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一想到降谷零之前神祕地笑着說自己在進行“祕密培訓”，但什麼也不告訴他們，松田陣平就暗自恨恨地咬牙。
怪不得他後來極度嚴厲地要求自己停止調查,估計景光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或者是快要臥底進組織了,而零擔心松田陣平在調查中會和景光碰上面給景光帶去麻煩，所以強烈要求他退出這件事。
不過,如果放在以前，松田陣平會覺得諸伏景光是他們鬼冢班五個人中最不適合做臥底的人。因爲他性格溫和又容易心軟，和犯罪組織的畫風完全不符，恐怕第一眼就要被人家認出是正方人士。現在看來,他反而利用自己的特質發掘出了一條再合適不過的路子。
“綠川光”應該是個看起來平易近人，但實際剖來開是完全的烏漆嘛黑的性格吧。像是會笑着在人腦殼上開個洞的人。
他甚至開始懷疑難道諸伏景光一直都是這種性格……畢竟在讀警校時，看上去是個乖學生的景光也沒少和他們一起惡作劇，每次都把教官氣得不輕。
松田陣平儘量減少了和諸伏景光的視線接觸，怕自己不經意間會在敏銳的九十九清祐面前暴露什麼，於是便只能打量起了研究所來往的人。
本來這個時候已經是研究所的下班時間了，但研究所裏還留着許多人，匆匆忙忙地好像在趕什麼進度。
自他上次參觀研究所也只過去了十天不到而已。但走在研究所裏所感受到的氛圍卻和十天前大不相同。至少那些研究員們看向他的眼神並不那麼扎人了。
“九十九大人。”有個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員和九十九清祐打招呼。“已經下班了,九十九大人怎麼還在這裏？”
明明自己還在工作崗位上,卻催着上司下班。
“我剛從外面回來噢,和綠川君出去玩了,還吃了晚飯的說。”
研究員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乖乖彙報行程的九十九大人好可愛噢。
他心滿意足地抱着文件繼續去工作了。
松田陣平：…………
十八號研究所這是已經完全被攻略掉了吧？！
諸伏景光也很是驚訝,他以爲組織裏應該是“琴酒款”的人更多一些纔是,沒想到卻是“秋谷款”佔了大成。
在去辦公室的路上，九十九清祐一直嘰嘰喳喳地講着自己在咖啡廳的推理。
他並不是熱衷於分享的人,現在這副滿滿的“厲害吧厲害吧”的驕傲感像是搖着尾巴想要獲得松田陣平的認可一般。
松田陣平知道那是因爲“sos拉麪事件”算是九十九清祐第一次接觸推理,顯然把他當做了“導師”一類的人。
很讓人滿足。
“確實進步了很多。”松田陣平誇獎地拍了拍他的頭。能把“情緒”也一併當作證據,這也算是九十九清祐特別的推理能力了。“我就勉強認可你的水平吧。”
“誒，竟然只是勉強。”沒有得到預想中的讚賞，九十九清祐不高興地從松田陣平手底下溜走。
“你還有的學呢。”松田陣平把手插進兜裏。“只是推理出了作案的可能性而已，證據什麼的完全不具有說服力。只是那位兇嫌她自己沒有掙扎的想法才認了罪，說不定還要感謝她的那兩位朋友，應該勸說過她不少次吧。”
剛剛還有小脾氣的九十九清祐感嘆：“好厲害。松田警官這就知道了嗎？”
“你覺得另外兩位店員爲什麼要替兇手隱瞞她的犯罪行爲？”
“因爲她們是朋友嘛。”
“但她們和死者也是朋友。”
“死者已經死了嘛！活着的人更重要吧？”
剛好已經走到辦公室門口了，松田陣平推開門。“你太不瞭解‘朋友‘了。”他說，“真正的朋友，是會在你做了錯事後把你罵醒的人，而不是包容你、替你隱瞞起來，讓你一錯再錯。那兩位店員很早就知道了她是兇手，她們可以合作一起偷偷處理掉屍體，這樣會比一直把屍體藏在咖啡廳要保險得多。而且讓大家發現屍體完全就是她們策劃的，她們應該已經做好了認罪伏法的準備了吧。”
陣平，很擅長教育人嘛。
諸伏景光想。
這樣的話，他也能稍微摸清松田陣平的想法了。他一定是想把九十九清祐帶回到正軌上來吧？
他和松田陣平的想法一樣。對待做錯事的朋友不應該是一味的包容，那樣的做法對任何人都不好。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將九十九清祐的想法掰正過來。
