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安撫民心

作者:宋魂
“汝說的可是真的?”程亮不敢相信?

  謝之用一臉苦笑:“自然是真的,知縣不也是逃跑了嗎?”

  事情果然嚴重,現在知縣不在,他這個縣丞必須出頭。

  怎麼辦?這個可是非常緊急之事,必須處理妥當,把靈泉縣的人心安穩下來。

  他一邊喝茶,一邊飛快思考。

  看到即將離開的羅浪,他眼睛突然一亮。

  “子濤,你留下。”程亮對着羅浪拱手一禮。

  羅浪點點頭,一邊還禮:“永亮不必客氣,有話直說。”

  “六郎,你去把祥欽叫來,一起商議。”程亮對着門房吩咐,讓他把主簿叫來。

  謝之用本來還懷疑程亮不行,因爲神情明顯驚呆。

  但是程亮後來的舉動,倒也鎮定自若。

  雖然舉動自如,但是關鍵是效果,要把靈泉縣的人心穩住。

  陳欽不知道程亮爲何要叫他過來商議,畢竟以前都是徐躍,程亮一直是一個非常低調的人。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來到程亮的公房。

  當他看到公房的羅浪、謝之用等人,也不禁有些困惑,向程亮露出疑惑的目光。

  程亮等着陳欽坐下喝茶之後,開始一句就讓他驚呆:“徐知縣已經不在公房,現在靈泉縣人心惶惶,需要人出面安撫人心。”

  “什麼,徐知縣不在公房,難道去了成都府?”陳欽不禁大喫一驚,難道他到成都府稟報公務了嗎?

  “亮倒是希望他去成都府,可是他不是去成都府。而是,而是突然離開,也沒有給亮說有什麼事情。”程亮搖搖頭,一臉苦笑。

  陳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躍畢竟是靈泉縣的知縣,爲何有事也不說一聲,直接就離開。

  看到陳欽極度震驚的表情,程亮也是不可思議的神色:“亮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剛纔六郎去看了徐知縣的公房,一片狼藉,還有一個摔得粉碎的茶杯。”

  “那吾等去看看徐知縣的公房。”陳欽不敢相信這是事實,覺得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好些。

  知縣的大門依然緊閉,程六郎吱呀一聲推開,果然一片狼藉,還有一個摔得粉碎的茶杯。

  看到眼前情形,陳欽終於明白程亮叫喊他過來的用意。

  兩人都是朝廷命官,程亮品秩比他高,是縣丞,而他是主簿。

  現在知縣不在中,他必須得當程亮的安排。

  想到這裏,陳欽拱手一禮,只得拱手一禮:“祥欽聽到安排。”

  雖然話已經說出,但是他心裏還是有些不服氣。

  畢竟,程亮不是朝廷任命的知縣,只是品秩比他高而已。

  關鍵的是,程亮太年輕了,與他兒子差不多大,讓他心裏豈能舒服。

  來到程亮公房,這裏乃是程亮的地盤,陳欽心裏更加不舒服,等待程亮出醜。

  程亮首先對着陳欽拱手一禮:“請陳主簿寫安民告示。”

  “這個倒是可以寫,可是沒有知縣大印,怎麼辦?”聽到程亮第一個安排自己,陳欽心裏更加不高興,找了一個理由。

  程亮微微一笑,彷彿如春風一般:“這個不難,不是有縣丞及主簿的印章嗎?”

  “雖然有縣丞及主簿的印章,可是效果卻差了許多。”陳欽依然擡槓不停。

  程亮沒有理睬他,而是對着羅浪一禮:“麻煩子濤派出兩百騎兵,來到縣城,給百姓壯膽。”

  羅浪一共有五百騎兵,派出兩百騎兵,還有三百騎兵,在程亮看來問題不大。

  “兩百太少,吾派出三百騎兵來。”羅浪雖然是軍人,現在看到陳欽與程亮明爭暗鬥,自然大力支持。

  他就是來支持程亮的,不支持就不支持,支持就是支持到底。

  陳欽臉色一變,沒有料到竟然還有騎兵。

  他想部一個清楚,拱手一禮問道:“敢問軍爺是誰?”

