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冥頑不靈
他心灰意冷,看了一眼魏離淵,嗤笑說道:“自然就在這裏,只是即便告訴你了,又能如何,你到不了的。”
魏離淵看了他一眼,說道:“能不能到,那是我的事情,你只要告訴我,他的棺槨在什麼地方。”
陳泰安擡起腦袋,看向天空,說道:“就在……”
陳泰安話還沒有說完,腦袋就“嘭!”地一下爆開,無頭的屍體從大樹上墜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腐化,不過幾個呼吸間,就變成一堆白骨。
山上的王陽禹怒道:“混賬,雖然現在我等已經是自由身,但是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天寶皇帝畢竟是我們曾經效忠的皇上,怎可背叛。”
王陽禹收回丟出暗器的手,看向魏離淵,說道:“你想要知道皇上的棺槨在何處?就不要想了。雖然老夫不能告訴你,但是陳泰安有一點沒有騙你。即便告訴你在何方,你也抵達不了。還是放棄吧,隨我回去,待你成爲明道境武夫,老夫將推舉你成爲蕩武司的主人。”
魏離淵深吸一口氣,看着王陽禹說道:“老虎不發威,你真把在下當成病貓了。我一直沒有對你們下殺手,不過就是因爲你們曾經乃是我師父的手下,念着這份香火情,王陽禹,你掂量清楚。莫要再逼我殺你。”
魏離淵的殺意沖天,心臟中與泥丸宮中的兩把真意刀氣震動,王陽禹心中膽寒,只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一般。
這一刻,他知道,魏離淵真的有能力殺他,不是說笑與恐嚇。
“他是武神大人的親傳弟子,怎麼可能沒有後手,我大意了。以爲武神不在了,他的弟子就是自己隨意拿捏的。”
王陽禹心中懊惱,自己不應該這麼冒失,讓自己與魏離淵的關係鬧得這麼僵。
現在更是深陷此地,無法施爲。
看着魏離淵漸漸遠去,王陽禹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看法。
他看得出,此地的化凡路對於魏離淵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
魏離淵不過就是一個真意境武夫,能夠視化凡路於無物,定然是依靠武神留下的底牌後手。
下了化凡路,魏離淵眼前景色一邊,他已經深處在一座巨大的佛寺之中,金碧輝煌,燈火如繁星,數不勝數。
一道道神聖佛光自周圍佛陀身上升起,與燈火交相輝映。
魏離淵皺眉,這大雄寶殿實在太過詭異,明明不大的地方,竟然藏着這麼多的幻境。
“你的所求,我等已經清楚。”
一個洪亮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魏離淵擡頭看去,就看見一個身披袈裟的老和尚,盯着金輪笑着看着自己。
“你是在和我說話?”魏離淵問道。
那老和尚點頭,說道:“此地只有你,還有其他人嗎?”
魏離淵四處看了看,除了高坐蓮臺的一個個和尚外,竟然沒有其他凡俗之人。
魏離淵看向爲首的和尚,問道:“你知道我所求爲何?”
那老和尚點頭,說道:“你想要成佛。“
不,我不想。
魏離淵下意識就想開口懟回去。
卻發現,自己這句話說不出去,明明是拒絕的話,到了口中卻是再說:“請佛祖成全。”
魏離淵皺眉,自己這是怎麼了,被控制了?
而且,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眼前的老和尚是佛陀?
佛祖面容清瘦,根根肋骨可見,遠沒有寺廟之中,天庭飽滿,肥頭大耳的樣子。
再看其他蓮花臺之上的佛陀們,也大多骨瘦如柴,毫無佛陀氣象。
若不是他們腦後的金輪相隨,周圍神聖佛光相伴,丟在大街上,和那些快要餓死的乞丐沒有太多區別。
這時,就聽見佛祖說道:“你雖然行善九萬八千件,可我不能答應你成爲佛陀!”
“爲何?可是我做地善事還不夠?”
魏離淵自己都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回答,自己就已經自顧自地說話。
佛祖擡起枯瘦的手指,指向周圍蓮花座上的佛陀們,說道:“佛陀生而有限,如今佛陀已經具滿,已經沒有了佛陀的位置,你又如何成佛?”
魏離淵心中不屑。
“難道就真沒有辦法了嗎?那我天天行善積德,還有什麼意義?”
魏離淵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佛祖點點頭,笑着說道:“當然有辦法,只要你殺掉其中一個,佛陀的位置不就空出一個,那我就可以讓你成爲新的佛陀了!”
魏離淵一愣,還能這樣。
下一刻,魏離淵就感覺手中一重,低頭一看,一口雪亮的鋼刀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魏離淵擡頭看向佛祖,只見他雙眼因爲笑容而眯到一起,就想兩個小小的月牙掛在臉上。
“他們,隨你可殺!”
