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世界偏移與龍王之顎（一）
從伊戈爾先生的拳場離開後，方宏便叫了一輛出租車，載着美琴和最後之作她們乘車來到了莫斯科市中心，找到一家還不錯的旅館，將已經打盹兒想要睡覺的最後之作安頓好，然後帶着如同護衛般跟在方宏身後的夜鬥兩人來到大教堂。
大教堂的環境與想象的相同，還是固定式的莊嚴肅穆，即使已經超過數千人聚集於此，也仍舊沒有顯得特別擁擠聒噪，只有唱詩班那帶着名爲‘神性’意味的低沉詠唱縈繞在耳邊，在這裏，即使是再怎麼暴躁的傢伙，心靈都彷彿能夠瞬間平靜下來一般。
方宏摸摸嘴角，他察覺到自己在笑。
“方宏君，發現了什麼嗎？”
這帶着幾分恭敬的聲音，正是夜鬥，一位日本的天生神靈。
不過說來方宏與祂的關係還真是挺複雜，從聯繫上來看，方宏是夜鬥唯一的信徒，爲祂提供了信仰和願力維持祂的存在不會消失，但在身份上來說，夜鬥卻又是方宏的護衛，也可以說是合作者，這樣複雜的關係，但凡有一位是女生的話，估計都能拍一百集電視連續劇……
“還沒有，不過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方宏沒有多做回答，手腕一晃，從袖子裏抖落出一隻馬克筆，方宏捏住筆桿，彎下腰在地面上繪出簡易的陰陽魚作爲觀測法陣，用個現代術語來形容的話，就是將一塊純淨的玻璃放置在空氣中，觀察凝結情況來判斷魔力濃度，當然，真實的魔法肯定沒有那麼簡單，但總體來說大致是一樣的……
地面上繪製的圖案在那股莫名魔力的作用下緩緩旋轉，並開始相互擴散，同等大小的陰陽魚也變得扭曲怪異，不再那樣協調，方宏神色凝重，他終於意識到不協調來自哪裏了……
這個世界的地脈在偏移，魔力源在翻轉，陽極和陰極開始交叉浸染，支撐世界的支柱在一點點傾斜。
這樣的現象並非特列，方宏擡起右手，一團碧藍火焰在手心跳躍升騰，正是曾經被方宏命名爲海藍之焰的一個招數，是的，這並非使用‘奇蹟’來構成的魔法，而是簡單利用火與水魔力組合而成的東西，這樣‘異常’的東西，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就像是天生如此那樣認爲着……
“這不可能？”
方宏有些慌亂的看着腳下的陰陽魚，腦子裏有些當機，夜鬥因爲不懂魔法師們那些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就在這樣一愣神的功夫，一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面前，潔白的鞋子就像是橡皮擦一樣輕鬆擦掉了方宏畫在地上的魔法陣，不等方宏開口便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歡迎來到莫斯科，哦哦，強大的超凡者們。”
方宏看着她，這是一個年紀大概有二十五歲以上的白人女性，金色長髮被好好掩藏在修女帽中，整體穿着一身紅色修女服，臉上掛滿笑意，就像是想着欺騙小朋友的老巫婆一樣。
“你居然還沒有被俄羅斯成教抓到，瓦希莉莎小姐。”
看樣子夜鬥是認識這位修女女士的，方宏眉頭微皺，也沒有多說些什麼，而是繼續盯着這位被稱爲瓦希莉莎的女士，希望她能給出答案。
“當然，我可是‘殲滅白書’的大姐姐。”
瓦希莉莎依舊是那副嬉笑自如的樣子，絲毫都沒有面對兩位可以隨手取她性命超凡者的自覺，那帶着幾分驕傲的話語在寬廣的大教堂裏縈繞。
“她們想抓住我，還得需要再多鍛鍊幾年呢！”
方宏面色一變，魔法師先生緊張的四處張望，這個鬼女人真是要死啊，這麼多人面前開大嗓門，然而周圍的祈禱者們就像是沒有聽見瓦希莉莎的話一樣，依舊低着頭自顧自祈禱着。
“誰都沒有注意到。”
方宏喃喃自語。
