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7、大剽竊,詩詞惹麻煩

作者:未知
高俅發話了,絲竹聲隨之響起,門外進來一溜盛裝美女,結果一進門差點兒嚇趴下。 李憲的案几就在進門右側,李飛鳳把文房四寶扒到一邊,盤膝坐在上面,左手端着一隻琉璃盤,右手正在不斷往小嘴裏面塞東西。 形容一個人喫相很粗魯,叫做據案大嚼,也就是雙臂趴在桌上胡吃海喝的意思。 現在李飛鳳乾脆爬到桌子上去了,不要說潘樓大酒店這種頂級大酒店,即便是平凡百姓家也沒這樣的。所以那一羣美女驚詫了,也情有可原。 難道李憲沒有家教,寶貝女兒不成體統他沒看見?當然不是這樣。 不管李飛鳳有沒有家教,但今天完全是娘教,這個娘就是蕭芸娘。 大遼蕭家女子,在任何地方都高人一等。李憲此前在門外遭遇冷落,蕭芸娘就生了一肚子悶氣,早把李憲夾起尾巴做人的吩咐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清風樓不差錢,而且同樣是頂級酒樓,裏面要啥有啥,李飛鳳絕對不可能嘴饞到目前這個樣子。 總之,李飛鳳驚世駭俗的行爲,都是她那個蕭芸娘二孃教的。這不是要喫東西,而是故意找茬。 大概是帶班的美女實在是看不過眼了:“這位小娘子可否下來就坐?” 李飛鳳依然是旁若無人,塞了一嘴的食物,說話都含混不清:“我人小啊,臺子太高夠不着啊。” 高俅這才轉過身來發現不妙,今日到場的還有各國使節,這麼鬧下去有失國格:“小仙子,老夫這一桌讓給你,如何?” 李飛鳳終於把嘴巴里食物嚥下去,說話頓時清脆無比:“高相公,我爹爹說那不行的,每個人都要守本分。您那一桌更高了,我夠不上。不過呢,我已經喫飽了,這就下去,免得摔得滿頭包。” 大廳中頓時吵鬧起來:“高相公,難道她就是那天晚上的小仙子?” 高俅沉聲說道:“敢於藐視衆生,掌心雷殺人於無形之間,除了她還能有誰?神霄宮尚且不放在眼中,四大金剛說殺就殺了。爾等自取其辱,怨不得別人。按老夫來看,這位小仙子就應該有自己的席面。” “高相公此言太過!”李憲站起身來把李飛鳳抱下桌放在自己椅子上,這才抱拳說道:“鄉野草民不識禮數,讓各位大人見笑了。增加席面之說,草民可領受不起。” 蕭芸娘略施小計,李憲終於變成了大廳裏面的中心,相當一部分人的眼神之中,都露出畏懼之色。 主人鄭臣趕緊出來搭腔:“高相公教訓的是,今後斷不會如此。” 此話一言帶過,卻沒有涉及其他,顯得意味深長。 李憲嘴角一抽,雙眼之中隱現寒芒一閃即逝,然後一抖袍袖抱起李飛鳳坐下。父女倆竊竊私語,再也不管外面的事情。 其他人紛紛落座,倒也沒有人注意李憲的眼神。 鄭臣接着說道:“一年初始,萬象生髮。各國使節即將啓程回國,鄙店奉命舉辦集會,爲各方提供交流機會。今日乃詩文盛會,粗鄙武力實非待客之道,不足爲取。希望各位大人和青年才俊各展所長,讓友邦使者領略我朝盛況。” 說到這裏,鄭臣的眼角餘光掃了李憲這邊一眼。可惜李憲和寶貝女兒說得不亦樂乎,而且聲音還不小,根本就沒把主人說話當回事兒。 “國舅爺此言甚善!”一個傢伙馬上隨聲附和:“我朝重詩禮傳家,尚儒崇禮。大儒秀士,冠絕宇內。粗鄙不堪之徒,實在有污法眼,貽笑大方。” 李憲不認識此人,所以藉着了寶貝女兒說話,卻低聲問道:“殷蓮,此人是誰?” 殷蓮欠身低語:“尚書右丞白時中,主管祥瑞之事。傳聞此人一向膽小如鼠,今日竟敢出面辱及公子,真乃怪事。” “跳樑小醜,何足道哉!”李憲突然高聲,頓時蓋過了白時中的發言。 因爲殷蓮說了什麼其他人都沒聽見,所以李憲突然說出八個字,衆人卻不知道所指何人,倒也無人接口。 “白大人所言甚是!”另外一人高聲說道:“一元復始,新春將臨。我看今日此會就以寒梅爲題填詞一闋,也是迎春之意,諸位大人以爲如何?” 衆人齊聲附和:“該當如此!” 李憲一看斜對面的傢伙三十多歲,因此低聲詢問:“此人又是誰?” 殷蓮冷笑一聲:“翰林學士,中書舍人趙野。傳聞此人最是左右逢源,四面討好。” “無恥之尤。”李憲這一次是低聲嘀咕,衆人已經開始磨墨構思佳作,自然無人聽見。 李憲等人在這裏談談說說,既沒有磨墨,也沒有苦思冥想,有些人開始指指點點搖頭嘆息,滿臉都是鄙夷之色。 恰在此時,樂聲突變,一個清脆的嗓音開始咿咿呀呀唱了起來,李憲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唱的什麼玩意兒?” 殷蓮掩口笑道:“公子,已經有人成了詞,所以命人唱出來品評啊。” 李憲雖然聽不懂,但是眨眼工夫就有人填出新詞,他這個門外漢當然喫驚不小:“嗯,如此之快啊,還真是人才。” “那是自然啦,此人可是大大的有名呢。”