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也認真的像極了他之前說過的各種謊話。
所以理所當然的,徐子言冷笑一聲:“我信你有鬼。”
以爲自己這次表白恰到好處的嶽闕大受打擊。
徐子言則是根本一副不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樣子翻身躺下。又是剛剛那個背對着他的姿勢,只是比起剛纔,他們之間的距離明顯更遠了不少。
嶽闕伸手過去扯了扯他的衣角。
徐子言直接摸到了那把短刀,抽刀出鞘隔空比劃了兩下。
嶽闕:“……”
徐子言冷哼一聲,把刀收進刀鞘,但直接抱進了懷裏。
死神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的清一切,嶽闕也只能無奈的笑了笑:“我說的是實話。”
“你哪句是實話?”徐子言說,“合着咱們在一起五年,你就沒跟我說過一句實話!”
“當然不是!”嶽闕發現徐子言態度一這樣,自己也有點着急了起來。甚至亂了一直認爲掌握着一切的方寸,他說,“工作方面的事情,我確實是瞞着你了。我也確實是沒有說實話。但是除此之外,如果我說過一句假話,現在我就被雷劈死,行嗎?”
徐子言沉默不語。
嶽闕鬆了口氣。
然後他就聽徐子言說:“除了工作之外,你還騙我說你是個富二代,家裏父母車禍走了之後,給你留下來的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還有你跟我說你的廚藝特別的好,其實我知道,你根本就是在認識我了之後,纔開始學煮飯的。所以雖然我之前一直都沒有揭穿,但是我現在必須要告訴你,咱們剛剛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裏,你做飯實在是太難吃了。”
說着,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補充道:“看來這個世界的雷,也不怎麼準啊。”
嶽闕:“……”
這個世界的雷就掌控在他的手中,怎麼可能會砸下來劈他?
不過兩年沒見,那個只知道在他身邊傻呵呵的言言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聰明瞭?
再看徐子言那副根本就不打算搭理他的樣子,他也只好委屈巴巴的學着徐子言一起側過了身子,面對着對方脊背的方向,老老實實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和想象中的一樣,他們還是被熟悉的機械音吵醒的。
“大家好,經過一夜的睡眠,首先恭喜存活下來玩家們。那麼現在進入早餐時間,食物放在一樓大廳的圓桌上,只有一塊,先到先得哦。”
這段話在腦海中炸開的下一秒,徐子言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就從牀上翻了起來。
可還沒等他爬起來往樓下衝,胳膊就已經被跟着一起醒來的嶽闕一把抓進了手中。
“你幹什麼!”徐子言有些着急又憤怒道,“都說了只有一塊兒,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那就來不及,不就行了?”
嶽闕反問,還一點兒不急的打了個哈欠:“你是不是剛睡醒,腦子還沒轉過來呢?”
徐子言不解。
但是聽他這麼一說,也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在腦中將剛剛的那句提示反反覆覆又過了兩圈,他終於瞪大眼睛,一臉詫異道:“我明白了,所以這次的遊戲內容是誰喫誰死,是嗎?”
“這我倒不能確定,”嶽闕搖頭,“但是我能確定的是,這個早餐並不是非得去喫。而且按照這個遊戲製作者的惡趣味,這些去搶着喫的人,可能一個都活不下來就是了。”
徐子言聽他說着,屋外的嘈雜聲也響了起來。
他躊躇了片刻,然後開口問道:“我可以開門兒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嶽闕說,“我也想看看,不過咱們需要帶好這個牀單,還有那把你抱一夜的刀。”
徐子言直接無視了他最後那半句裏帶着的控訴。
提攜刀又將牀單披在身上,才站起身,扭頭看向嶽闕。
後者微笑:“想跟我道歉了?”
