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囂張的佟王

作者:可憐沒有貓
“真是愚蠢!”魏離淵毫不在意的點評道。

  周圍的同僚們大笑起來。

  這種亡命之徒,即便是江湖之中,也是被人所不恥的存在,人人得而誅之。

  不過,在衆人的笑聲中,魏離淵的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這並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隨着地獄完全降臨,這個過程中,大周江山遍地都是鬼物,可是這並不代表鬼物可以隨意獵殺,更不代表陰珠唾手可得。

  江湖中那種令王朝都忌憚的宗門,早在兩百多年前就已經不復存在。

  武帝雖然沒有將整個江湖武林門派除盡,可是卻也讓江湖元氣大傷,直到今天都未曾恢復過來。

  江湖中更多都是一些散修,或者是中小門派。

  他們之中,高手不多,更別提獵殺鬼物了。

  只要是修武道的武人,又有誰不想參悟武神碑。

  即便武神碑難以參悟,更有性命之憂,但是也無法阻止人們對於武神碑的狂熱。

  一個能夠斬仙滅神的路就放在那裏,誰不瘋狂,誰不瘋魔。

  可是,參悟一次武神碑就需要足足五千枚陰珠,對於大型門派和朝廷來說,這個數字很微小,不足爲道。

  但是那些中小型門派,別說五千枚,即便是一千枚,都是短時間內他們不敢想象的。

  鬼物不是野獸,他們雖然大部分都沒有神智,卻都具有鬼術,擁有奇詭的能力,怨氣加身,晦氣纏身。

  武者與其戰鬥,稍有不慎,即便性命無憂,也會被怨氣,晦氣,煞氣侵擾,污染心靈,削弱體質。

  這也是京城武夫這麼多,卻只有兩三人蔘悟過武神碑。

  死亡的恐懼是一回事,但是陰珠纔是制約衆人的絕對因素。

  江湖武夫最多的是什麼,不是高手,而是不要命的人。

  緊緊幾個人的死亡根本無法嚇退那些擁有武道夢的人。

  既然鬼物不好殺,同爲底層武夫的他們,將目光瞄準到同層次武者手中的陰珠,只是時間問題。

  在京城強大的武力威懾下,纔沒有發生這種事情,可是連環的滅門慘案給了他們動手的契機。

  魏離淵相信,昨夜的事情雖然是第一次,但是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京城武林要亂了。

  武者的騷亂又會影響到朝廷的治安。

  聯想到之前殭屍出沒京城的案子,魏離淵彷彿看到一股暗流正在京城的天空流轉聚集。

  暴風雨恐怕就要來了。

  想到這裏,魏離淵突然看向錢正,問道:“對了,京城多久沒有下雨了?”

  這個問題問的莫名其妙,錢正想了許久,說道:“大概快一個月了吧!你不說我倒是還真沒有主意,京城好久沒下雨了。實在古怪。”

  魏離淵擡頭看向天空中漂浮的衆神屍體,喃喃道:“這雨水不會都被這羣傢伙給吃了吧!”

  搖了搖頭,把這個荒謬的想法拋出腦後。

  這時,孟有爲已經呼喊這衆人過去。

  大理寺捕吏房,不過就二三十人,爲了徹底發揮捕吏房的作用,捕吏房的這些人幾乎每人跟隨一隊巡邏的士兵,一同巡視東城。

  魏離淵自然也跟隨一隊士兵。

  爲首的伍長張九笑着說道:“今天這差事,還需要多仰仗大人了。”

  魏離淵笑着說道:“張伍長客氣了。”

  相互客套一陣,衆人就出發,按照各自的路線去巡視。

  魏離淵跟在張九身邊問道:“咱們這要巡視多久。”

  張九笑道:“從出發到回來,約莫兩三個時辰,這不一定。若是遇到突發事件,就不好說了。”

  魏離淵點了點頭,對張九也沒有之前那般客氣了。

  沒有其他,他們大理寺的捕吏爲何來此,大家都知道,可是這個張九卻閉口不談,顯然是準備遇到事情,就將魏離淵推出去擋槍。

  既然對方把自己當槍使,自己自然也沒有必要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魏離淵不說話,張九在碰了幾個軟釘子後,也不再說話。

  巡視了約半個時辰,魏離淵的巡視路線已經轉了一圈了。

  但是這不代表結束,還需要繼續巡視。

  走着走着,一個聲音就從一旁的道路上傳來。

  “魏離淵!”