  他此話非常不禮貌,雖然說是軍爺,只是沒有說對方是賊配軍。

  畢竟在大宋,武人地位都不高,軍爺實際上暗帶貶低之義。

  “羅子濤乃是保安團營領。外面在五千胡人,就是被他們俘虜。沒有保安團,就沒有今日的天府之國。”程亮聽說陳欽瞧不起武將,心裏自然生氣,把保安團的功勞大大地說了一番。

  聽到此話,陳欽不禁動容。

  如果沒有保安團,靈泉縣依然還在胡人手裏,哪裏還有他當主簿的一份。

  喫水不忘打井人,他急忙上前,恭恭敬敬對着羅浪一禮:“感謝羅營領,祥欽能夠有今天,乃是保安團的緣故也。”

  “陳主簿過獎,驅逐胡虜,還吾中華,乃是保安團的職責而已。”羅浪淡淡回答,語氣並沒有陳欽恭維有所改變。

  陳欽在羅浪這裏碰了一個硬釘子,不得不重新評估程亮實力。

  他原來投靠的乃是徐躍,因爲徐躍背後乃是當朝兩位相公,其中一個還是丞相。

  如果徐躍沒有突然丟下百姓離開靈泉縣,那麼徐躍憑着他修建馳道之政績,前途一片大好。

  但是現在徐躍突然丟下百姓離開公房,這個絕對是對他聲譽是一種打擊,而且還是他一輩子無法抹去的污點。

  程亮是小聖人的人,羅浪也是小聖人的人,顯然羅浪過來不是僅僅是熟人那麼簡單。

  羅浪關鍵時刻願意來程亮站臺,必然給程亮要增加許多好評。

  程亮如果此次處理好這次由於胡人修路的危機事件,前途必然一片大好。

  陳欽想到這個道理,鄭重對着程亮一禮:“稟告程縣丞,祥欽願意聽從吩咐。”

  果然識事務爲俊傑,程亮暗想自己有小聖人作爲背影就是不一樣。

  不是嗎,陳欽不但態度大變,不再擡槓,臉色也變得好看多了。

  陳欽不但說完,還馬上就開始行動。

  看到程亮這裏有筆墨紙硯,他立即就書寫安民告示。

  其實他不可以親自寫書,可以讓一羣小吏來辦。

  他現在在程亮這裏手書,就是表明態度,表明自己已經以程亮馬首是瞻。

  果然程亮一看,不禁大喜,立即拱手一禮:“辛苦陳主簿。”

  說完,他也跟着行動起來,馬上書寫安民告示。

  既然是安民告示,數量不能少了,要在重要場所張貼,才能發揮它應用作用。

  兩人一起書寫安民告示,差別就頓時顯露出來。

  程亮畢竟剛剛二十出頭,雖然字已經成型,但是沒有陳欽蒼勁有力。

  “陳主簿果然好字,亮應該多多學習。”程亮放下手裏的毛筆,拱手一禮。

  陳欽看到自己書法點了上風,心裏頓時舒服多了。

  他急忙放下毛筆,也是拱手一禮:“程縣丞的字也不錯。”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剛纔一切不愉快,頓時消失在笑聲之中。

  羅浪看到眼裏,覺得程亮雖然人年輕,但是爲人處事不錯。

  不是嗎?剛纔陳欽非常不服氣,但是現在他已經徹底放下架子,認認真真辦事。

  “永亮,祥欽,子濤去帶兵馬助陣。”羅浪看着他們行動起來,自己也不能落後。

  他也拱手一禮,帶着手下當即告辭。

  在靈泉縣,有一個小餐館,掌櫃人稱毛哥。

  毛哥本名是毛慶生,剛剛到了而立之年。

  毛哥之所以出名,其實與他的小餐館有關,主要就是面向普通老百姓的。

  對於絕大多數掌櫃而言,沒有五成以上利潤都不好開餐館。

  曾經有一個就餐的食客看到賬單,竟然拒絕支付,理由是餐館收費太高。

  哪知掌櫃自己振振有詞:“吾等起早摸黑,實在辛苦,沒有五成以上的利潤都對不起自己。”

  “五成利潤,掌櫃,你心也太黑了吧。”食客目瞪口呆,頓時不幹了。

  掌櫃手指一一扳着,望着食客問道:“吾等是寅時起牀,亥時睡覺,你這麼辛苦過嗎?”

