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9、奚族軍內亂

作者:未知
蕭幹今年五十歲左右,又名回離保,他自幼弓馬嫺熟,兵書戰策無一不精,臨陣對敵果決悍勇。 蕭幹突然稱帝起兵,從東面的盧龍奚王府一路向西,先後打敗郭藥師常勝軍的張令徽、劉舜仁所部,相繼攻克景州、薊州、通州、順州,把燕京府四周劫掠一空。所有契丹男子被殺,婦女被搶走。 原本被契丹人、女真人、宋軍奴役的奚族、渤海族子弟踊躍參軍,蕭乾的軍隊很快發展到八萬餘人,已經形成席捲幽雲十六州之勢。 因爲紅巾軍楊天王所部佔領滄州、河間一線,隔斷了童貫大軍和郭藥師常勝軍之間的聯繫,導致局面非常被動。 蕭乾的目的是爲了得到漢民的糧食、契丹人和女真人的牲口,所以他在郭藥師反應過來之前揮師西進,奉聖州的永興縣(治今涿鹿鎮)、礬山縣(治涿鹿故城)一鼓而下。 鞏山縣(今涿鹿縣)位於桑乾河和洋河交匯之處,屬於燕京府的西大門,和蔚州的定安縣南北對峙,都屬於太行山西側的丘陵地區。 只要佔領定安縣,就可以對西面的靈仙縣形成居高臨下之勢,地利就掌握在自己手中。 蕭幹能夠設計出“蔣幹盜書”這種陰謀詭計,用七千人打敗大宋的劉延慶和劉光世這對草包父子的十萬大軍,把童貫的二十萬大軍追殺一百五十里,斬首超過十萬,可見他絕對算得上軍事天才。 現在蔚州這個米糧倉就在眼前,蕭幹當然不會坐失良機,讓蕭芸娘有更多的準備時間。 奪取鞏山縣的當天下午,蕭幹就命令自己家奴出身的白底哥,率領一千二百騎作爲全軍先鋒,渡過桑乾河進攻定安縣。前軍主將乙室八斤帶領兩千騎隨後跟進,儘快擴大戰果。 花舌子帶領自己的第二連暗中觀察了一天,發現白底哥所部一千多人渡河以後並不着急南下,而是在桑乾河南岸安營紮寨。 花舌子以爲白底哥擔心孤軍深入遇到危險,所以紮下大營等待後續部隊到達。乙室八斤所部兩千人渡河之後,他們仍然沒有南下,這就有些奇怪。 敵情出現重大變化,花舌子一邊命人暗中盯着敵人,一邊派人飛馬向韓雲山彙報,然後蕭芸娘就知道了這裏的一切。 第二天,二連長花舌子看見敵人沒有收拾營帳,說明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頓時就有些急了,只好問自己的副營長尉遲鬆:“尉遲大哥,現在怎麼辦?” 尉遲鬆也拿不準:“按照兵法來說,敵人遠來應該急於求戰纔對。現在他們不着急,是第一個古怪。背河紮營是破釜沉舟的意思,首先就違背常理。因爲敵人的兵力比我們多十幾倍,破釜沉舟的應該是我們,絕不可能是敵人。這是第二個古怪。” 花舌子點點頭:“尉遲大哥,我也看出這裏面肯定有鬼。現在乙室八斤和白底哥沿着河灘一線擺開,大營的長度超過十里。戰馬分成十八處,每個地方都只有三百多匹,我們如何才能把他們的柺子馬偷出來?” 尉遲鬆搖搖頭:“這個並不難理解。敵人是正規軍隊,戰馬分成十八處,說明乙室八斤的前軍至少有六個百夫長。每個百夫長手下兩座馬棚,剩下的應該是乙室八斤和白底哥的貼身衛隊。” “問題就在這裏。”花舌子有些擔心:“韓雲山大哥上一次差點被砍了腦袋,軍法不是開玩笑的。這一次的軍令很明確,就是把敵人的三千多匹柺子馬盜出來,如果不能完成任務的話,後果很嚴重。要想盜出三千匹戰馬,就需要同時對九座馬棚動手,這個難度太大。” 軍令如山倒,尉遲鬆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能提出一個應急措施:“花舌子,命令十六個班分成八組,同時對八座馬棚動手。好在並不是要一定把戰馬帶走,只要把戰馬驅散就算完成任務,難度就小很多。” 白底哥作爲先鋒官,渡河之後沒有繼續前進。乙室八斤隨後趕上來,前軍三千多人聚集在一起,也沒有展開進一步動作,這肯定是出現了意外狀況。 這個年代沒有更先進的通信工具,所有消息的傳遞都是原始辦法,採用戰馬長途接力傳遞,所以存在巨大的“延時效應”。 尉遲鬆和花舌子發現敵人的異常行爲,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紀,起碼也應該給自己的上級發個電報,或者打電話請示一下。 現在不行,快馬一個來回也需要好幾個小時,根本不可能臨時調整。所以尉遲鬆按照命令嚴格執行,並且親自帶領一個小組三十多人向敵營摸過去。 七月流火,汗流浹背。 七月的夜晚繁星滿天,但是空氣中有一種特殊的悶熱傳遞,讓人渾身都不爽快。 