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辛苦,”嶽闕點頭微笑。在轉身出去的時候,他停了一下腳步,又回頭補充了一句,“這兩天干的不錯,過段時間不忙了,每個人增加一週的假期。”
烏鴉笑了兩聲:“那我還真希望夫人能多來咱們這兒一陣兒,要知道咱們可是很久沒有放超過三天的假期了。”
嶽闕看了他一眼。
在出門的時候,他開口道:“他會常駐的。”
烏鴉聳肩,沒有說話。
等嶽闕回到過山車上的時候,徐子言已經像是個乖寶寶似得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等着他了。
“你調好了?”徐子言扭頭問他。
嶽闕笑笑,在他身邊坐下,又幫他把安全措施重新檢查了一遍,然後才一邊給自己系安全帶,一邊微微點點頭道:“我去看了一下,這邊兒是自動的。只要給積分就可以開啓設施,不需要自己去操控。”
徐子言點點頭。
這個世界大多數的地方都是在運用積分,所以他也並沒有覺得這種設定有什麼問題。只是在等待的時候,他扭頭問道:“玩兒這一圈需要多少積分?”
嶽闕沒有說話。
只是側過頭,在徐子言脣角輕輕吻了一下。然後露出了一個溫柔的幾乎要滴出水的微笑,他說:“這樣就夠了。”
徐子言想說點兒什麼。
但是耳邊已經響起了“叮鈴叮鈴”的提示聲。
過山車緩緩向前開了出去,嶽闕握住了徐子言的手。
和以前一樣,在過山車緩緩的上了坡道,又用飛一般速度衝下去的時候,徐子言控制不住的尖叫了起來。
嶽闕也是和以前一樣,安靜着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等一趟結束,徐子言叫聲停止,嶽闕則是笑呵呵的給他解開身上的安全措施,然後低頭又想偷上一口,卻在關鍵時刻被一把推開。
嶽闕委屈:“不親嘴?”
徐子言皺眉:“我不記得我有答應你複合。”
嶽闕無奈的嘆了口氣,捏了捏他的臉頰,他說:“那怎麼樣才能同意複合?”
徐子言想了想。
直到跟着嶽闕一起下去,朝另一個設施的方向走去的時候,他才終於開口道:“等你什麼時候跟我說的都是實話了,咱們就複合吧。”
嶽闕:“……”
沉默了一秒,他笑了起來道:“我哪有騙你?”
“騙沒騙你自己清楚,”徐子言說,“可能這只是我的錯覺,但是你好歹得讓我打消這種錯覺纔行,不然我不可能還像以前那樣,什麼都不管不顧的跟你在一起的。”
嶽闕嘆了口氣:“我知道的。”
徐子言扯了扯被他抓在掌心的那隻手。
嶽闕問道:“手也不讓拉了?”
徐子言撇了撇嘴,倒是放棄了掙扎。
“你還記不記得你高三的時候,有一次逃課出來,我帶你去了趟遊樂園?”
在兩人往下一個設施走的路上,嶽闕開口問道。
徐子言低頭不語。
他當然記得。
那時候他和嶽闕纔剛剛在一起,學習上的壓力太大,家裏的事情又比較多。所以挑了一個週末逃了學校硬加的補習,本來只是想在嶽闕家裏喘口氣,沒想到那人見他來了,就直接帶他去了遊樂園。
他還記得那時候嶽闕跟他說,壓力太大的時候,找個機會發泄一下是最好的選擇。
徐子言聽他的話,在過山車上尖叫,在鬼屋裏嚇得幾乎要哭出來了。然後換來的是回去之後的檢討和請家長。
可是即使如此,那根崩的幾乎要斷了的弦得到了些許的放鬆,在之後一直到高考的那段時間裏,徐子言也沒有再出現過這種幾乎要崩潰的情緒了。
那時候嶽闕笑說這是多虧了自己,徐子言還說他不要臉。可是話是這麼說的,他心裏也清楚,如果沒有嶽闕帶他出來發泄一次,最後他指不定也熬不住的。
就好像現在一樣。
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熟悉的好像歷史重演。
只是和記憶中不一樣的是,這裏的遊樂場不需要排隊,也不需要等待。就好像一切只是爲了他存在的一般,所有都和他想象中的一樣,甚至就連周圍的快餐炸雞,似乎也是當年記憶中的味道。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們已經見過不止一次的真鬼了。所以兩人不約而同的拒絕了鬼屋,將最後的一個娛樂項目定在了那個巨大的摩天輪上。
上次他們一起過來玩兒的時候,徐子言害羞的說兩個男人坐摩天輪被人看到肯定不太好,嶽闕依着他,也就放棄了最後這個項目。
可是這次不一樣。
整個場館就他們兩人,嶽闕提出來了,徐子言自然也就沒有拒絕。
摩天輪的速度很慢,圓球隨着轉盤緩緩上升。
兩人在那片狹窄的空間中面對面的坐着。
嶽闕這一天沒有鬆開過徐子言的手,此時此刻也是一樣,就好像生怕他鬆了力道,手中的人就會消失一般,捨不得離開分毫。
窗外已經到了夕陽西下的時間。
徐子言就愣愣的看着遠方橙紅的天色,一言不發。
嶽闕開口問道:“感覺好點了嗎?”-->>徐子言點點頭:“舒服多了。”
停了停,他又補充了一句:“謝謝。”
“我說了,別再跟我這麼客氣了,”嶽闕無奈的笑笑,“不管是什麼,都是我自願做的。我只是想看你好,只要你好,我會更開心的。”
徐子言嗯了一聲。
嶽闕又道:“這周圍還有電影院。現在時間還早,一會兒喫個飯,然後咱們看電影去,好不好?”
