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尊龍拒絕
章紫怡看完劇本後，端坐在唐德面前，對鞏俐說起臺詞。
“我有好多話想要和初桃大姐說……”
她的本意是找一個參照物然後自己一個人表演，沒想到鞏俐立刻露出一副優雅又暗含威脅的笑容：“我的建議是沉默是金。”
章紫怡愣了半秒，隨後繼續說臺詞：“你應該多聽聽建議。”
“我也當過舞伎。”鞏俐不在意的回答道，手裏始終在玩扇子。
“當然了……不過那已經是很久很久很久的事情了。”章紫怡暗藏鋒芒的刺了鞏俐一下。
下一刻，唐德就看到鞏俐嘴角的微笑稍稍收斂，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
爲了達到這個目標，唐德再次變成了無情的判官，對任何人任何一點細小的錯誤都不會放過。
“你好，唐，我看過你拍攝的《芝加哥》。”尊龍即便是喝了酒，臉有些紅，但還是十分有風度。
“鞏俐，這個姿態不對，慵懶而不是懶散，你要時刻記住你心裏燃燒着嫉妒的火焰，當你看到小百合後就會不由自主的恨她。因爲她就像是小時候的你，那是一種你失去的天賦！”
“章，如果你只能表現出一種情緒，那你就出去好好揣摩……”
可要是壓制過多，也容易讓彈簧崩裂。
十分鐘後，“啪嗒”，房門關閉。
事實上在唐德訓練三位女主的時候，史蒂文·斯比爾伯格就親自帶着劇本去找了尊龍。
唐德沒有準備太久，兩天後就坐上了前往燕京的飛機，親自去勸說尊龍改變主意。
唐德閉上眼睛靜靜等待。
“那我再來一遍。”她默默地拿起腳本，閉上眼睛去找狀態。
如果她不合適，唐德會毫不猶豫的換掉她。
“你嫉恨她的面容和天賦，你擔心她搶走你的一切，所以才先下手爲強。”
“我有好多話想和初桃大姐說……”
把一個藝伎隨時代浪潮跌宕起伏的情感和經歷拍攝出來，拍成一部悲劇。
沒有什麼絕對的演員人選，你不演，有無數雙眼睛盯着看等待出演。
也就在一週之後，正在和編劇修改劇本的唐德忽然收到了消息。
章紫怡癟着嘴，眼睛不斷地眨動，生怕一不小心就讓眼淚掉下來。
“我有好多話想和初桃大姐說……”
只是在國內拍戲時，他卻收斂了自己的直接，變得圓滑了不少。
二十多個小時後，飛機落地。
“把電話給我，我親自聯繫他。”
經紀人陳玉冰第一時間發現了他。
面對《藝伎回憶錄》時，尊龍表現得十分動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章紫怡才重新鼓起勇氣。
“當然嚴厲。”唐德平靜的回答道：“因爲這部電影真正的核心就是她，她需要挑起大梁來，可她的演技現在固化了，所以小百合的經歷她必須同樣經歷一遍。”
可見他歸家獲得認可的心思到底有多麼強烈。
要知道在好萊塢拍戲時，因爲一個帽子不合適，他會直接要求服裝師修改三遍，任何細節他都極爲認真對待。
這就讓尊龍陷入了極大的爲難中，於是也不知道後續他和經紀人討論了什麼，竟然全部拒絕，接了一部華國的電視劇。
“真難看……”章紫怡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難看兩個字對自己評價，差點脫口反駁出來。
“我的建議是沉默是金。”
說到這裏，他停頓片刻，見尊龍的臉色沒有變化後繼續道：“我其實能想到你的想法，因爲你想要獲得華國人民的認同感是不是？”
楊紫瓊用勸說的語氣道：“導演，你對待紫怡太嚴厲了。”
所以章紫怡只能靠自己去調整心態了。
“你應該多聽聽建議。”
而他剛一出門，周圍就涌上來很多司機，詢問唐德的目的地，那份嘈雜和熱情和他記憶中的過往沒有任何差別。
“卡！”唐德叫停了兩人的表演，然後在她們的目光中看向章紫怡：“你的表現被壓住了。”
“唐？”她挑起眉頭，有些驚訝的看了看他凌亂的頭髮和褶皺較多的衣服：“您一直等在這裏嗎？”