  就餐的聽說掌櫃如此辛苦,倒也有理,只得給了。

  但是毛慶生的餐館利潤卻沒有這麼高,僅僅只有三成。

  用他自己的話而言,他的餐館位置差,門面又沒有裝修,價格只有當然只有低一點。

  毛氏餐館就是毛慶生一家人,他自己掌竈,娘子是收錢,兒女是店小二。

  他們不但位置偏僻,而且店面也不大,寬不過一丈,進深兩丈,僅僅能夠擺放四張八仙桌。

  來自己就餐的,幾乎沒有文人,全部短衣褐布的下層百姓。

  毛慶生不但價格便宜,而且極有善心。

  毛劉氏餐館開張不久,遇到一個白喫客人。

  這個路過食客身上沒有帶錢,拱手一禮,對着掌櫃說:“掌櫃,在下這次沒有帶錢,下次一起墊付,可以不?”

  說完,他忐忑不安望着掌櫃娘子。

  畢竟,他只是一個路過的食客,又不是熟人,說白喫也不爲過。

  毛劉氏一聽,就要發作,天下哪有白食道理。

  他們不但極爲辛苦,而且利潤看得極薄,差不多比別人低了一半。

  毛劉氏自己覺得已經對得起食客,萬萬沒有料到竟然還有人白食。

  想到這裏,毛劉氏就要報官,卻被另外一人制止。

  “客官,可以,下次一起付。”毛慶生打量此人一眼,揮了揮手,示意可以離開了。

  看到又是一個白食的離開,毛劉氏突然發作:“官人,購買飯菜的錢本來就不多,又是一個白食的,你想一家人喝西北風不成?”

  “娘子,一根田坎三節爛,哪個人沒有落難的時候。”毛慶生一邊喝着團茶,一邊對着娘子說道。

  醉春風那是高檔茶葉,只有逢年過節或者招待客人才用,平時能夠有團茶已經不錯。

  “官人,我們餐館本來利潤就不高,還要如此救濟他人,如此下去,這個餐館可能開不下去了。”娘子一邊抹淚,一邊痛苦搖搖頭。

  毛慶生放下手裏的茶杯,上前握着娘子的手,舉例說道:“小聖人不是說過,人之初,性本善嗎?我還是相信好人更多。”

  “官人,大郎也不小了,得考慮他的大事了。”娘子看了已經有了十五歲的兒子,提醒毛慶生。

  毛慶生看了看正在喫飯的兒子,點點頭:“車到山前必有路,這次你一定相信官人的。”

  娘子嘆了口氣,想了想,她說不過毛慶生,也暫時只有這樣了。

  讓毛劉氏娘子沒有料到的是,毛哥餐館不但沒有垮掉,而且生意越來越好。

  來的食客太多了,餐館的桌子無法坐下。

  怎麼辦,毛慶生自然有法子,就在街面擺了幾張茶几及小凳子。

  即使如此,依然有人沒有位置,乾脆就端着飯碗,密密麻麻在街邊蹲着喫飯。

  毛劉氏看到這裏,覺得雖然辛苦,但是生意如此之好,顯然有奔頭。

  不是嗎?已經有了一個十四歲的小娘子在這裏打工,還與她的大郎眉來眼去的。

  毛劉氏皺了皺眉毛,心裏覺得有些奇怪。

  不知爲何,今天生意不如昨天,雖然街邊也擺着茶几,但是沒有人拿着飯碗跟着喫飯。

  她雖然不高興,但是她的官人終於高興了。

  毛慶生終於鬆了口氣,揉了揉又酸又麻手腕,還甩了甩手臂,感覺自己沒有以前那麼疲憊。

  一個二十後生左右食客喫飯,用手抹了抹嘴巴。

  他悄悄來到毛慶生身邊,看了看四周。

  毛慶生感覺此人神祕兮兮,感覺有些不快。

  不過此人也是自己客官,他當然不能失禮,口裏說道:“客官,飯菜滿意不,喫飽沒有?”

