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
“安室先生往右邊一直走的話,最右邊有一扇窗戶是碎掉的噢。”九十九清祐說。
但是降谷零再往右走，就會被處理點的房子擋住。赤井秀一提醒他：“當心，那個地方是我們這邊的死角。”
降谷零立刻就下了決斷要去看一眼：“嗯，我去看看裏面的情況。”他下意識地想要打行動手勢,卻在手擡起來時反應過來這不是在和警察廳的人一起出任務,被自己嚇出一聲冷汗，順其自然地把食指和中指併攏，做了個“拜拜”的手勢。
諸星大作爲狙擊手,給了降谷零一種他極具專業素養的感覺。不用提前安排,也不用特地囑咐他需要警戒哪裏，他就已經非常周到地做好了所有他能做的事情,不像是“不歸屬任何勢力”的獨行者,在合作方面似乎十分有經驗。
“那個地方爲什麼會有破碎的窗戶？”赤井秀一問九十九清祐。
九十九清祐說：“因爲幾個月之前有人打碎這扇窗戶想從處理點裏面逃出來啦。”
“竟然沒有修補上？”
“因爲窗戶也是特殊材質做成的嘛。”
處處都透露着嚴謹作風的組織應該不至於在這種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事情上這麼不上心。“看來這個‘特殊材質’還真是有夠特殊的。”
“也沒有啦。只是負責這個窗戶材質的科研人員，剛好就是打碎窗戶想逃跑的那個人而已啦。”
赤井秀一笑了一下。“你們組織還真是有意思。”
或者說,感覺從九十九清祐嘴裏說出來的事情就都會變得非常有意思。
“處理點”和周圍的房子明顯不是一個風格,像是未完工的倉庫一樣，周圍的地面凹凸不平,鋪滿了碎石子,踩在上面會發出碎石子摩擦的聲音,很難做到悄無聲息。
降谷零走的每一步都控制着力道,貼着牆根,慢慢往最右邊的窗戶底下挪去。
他用指尖敲了敲耳麥,“嗒嗒”兩聲,示意他已經到了。
九十九清祐和赤井秀一雖然看不見那邊的狀況,但還是陷入了安靜。直到足足好幾分鐘之後降谷零又重新出現在處理點那棟房子的另一邊。
“你再慢一點，我就準備收拾東西走了。”赤井秀一冷酷無情。“那裏有什麼？”
“哈哈，不好意思，本來想試試能不能從窗戶翻進去的。”
“然後呢？”
“然後…嗯……我覺得我們得加快速度了。”赤井秀一遠遠地看見降谷零攤了攤手，“我剛剛爬到窗戶上，就看見房間角落裏安了一個攝像頭，正對着窗戶這邊，看起來像是有人故意調整過了攝像頭的位置。”
“哼，看來有人預料到了我們會選擇到破碎的窗戶那裏去。”赤井秀一的語氣好像在說“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降谷零非常樂觀道：“幸好他沒有在那裏安一架全自動機槍呢。”
他把□□從後腰抽出，咔噠一聲打到f檔。
房間裏只裝了監控、而沒有安裝全自動機槍的原因絕對不是手下留情。
琴酒剛結束任務，還在好幾公里外的地方。
“伏特加，回十丁目的據點。”他突然說。
伏特加從後視鏡裏看見他合上電腦，臉色難看得好像要回去殺人。
琴酒大哥這幾天經常盯着電腦，每次坐上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伏特加看過一眼，電腦裏沒什麼特別的，只是是據點的監控而已。
“是多賽託去處理點那裏了嗎？”伏特加問。
琴酒冷笑：“他真是喜歡交一些莫名其妙的‘朋友’。”
不知道琴酒在監控裏看到了什麼，但習慣了聽命令行事的伏特加在路口調車，換了個方向駛去十丁目的據點。
琴酒本以爲周圍並沒有合適人選的多賽託會和松田陣平一起去據點救綠川光，但從監控裏他卻看到了不認識的一張臉。
深色的皮膚淺色的頭髮，注意到監控時看過來的眼神讓琴酒知道這是一位“同行”。
他很快就意識到，多賽託恐怕爲了把綠川光從處理點帶出去，又找到了別的幫手。這讓琴酒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煩躁，愈發不耐的眼神嚇得伏特加猛踩油門，硬生生把一個多小時的路程縮短成了半個小時。
路上遇到被別了車、從車窗裏伸出頭來辱罵他們的人，伏特加在心底哀嚎“我大哥臉臭得就差掏出槍掃射了，再慢一點我也要沒命了啊！”
琴酒的車一出現在赤井秀一的視野裏，赤井秀一的狙擊槍就對準了他。
“那裏有輛車過來了。”
九十九清祐順着他槍指着的方向看過去，認出了那輛車的車牌。“那是琴酒和伏特加誒。”
“琴酒……麼。”
裝了□□的狙擊槍發出沉悶的“嘭”的一聲響，九十九清祐還沒反應過來，赤井秀一就乾脆利落地扣下了扳機。
琴酒的那輛保時捷被打中了輪胎，在地上劃過一道s形，最後冒着煙停在了路邊。
