你終於改了。”
姐姐所受的羞辱,是他這輩子都不能原諒的痛,但舒傑也賠了一條腿,也早就聲名狼藉,還賠上整個舒家的前程。
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心裏無恨才能走得更遠,他現在已經釋然。
至於舒傑對他的羞辱,在他變強大的時候早就已經掙脫,現在自信的是他,毫無畏懼的也是他。
舒傑哂笑,“就算我再怎麼喪家犬,也比你強。”
“哦。”他回答的不鹹不淡。
甚至有種舒傑還是那麼幼稚的感覺。
本來是想去看看舒爾的,但既然看到舒傑哭了,那就算了。
談漾不知道這些事,祁月亮回來的時候,她剛剛打完電話。
面上帶一點憂愁,“我媽讓我帶你回去。”
祁月亮知道她在擔憂什麼,他不光家世、身家比不上談家,就連身體都是殘疾的,這樣的人,在嫁女兒的父母面前,簡直就是最低分。
而且和談漾一樣,她爸媽同樣日理萬機,忙到根本抽不出空和他們見面,但有羅文的前車之鑑,談漾爸媽也重視起女兒的婚姻大事,翻來覆去來回商量許久,纔有了這次見面。
祁月亮和談漾來看祁月笙,順便將這件事告訴她。
祁月笙看着祁月亮,深透的目光像濃墨暈染,她作爲姐姐,比祁月亮想的多,雖然談漾是她的閨蜜,但她也不可能只爲了閨蜜,就不顧弟弟的幸福。
他們倆的幸福,在她眼裏是同等重量的。
如果能走到一起,那是緣分和天意的共同加持;如果不能,那也沒關係,她支持閨蜜再去尋找幸福,也寬慰祁月亮有重頭再來的勇氣。
所以她對祁月亮道:“遇到什麼過不去的坎,你想想漾漾,不要讓她爸媽難做。”
祁月亮原本還初生牛犢不怕虎一樣的心情,瞬間被祁月笙擊破了一道裂口,他眼眶有些發紅,但還是笑道,“我不擔心,愛情也是隨緣,漾漾比我肩負的多,我體諒她。”
談漾背過身去,長長的眼睫上掛了點晶瑩。
好吧,說不感傷的人是她,實際上最害怕的人也是她。
她說,“別把我爸媽說的這麼可怕好吧?除了結婚這件事,他們也很開明的。主要我現在還摸不透他們的看法。”
“他們特別傳統,覺得電話聊不了這種事。”
“不過你們放心,我肯定是站在祁月亮這一邊的,只要他堅定,我也不會拋棄他。”
“你們不要覺得,爲我好就答應我爸媽,把我還回去,那樣我可不幸福!”
祁月笙像看孩子一樣看着她,果然大富大貴之家易出情種,比起同齡人,談漾對待感情真的有一顆赤子之心。
像他們這種出身底層的人,往往不肯忤逆爸媽,好像自己的每次叛逆,都能把父母氣死;當然,不配做父母的人另說。
她無奈一笑,眨眨眼,“我當然站在你們倆這邊。”
“對了,笙笙,你什麼時候出院啊?”談漾說,“在白孜呆的夠久了,還有什麼事沒辦完嗎?”
她神色不動,狀若思索了一會兒,微微一笑,“我在這邊的房子,還有點東西沒收拾,等出院去一趟,或許還能趕上跟你們回去。”
談漾有點惋惜地摳了摳手指,“呃,可是我們明天就要走。我爸媽說明天有空。”
“對不起,笙笙。”談漾爲自己不能照顧祁月笙到最後而難過。
祁月笙:“沒關係,我這裏什麼都不缺,見家長這件事最重要,我比你們心急呢。”
因爲親生父母不稱職,所以祁月笙這個姐姐也相當於母親一樣,操心着弟弟的婚事。
倆人登上回旅城的飛機後,白孜又只剩祁月笙一個人。
她每天固定兩點一線,喫喝有護工看顧,所住的VIP病房環境舒適乾淨,也沒有什麼人打擾她,日子看起來比神仙都逍遙。
如果不是再次碰見臧嫿的話。
這女人像動物園沒關住的母獅子,堂而皇之地闖進來,滿臉的矜傲,大紅指甲,恨天高的細高跟鞋,墨鏡下是一雙上挑鋒利的吊梢眼。
“呦呵,你這日子過得不錯啊?扳倒了舒爾,傷馬上就要養好了,聽說我表哥還把覃坖的撫養權交給你了。”
祁月笙淡定地把視線挪到她身上,也是懶洋洋的,高冷孤傲,“你敢到我面前來炫耀,看來是春風得意。”
這一身花裏胡哨的裝扮,看起來讓人倒胃口,但沒錢可堆不出來,尤其是她身上的首飾都是金子做的。
金耳環、金手鐲、金項鍊,金釦子。
就怕別人不知道她富得流油了。
“哈,那當然,沒看見我手上的鑽戒嗎?”那塗着美甲的手指頭上,掛着布靈布靈的戒指,鑽戒很大,款式卻有些老氣,看價格倒也沒有很貴。
祁月笙是識貨的,畢竟覃墨年沒有在錢財上虧欠過她,相反,他大方到太過奢侈。
見她隨意一瞥,似乎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臧嫿氣不打一處來,眯了眯眼,“你那是什麼意思?”
祁月笙:“沒什麼意思。”
臧嫿:“你是不是在說,我老公一定沒我表哥有錢?”
祁月笙挑眉:“我可沒這麼說。”
臧嫿大喝一聲,跟戲臺子上唱戲的有一拼,“我老公是馬來的富豪,他可是有軍銜的,幾萬畝的橡膠園,都是我們家的。”
祁月笙很捧場地點頭,又挑剔地從頭到腳掃了她一眼,“嗯,知道,看出來了。”
臧嫿被激怒,“祁月笙,你得意什麼!我哥和你離婚了,你現在一無所有,你就是個下堂婦!”
抓狂的女人真的不好惹。
祁月笙不想和潑婦一般見識,索性低頭不語。
臧嫿見狀,愈發張狂,“我表哥馬上就要迎娶新人了,對方是全球頂級學府畢業的醫學博士,家境殷實,還是頭婚,跟我表哥很相配,你徹底出局了!”
“誒呀,想想鬥了這麼多年,你什麼都沒落着,渾身上下只剩殘破的軀體,我就想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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