  “飯菜當然沒有問題,毛哥這裏不但管飽,價格還實惠,哪裏有不滿意的。”這個後生點點頭,回答極爲爽快。

  “客官想喝水?”毛慶生用茶壺倒了一碗熱水,給這個後生遞去。

  “謝謝毛哥。毛哥發現沒有,今天客人少了許多。”後生打量街道一眼,“以前這裏可是蹲着不少食客。”

  “就是,今天食客少了不少。”毛慶生甩了甩右手,輕鬆地說道,“也應該休息一下了。”

  那個後生搖搖頭,對着毛慶生說出他知道的消息:“毛哥,胡人已經打來了,怎麼還不走?”

  “什麼,胡人竟然打到靈泉縣了,不可能吧,小聖人不是在西縣與胡人交戰嗎?”聽到這個消息,毛慶生感覺發生地震一樣,但是他不相信。

  他對小聖人有一種崇拜心裏,因爲他相信小聖人“人之初,性本善。”,所以他救濟了不少白食之人。

  這些白食大部分確實後來把當初沒有給錢給了,讓他認爲小聖人說話沒有確實非常有道理。

  現在他的餐館是靈泉縣最紅火的一家,沒有之一。

  那個後生搖搖頭,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說道:“毛哥,這是真的,已經有五千胡人來到靈泉縣。他們已經佔領了馳道。”

  這個說得可是有板有眼,不但地點說了出來,而且數量也說了出來,讓人不得不相信。

  “什麼,胡人竟然有五千,還佔領馳道?”聽到此話,毛慶生也不淡定,手差點抖動起來。

  一根田坎三節爛,難道要爛在今天嗎?

  他的生意好不容易纔做得如此紅紅火火,難道全家人又要丟掉這個生意去逃難嗎?

  他的娘子毛劉氏臉色蒼白,人搖搖欲墜,急忙右手抓住竈臺,人還沒有倒下。

  夫妻兩個起早摸黑,完完全全找的是辛苦錢,沒有料到竟然遇到胡人攻打靈泉縣的人禍。

  這是他們夫妻兩個第一次看到人生希望,在靈泉縣,哪個不知道毛哥餐館。

  打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其實做生意何嘗不是如此。

  如果他們搬遷到另外一個地方,即使按照這個法子經營,生產也未必有如此興隆。

  想到這裏,毛劉氏忍不住嗚嗚哭泣起來。

  毛劉氏一哭泣,她的十三歲一娘也跟着哭泣起來。

  十五的大郎雖然沒有哭泣,但是一邊收拾碗筷,眼淚忍不住流出。

  而那個來打工的小娘子,看着這哭哭泣泣的一家人,眼裏一片茫然。

  如果這一家人要搬走,她應該怎麼辦?

  她家裏畢竟還在靈泉縣,是不可能離開這裏。

  難道,她的美好初戀,就要丟失在這裏嗎?

  毛慶生雖然沒有哭泣,但是眼睛也是紅紅的。

  沒有料到生意剛剛好了起來,又遇到兵災。

  毛劉氏擦了擦眼淚,眼淚汪汪問道:“官人,現在怎麼辦?”

  “胡人已經打來了,還能怎麼辦?難道讓家人受到胡人侮辱嗎?”雖然毛慶生捨不得,但是最後還是下了決心。

  毛劉氏戀戀不捨看了看這個餐館一眼,忍不住放聲大哭。

  正在此時,前面突然傳過來銅鑼敲打的聲音。

  噹噹噹,穿着皁衣的公差敲着鑼,大聲喊道:“官府巡察,官府巡察。”

  “官府爲何還要巡察,難道他們不怕胡人打了進來嗎?”一個食客放下手裏的碗筷,向着官差聲音方向望去。

  只見前面兩個公差舉着迴避、肅靜的牌子,接着則是的幾排公差一邊敲鑼,一邊叫喊。

  敲鑼的公差後面還有一個轎子,乃是四個公差擡着。

  “胡人修路,沒有攻打縣城。”第一個官差一邊敲擊銅鑼,一邊喊道。

  第二個官差則是一邊敲鑼,一邊叫喊:“不聽謠言,相信官府。”

  “保安團在,保一方平安。”第三個官差則一邊敲鑼,一邊報出保安團的大名。

  第四個官差則敲擊銅鑼,一邊叫喊叫喊:“驅逐胡虜,還吾中華。”

  聽到這些聲音,一些食堂不禁放下碗筷,從餐館跑出來看熱鬧。

  食客甲高興地說道:“官府都已經出來巡察,胡人應該不會攻打縣城。”

  “原來是胡人修路,不是來攻打縣城,害得老子白擔心一場。”食客乙恍然大悟說道。

  “這個難說,”食客丙想了想,搖搖頭:“官府怕是民心生變,專門出來巡察一番。”

  食客丁想了想,點點頭:“有這種可能,說不定擡出來的是空轎子呢?”

