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不是胡鬧
剛剛步入午門,他就看到了自家大侄子。
“四叔!”朱雄英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樣子,大聲問道,“咱那個胖弟弟呢,爲何不抱過來讓咱看看!”
朱棣連忙笑着說道,“高熾還在鳳陽,過些時日想來是要送回應天府,到時候還得是大侄子看着些,教他讀書識字。”
朱雄英就傲嬌起來,不急不慌的說道,“四叔,不是咱自誇,咱天資聰穎、一目十行、過目不忘。要是高熾和咱一起讀書,肯定是能有所進益。只是四叔想來也知道,咱現在還要讀書習武,還要教允熥幾個,怕是顧不來高熾。”
朱棣心領神會,其實他是真心想要讓他的長子跟着眼前的這個大侄子一起讀書。
明眼人都知道大侄子的地位超然,也都知道大侄子天資聰穎。讓高熾跟着讀書,未必就是指望着能夠讀出來多少名堂,而是要有着一些兄弟親情。
看着在拿喬的侄兒,朱棣笑着說道,“等到四叔就藩了,咱就去打韃子。到時候繳獲了戰馬,先給侄兒選幾匹?”
朱雄英心動了,不過還是說道,“宮裏的御馬可不少,咱可不缺馬。”
朱棣連忙說道,“那可不一樣,宮裏的御馬看着神駿,好些都沒上過戰陣,容易驚。戰馬就不同了,刀斧加身也不畏。”
叔侄兩個一邊走一邊聊,也很快就到了文華殿。
“爹,我給四叔帶過來了。”朱雄英趴在文華殿門口,大聲說道,“那咱就交差了,得回去了。”
說完這些,朱雄英一溜煙的就跑了,讓朱棣有那麼一點一頭霧水的樣子。
看到了四弟,朱標很欣慰,這兩年老四在鳳陽老家還不錯,看着也長成了不少、懂事了一些。
朱標有些好笑,看着朱棣問道,“雄英可是攔着你,向你索要了什麼?”
朱棣就連忙說道,“哪有這回事,就是和咱聊了些。雄英倒是聰穎,如同小大人一般。”
“也是爹孃慣着,有些沒了樣子。”朱標一副很無奈的樣子說道,“這些時日但凡有宗室入宮,他只要知曉了就提前堵着,索要諸多好處才帶人過來。”
朱棣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不知道是該說大侄子,還是說皇兄,更不敢去埋怨父皇和母后。只是既然大家都知道這件事,也沒說讓大侄子改一改啊,就任由大侄子去堵着人索要好處?
本來還開開心心的朱雄英忽然間變了臉色,這個戲精早就習慣了這樣的事情。在很多人面前,他就是天真可愛、天資聰穎的皇長孫,但是很多人不知道他的內心裏有着成年人的心智。
歷史上的朱棣造反成功,可以說朱允炆纔是最大的功臣。但是真的要說對朱棣有多少好感,那也不至於,當然朱雄英也沒惦記着趕盡殺絕之類的。
想起來了什麼,朱雄英問道,“姑祖父的陵寢前,可有僧道祈福?”
小玉兒就連忙說道,“殿下,郡王廟前自然有僧道侍奉。”
朱雄英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令僧度牒送來名帖,姑祖父在世時最是疼愛咱。”
這個時候小玉兒自然趕緊答應,不要說他不會反對,就是老朱和馬皇后也不會反對。別看老朱曾經當過和尚,表面上也是比較篤信佛教,可是這些年也沒少打壓佛教。
老朱在洪武元年的時候設立善世院,洪武五年又改成改爲僧度牒。他也曾詔令精通儒書的僧人到禮部應試,不少和尚現在都是在大明禮部有了登記。
雖說朱雄英傳召僧侶這樣的事情沒什麼問題,但是一旦這些事情牽涉到皇長孫,那顯然就不是什麼小事情了,皇帝和皇后很快就會知道,皇太子和太子妃也很快就知道了消息。
朱雄英這邊纔剛剛到了坤寧宮,馬皇后就問道,“雄英,這是打算給你姑祖父祈福了?”