“看完之後去開房嗎?”徐子言輕聲問道,“以前都是這樣。”
嶽闕愣了一下。
似乎是沒有想到徐子言會這麼問。
他憋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露出了一抹苦笑道:“如果開房,是不是說明你當我是你男朋友了?”
“不是,”徐子言搖頭,“只是解決生理問題而已。”
“那我寧願不要。”
嶽闕拒絕的斬釘截鐵。
他說:“我愛你,所以我不可能否定我對你充滿了那方面的想法。但是想歸想,我也只想在咱們雙方都願意、都快樂的情況下進行這種運動。我覺得這是感情的增溫方式,並不是章野獸一樣,單純的發泄,你懂嗎?”
徐子言把手從他的掌中抽了出來:“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我……”
“你敢去找別人,我就敢殺人。”
嶽闕一字一頓,說的咬牙切齒:“在你面前我可以給你我所有的溫柔和體貼,但是除你之外,所有人類在我眼中,和螻蟻沒有區別。”
“我就知道……”
徐子言嘆了口氣。
他的這個提議到頭來,嶽闕終究是沒有答應過他一次。而時間轉眼而過,徐子言還沒覺得自己的心境有什麼改觀,他能在這個世界留存的時間就只剩下最後一天了。
積分用完了。
再不參加遊戲的話,他就會被這個世界暴力驅逐。
所以在嶽闕一晚上的開導外加一白天的“威逼”之後,徐子言終於趕在下午的時候,選擇了開始遊戲。
嶽闕還是一如既往的陪着他。
時間到位,他眼前畫面一轉,消失在了原地。
可他不知道的是,明明和他一起報名的嶽闕,此時卻仍然穩穩的站在原地,肩頭也落上了一隻燃燒着冰藍色火焰的烏鴉。
“大人,這次不陪夫人一起了?”
烏鴉嘎嘎的叫着問道。
“不了,”嶽闕搖頭,“得讓他自己來看看清楚這個世界,也讓他和除我之外的人相處一下。說不定這些天他還沒能完全恢復,就是因爲交流對象只有我。所以讓他去自己玩玩遊戲,和別人有了交流,說不定也會徹底的恢復過來了。”
烏鴉歪了歪腦袋,做出總結:“大人您真糾結。”
“我只是不知道我該怎麼愛他罷了……”
嶽闕垂眸。等擡眼的時候,眸色已經變回了熒黃:“今天他參與的這場遊戲我去監督。你跟我一起吧。”
“其實我不是很想跟你一起,”烏鴉認真道,“能容我拒絕嗎?”
死神笑而不語。
烏鴉拍了拍翅膀,老老實實的停在了他的肩頭。
嶽闕帶着他去了徐子言現在的遊戲場地,這一場需要一個監督人出現,而他就是那個監督人。
這次的遊戲場是一個宮廷式的大廳,大廳中央放着一個圓桌,桌子邊兒的座位正好是參與者的數量。
嶽闕掃了一眼,視線就在徐子言身上停了下來。
他知道現在的自己這個模樣,在徐子言眼裏就是一團黑霧而已。他看不見自己,可是自己能看得到他。
所以他也能清楚地看到,剛剛還在自己面前愁眉不展,一副隨時都可能去自殺的模樣的人,此時正跟他身邊站着的那個男人談笑風生。
嶽闕頓時就覺得心口一悶。
再看徐子言身邊,他忍不住暗啐了一聲。
怎麼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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