  他的話剛剛落下,只見轎子旁邊的簾子掀開,露出一張年輕的白皙的面容。

  一個食客指着官轎說道:“不是那個縣丞程永亮還是哪個?”

  “不是說有保安團的兵馬,怎麼沒有看見?”食客丁猶自還不服氣,說出自己的理由。

  此時,地面突然一陣地震,所有人不禁目瞪口呆。

  一個食客急忙放下碗筷,從餐館裏面衝了出來:“這是騎兵的聲音,不好,胡人打進縣城。”

  “瞪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胡人騎兵嗎?仔細看清楚,這是保安團的騎兵。”但是他剛剛出來,就是外面食客譏笑。

  外面這個食客忍不住嘲諷他,因爲他把保安團騎兵當成胡人騎兵,嚇了衆人一跳。

  這個從裏面出來食客當然不敢相信,瞪大眼睛看了看,果然這些騎兵穿着花花綠綠的衣物,顯然這是保安團特色。

  這個食客臉一紅,但是依然不服氣:“雖然保安團的騎兵,但是數量不多,外面有五千胡人。”

  “五千胡人,那些不是戰士,只是修路的胡人。人再多,沒有馬匹,又有什麼用處。”一個穿着長袍的文人一邊打量,一邊說出自己的看法。

  “胡人人多,保安團人少。”剛纔那個食客還是不服氣:“更何況,胡人雖然沒有馬匹,但是鋤頭、木棍同樣可以當兵器。”

  一個官差看到毛氏餐館人多,眼睛一亮,向着另外一個官差點點頭,指了指這裏。

  食堂覺得奇怪,不知官差爲何要把這裏。

  喫驚的還在後面,兩個官差竟然向着這裏走來

  餐館食堂大喫一驚,互相懷疑報了一眼,難道這裏有胡人的細作嗎?

  一個官差指着餐館大門,說道:“就是這裏。”

  “差爺,小人不是胡人細作。”站在大門的食堂,看見兩個帶刀的官差,臉色大變,一邊抱頭離開,一邊急忙聲明。

  那個官差根本就沒有理他,而是從袖子掏出一張大紙。

  另外一個三十左右的叫做範舉的官差打量毛慶生一眼,看見毛慶生家人哭哭泣泣,不禁搖搖頭。

  這個毛哥爲人不錯,即使做範舉也找不出什麼毛病。

  想到這裏,他對着毛慶生:“毛哥,不要相信謠言,沒有胡人攻打縣城,他們是來修路的。”

  “範差爺,這是真的嗎?”毛慶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了想,自己竟然失禮,急忙對着官差拱手一禮。

  官差自然沒有還禮,對待商人他們沒有什麼客氣的。

  他點點頭,一臉橫肉範舉竟然難道露出微笑:“當然是真的,他們乃是保安團的俘虜,總不能光養着白喫米飯吧,用來修路正好合適不過。”

  “範差爺,可是這一羣胡人極多,他們有五千,保安團鎮得住嗎?”毛慶生雖然有些放心,但是還是沒有放心下來。

  人就是這樣,一但鑽進死或者牛角尖,就狠難鑽出來。

  現在的毛慶生與許多老百姓就是這樣,總是不停向着壞處,充分發揮自己無窮想像力。

  他們越是相像,就越覺得害怕。

  “這個你放心。”範舉搖搖頭,打量一臉蒼白的毛慶生一眼:“這一羣胡人,雖然人多,但是已經在蜀道修建馳道三個月,老實得很。”

  毛慶生不禁大喜,原來這一羣胡人已經修路三個月,看來已經接受修路的命運。

  “範差爺,胡人竟然修建了三個月,可是會這麼老老實實嗎,他們難道會白乾?”毛慶生突然擔心起來。

  範舉搖搖頭,一臉橫肉也是笑容,只是顯得那些怪異。

  也許他知道笑容奇怪,儘量用柔和語氣說道:“毛哥想到的,小聖人早已想到了,這些胡人每天也有十文銅錢的收入。漿糊呢,拿來用用,還要張貼安民告示。”

