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6、初見餘里衍

作者:未知
蕭芸娘終於忍無可忍了:“公主,你煩不煩吶?整天跟着我幹什麼?” 耶律餘里衍聳聳肩:“告訴我追魂槍在哪裏,我自然就不用跟着你。” “我現在要去處理善後事宜,需要到校軍場整編部隊。”蕭芸娘臉色很難看:“不要怪我沒有提醒公主,如果你跟到校軍場被抓住關起來,我是無能爲力的。真要鬧到那步田地,沒有軍令之刃就別想特赦。軍令之刃在飛狐縣,一來一去可就麻煩了。” 好話說了幾籮筐,半點兒效果都沒有,蕭芸娘決定施展自己的威懾力量。 耶律餘里衍顯得很無所謂:“誰知道呢,我們試試看吧。大不了你們把我殺了,倒也一了百了都輕鬆。” 原來,從墓地回來,耶律餘里衍就如影隨形跟着蕭芸娘,幾乎到了寸步不離的程度,讓蕭芸娘啥事兒都幹不成。 大戰的硝煙剛剛落下,手中的事情千頭萬緒,饒是蕭芸娘智謀百變,也只有急得直跳腳的份,卻無法趕走身邊的這隻蒼蠅。 “實話告訴你,我家公子現在沒心情見任何人,包括我在內。”蕭芸娘語氣緩和了一些:“你沒有見過我家公子,不知道他對陣亡兄弟的那份感情。在他最痛苦的時候,你跑過去純屬自找沒趣,知道嗎?” 蕭芸娘差點兒說出“因爲蕭姵的死,我家公子痛徹骨髓,所以纔沒有現身”這句話,從而泄露天機。 “男子漢大丈夫,就要拿得起放得下,哪來的那麼多兒女情長?”耶律餘里衍的公主脾氣終於上來了:“告訴我他在何處,讓我去教訓教訓他!” 蕭芸娘雙手一攤:“公主,我家公子負責西南戰線,遠在靈丘縣和繁峙縣,相距何止數百里,是吧?他的行蹤我怎能知曉?你最近一直跟着我,既然你沒有看見,我又如何知道下落,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是人世間最稀奇古怪的戰鬥模式。雖然沒有刀光劍影,但其中的兇險程度絲毫不弱。 蕭芸娘和耶律餘里衍,都屬於天之驕女,兵書戰策無一不精,陰謀詭計自然層出不窮。 大遼蕭家、耶律家族之間的親密關係,是大遼國過去兩百年的主旋律。現如今,耶律餘里衍是額頭上貼着標籤的公開間諜,蕭芸娘是獨掌軍權的方面主帥。 兩個人以前是閨蜜,如今卻是各爲其主。過去一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或者應該發生點兒什麼,當然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間,也會引起人們的無限猜測。 別人猜測都無所謂,如果李憲也不斷猜測下去,那個問題就嚴重了。所以蕭芸娘急於找到李憲,一定要儘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耶律餘里衍剛好相反,她希望蕭芸娘一輩子都見不到李憲,也就無法完成溝通,在李憲和蕭芸孃的心靈之間,架設一條看不見的鴻溝。 只要李憲和蕭芸娘之間有了裂痕,哪怕是看不見的裂痕,耶律餘里衍覺得憑藉自己的容貌才智,就一定能夠找到機會見縫插針,甚至取而代之也並非不可想象。 朋友是拿出來賣的,閨蜜是拿出來踩的。有裂痕就趕緊上,沒有裂痕製造裂痕也要上,這就是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 一個是先入爲主,一個要見縫插針。蕭芸娘和耶律餘里衍兩個人都心懷鬼胎,自然是針尖對麥芒,誰也不會退讓半步。 蕭芸娘猜對了,李憲的確就在靈仙縣境內,而且距離縣城不到十里。 蕭姵具有獨特的身份,當然不會在合葬墓,而是在縣城東南面八里的一座山頭上,也就是金河寺所在地。 金河寺以河命名,位於靈仙縣小五臺山西臺北麓,背靠高山,面臨金河。金河寺所處山間臺地呈船形,金河環繞船形臺地。 此處松柏蒼翠,爲龍興之型,所以金河寺地位極高,是大遼國皇家在西京大同的活動區域之一。 按照唐浩然的想法,一定要等到李憲親自過來主持下葬儀式。畢竟李憲、蕭姵、唐浩然、郭小乙他們纔是最早的班底,四個人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 可當初大戰方殷,而且天氣炎熱,誰也不知道戰役持續時間有多長,蕭姵的遺體根本無法保存。後來經過唐浩然和蕭芸娘協商,蕭姵被祕密安葬在南崗。 那個晚上,正是完顏彀英進行殊死反擊的時候,最大的損失也就在那個晚上造成。無論是蕭芸娘,還是唐浩然,都已經做好了和縣城同歸於盡的準備。 爲了保證金國女真賊子無法找到蕭姵的墳塋,所以安葬地點屬於絕密,並且由唐浩然主持下葬。 耶律餘里衍的突然到來,讓唐浩然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他雖然不敢明目張膽調兵遣將,但是把自己看到的、推測的內容傳出去,傳到李憲手中還是可以的,這就是十里雙馬的千里加急。 