好在敵營沿河展開,河風吹拂下給人一種涼爽,頭腦也會清醒許多。 尉遲鬆帶領三十多人從草叢中緩緩靠近敵營,通過敵營裏面的火把看清楚了前面的情形。 “噓——”敵營裏面的一樣情形引起了尉遲鬆的警覺,下意識的張開雙臂往下一按:“原地待命,等我的消息!” 尉遲鬆面前一百多米遠,就是敵人前軍主將乙室八斤的中軍帳。 蕭芸娘介紹過,乙室八斤脾氣暴躁,很容易激怒。尉遲鬆決定對乙室八斤的戰馬下手,所以選擇了這個部位進行偷襲。 此刻已經是定更天,敵人不僅沒有睡覺,似乎有好多人圍着中軍帳走來走去。整個敵營裏面也是川流不息,人聲鼎沸。 這不是一般的宿營,似乎有人起鬨。看樣子羣情激憤,有一種譁變的徵兆,轅門外的哨位上根本就沒有人站崗。 很明顯,敵人這是未戰先亂,按說是徹底擊破敵人的最佳時機。 但是,香爐寨前不久才覆滅,數千人被屠殺的慘劇還歷歷在目。如果不是韓雲山犧牲兩百人捨命相救,香爐寨幾乎沒有多少人能夠活下來。 作爲香爐寨的三當家,尉遲鬆經歷了戰火的考驗,親眼看見了數千兄弟死亡,當然成熟了不少。 眼前的一切讓尉遲鬆看得莫名奇妙,也產生了另外一種警覺:“難道是乙室八斤的誘敵之計嗎?” 現在情況不明,必須謹慎行事,所以尉遲鬆決定直接靠上去看個究竟。 尉遲鬆把自己的輕身功夫施展到極處,一口氣摸進敵營外側的壕溝,終於徹底看明白了敵營裏面的情況。 這裏就是乙室八斤的中軍帳,四周的兵丁應該是乙室八斤的近身衛士,所以拿着兵器很正常。 但是尉遲鬆卻認爲太不正常了,因爲那些拿着兵器的兵丁,竟然圍着正中間的帳篷胡亂叫喊。 尉遲鬆百思不得其解:“中間是金頂帳篷,說明就是乙室八斤的寢帳,他手下的衛隊爲何要吵鬧?” 因爲人多嘴雜,加上契丹口音、奚族口音交織在一起,尉遲鬆聽了半天也沒搞清楚那些兵丁說什麼。 一不做二不休! 尉遲鬆把身上收拾一番,把柵欄弄了一個洞鑽進敵營。趁亂打暈一個敵人剝下衣服給自己套上,然後混在人羣中靠近金頂帳篷。 “畢竟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大家稍安勿躁。萬夫長大人和千夫長大人正在密商,肯定會給大家一個結果。這樣吵下去有何用處?都回去睡吧,明天肯定就有結果了。” 一個小頭目始終重複這幾句話,可是帳外數百人根本就不聽他的,自然也沒有散去。 混在人羣中的尉遲鬆是有所爲而來,和快就聽出了問題:“萬夫長是乙室八斤,千夫長自然是白底哥,他們密商什麼?我們都沒有發起進攻,爲何又扯上了生死存亡的問題?” 尉遲鬆是綠林中人,武功身手當然不弱。雖然戰陣衝殺不一定打得過那些萬人敵的猛將,但是貼身短打他並不在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反正現在這裏亂糟糟的,也沒有人注意什麼。尉遲鬆挪到一個陰暗之處,然後掀起帳篷一角溜進帳篷趴在地上。 帳篷大門左側有一個大銅盆,裏面燃燒着熊熊大火照明。 尉遲鬆剛好在帳篷的最裏側陰暗之處,能夠很清晰的看清帳篷裏面的一切。 帥案上端坐一位頂盔摜甲的將領,帥案前面左右兩邊分別跪坐一人,同樣是頂盔貫甲,神情嚴峻。 尉遲鬆只能看見帥案上那員將領的後背,卻能推測出這傢伙應該就是前軍主將乙室八斤。 帥案右前方的那個傢伙,看起來也就二十左右年紀。頭戴銅盔,身穿無袖牛皮胸甲,身前的地上橫放着一根五尺長的粗大狼牙棒。 帥案左前方的那個傢伙年紀更小,估計也就十五六歲。銅盔抱在手中,也穿着牛皮胸甲,他的兵器是一把腰刀。 帥案上的乙室八斤聲音低沉,應該是個中年人:“莽古力,這是最新消息嗎?” 莽古力就是帥案左側的小將:“大帥,句句屬實。常勝軍的郭藥師並沒有直接向我們殺過來,而是四處散播謠言,招降奚族和渤海族。前天攻破盧龍嶺,奚族和渤海族五千人投降,我們的退路已經被切斷了。” “屁的謠言,根本就是事實!”帥案右側的青年將領伸手一拍狼牙棒:“回離保(蕭幹)三令五申,要殺光契丹男人,搶光契丹女人。郭藥師那廝已經切斷了我們的退路,大帥,你要趕緊拿主意纔是啊!” 乙室八斤陰聲問道:“白底哥,你好歹也是回離保的家將,爲何如此迫不及待?” 帥案右側正是先鋒官白底哥:“大帥,我是回離保家的奴隸,但祖上並不是奚族人,而是契丹人。” 乙室八斤依然陰聲問道:“白底哥,你想讓本帥拿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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