魏離淵回頭掃視,只見周圍的佛陀齊齊從蓮花臺上走下,跪在魏離淵的面前,一副引頸就戮的樣子。
魏離淵擡起刀,又落下,始終未能落下鋼刀。
佛祖的笑容越來越濃。
只見魏離淵嘆息一聲,緩緩走向佛祖。
當魏離淵來到佛祖面前,魏離淵問道:“您是第一個佛陀嗎?”
佛祖點了點頭。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祖讚譽的看着將長刀遞向自己的魏離淵。
魏離淵周身佛光大盛。
周圍的佛陀們,雙手合十,一個個歡笑着唸叨:“南無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可是下一刻,就見魏離淵眼中閃過冷冽,鋼刀劃過佛祖的咽喉,一顆乾癟的腦袋飛起。
魏離淵笑道:“既然殺死一個佛陀就可取而代之,那我爲何不直接殺了佛祖。從今以後,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我將是新的佛祖!”
整個大殿,一片寂靜。
“哄!”
一聲震響。
魏離淵頓時感覺周圍天崩地裂,寺廟也好,佛陀也罷,一切都化爲夢幻泡影,在魏離淵的眼前變成碎片。
恍惚間,魏離淵已經來到一座懸崖之上。
身邊站着佛祖。
魏離淵皺眉看着這個被自己割掉腦袋,現在有復原的和尚,不屑說道:“禿驢,你還想做什麼?”
佛祖並未回答,反而指着山崖之巔,示意魏離淵看去。
魏離淵循着他的指引,發現一隻雄鷹正站在山頂巨樹之上,它的利爪中,擒着一隻灰兔。
魏離淵疑惑看向佛祖:“你讓我看這,是什麼意思?”
佛祖笑了笑,一步邁出,帶着魏離淵直接來到山頂,從雄鷹爪下將灰兔取下,交給魏離淵。
“衆生平等,如今我欲救灰兔,可是若是救了灰兔,雄鷹無食就會餓死,那我將害了雄鷹的性命。若是我不救灰兔,灰兔則要死。若你是我,該怎麼辦?”
魏離淵看了看手中的兔子,兔子似乎有靈性,知道自己的生死就掌握在面前的這個人類手中,腦袋不住的在魏離淵的掌心鼓動。
魏離淵看向佛祖,嗤笑說道:“這就是你們當初爲了蠱惑世人所傳說的割肉喂鷹的把戲?老和尚你當真割肉喂鷹過?”
佛祖點頭,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在魏離淵的注視下,從自己的手臂上,割下一塊血肉,拋向雄鷹。
雄鷹展翅,一把將血肉抓住,落回大樹之上,飛快啃食。
片刻,一大塊血肉就已經消失不見,可雄鷹依舊看着佛祖,眼中的飢餓並未散去。
而後,佛祖看向魏離淵,問道:“對否!”
魏離淵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
最後說道:“弱肉強食,自然法則。和尚,你這是悖法之行。看似善,然而若是人人學你,縱使世間萬萬人,也喂不飽天下雄鷹。”
“那你……”
佛祖話還沒有問完。
就見魏離淵一把奪過他的匕首,丟了出去,將雄鷹釘死在了大樹之上。
說道:“你對雄鷹有善,而雄鷹卻食你血肉,這等不知善惡的畜生如何能留!”
“和尚你的法錯了!”
“哎!”
佛祖一聲嘆息。
就看見魏離淵一把將手中灰兔捏死,丟到一旁。
佛祖愕然,不可思議的看着魏離淵。
魏離淵嗤笑:“灰兔看似名善惡,知恩德。可是我若將其放下,它定然會立刻遠離,棄我如履。看似知嗯,實則與雄鷹一丘之貉。”
“你……”
佛祖萬萬沒有想到,魏離淵竟然如此冥頑不靈。
更是毫無人善之念。
“和尚,你的法錯了,你總想渡人,說渡人就是渡己。可是這臺下何人虛你渡,你又能渡到何處。都說心安之處即故鄉。”
佛祖看着魏離淵,嘆息說道:“錯了,施主錯了!渡人非是渡於他地,而是渡人與心安之所。”
“子非魚安之魚之樂。你非我,有怎麼知道我心安所在。”
“這世界上,路有千萬條,人有千萬種,縱然你是佛祖,你又怎知何處是心安。”
佛祖還想說什麼。
就被魏離淵打斷,說道:“今日我來此,你當知爲何,我不是來和你論禪的,告訴我,天寶皇帝的棺槨在何處。”
“哎!”
又是一聲嘆息,只聽佛祖說道:“就在彼岸。可是你心中有濁,有如何能夠渡過苦海。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施主莫要自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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