“哇。”九十九清祐感嘆，“啪啪”給他鼓掌。
從這麼遠的距離準確地打中正在移動的車子的輪胎，諸星大的狙擊水平比他想的還要厲害。
赤井秀一拉動槍栓，又一槍打在試圖重新發動的保時捷的另一個輪胎上。
“讓我見識見識吧，琴酒。”他露出挑釁的笑，這一刻的表情讓九十九清祐更加覺得他和琴酒相像了。
銀色長髮的男人打開車門，手裏拿着一把連發的半自動狙擊槍，非常大膽地站在空地上就舉槍往這邊打。
連發的好處就是不需要對得很準也逼得赤井秀一不得不借着牆體遮蔽了一下自己，琴酒和伏特加就趁着這個時機從車邊閃到了建築物後面。
“大哥，那是誰啊？”伏特加問。
“呵，多賽託的‘新寵’罷了。”琴酒面色陰沉。
“哎，”伏特加嘆氣，“早知道直接把綠川丟回十八號研究所就好了，現在怎麼還和多賽託對上了呢。”
琴酒呵斥他“閉嘴”。
降谷零這時候正在處理點內部，因爲九十九清祐說這裏的攝像頭是音畫同步的，他就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這時候快要到關着綠川光的“牢房”了，已經出了監控的範圍，他便問道：“發生了什麼？”
“看到琴酒啦。”九十九清祐說。
“看來之前那個監控是琴酒準備的。”降谷零的聲音很穩，但聽腳步聲似乎在跑動，“我已經看到鐵欄圍起來的房間了，應該馬上就能找到綠川。”
“琴酒往你那邊去了。”赤井秀一說。
降谷零沒有因此而慌張，反而帶着笑意說：“竟然沒有攔住他嗎，諸星君？”
耳機裏又是狙擊槍“嘭”的一聲，赤井秀一鎮定得沒有起伏的聲音說：“只是感覺打死他會變得很麻煩罷了。”
降谷零心裏嘀咕他真是囂張到令人不爽，誰知道他到底是不想打死琴酒、還是沒辦法打死。
九十九清祐看到琴酒非常興奮，像是忽略了這裏劍拔弩張的場合一般，高興地衝琴酒揮了揮手。“他能看到我嗎？”
“如果他用狙擊槍瞄準你的話，可以。”
“嗚哇，感覺琴酒很生氣的樣子呢。”
降谷零腹誹：這種情況下，琴酒生氣難道是什麼意想不到的發展嗎？不生氣才奇怪了吧。
“他好像在看我誒！”
“大概是看到你望遠鏡的反光吧……當心！”
他剛說完，就有一顆子彈從九十九清祐的頭頂飛過。
九十九清祐抱着頭蹲在地上，一臉茫然地看向赤井秀一。
望遠鏡剛剛被他掃掉下了樓，在地上砸的四分五裂。
赤井秀一皺着眉，把九十九清祐拉到自己身邊藏在牆體後面。
他單手拉栓開槍。“幫你打回去了。”讓人極具安全感的聲音很隨意地這麼說道。
九十九清祐反應過來後，立刻哇哇大叫地委屈起來：“笨蛋琴酒竟然打我！”
赤井秀一解釋說：“大概是看見了反光，以爲是狙擊槍的瞄準鏡。”
降谷零並不知道他們這邊發生了什麼，他只能強壓下心裏的擔心，暫時相信以赤井秀一的能力可以保護好九十九清祐。
“牢房”之所以被降谷零稱作是“牢房”，因爲這邊像是監獄一樣，每個隔間前都用鐵欄圍着，裏面只有一張單人牀，牆上還有固定手銬的鐵鏈，水泥牆面甚至是天花板上殘留的噴濺型血漬看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
降谷零越走越皺起眉。
他找到關押諸伏景光的那間房間時，諸伏景光正坐在牀邊，手裏拿着一張寫滿了潦草的字跡的泛黃了的紙，聽見腳步聲時，他警惕地擡起頭，眼神是降谷零從未見過的銳利。即使那銳利很快就轉變成了驚訝，但降谷零還是爲幼馴染在短時間的改變感到喫驚。
降谷零指了指自己的耳麥，諸伏景光點點頭表示明白。
“終於找到你了啊，綠川。”
“你怎麼在這裏？”諸伏景光避免稱呼到降谷零的名字，非常簡短地問道。
“九十九說要來救你，我當然要一起過來了。”降谷零邊給觀察着房間的鎖，邊說，“雖然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隨意了不少，但現在外面可是有一個大boss在等着我們呢。”
這是“降谷零”不會說出的話，綠川光微妙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鎖好像不太好開……”降谷零思索了會兒，舉起槍，決定用最直接的方法解決。“綠川你後退一點。”
“等一下。”綠川光把剛纔在看的那張紙摺疊好，放進衣服口袋，伸出來時，手裏拿着一把鑰匙。“我有鑰匙。”
降谷零：“嗯？”
“偷的。”
諸伏景光風輕雲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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