“激進嗎？”唐德搖搖頭：“如果她承擔不了，就說明她不適合演小百合。”
同一時間，還有另一位導演詹姆斯·艾弗裏也帶着誠意找到了尊龍。
他希望自己能在國內擁有知名度和認同度，這才收斂起自己在好萊塢的鋒芒，在國內小心做人。
事實上，現在尊龍在演藝行業已經做到了極致，他獲得了美利堅華人博物館傳承大獎，獲得了好萊塢國際電影節終身成就獎。
“是的，有一個華國電視劇要開拍。”演員導演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電視劇讓尊龍拒絕了劇組。
這話非常無情，但卻是好萊塢的真諦。
他選了個順眼的司機，然後用一口京片子說道：“師傅，崑崙飯店，您可別繞遠！”
在這樣的高壓之下，章紫怡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每天都在不斷的琢磨臺詞和表情，就連喫飯的時候在思考臺詞，像是回到了學校一樣。
唐德和尊龍面對面坐在沙發上，陳玉冰也坐在尊龍身邊。
有一批好演員，有一個好切入點，和一個前期很好的故事。
“我覺得你有些冒犯了。”陳玉冰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只是尊龍忽然擡起手製止了她的話，認真的看着唐德。
“唐，你爲什麼來找我，我已經拒絕過《藝伎回憶錄》了。”尊龍說話很直接，這是他自出道以來一直秉持的性格。
唐德繼續說道：“你現在已經成名了，所以你要有成名藝伎的高傲勁兒！而且你要表現的是一種反抗，對初桃這麼多年掌控你的反抗。但你現在的情緒非常單一，就好像是怕狗的貓，你的恨呢？伱的懼怕呢？我統統都沒有看到。”
當唐德從演員導演那裏拿到資料後，發現這電視劇的名字叫《乾隆與香妃》。
“當然，哦，用爛片來稱呼它我都覺得是在高估它，用狗屎或許可以更簡單易懂貼切一些。”唐德極盡諷刺，刻薄至極。
“我……再來……”章紫怡咬着牙把這兩個字說出來。
“好的，我再重新調整一下。”章紫怡被說得有些沮喪，但還是強打起精神重新閱讀劇本。
“你覺得這是一部爛片嗎？”
“卡。”
“喂，陳小姐，我是唐德，我已經抵達了酒店，尊龍先生現在在酒店內嗎？”
唐德拎着包從機場走出，他戴着一個大大的墨鏡，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
“我……去趟衛生間。”
等待了一會，章紫怡睜開眼睛：“開始吧。”
但從小百合長大後故事失去張力，開始變得平淡且無趣，這在唐德看來和羅伯·馬歇爾有不可分割的關係。
幾個人在門口寒暄了一下，幾位華人上車離開。
“如果她表現不好，我會讓她知道什麼叫更過分。”唐德卻完全沒有管羅伯的想法。
接下來幾天，章紫怡每天上午練扇子，下午練演技。
被唐德訓斥已經成爲了常事，甚至她經常在表演過程中被打斷，並在之後反覆表演一段臺詞直到唐德點頭才得以往下繼續。
章紫怡咬咬嘴脣，有些不甘心，但她也承認，鞏俐的演技比她更自然，她有些沒有接住戲。
“阿瓊，優雅不代表沒脾氣，你要更強硬一些，更淡漠一些。你已經做到了藝伎的頂端，這就是你的底氣，不是任何人能媲美的！”
這是亞洲人共同的鄉愁，尊龍自然也不例外。
而楊紫瓊和鞏俐也停止了甩扇子，只是安靜的等待着。
“呃，他在華國……導演，難道你要去那裏嗎？用不用我給你找個華國通？”
“我有好多話想和初桃大姐說……”
雖然純黑的頭髮看起來像華國人，但無論是穿着還是臉型，都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到國外。
可是在國內，《乾隆與香妃》劇組，那麼稀爛的造型，他竟然也忍住了，配合的拍完了整個戲。
問題是這兩部影片都要在04年的下半年進行拍攝，撞了檔期。
接着他在崑崙酒店的餐廳里美美的用了個餐，之後拿起揹包來到大廳內，坐在沙發上等待。