九十九清祐陷入了思索。
他們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諸伏景光終於提起正事，問：“松田警官不是說找清有事嗎？”
松田陣平非常警惕，倒是諸伏景光表現得遊刃有餘，好像他和松田陣平的關係就真的只是“同爲九十九清祐的朋友”而已，甚至隱隱地對身爲警官的松田先生有所敵意。
“啊，嗯。本來是有事的，但是沒想到有‘外人’在。”配合他表演的松田陣平也漫不經心地說出了惹人生氣的話。
諸伏景光笑得更溫和了。
九十九清祐看看這個看看哪個，迷惑地歪了歪頭。
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松田陣平想，幸好他是個好糊弄的笨蛋。
“所以松田警官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嘛。綠川先生是我的新下屬噢，沒關係的啦。”
松田陣平卻轉移開了話題：“上次過來時見過的秋谷和宮野小姐呢？”
他本來是想過來詢問八年前的放射性元素泄露的事情。如果他的調查方向沒有出錯的話，他可能已經知道了九十九清祐的身世，他想和九十九清祐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他推理的那樣。但是這個話題肯定不是九十九清祐想輕易談起的。特別是在他心情這麼放鬆的時候，還是不要提起讓他難過的事了吧。
“宮野小姐去上學啦，秋谷先生的話，被可惡的人帶走啦。”
“宮野小姐去上學了？”
“建立研究所的私立高等院校給了她考試的機會，宮野小姐考上了就去上學啦。她超厲害的噢。”
“你們這裏的人還都挺不錯的嘛。”
在那天參觀過研究所之後，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調查了在研究所聽到的名字，而那些人的檔案無一不算是精英，光是擁有雙博士學位的理科天才就有不少。而這些人的檔案看起來沒有半點異樣，甚至在交叉對比中也沒有獲得有用的線索，這說明這個犯罪組織有着高超的洗白檔案的水平。
萩原那時還感嘆“如果小清祐他們可以爲政府工作的話，日本的科技水平一定會迅速發展的吧。”
“因爲大家都很努力嘛！”九十九清祐很是驕傲。“雖然沒有九十九大人聰明，但是大家都超級努力的噢。”
剛進來給客人送水的研究員聽見了他的誇獎，將一次性水杯放在每個人面前，他苦笑了兩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畢竟這不是“不好好努力就會被落下”的普通學術競爭，而有着“不做到最好就會被殺掉”的性命威脅的生存之爭。
松田陣平和諸伏景光也想到了這一點，頓時看向研究員的眼神都複雜了起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也算是受害者了吧。
其實……
松田陣平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如果能把他們從犯罪組織中摘出來，其實也不是不能讓他們爲政府工作，這不就相當於是戴罪立功嘛。
他看了眼正端着杯子喝大麥茶的九十九清祐，覺得這個想法還是十分具有可行性的。
萩那傢伙就不用說了，看景這個樣子，到時候應該也會幫忙做申請的吧？
而且警局裏還有另一個疑似警方臥底的人。
“你剛纔說秋谷被可惡的人帶走了，他沒什麼事吧？”
九十九清祐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松田警官在擔心秋谷先生嗎？”
“哪有啊！”松田陣平氣惱，“只是隨便問一下而已，隨便問一下！”
從見面起就表現得和從前不一樣的“成熟版的松田陣平”這才露出了九十九清祐熟悉的表情。
“明明就很關心秋谷先生嘛。”九十九清祐一副“我都看透啦”的表情。“”
諸伏景光評價：“原來松田警官是傲嬌系的嗎，很受歡迎的人設呢。”
“你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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