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蒙面女子的真容
此時是早晨,黃文怡的墓地盛開着許多花,這些花瓣上面有露珠,三人走過花叢沾溼了褲腿。
東陵千亦在墓碑後蹲下來伸手摸了泥土,又看到了泥土旁邊沒被踩平的碎末,於是讓許子石跟自己一道動手把泥土掘開,打開了棺材。
躺在棺材裏的黃文怡早已不是天仙般的絕色,皮膚髮紫乾硬,手指甲長了不少,身邊的陪葬物還是那幾個便宜的首飾。
東陵千亦仔細翻找,發現棺材裏獨獨少了玉佩,於是道,“看來是蒙面女子拿走了玉佩,如若是老者,他應當是不會幫黃文怡收拾好墓地,而蒙面女子應當是之前跟黃文怡要好的,後來反目成仇。”
澤深幫着許子石把棺材蓋好,把土填好,接着問道,“那,那她爲何拿走玉佩?”
東陵千亦低頭去看了澤深的劍穗,說道,“這個玉佩應當是季師兄送給黃文怡的,那天我看了玉佩下面的絲結像是把劍穗改了換上去。
絲結材質難得,是修真者才能得到,而這附近的修真者有實力能拿到雲柔絲的應當只有來自青玄宗的季師兄了,另外編織手法也是青玄宗常用的。季師兄應當是跟黃文怡姑娘私定終身了,而玉佩是他們的定情信物。”
許子石鄙夷道,“你倒是瞭解劍穗這種小姑娘家的事情。”
東陵千亦笑道,“我親手編織過澤深的劍穗,自然是清楚的。宗門中不只是女子爲心愛之人編織劍穗,男子也會爲心愛之人編織劍穗,子石你不知是沒有人可送,或者沒人給你送。”
許子石哽住,無話反駁。
澤深倒是羞紅了臉,拿起劍穗來摸,他一直以爲這是千亦買的,沒想到是親手編織,頓時覺得心暖,日後會更加寶貴它。
東陵千亦道,“蒙面女子拿走了他們二人的定情信物,我大概想到是她愛上了季師兄,於是想殺掉黃文怡,取而代之。那麼她現在拿着定情信物應當是想着去找季師兄,如今跟着她就能知道季師兄的下落了。”
說完,東陵千亦閉眼感應金粉的軌跡,帶着剩下的兩人離開墓地,繞了許多路,來到一處位於山中破敗的院子。
這座院子的圍牆受潮脫灰,碎屑散了一地,還爬滿了枯藤,而木製大門發黴還缺了幾處,地面都是沒過膝蓋的野草。這裏已經荒廢很久了,至少都有十年,從殘存的建築中看來,這裏以前也曾是個氣派的院子。
澤深看見大門上面的牌匾被樹藤遮蓋住,於是拔劍揮了兩下,被斬斷的樹藤和灰塵一道掉落,赫然可見一個龍飛鳳舞的“黃”字。
澤深意識到這或許是黃文怡的住宅,她或許是家道中落才被賣到春仙樓的,於是唏噓不已,但其餘的兩人沒在意,用掌風劈開門就徑直入內,招呼都不打一聲。
院子裏陳列着兩具玄鐵棺,地上有許多白骨,院內陰風陣陣,散發着一種難聞的腐朽氣息,天似乎暗了下來。
“小心!”澤深說完,立即拔劍擋掉刺向東陵千亦的幾枚毒針,接着用劍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將三人圍住,一道冰屏障自圈線中迅速拔地而起,擋掉了其餘的飛針暗器。
許子石看準了飛針射出的方向瞬閃出去,從一間臥房裏拽出了一個蒙面的黑衣女子,東陵千亦則去了玄鐵棺處,低下頭仔細查看上面的紋路。
“放開我!”蒙面女子叫起來,手和腳都被一圈電流困住,不能亂動,一旦想跑就會被電暈。
澤深蹲下來,問女子道,“那天夜裏在長寧廣場,你是想告訴我季師兄的下落嗎?”
東陵千亦看懂了玄鐵棺上面的紋路,說道,“你放心,我們不是來跟你追究黃文怡的死,我們都是青玄宗的弟子,只是想知道季師兄在何處?”
蒙面女子看了三人一眼,忽然紅了眼眶,說道,“如果你們能救他就好了,他就在城主府上的.....”
她還未說完,手腳的電流鐐銬碎掉,在眨眼間被吸到了屋頂處,而站在那裏的正是斗篷老者。
“攔住他!”東陵千亦揮出火球,澤深拿劍和許子石拿刀一道衝上屋頂。
老者揮掌化掉火球,側身躲過許子石,用手接住澤深的劍,然後把二人震回去,笑着罵了一句,“爾等在我眼裏皆是初生牛犢,竟然還想攔住我!”