合葬墓、蕭姵墓所在地,就是唐浩然加急文書的內容之一。 唐浩然提前泄露蕭姵墓地並非無事生非,而是希望李憲能夠趕緊過來,免得自己在這裏六神無主,實際上是一種推卸責任的意思。 這是古代文人的慣性思維方式,怪不得唐浩然。 李憲讓高成的偵察連護送耶律餘里衍到靈仙縣,唐浩然對此舉的終極目的沒有完全悟透,所以他覺得自己暫時惹不起耶律餘里衍。蕭芸娘承擔方面之重,屬於李家軍四大巨頭之一,唐浩然覺得自己同樣惹不起。 小小的靈仙縣城裏面,同時出現蕭芸娘、耶律餘里衍兩大巨頭,都屬於自己惹不起的對象,唐浩然只能乾着急。 蕭姵的墓碑是李憲親自完成最後安裝的,然後就一直坐在墓前。他沒有流淚,就這麼靜靜的坐着。 郭小乙在旁邊陪着,既陪着李憲,也陪着蕭姵。當初四個人死裏逃生,眨眼之間就少了一人,而且還是唯一一個跋扈囂張的漂亮女人。 “質本潔來還潔去,一抔淨土掩風流。” 落日餘暉在西天散盡,在墓前枯坐一整天的李憲,沒頭沒腦來這麼一句,打破了蕭姵墓地的寧靜。 “好詩句!” 半山腰的叫好聲,讓郭小乙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公子,是耶律餘里衍,她爲何來到此處?” 李憲盤膝坐在墓碑前一動不動,說出話來也有氣無力:“或者是來祭拜蕭姵,或者是來踏青遊玩,或者是來尋找你我。每個人都有自由,每個人都有理由,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郭小乙抗聲說道:“那娘兒們就是一隻妖狐,她跑到這裏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肯定沒安好心。” “你現在也是一方大將,不是當叫花子的時候,說話要注意口德。”李憲看着郭小乙在面前團團轉,沒好氣地說道:“人家可是公主,走到哪裏都是光明正大,不是什麼妖狐。” “哎喲喂,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追魂槍啊?真是不看不知道!罵人都不帶髒字,讓人家好生佩服得緊!”耶律餘里衍沿着山脊緩緩而來:“你這是在教訓我們郭將軍呢,還是在借題發揮罵我啊?” 再想裝已經不行了,客人自己找上門來,李憲也只能硬着頭皮接待,雖然心裏有十二萬個不願意。 既然要接待客人,肯定要看清楚客人長什麼樣,所以李憲把頭擡了起來。 齊腰秀髮用白絹束在腦後,臉上似喜還嗔,茶色雙瞳宛若夜空雙子座。劉海遮額,淡眉輕掃。高鼻樑,圓臉蛋,朱脣緊閉,粉頸挺拔。身穿絳紫色儒裙,赭紅色絲帶纏腰,外罩一襲白色凉衫,腳上穿着一雙雪白羊皮靴。左手倒背身後,右手擰着一根馬鞭。 果然就是一隻妖狐,可以勾魂攝魄,郭小乙並沒說錯。 李憲心底暗罵一聲,但還是緩緩站起身來抱拳一揖:“公主玉趾辱降,李某惶恐至極。若有怠慢之處,還請擔待一二。” “哎喲我的娘耶,人家的牙齒都要酸掉了!”耶律餘里衍右手的馬鞭輪了一個半圓:“這一路上,都是追魂槍的鼎鼎大名,讓人家的耳朵都起繭子了,沒想到竟然是一個酸儒。” “家鄉俗話:禮多人不怪。”李憲咧嘴一笑,比哭還難看:“公主不在館舍納福,到此荒山野嶺作甚?” “我是妖狐啊,那還能幹啥呢,肯要過來作怪了。”耶律餘里衍嘻嘻一笑,隨即臉色一正:“此處果然是蕭姵的安寢之地,追魂槍果然情真意切,果然讓人家羨慕。” 三個果然之後,耶律餘里衍扔掉馬鞭一抖雙袖,這纔對着墓碑躬身施禮,口中還唸唸有詞:“小丫頭,一別經年,竟成永別。人生悲苦,已做雲煙。你有情郎立碑,芳魂終有寄託。可知有人形單影隻,朝不慮夕,卻無一人呵護,其悲也夫?” 郭小乙聽得莫名奇妙,李憲卻聽得心驚膽顫,作聲不得。 恰在此時,蕭芸娘突然冒了出來:“公主觸景生情,小妹感同身受。竟然口不擇言,在此亂髮感概。可見方寸已亂,有損往日令名!” 終於有人解圍,李憲算是鬆了一口氣:“原來你倆一起過來的,也算一件奇事。” 耶律餘里衍呵呵一笑:“故人相見,情自難禁。把臂同遊,抵足而眠。此乃人生幸事也,遮莫追魂槍心存芥蒂?” 蕭芸娘也笑道:“故人相逢有幸,摩踵相隨無形。覆水落地忘前因,人前人後心定。我家公子磊落之人,豈會怠慢客人?” 和女人打交道,不是李憲的特長。和兩個美女打交道,李憲覺得自己已經一腳踏在地獄門檻上了。 他的整個心都在蕭姵身上,巨大的陣痛還沒有消散。兩個美女脣槍舌劍,讓他聽得頭暈腦脹,煩悶不已。 不過有一點讓他很欣慰,蕭芸娘借題發揮,委婉的表達了自己毫不動搖的決心。 可是,當兩個大美女一左一右來到自己身邊,李憲覺得自己可能已經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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