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所以沒想着讓他倆幫忙解開繩子…看着走在前頭的兩個人，她譏誚的一笑，沉默的在後面跟着。
“老師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你了。”葉和風湊近張芸，惹得她咯咯直笑。
靠近一看，張芸的好身材透過低垂的領口更是一覽無餘，他的眸光幽暗下來。
“我還以爲，老師的眼裏只有穆陽呢。”張芸貌似不經意的提了一句。
“要是她能有你這麼識趣，也不至於死。”葉和風不以爲意的說，絲毫沒有察覺到，他這一句話透露出了多麼一個驚人的信息。
穆陽的死，果然跟葉和風有關！
推開門，張芸剛走進去，葉和風就忍不住湊上來，那張還算說得過去的帥臉在她看來十分油膩。
“親愛的小老鼠，你是不是也忍不住了…”他的嘴脣湊到張芸的脖頸上廝磨，惹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鐺…鐺…鐺…
那個古老的坐式鐘錶的聲音響起來。
張芸那把小巧的的手槍一直被她緊緊攥在手裏，如果樂春柔和葉和風變成了那種不人不鬼跟殭屍一樣的東西，她就反手殺掉他們！
等了許久，葉和風把她抵在房門上已經開始動手動腳，被五花大綁的樂春柔也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張芸心下不由得嘀咕起來。
奇怪，他們兩個怎麼沒變化？難道出了校門就相當於打破某種禁錮了麼？
她反手把在身邊喋喋不休的葉和風打暈，然後在樂春柔驚恐的目光下擰斷這兩人的脖子，收起小手槍，朝二樓臥室走去。
張芸拉開窗簾，透過二樓的窗戶向外看，路上的行人臉色慘白，都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動，像是被人按下了動作的開關鍵。
不對，這種怪異的事不是隻發生在校園，應該是…只有和穆陽的死因相關的人，可以自由活動，不受影響。
不知道蘇言和那個小妮子那邊進行的怎麼樣了。
這樣想着，張芸打開了臥室裏那臺電腦，把那張神祕光盤放了進去。
[驅動正在安裝中…安裝完成。
文件夾裏只有一個被命名爲英語學習課件的視頻。
她點開播放按鈕，戴上了耳機。
畫面剛開始，是葉和風在課堂上講課的錄像，都快二三十年沒接觸英語了，她聽得頭暈腦脹…往後拖了一下進度條。
一個女生的身形出現在鏡頭前…是穆陽！
她一動不動的躺在張芸所在這間臥室的牀上，畫面外隱約還有其他人的交談聲。
“老師，你吩咐的我可做到了，你要怎麼獎勵我？”樂春柔的聲音從視頻裏傳出來。
“我給你的藥用了多少？”葉和風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點生氣。
“沒有，沒下藥，她酒量不行，只喝了一杯就倒了。”
“真乖…”葉和風的尾音透着一股興奮勁兒，然後是一陣不可描述的聲音。
五分鐘後，樂春柔和葉和風道別，關上屋門走了，葉和風進了臥室，再然後…
張芸不忍心看，又往後拖了一下進度條，這次的主角是三個人，還有…趙金。
小姑娘從一開始的激烈反抗，到哭喊求救…再到麻木，也就視頻裏半小時的長度。
她被要求着，擺出各種姿勢…
“我記得你課餘是拉小提琴的？正好，我今天爲你準備了一個，瞧瞧，喜歡麼？我是不是很貼心。”葉和風那畜牲說。
“還是您這種有文化的人玩兒的花哨。”趙金在一邊恭維道。
穆陽屈辱的拉起小提琴，thedler‘slist，閉上眼睛，一滴淚落在她顫抖的手背上。她幼小青澀的身軀上，滿是各種傷痕…
張芸瞠目結舌，但還顧及着屋外的詭異行人，沒有砸了電腦，而且低低的暗罵一聲：“媽蛋。”
葉和風和趙金！這兩個不配爲人的玩意兒，比劉海還不如！
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張芸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跑到廚房的爐竈上點了一根，深深吸了幾口，才緩緩吐出一個菸圈，暫時平靜下來。
只是扭斷脖子這麼幹脆…還不夠啊！她從廚房裏找出一把菜刀…
…
月亮隱沒了，黑沉沉的天幕中，隱約透出一絲亮光，一輪紅日在東邊隱現。
穆陽青春美好的模樣有些破裂，她的臉上隱隱的浮現出刀痕。
“天亮了，你要走了嗎？哥哥。”她撫摸着陸安的臉，眼底是一片濃重得化不開的哀傷和深深的思念。
陸安想說些什麼，可是心底五味雜陳的情緒攫取了他的心神，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死死的抱住她。
“別難過，哥哥…”穆陽拂開他眼前的碎髮，深深的望進他的眼底，“這種日子我過夠了，一開始很痛快，現在只覺得孤單，求你，在走之前…幫我解脫吧。”
一絲陽光從雲層中透出來，東方欲曉。
穆陽的臉上又重新佈滿刀疤，她的校服上隱約透出鮮血。
“哥哥，求你…別等着看我變醜的樣子，讓我漂漂亮亮的走。”
陸安沒有動，他定定的看着穆陽，想把她的樣子刻在心底。在他被迫爲它打工的日子裏…這些人，他們怎麼敢！
厚重的雲層像融化的鐵水一樣豔紅，穆陽再也忍不了了，她掙脫開陸安抱着她的雙手，猛地撲到在他身後，蘇言手中拿着的那把削筆刀上，蘇言大駭，急忙收回了手。
她上前一步扶住了這個姑娘。
穆陽軟軟的倒在她的懷裏，“姐姐，他人不壞。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殺他…我把命給你，原諒他，好嘛？”
蘇言那把短短的削筆刀，能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更何況她是鬼…又沒有實體。
“不接受道德綁架。”蘇言上下嘴脣一碰，吐出了這樣一句冰冷無情的話來。
穆陽在她懷裏笑起來。
天邊的紅日中午掙脫了束縛，帶着噴薄四射的光芒，勢不可擋地驅散了黑暗，天亮了。
她懷裏穆陽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陸安低下頭看着她們兩個，沉默不語。
“好好活下去…”
過了許久，久到穆陽的身體快要看不見了，他才說了一句：“好。”
穆陽嘴角帶笑，化成星星點點的白色蝴蝶，繞着他們兩個飛了一圈兒，去追逐天邊的太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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