“沒錯，支柱偏轉，地火水風的傾斜，我們的世界正在走向混沌……否則‘天使墜落’那種像是開玩笑般的術式，怎麼可能會真正發動。”
瓦希莉莎收攏臉上的笑容：“否則，右方之火那種傢伙，怎麼可能如此註定……他就是世界的‘救世主’。”
沒錯，是這樣的，天使作爲世界的支柱，本質上是超脫魔法的‘奇蹟’，但是從方宏來到學園都市以來，他已經見到了加百列數次，甚至還獲取了祂的部分‘天使之力’來構成身體，但這樣一來的話，豈不是證明了就是因爲自己以那位的力量來換取‘天使之力’才導致了世界支柱的偏移嗎？
毀滅的源頭是我……方宏不敢相信。
我纔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方宏沉默了下來。
……
淋溼的衣物粘連在身上，被這十月的寒風一吹，身體僅有的熱量都彷彿被帶走了一般，幾位魔法師再怎麼不願意浪費，也只能利用魔力開始烘乾身上的衣物，上條當麻爭取了這樣的時間，攥着拳頭，身體就像是猿猴一般，藉助手腳的力量縱身跳起，用摔跤的抱摔式招數朝着剛剛現身的白衣少女抱去。
這一招‘懷中抱妹殺’對於全身都是由天使之力構成的克拉蒂兒來說簡直就是絕殺，上條已經好幾次證明了這個辦法，只需要輕輕一碰，天使的身體便會像是碎玻璃一樣張開裂紋，然後破碎消失……
這可不容易！
巨大的黑色‘牆壁’就像是武器一樣揮舞，就是這樣簡單的動作，上條就像是被拍飛的蒼蠅一般，以比去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回來，在地面撞出一個人形大坑，那巨大的力量甚至穿透了‘神淨討魔’裝甲的保護，直接作用在了體內。
嘴裏滿是腥臭的金屬味，上條咬咬牙，將嘴裏的鮮血硬生生嚥進肚裏，好在骨頭沒有受什麼傷，他從泥濘的坑洞鑽出來，死死盯住那個右方之火，以及站在他身邊的純白天使。也不知是不是右方之火的私人愛好，克拉蒂兒依舊穿着不久前在白金漢宮看到的單薄紗裙，潔白的大腿和胳膊就這麼暴露在冷風中。
不過，正如上條所想象的那樣，克拉蒂兒右手手腕部分看上去像是被某種利器切斷一樣，露出內裏的骨頭和血肉，只有幾條淡藍色魔力線通過血管延伸，編織成線條模樣，起到了‘手’的作用。
可惡，右方之火這傢伙是把克拉蒂兒當成什麼了，可以隨意拆卸的洋娃娃嗎？
看着少女天使那似乎完全失去了靈魂一般的眼睛，上條咬緊牙關，怒氣就像是火山一般，在他的體內堆積，只等爆炸的一瞬間將右方之火給燒成灰燼。
“這是……地獄篇。”
前方之風緊緊抱住因爲克拉蒂兒的出現而全身顫抖的莎夏·克洛伊潔芙，靈裝‘空氣鈍器’周圍也聚集起無形的風暴，她很清楚，在真正的‘天使之力’面前，普通的魔法作用實在是太小了，因此乾脆放棄了陰面的使用，而是將全部投入了對於‘天罰術式’的操縱。
“你該不會認爲‘天使’會有‘敵意’這種東西吧！”
“本大爺還是第一次知道你還有搞笑天賦呢，前方之風。”
右方之火笑了起來，這個渾身都是令人厭惡氣息的紅色傢伙冷笑着，高高舉起了右手。
竟然，竟然真的沒有作用。
前方之風用牙齒咬住舌尖的銀色鎖鏈，面上一片猙獰，因爲這力量的拉扯，鮮血滲了出來，她的嘴裏滿是鐵鏽味。
“好了，遊戲時間該結束了。”
“某個爲了別人揮舞拳頭，認爲自己的行動是正確的，是正義夥伴的傢伙，該把我的‘右手’還回來了吧!”
“什麼……什麼意思！”
“本大爺就是這個意思啊。”
長達數公里的紅色巨劍自天際斜下，一瞬間，上條還沒有察覺到攻擊的到來，他就感覺自己的右手手腕一陣劇痛，那被紅色手甲所包裹的手掌，已經遠遠飛出……在泥濘的雪地上甩出刺眼的紅。
“嗷~”
某種巨大的物種，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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