殷蓮這一次沒有壓低聲音:“此人名叫秦湛,乃是秦觀之子。家學淵源,這一曲卜算子倒也將就。” 秦觀,李憲讀高中就學過他的詞,自然是大大有名。 可以一聽殷蓮此言,分明對這個秦觀之子秦湛評價不高,李憲頓時追問道:“唱的是個啥玩意兒,念來聽聽。” 殷蓮果然張口就來:“他這幾句是這個樣子的:春透水波明,寒峭花枝瘦。極目天涯百尺樓,人在樓中否?四和嫋金鳧,雙陸思纖手。擬倩東風浣此情,情更濃於酒。” 李憲突然覺得卜算子似乎很熟悉,總覺得自己應該記得纔對。剛想了一點眉目,竟然脫口而出:“就這個卜算子啊,的確不咋地!” 沒想到此話一出,同時有十多人高聲指責李憲狂妄無知。 作者秦湛似乎很有風度,緩緩站起身來,隔桌衝李憲抱拳長揖:“末學後進秦湛有辱先人令名,今兒得見大才,還請不吝賜教!” 哈哈哈——整個大廳頓時鬨堂大笑,好多人的眼淚都笑出來了。內行人一看便知,這是嘲笑李憲胡說八道。 老成持重的李綱沒笑,但隔得太遠,只能看着李憲表示同情。 高俅也沒笑,但衝着李憲無奈的搖搖頭,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只有趙桓這個太子一本正經,在正北的主位上盯着李憲,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 “笑個屁呀!”李憲一拍桌子挺身而起:“老子說不行就不行,咋的了?蓮兒筆墨伺候,讓老子告訴這幫狂妄無知之徒,什麼才叫卜算子!” 原來,李憲終於把毛偉人的一闋詞給想起來了,根本不用改動一個字,就可以應付過去。 看見殷蓮上前坐好,手中的狼毫已經做好準備,李憲倒背雙手來到大廳中間高聲念道:“風雨送冬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李綱拍桌叫好:“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好!這一闕卜算子別出心裁,真正點出了寒梅甘於寂寞的高貴品格。” 高俅接口說道:“李半仙果然大才,老夫一定要啓奏皇上,這一闕卜算子堪稱傑作,應該掛出去讓更多人欣賞品鑑!” 不知哪個角落傳出一個不和諧的聲音:“不知從哪裏剽竊而來,有何得意之處?” 李綱揚聲說道:“下官雖然見識淺陋,但這一曲卻是初聞,斷非剽竊之作。” 太子趙桓趕緊擺手:“大家莫做無益之爭,沒的讓各國使節看笑話。李半仙,今日歡送各國使節,你可否新填一曲?” 這分明是出難題考驗了,卻說得很委婉,讓李憲大生鄙視之心,一時間沉吟未語。 不合時宜的聲音又來了:“此前就是讓人代筆,還裝模作樣。如何?太子殿下現場考究,露餡了吧?” 李憲終於看清了,竟然是開封府尹蔡懋出言譏諷。 胸中一怒之下,李憲頭腦突然清晰起來,前一世學過的東西紛沓至來,彷彿都在眼前飄蕩。 他孃的,老子既然來到這個場合,而且未來的投降賣國皇帝宋欽宗在此,那就提醒提醒他。 李憲冷笑一聲:“文字遊戲不過雕蟲小計,於治國安邦毫無益處。一個個在這裏醉生夢死,簡直不知羞恥!蓮兒筆墨伺候!”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沁園春開篇氣勢龐博,整個大廳已經鴉雀無聲,一百多人被徹底震住了。 殊不知,李憲後背上的冷汗頓時就出來了,那真是汗流夾背。 因爲毛偉人接下來寫的是“秦皇漢武,略輸文采”之後,緊接着“唐宗宋祖,稍遜風騷”。 毛偉人氣吞山河,當然是千古一絕。可今時不同往日,簡直就是南轅北轍。 在大庭廣衆之下,而且是當着太子趙桓的面,說他的祖宗趙匡胤“稍遜風騷”,那不是譏諷聖祖,純粹找死嗎? 李憲情急之下突然想起來,前一世看見一個叫苕面窩的網絡寫手,曾經專門篡改過毛偉人的詩詞,剛好有《沁園春雪》的下半闋,雖然和原著相差一百萬裏,總算可以臨危救命: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昔鹿臺煙火,殷墟瓦礫;揚州事變,煬帝魂飄。餓虎偷窺,幽雲痛斷,賊子吞遼變鬼魈。安邦策,振軍消禍害,護國誅妖。” 下半闋用殷紂王和隋煬帝的教訓借古諷今,點出亡國之禍不遠。 上下文連貫起來,矛頭完全是針對大金國友邦,而且說友邦人士併吞大遼之後變成鬼魈,又窺視我北方國土,呼籲國人誅妖,明目張膽的干涉朝政。 太子趙桓臉色一變剛要說話,突然樓下一陣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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