  “謝謝範差爺告之。”毛慶生一邊給遞給範舉漿糊,一邊順便一個銀錠落入範舉衣袖之中。

  他同時向毛劉氏使了一個眼色,毛劉氏剛剛哭泣過,一雙眼睛還在紅腫之中。

  看到官人的眼色,她揉了揉眼睛,露出疑惑的神色。

  “娘子,胡人不是攻打靈泉縣,而是來這裏修路,他們已經在蜀道馳道修建三個月,老老實實得很。我們不用搬家。”毛慶生儘量詳細解釋說道。

  毛劉氏不禁大喜,終於不用搬家。

  不但不用搬家,而且生意可能更加好轉。

  官府給了這個消息,值得打賞。

  毛劉氏點點頭,拿出一個銀錠,順勢落入另外個官差袖子之中。

  現在官差不像以前,他們同樣有俸祿,不敢明目張膽收受賄賂。

  趙平在靈泉縣建立審房,就是爲了監督典吏與小吏。

  如果被審房發現,輕者扣除俸祿,重者除名,處罰不可謂不重。

  審房只要接到老百姓舉報,必須採取行動,起到查到水落石出爲止。

  可以說,趙平此舉得到靈泉縣老百姓上上下下的好評。

  水至清則無魚,雖然收受賄賂不至於絕跡,但是可以說減少了七成以上。

  看到範舉與另外官差疑惑的眼睛,毛慶生擠了擠眼睛,對着他說道:“麻煩範差爺給有些胡人說說,靈泉縣的東大街的毛氏餐館,物美價廉。”

  這個理由使得,範舉與另外一個官差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

  原來毛慶生需要他們宣傳,這個乃是舉手之勞而已。

  “你爲何不怕胡人了?”範舉覺得毛慶生舉動有些奇怪,一邊張貼,一邊不禁問道。

  毛慶生想了想,說出自己的理由:“其一有保安團守護這裏,讓人放心。其二奪官府坐鎮這裏,給了百姓信心。其三,胡人有俸祿,這個很關鍵。胡人也是人,他們既然有了俸祿,也是自食其力。哪裏用得着反抗,那個可是要掉腦袋的。”

  “倉稟足而知禮節,毛掌櫃說得有理。”衆人不禁向着發言之人望去,原來說此話之人,乃是路過的書生。

  他乃是書生,自持身份不凡,自然不會稱毛慶生爲毛哥,而是用毛掌櫃代替。

  毛劉氏本來還有些擔心,聽到書生也贊同官人的話,徹徹底底放心。

  範舉打量餐館一眼,搖搖頭:“毛哥,你的餐館雖然生意好,但是有一個缺點。”

  “什麼缺點?”毛慶生覺得已經做得夠好,已經達到物美價廉的地點,竟然還有缺點。

  範舉搖搖頭,指了指餐館說道:“雖然是物美價廉,就是面積太小了。如果胡人來了,座位根本就不夠,他們可不像漢人哪裏講道理。”

  範舉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如果胡人在這裏喫飯,遇到胡人打架怎麼辦?

  想到這裏,他不禁揉揉額頭。

  開始他還擔心沒有生意,可是遇到胡人上門,他反而擔心生意太好怎麼辦?

  要知道,他的毛哥餐館,在整個靈泉縣是生意最爲火紅的,胡人極有可能來就餐。

  半個時辰之前,徐躍帶着家人及幕僚、門房,倉促從官宅出來。

  正好遇到外面還有三個馬車,徐躍帶着他們迫不急待上了馬車。

  雖然上了馬車,但是問題來了。

  “族叔,現在去哪裏?難道回成都府嗎?”徐躍上了馬車,纔想到這個問題。

  徐謀想了想,分析一番說道:“向西雖然可以去成都,但是胡人已經佔領了馳道,根本就不安全。”

  “那怎麼辦?”聽到此話,徐躍臉色大變,沒有料到竟然沒有逃生。

  徐謀看了不少馬車向着桃源鎮跑去,不禁眼睛一亮。

  他指了指桃源鎮方向,點點頭:“桃源鎮胡人還沒有攻下過,哪裏易守難攻,去那裏最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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