在老者說話的空檔,澤深的眸色一暗卻忽然揮出一道鋒利的劍氣。
劍氣襲來之時,老者企圖後退躲過,但是很快意識到避不掉,只好祭出蒙面女子抵消住一陣劍氣,然後揮掌化掉。
蒙面女子碰到劍氣的一瞬間,衣服和麪具皆被粉碎,露出一張跟黃文怡一樣絕色的臉將衆人震住,但很快她從頭到腳都被劃出了一道極長的血痕,血痕處露出白紅內裏,她吐了血,整張臉瞬間蒼白失去了血色,幾近昏死。
“是絕情劍道,可惡!”老者多看了澤深一眼,抓着蒙面女子的手注入靈氣,迅速跑了。
而許子石絕不說廢話立即追了上去,東陵千亦和澤深慢了幾步,但緊追不捨。
三人追到了上回的染坊,院子裏空無一人,許子石氣得拍碎了水井的邊緣石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速度會比老者慢上一步。
東陵千亦環顧四周,認真地對許子石說道,“你是雷靈根,那位老者不該比你快多少,至少快的時間間隙不能一下子從我們眼前消失去了別的地方,檢查一下這個院子,我懷疑有機關,老者是藏起來了。”
許子石勉強消氣,覺得東陵千亦終於有腦子了一回。
澤深看了一眼破損的水井口,走近一看,伸出手彎曲成爪,井裏的水都被吸出來化爲一團水汽散開。
許子石疑惑道,“澤深,這是?”
澤深道,“井水是靈氣幻化而成用以掩人耳目,實則底下是有密道的。”
東陵千亦看了一眼底下的暗道,於是誇了澤深一句,接着率先跳下去。許子石爲了保護澤深,讓他在中間跳下去,自己殿後。
暗道先是往下,接着是往前深入,是黝黑一片,裏面異常乾燥還有一股異味。
澤深下意識地跑到前面去貼着東陵千亦,手抓着袖子角,慢慢前進。
許子石見狀,於是奇怪道,“澤深,你居然怕黑!?”
澤深覺得難堪,於是低下頭,小聲道,“對,對不起。”
東陵千亦連忙做了一個燈盞讓澤深拿着,摸摸他的頭,哄道,“澤深沒事,待會兒就不黑了。”
許子石意識到自己說話傷到人了,連忙擺手道,“不是,澤深,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澤深笑着道,“沒事,我們還是趕快跟上老者吧。”
語畢,下一刻前方忽然響起了一陣爆炸聲,接着一大團暗紅的濃焰襲來,熱風吹得三人額角出了汗。
東陵千亦連忙伸出手揮出一部分火焰抵住,接着對身後的兩人說道,“快出去,這裏要爆炸了。”
聞言,許子石連忙拉住澤深的手,不讓他停下來關心東陵千亦,幾個瞬閃就回到了水井口。
而東陵千亦一邊抵着火焰一邊後退,到了暗道入門處便收手往上飛去,落地時右胳膊的衣袖全燒掉了,但肌膚沒有被傷到分毫。
火焰從井口噴涌而出有十丈高,很快就退了回去,井口石壁被燒成碳黑狀。
澤深走到東陵千亦的跟前,拿起胳膊來看,頓時鬆了一口氣,道,“還好沒事。”
東陵千亦笑道,“不用擔心,這火傷不到我。”
許子石頓時明白東陵千亦手上的火焰不是尋常的火焰,而他的筋骨已經被淬鍊過了,纔不會懼怕密道里的火焰,於是道,“如今這密道兇險萬分,澤深別下去了,東陵千亦你打頭陣,我跟着你一道下去。”
澤深扁嘴,傷心道,“我不會拖後腿的。”
許子石慌了不知道說什麼安慰澤深,就聽東陵千亦道,“澤深的修爲高自然不會拖後腿,不過密道就不用進了,我自有辦法知道他藏在哪裏。”
語畢,東陵千亦用赤着的那隻胳膊去摸了地面,蹲着快速跑動,整隻手臂散發出紅色微光,若是仔細看便會知道上面有一層玄火。
通道剛被火焰燒過,東陵千亦能夠通過熱度判斷出整個地下暗道的基本結構,他的步子很快,停在了西院的一處牆下,接着翻過去。
許子石和澤深跟到牆邊正想進去,卻看到東陵千亦從牆的另一邊翻過來落到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來,吐了一大口血。
澤深快步跑過去扶起東陵千亦,第一個反應是伸手去摸他的胸膛,接着直接揮指切掉了胸前的一大塊衣物,看到胸口的一個凹陷的傷口,有些生氣道,“你,你明明知道老者修爲比你高,爲什麼不等等我們!”
東陵千亦咳嗽了幾聲,道,“沒事,那老頭不會殺我的,他留我,應該說是留着我們是有用的,我就是先去看看。”
那也不能這樣!”澤深將手覆蓋在傷口處注入精純靈氣,手背處被一層冰覆住,他皺眉,用着哭腔道,“下次不要這樣做,我,我會心疼的!”
澤深的精純靈氣比尋常人更爲精純,而且提煉速度很快,能夠源源不斷地注入身體裏幫東陵千亦修復身體,帶着經脈順流,而冰能夠舒緩痛處,不一會兒咳嗽聲便停止了。
許子石並不在意東陵千亦的傷勢,反問道,“爲何你篤定老者不會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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