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別怕，我還在
我勉強扯出一絲笑，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程橙深深看了我一眼，對着門口的方晴陽說道：“走吧。”
關門聲傳來，門口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沒了顧忌，我看着奶奶臥室的方向。
眼淚無聲滑落，我張了張嘴，想放聲大哭，卻怎麼也哭不出聲。
我踉蹌的起身，往奶奶房間走去。
整個房間空的可怕，屋內的牀單被罩和儀器都已經被挪走。
唯一剩下的就是奶奶睡過的那張牀。
我撲倒在上面，終於得以發出一點聲音。
我喃喃到：“奶奶，你放心，我一定找出害你的人。”
話音剛落，門口的電子鎖傳來打開的聲音。
我以爲是程橙和方晴陽回來了，趕忙擦掉眼淚。
“你們不是剛出門？怎麼這麼快....”
話還沒說完，我就跟滿臉疲憊的洛一繁對視上。
他二話沒說，上來抱住我：“星落，別怕，我還在。”
我怔愣一瞬，隨即反應過來，不動聲色的推開他。
“你怎麼知道的？”
“程橙告訴我的。”他面色蒼白，說話氣力有些不足，顯然是沒有休息好。
我嘆了口氣，扯了扯嘴角，終是笑不出來。
“我沒事，生老病死，人生常態。”
我這麼說着，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想讓洛一繁放心一些。
“對了。”我擡起頭，想起些什麼：“現在還在春節期間，你回來了，叔叔阿姨怎麼辦？”
“害，沒什麼事。這種事不是很經常嗎，處理好我就回來了。”
我點點頭，回到沙發上坐下。
奶奶的離世對我來說打擊太大，現在我並沒有過多的精力去管別人的事兒。
洛一繁進了奶奶的房間，大概也是想做最後的告別。
我沒阻止。
我想，如果奶奶在天之靈看到這麼多人在思念她，一定會很開心吧。
約莫半個小時後，程橙和方晴陽手裏提着大包小包的回來了。
程橙眼圈通紅，大概也是剛哭過。
洛一繁聽到聲音從屋內出來，自然的和他們打了招呼。
而程橙兩人見到他也沒有驚訝，應該是早就商量好的。
“回來了？一起喫點吧。”程橙將東西都放在桌子上，自然的邀請洛一繁坐下。
食盒被打開，都是一些清淡的菜。
程橙將粥推到我面前，語氣溫柔，像是在哄孩子：“落寶，你喫一點好不好？”
我看着眼前的白粥，又看看程橙殷切的眼神，拿起勺子勉強吃了點。
方晴陽和洛一繁在陽臺不知道說些什麼，時不時看向這邊。
喫過飯，方晴陽和洛一繁收拾桌子，而程橙陪着我一起發呆。
許久，我才把呆滯的目光移向窗外，不知在看些什麼。
“落寶。”程橙觀察着我的臉色，試探着開口到：“我找到一個很好的私家偵探，應該會比警察快上一點，要不要試試？”
她說着，把手機舉到我面前。
我看了一會兒那偵探的朋友圈，發現都是一些喫喝玩樂的日常，總覺得有些不靠譜。
“把他推給我吧，謝謝你了。”
程橙“誒”了一聲，火速將那偵探推給了我。
幾天沒有休息好，現在閒下來，我也終於感覺到了絲絲睏意。
身體大概是撐到了極限，我沒一會兒就頭暈頭痛。
看着還在網上不斷搜：“如何快速找到入室兇手”詞條的程橙，我並不忍心告訴她我的身體狀況。
“橙子，我好睏。”我半眯着眼，輕輕的開口，提不起一絲力氣。
見我願意睡覺，程橙開心的笑起來：“好。你去房間睡，我就在這兒陪着你。”
她站起身，想來扶我。
我並不想動，她又說道：“在這兒睡也行，我給你拿被子。”
她快步走進我的房間，抱出被子蓋子我身上。
我再也撐不住，沉沉睡去。
朦朧中看到，程橙給了還在擦桌子的方晴陽和洛一繁一人一巴掌：“輕點，落寶要睡覺。”
我又見到了奶奶。
我們又回到了最初那個小村莊，她正站在村口叫我：“乖，快回來，奶奶帶你回家喫飯。”
我欣喜的張開雙臂跑過去，卻撲了個空。
下一秒，四周環境陡然變化。
我看到奶奶躺在牀上，有看不清臉的黑影，死死的掐住她：“你去死吧！”
“奶奶！”
我想衝上去幫忙，卻怎麼也無法動彈。
無力，崩潰充斥着我全身。
我驚聲尖叫，猛地睜開眼。
頭頂的吊燈發出璀璨的光，一時間讓我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緩了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
我拉開窗簾，屋外此刻天光大亮。
屋內靜悄悄的，並沒有人在。
我打開手機，發現程橙給我發了幾條短信：
落寶，我又找到一個厲害的私家偵探，他只願意面談。
我和方晴陽先過去，馬上就回來。
哦，對了。洛一繁是最瞭解小區佈局的人，他跟我們一起。
你在家乖乖的哦，等我們回來。
我看了眼時間，九點十八分。
這個時間，警局肯定已經上班了。
我去洗漱，打算到警局問問進展。
公寓樓下，幾個年輕人見我下來，全都面色古怪的看着我。
警察來那天陣仗很大，所以出了人命在小區裏不是什麼祕密。
我沒有理會，上了網約車直奔警局。
警局內，我向前廳的小哥說明了來意。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在聽到是爲了理想公寓的案件時，他看我的眼神和小區樓下那些人一樣古怪。
另一個警員看了我們一眼，離開了前廳。
沒一會兒，一箇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我看向他的警銜，最少也該是個副局長，向我這邊走來。
我皺了皺眉，心裏生出一絲異樣。
按理說這件事並沒有引起特別大的社會反響，最多也是刑偵支隊來接手，怎的連局長都親自來了？
大概是雲城警局負責吧。
我這麼想着，不斷安慰自己，一定不是有人插手。
果然，下一秒他向我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雲城公安局局長，有什麼事可以去裏面聊。”
我同樣伸出手：“我是死者孫女，來了解案件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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