畢竟這部電影，是他打算衝刺各大電影節的作品。
“我的建議是沉默是金。”
說完，她快速起身前往衛生間，鞏俐立刻跟了上去。
司機愣了愣，隨後點點頭：“同胞啊，好嘞。”
唐德皺起眉頭：“你現在的表現是在對殺父仇人表演嗎？太過了，情緒是微妙複雜的，但你現在一味的強調仇恨，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發怒的猴子。真難看。”
可她還是忍下了，因爲她覺得自己下一次會更好。
雖然《藝伎回憶錄》在原世界並不算是好片，但它的底子很好。
等十分鐘後，章紫怡重新表演。
此話一出，陳玉冰的臉色變得有些驚訝，而尊龍也忍不住捏緊了手指。
可以說作爲一個華人，他已經達到了自己事業的真正高峯。不出意外的話，他將會在幾年後淡出影壇，安心過上自己養老的生活。
唐德順利的沒花多少錢，就趕到了崑崙飯店，一下車，他就給尊龍的經紀人陳玉冰打了電話。
鞏俐和楊紫瓊就在旁邊安靜的甩扇子，只是距離嫺熟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們上樓說吧。”陳玉冰怕媒體們偷拍，催促着二人回到房間裏。
唐德雖然嘴裏是這麼說，但其實一進酒店就開了間房，然後去浴室衝了個澡，沒用沐浴露，也沒有洗頭髮。
他比唐德更憐香惜玉。
奧斯卡和金球獎也獲得了提名。
“我也當過舞伎。”
“明白，那我現在給您訂機票。”
“華國通？”唐德笑了笑，誰能比他更懂華國？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和尊龍聯繫一下，把他居住的地方告訴我。”
“卡。”
“唐，你這樣做有些過分了。”羅伯也勸說起來了。
“什麼狗屎。”唐德罵了一句，詢問道：“尊龍現在在哪裏？我要親自去見他。”
“我主要是想問問你，爲什麼會選擇拍一部爛片？”唐德雖然臉是笑着的，但話卻很傷人。
“我覺得其實沒什麼必要，唐，因爲史蒂文先生已經和對方聯見過面了，可惜他還是拒絕了。”
“可是這會不會太激進了。”每個人就像一根彈簧，壓到合適的程度，會反彈出更大的力量。
“時間比較有限。”唐德微笑着看向尊龍，伸出手：“你好，尊龍，第一次見面。”
章紫怡站在門外拿着劇本像電影裏備受欺壓的小百合一樣，獨自感受着這複雜苦澀的情緒。
“好，繼續。”
“你應該多聽聽建議。”
因爲這就是他們接這部戲的一致訴求。
可詹姆斯·艾弗裏說新片將要爲尊龍量身打造，不僅要讓他演現代版的“上海皇帝”，還要邀請殿堂級奧斯卡女演員範尼莎·雷德格雷夫助陣。
“他去接受採訪了？好的，那我在這裏等你們。”
唐德這時候才起身走向尊龍。
“尊龍的檔期不合適？”唐德擰起眉頭：“他有什麼電影要拍嗎？”
“卡！”唐德揮揮手：“你這虛弱的語氣，比我外祖母死前都要微弱，難道我還需要用打氣筒給你打打氣嗎？太差了，你是我見過最差的演員。”
“啪。”
直到晚上八點，唐德看到尊龍和其經紀人在幾位華人的簇擁下走進了酒店。
因此他要根據後世的經驗把這部電影拍成自己心裏的樣子。
也正因此，他纔會想到回國發展，因爲他認爲自己的根始終是在這裏的。
楊紫瓊知道唐德說的意思是什麼，就是在現實裏真正的打壓章紫怡，讓她感受到那種憋屈與無力，再幫助她釋放出來。
唐德毫不留情的罵道：“你在表演給誰看？給自己，還是給觀衆？情緒呢？面無表情就算是仇恨了嗎？你難道是木頭嗎？這表情完全不及格！”
唐德知道，如果想要勸說尊龍接自己的戲，那麼也一定要從這方面入手。
這也是他爲什麼直接開啓無情嘲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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