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篇
他繃着臉道:“我不走還等着你再尥蹶子打死我啊?傷好了趁早滾蛋聽見沒?”
秦匪風眼睛原本無力地半眯着,聽懂聶珵的話之後一下子瞪起來,語無倫次地搖了搖頭,見聶珵不說話,緊張地捏住聶珵的右手。
這次他卻馬上意識到什麼,生怕給聶珵捏疼了,急忙又把手鬆開。
然後他想了想,咬緊因發熱而打顫的牙關,翻身在車裏打了個滾,不肯讓聶珵再給他抹藥。
聶珵自然一眼就看出他那點小九九,心底覺得好笑,一邊心說老子還摁不住你一個發着高燒的菜jī?一邊跟他在車裏玩起了老鷹抓jī崽子的遊戲。
一直正襟危坐的聶塵光就看着聶珵兩眼放光地摁着給一個傻子抹藥,不禁鼻子發酸地感慨,聶珵終於在除了夜宵以外的玩意麪前有個人樣了,雖然,他現在比秦匪風更像個智障。
最後事實證明,聶珵不是智障,他是那個jī崽子。
只見聶珵本已死死壓住秦匪風的身子,結果馬車突然一個顛簸,聶珵直接就栽過去,後腦勺“哐”地一聲磕在車廂板子上,然後不等他回過味,秦匪風一個翻身,火爐一樣的身子已經反壓下來。
聶珵只覺得一個滾燙的掌心墊在自己發麻的後腦勺,笨拙卻溫柔地揉了幾下,竟意外的舒適,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一股熱氣兒:“聶珵,我以後聽話,求求你別走了……”
“……”
聶珵覺得,這個bī裝不下去了。
他就面無表情地瞪了秦匪風一會兒,終是眉毛上挑,語氣已經沒那麼冷淡:“我現在要給你抹藥,你覺着你聽話嗎?”
秦匪風垂頭,他腦子不好使,又發着高燒,只以爲聶珵還不肯原諒自己,就可憐巴巴地說道:“可是傷好了,聶珵就不要我了。”
聶珵仰了仰頭,近距離看着面前的獨眼,睫毛細密曲長,微微顫動着,襯得整張臉失落又可憐。
嘆口氣,聶珵捧住秦匪風的臉:“你不聽話,我纔會不要你。來,你給我說說,你都錯哪了?答對了我就不趕你走。”
秦匪風聞言愣了半天,總算明白過來,就qiáng撐着眼皮努力回想道:“我不該……撞倒聶珵,弄疼了聶珵……”
“還有呢?”
“……”秦匪風眼神有些遊離,“嗯?”
聶珵火大:“我罵你的話都讓你當耳邊風了?”
秦匪風開始支撐不住身體,頭漸漸往聶珵肩膀墜,卻倔qiáng道:“因爲我想找……相愛……”
“你找錯了,那不叫相愛,相愛是一種感覺,不是草。”
“相愛……就是草。”
“……”
秦匪風由於越來越不清醒,嗓子gān澀,尾音虛浮,以至於他說出“草”這個字,聶珵腦子裏莫名閃過一些旖旎畫面,挺新鮮地想,他說的好像也沒毛病。
嘿嘿。
聶珵下意識地咧了下嘴,似笑非笑地反問:“相愛就是草?”
“……”給秦匪風都整懵了。
不過聶珵隨即瞄到聶塵光,從聶塵光的眼睛裏看到四個字:湊不要臉。
聶珵不服,你一眨眼就懂老子的梗你比老子能純潔到哪去!?
“老闆娘都說是了……”而秦匪風顯然還沒有跟上聶珵的車速,就挺委屈地又嘟囔道,“大俠也那麼說……”
“嘖,我說不是就不是,你哪來那麼多廢話?”
聶珵揪了下秦匪風燒得通紅的耳朵,不過沒等鬆手,聶珵忽然一愣。
“大俠?誰是大俠?”
秦匪風已經閉上眼,隔了半晌纔回答:“戴面具的大俠……”
說完,秦匪風終是撐不住,再次昏了過去。
然後他這一昏,實實在在地壓在聶珵身上。
聶塵光生怕聶珵一個翻臉又給秦匪風扔出車外,剛要幫忙將人挪到一邊,卻見聶珵極其自然地伸出手,就着對方壓在自己身上的姿勢一把給秦匪風抱住,摸着人家挺直的脊樑骨上下滑呀滑。
滑完了聶珵腦袋一歪,從秦匪風身子底下探出來,看着聶塵光一臉凝重道:“我們得回去一趟。”
第16章叫花子2號
聶珵就突然發現,他似乎一直忽略掉一個問題,所有事情發生時,都有一個人在場——老闆娘。
尤其那壯漢血洗客棧時,撇開作爲罪魁禍首的書生不談,在其他活着的人都已經逃走的情況下,她卻偏偏抱着孩子躲在櫃檯裏,甚至連簪子也掉落得恰到好處,隨後她即使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卻也是她告訴衆人聶珵的身法如何詭異,引衆人對聶珵起了殺心。
只是聶珵想不通她的目的是什麼,她看起來似乎不懷好意,可是聶珵卻也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除了……又多逗留了一個晚上。
不過卻也是這多出來的一個晚上,她的身邊出現一個神祕的“大俠”?神祕的“大俠”還與她一起作弄了秦匪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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