朱雄英就點了點頭,很坦然的說道,“是有這個心思,咱親自考校,才能說明咱心誠。祖母你就放心好了,孫兒不信僧道。”
聽到朱雄英這麼說,馬皇后才鬆了口氣。要是她的孫兒篤信佛教或者道教,那就要頭疼了。
看着在旁邊的小姑,朱雄英忽然問道,“祖母,小姑的婚事準備的如何了?可有合適人家?”
馬皇后看了一眼旁邊的小閨女,說道,“多半還是在國子監選人吧,選個品學兼優的。”
來一個金榜題名然後被皇帝賜婚這樣的事情,在大明朝暫時不會出現。
原因就是老朱對於科舉取士有點失望,他其實在當吳王的時候就有這個心思,登基後也設立國子監,又詔令全國的州縣都設立官學,作爲天下士子的求學之所。
只是連續的兩次科舉後,老朱發現這些進士的水平非常一般,所以老朱宣佈停罷科舉,科舉眼看着就要停達十年之久了。
當然這也就是會試,底下的院試、童試還在繼續,一些品學兼優的雖說不能參加會試,但是可以憑此入國子監,這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出身。
看着似乎沒心沒肺的小姑姑,朱雄英嘆了口氣,“這些個事情,也只能是咱跟着祖父、祖母一起操心了,你們先擬好名錄,咱過去看看吧。”
馬皇后有些好笑,用手指頭點了點朱雄英的腦袋,“你怕不是惦記着出宮去玩耍吧?你這般大的年齡,能看出來什麼門道不成?”
朱雄英就振振有詞的說道,“咱怎麼看不出來了?好些讀書人雖然是會讀書,但是品性未必就好。在祖父和祖母跟前,那更是恭謹謙遜。咱過去看看,裝作尋常孩童,他們也沒個防備,說不定咱就看出來了門道。”
馬皇后一想也有道理,說道,“那好,這個事情你留意一些,女兒家要是所託非人,一輩子就給毀了。又和咱皇家擔着干係,這些事情更不能馬虎。”
朱雄英連連點頭,然後囂張的衝着朱靜婉吼道,“小姑,看到了沒?你的婚事,咱能做主!”
朱靜婉一下子跳了起來,衝着朱雄英嚷道,“你少扯着虎皮當大旗,娘就是逗你玩,你還當真了!你再胡咧咧,看我不拔了你的褲子!”
朱雄英是真的惱了,說道,“小姑,這事咱記下來了!等你以後有了子嗣,我非得給他拔了褲子,讓他站午門替咱守着皇城!”
看着小女兒和大孫子又吵了起來,馬皇后一點都不奇怪。這要是沒有吵起來,那纔是怪事。
大病初癒的常氏求見,馬皇后看到常氏就說道,“兒媳也莫要擔心,雄英也就是惦記着他姑祖父早些年對他好。就是讓人去念經祈福,並無太大幹系。”
這一下常氏也鬆了口氣,說道,“也不怕母后笑話,兒臣聽了這些心裏就慌。雄英才這般歲數,這要是信了僧道,那還真不叫個事。”
馬皇后笑的很和善,說道,“沒人敢在他跟前胡咧咧,尋常也不讓他看那些書。”
是的,誰要是敢讓朱雄英看一些佛經等等,哪怕是寬仁的馬皇后也不會饒過那些人的。
這些也都是皇家的教育,對於一個小小的皇孫來說,有些可以接觸,有些決計不能觸碰。
也可以肯定的就是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是發生在皇長孫身上,那顯然就不是什麼小事情了,那都是‘直達天聽’的大事,任何人都不敢耽誤。
朱雄英坦然的喫着瓜果,繼續‘無憂無慮’的成長和學習,以及在旁人眼裏的瞎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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