  聽到有人叫自己,魏離淵停下腳步看過去,一旁的兵馬司士兵也停了下來等待着。

  “我要挑戰你!”接着一個人就站在了魏離淵面前。

  定睛一看,魏離淵疑惑的問道:“你是?”

  “你又裝傻!”那人怒道。

  “我是李興堂,咱們見過兩次面,你竟然還裝作不認識我!”

  原來此人正是李興堂。

  一旁還跟着幾人一同出行。

  “魏公子,好久不見。”一個軟糯的聲音從李興堂背後傳來。

  魏離淵繞過李興堂望去,就見到一個身着清涼,身姿曼妙的女子對着自己打招呼。

  魏離淵笑道:“原來是阮相宜阮姑娘,多日不見,阮姑娘更加明媚動人了。”

  李興堂:???

  阮相宜捂嘴嬌笑,說道:“魏公子何時成了官差,不過這一身差服穿在魏公子身上,更顯魏公子威武不凡。”

  魏離淵越過李興堂,來到阮相宜面前,笑着說道:“只要你喜歡,這些改變都是值得的。”

  這話說的阮相宜俏臉緋紅。

  蕭夢舒白了二人一眼。

  李興堂大怒:“魏離淵,我要和你比武!”

  魏離淵擺了擺手,然後指着自己身上的皮,問道:“你敢動手?”

  一下就把李興堂的怒火給澆滅了。

  魏離淵笑道:“阮姑娘,現在東城不太平,你們若是無事,最好還是不要來東城。”

  阮相宜害羞地說道:“奴家知道了。只是買些東西就離開。”

  魏離淵點頭,說道:“那有緣再見。”

  阮相宜不捨問道:“魏公子,咱們何時能夠品茶聊天,聊聊人生。”

  魏離淵大笑道:“人生我不會聊,不過可以聊聊怎麼生人!再見了!”

  阮相宜一愣,而後啐了一口,臉紅的更厲害了。

  看着魏離淵遠去的背影,李興堂苦口婆心的說道:“這人狡詐的很,阮姑娘千萬不要被他給騙了。你們不知道那日在公堂之上,他是如何狡辯的。”

  阮相宜看了一眼蕭夢舒,毫無感情的說道:“管好你家男人。”

  李興堂覺得阮相宜執迷不悟,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耳朵已經被一隻小手捏住。

  “痛,痛……”

  東城虎門街。

  這裏是售賣乾貨,香料的所在。

  往來的大多都是大戶人家的管家下人與有些閒錢的寒門子弟。

  但是今天,這條街上多了三個衣着華貴,身穿暗黃色綢衣的男人。

  一老二少。

  老的將近四十多歲,兩個年輕的,看面貌也只是十七八歲的樣子。

  “爹,這裏人好多啊!”一個少年興奮地說道。

  年老的笑道:“那是,這裏是哪裏,是京城,豈是咱們那個縣城可以比的。”

  “那咱們什麼時候動手,我已經按耐不住了。”

  年老的哈哈一笑,說道:“動手可以,不過記住了,看清了。京城勳貴遍地,別搞錯了人,給咱們招來大-麻煩。”

  “瞧好吧您餒!”

  說着,兩個少年齊齊揚起了手臂,朝着身邊路過的兩個百姓頭上就扇了過去。

  只聽“噹,噹!”兩聲脆響。

  那兩個百姓頓時應聲而倒,定睛一看,已經滿頭是血,不省人事。

  那兩個少年見此,還探了探鼻息,說道:“沒死。看來這手藝還沒生疏。”

  老人哈哈大笑。

  “你們在幹什麼,爲何無故傷人!”一個有些正義感的百姓上前怒聲質問。

  而周遭的人卻退遠了些。

  “小兄弟快跑,他們是皇親,不是你能招惹的。”一個路過的老人遠遠的喊道。

  那人一愣,卻見年老的綢服老人已經來到他面前,揚起手,一袖子揮在了他額頭上。

  又是“噹!”的一聲脆響。

  那人腦瓜瞬間血流如注,倒在地上哭嚎。

  周圍人怒目而視。

  那年老的見此,頓時怒道:“看什麼看,本王乃是佟王,皇室宗親,你們難道要對我這個皇室宗親動手。當今皇上見到本王還要叫一聲皇爺爺,我看你們誰敢動手。”