“我是想說,你要是想死的話,你就一直坐着別動吧,”徐子言冷漠道,“不然這個牀單旁邊還可以再藏一個人,你不過來的話,我就不管你了。”
嶽闕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不但鑽進了牀單裏,還伸出一隻手攬住了徐子言的腰身。美其名曰,這是節省空間。
徐子言懶得和他計較。
兩人就這樣走到門口,徐子言深吸一口氣,擰開房門。
隨着遮擋物的消失,門外的嘈雜聲也變得越發清晰了起來。就像是之前說好的那樣,他們並沒有下樓去參加那場搶奪。只是站在樓梯上往下看去,也正因此,他們更清晰地看到那一樓的大廳中央,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副地獄血海。
並不是因爲幽靈。
也沒有幽靈的存在。
只是那些倖存的玩家們,每個人手中都拿着各式各樣的武器,在瘋狂的朝着對方揮擊。
鮮血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有些嗆人,又有些噁心。
鈍器錘打在骨頭上的聲音伴隨着一陣陣的慘叫不停的出現。徐子言只覺聽的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再看着眼前的這幅畫面,他發現自己就像是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一般,喉嚨乾啞的吐不出任何一個字了。
這場小規模的打鬥沒有持續太久。
一來是因爲每個人手中的武器都可以致命,二來則是因爲經過了一夜的摧殘,衆人差不多也都成了強弩之末。
所以一陣-->>混戰之後,就只剩下一個手拿半個手臂長的鐵十字架的男人還站在原地了。
徐子言剛剛分明看到過,他用手中的十字架,捅穿了一個人的腦門。而此時此刻,他卻把那十字架又當成了禱告工具一般,抵放在額頭上,輕輕唸了一句:“感謝上帝。”
然後他抓起了那不知何時出現的桌子上、擺放的白色瓷盤裏的那塊巧克力。
毫不猶豫的扔進嘴裏。
徐子言說:“上帝真的會保護他嗎?”
“不會,”嶽闕微笑,“因爲這個世界,只有死神。”
話音落下。
那個男人突然開始不停的撓起了自己的脖子。
他渾身上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爆發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紅斑。他不停地抓撓,抓撓到渾身上下的皮膚都爛開,抓撓到整個人流出來的鮮血比剛剛那個被他捅穿了腦袋的可憐人還要多的時候,他才終於抽搐着倒在了地上。然而雙眼還是大大的睜着,像是在眺望什麼永遠達不到的遠方。
因爲這一場混戰,整個別墅區也只剩下了最後的三個人。
嶽闕、徐子言。
還有一個讓他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是最開始拋棄了同伴的那個女孩兒。
女孩兒在混戰開始之後,其實也和他們一樣,在樓梯口保持了觀戰狀態。
可是和他們不一樣的是,她明顯是想衝入戰局,只是沒有那個膽量罷了。
此時此刻,她渾身瑟瑟發抖的站在原地。
豆大的淚珠已經打溼了衣領,她帶着濃重的哭腔,朝徐子言他們這邊問到:“這、你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這是你們誤解了提示的意思。”
徐子言不介意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分享給其他的遊戲參與者們。不管是因爲什麼情況,只要別人沒有害他,他還是不想主動去傷害別人。
所以將剛剛他和嶽闕在屋裏聊的那個情況給女孩兒說了一遍。
女孩兒聽到了最後,也總算是停止了發抖。
“我有點兒好奇,昨天那個尋找食物的一環,你的隊友沒有把你拋棄嗎?”
嶽闕直白的問出了徐子言想問的問題。
女孩兒尷尬一笑。
她說:“我不知道你們屋裏的防護工具是什麼,我們屋裏放着的是兩把短劍。所以他拿了一把出去找食物,我就拿着另一把一個人在房間裏躲着。好在我運氣還挺好,沒有見到什麼鬼怪。他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一口喫的,所以……”
徐子言瞭然。
雖然在當初看到那個大漢手裏拿着的短刀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每個房間的道具都不一樣。但是讓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放眼望去,還真的只有他們房間裏的這個最讓人難以啓齒了。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裏啊?”女孩兒突然蹲了下來,然後順勢坐在了地上。那雙眼中充滿了一種無神的絕望,她說:“我不想再繼續這個遊戲了,我們已經熬過了夜了,可以結束了吧?”
“當然可以結束遊戲啊。”
讓徐子言怎麼也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去安慰一句,腦中就已經再一次的出現了那種熟悉又難聽的機械音。
女孩兒立刻像是在黑暗中蟄伏久了、終於看到了光明一般,她興奮的問道:“請、請問怎麼樣才能結束遊戲?”
“很簡單,”機械音說,“當場上玩家只剩下最後兩人時,遊戲結束。”
徐子言:“……”
他擡頭朝女孩兒看去。
對方似乎是沒有理解、或者是不想去理解這句提示的意義。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的轉身,從腰間將那把短劍抽了出來。
眼底是驚恐和淚水。
她帶着濃濃的哽咽,一字一頓:“對不起,可我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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