  這一聲怒吼,頓時震住了所有人。

  一旁兩個少年得意的上前,叫道:“我父王乃是先皇的親叔叔,我看你們這些人誰敢動我父王一根寒毛。”

  衆人嘆息一聲,紛紛散開。

  皇室子弟在東城欺男霸世早就傳遍了,只是沒有想到,虎門街這種底層百姓常來的地方,這種皇親貴胄也會出現。

  更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這般猖狂,光天化日下就無故行兇。

  見無人敢叫囂,佟王父子三人哈哈大笑,繼續向前走,一但發現有人擋住他們的道路,上前就是一袖子扇過去,被扇中的人,無不頭皮崩裂,血流滿面。

  “讓讓,讓讓。爲何再次聚集喧譁!”一隊官兵從大道上聞聲趕來。

  一衆百姓讓開道路。

  有人指着昂首挺胸的佟王三人說道:“官差大哥,這三人在無故行兇,你看這給打的。”

  來此的正是東城兵馬司的巡城士兵。

  那士兵沒有去看傷者,反而先看了佟王三人的打扮,頓時臉色大變。

  佟王毫不害怕,指着自己說道:“怎麼了,就是本王打的,誰叫這混賬東西擋住了本王的路,真是啓用此理。”

  那巡城士兵連忙後退,向後看去,卻發現大理寺的捕吏已經向前走了一段路,彷彿根本沒有看見一般。

  頓時急了,叫道:“孫捕吏,孫捕吏。”

  孫超一愣,頓時臉色陰沉下來,心中罵道:“這羣狗-日-的東城兵馬司,管什麼閒事!”

  可是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那個士兵已經跑到他身邊了。

  孫超壓住怒火,低聲說道:“我說馬伍長,有些事情就要當做看不見,你這何苦來哉!”

  馬伍長一臉苦澀,說道:“這裏走動的都是窮苦人,誰能想到那羣祖宗回來這裏鬧事。現在如果我們離開,咱們回去以後絕對少不了掛落。”

  孫超暗罵一聲晦氣。

  剛準備再勸馬伍長一回,卻看到人羣哪裏又亂了起來。

  擡頭一看,就看到佟王父子三人揮舞着手臂,追着人羣亂打一片。

  幾個巡城士兵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對着馬伍長和孫超叫喊着。

  孫超哭的心都有了,這下是跑不了了。

  孫超上前,連連叫道:“王爺息怒,王爺息怒!”

  聽到孫超的接連叫喊,罵罵咧咧的佟王父子三人這才停下了手,看向孫超,張嘴就罵道:“你這狗東西,也敢攔本王?”

  接着一旁的佟王兒子立刻小聲在佟王耳邊說了什麼。

  就見佟王臉色一變,笑着說道:“原來是大理寺的捕吏了,你們什麼時候也要巡城了。”

  孫超見佟王這樣子,頓時放下心來,笑着說道:“回王爺,這不是宮裏的命令,我這麼一個小小的捕吏,哪裏敢不聽話。小的孫超,見過王爺,還請王爺息怒,不要與這些胡攪蠻纏的草民一般見識。”

  佟王點了點頭,問道:“孫超,孫姓,你家大人是誰?說來聽聽。”

  孫超自然明白佟王不是在問大理寺的大人,而是他老爹。

  於是笑着說道:“回王爺的話,家父都察院左僉都御史孫思程。”

  佟王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原來是都察院孫御史的兒子,原來是自家人。什麼話都好說,你過來些。”

  佟王還勾了勾手,示意孫超近前說話。

  孫超大喜,頓時覺得備有面子,一個王爺聽到自家老爺子的名字,也要賣幾分薄面。

  屁顛屁顛來到佟王跟前,說道:“王爺有何吩咐?”

  誰知,沒等來吩咐,就看見佟王揚起了手臂,向着他的腦袋回來。

  “噹!”一聲脆響。

  孫超只覺得腦瓜子嗡嗡作響,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腦門傳來被溫潤水流潑灑的感覺。

  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這個時候,腦門才傳來劇烈的疼痛。

  右手胡亂一抹,就看到整個手都已盡被鮮血染紅。

  而站着的佟王此刻已經滿臉的猙獰,看着孫超怒道:“老子最恨的就是你們這幫都察院的御史,天天彈劾本王,本王打死你個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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