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決戰
“蠢貨,都是你那可惡的妹妹,打了人不說,還搬出慕容璟羞辱我,你們沈家可真是奇怪,一個丫頭膽小如鼠,另一個就膽大包天!滾出去,本小姐現在不想看見你,一看見你就來氣!”
沈玉梅紅着眼,退了出去。
等到她離開,香玲跪過來,諂媚的道:“小姐別跟她一般見識,一個粗使丫頭,不喜歡打發賣了就是,犯不着您生氣。”
阮新月起身走到軟榻躺下,“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剛纔的情形你也瞧見了,怎麼辦?要不給她藏銀子,將她押送官府?”
香玲也跟過去,躬身站在一邊,給她出主意,“小姐,只是藏銀子,怕是傷不了什麼,再說,她那姐妹是衙差,自然是要徇私,奴婢聽說沈玉梅對二公子有意,還妄想飛上枝頭呢!”
“啪!”阮新月玉手拍在榻上,“她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肖想慕府的公子,真是不要臉。”
“您別生氣,她就是不自量力,模樣也不好看,又沒出身,少爺們哪會瞧上她,二公子就是再落魄,也是慕府的公子,夫人不會同意的,而且奴婢聽說,慕白少爺就要回來了,還是早些把這賤人處置了纔好。”香玲臉上帶着微笑,嘴上卻說着惡毒的餿主意。
“那依你說,該如何辦?”
“小姐……”香玲湊到她耳邊,一陣嘀咕。
阮新月聽完,有些不確定,“這樣好嗎?萬一事發……”
“小姐多慮了,咱這府裏下人多的是,出了意外也沒人會在意,況且咱也不用藥,不用那些卑劣的手段,只是推波助瀾,誰能怪到您身上?”
阮新月咬着指甲,點點頭,“你去辦吧!別露痕跡。”
“是!”香玲得了命令,高興極了。
興沖沖的出了院子,去了雜役房。
“老劉頭,你過來!”她朝院子里正在劈柴的一個老漢招招手。
“何事?”這個老劉頭,四十多歲,就是個普通模樣的中年漢子,又瘦又矮,看見香玲,滿眼都是猥瑣的光。
香玲忍下厭惡,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他,“這是我們小姐賞你的,前兩日你給她做的浴桶不錯。”
老劉頭是僱來的木匠,給府裏做些傢俱,或是修補活,算是長工。
看見銀子,老劉頭眼睛都是貪婪,“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這一錠,可是十兩啊!
比他一年賺的還多,簡直跟天上掉餡餅一樣,今晚定要好好喝一杯。
香玲笑了,“你把這些活做了就休息了。”
老劉頭住在木工房,就是做木匠活的地方,在裏面用木板簡單搭一張牀,自己帶的被褥,就能湊合過夜。
喫飯自然是府裏管,慕府有專門給下人做飯大廚房,那些貴人們喫的飯,都是小廚房做的。
有了銀子,他樂呵的不行,趕忙將手下的活幹完,找到小廚房,定了幾個菜,兩壺酒。
只要有錢,這些廚子們,自然就會給你開小竈,他們也賺點外塊。
老劉頭又約了同在府裏的同鄉,天還沒黑,就窩在屋裏喝酒喫肉,好不快活。
香玲回來稟報了主子,阮新月沒做過這種事,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過自小看多了母親姨娘們爭來爭去,下絆子,使陰招也是層出不窮。
耳濡目染的,她其實已經學到不少,只是狠不下心。
不過這也是早晚的事,生在後宅的女子,註定要活在爾虞我詐的漩渦裏。
老劉頭跟同鄉喫的盡興,喝的也更盡興。
他喜歡貪杯,十日有七八日都是醉醺醺的,後宅的下人們都知道他嗜酒。
今日腰裏有了銀子,財大氣粗,更是敞開了喝。
一直喝到月亮上頭,他那同鄉都受不住跟屋去了。
瞧着桌上還剩的半壺酒,老劉頭睜着醉醺醺的眼,又倒出來喝了。
酒擺着不喝,多浪費。
等到桌上的菜吃盡,酒壺空了,他也醉的差不多了,迷迷糊糊,晃晃悠悠的爬起來,打開門走到外面,隨意找了個花叢小解。
沈玉梅踏進小院時,外面都已是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手上提着燈籠,心裏不願,可是也沒辦法,不得不過來找老劉頭。
因爲阮小姐晚飯時候又發火了,罵了香玲,說她不應該給老劉頭那麼多賞錢,香玲被罰跪在院子裏,小姐便讓她過來,把銀子要回去。
隱約瞧見院子裏有個人影,她小聲喊,“老劉頭,是你嗎?”
剛剛小解完的老劉頭,聽見女子的聲音,腦子是迷糊的,不過……
“老劉頭?小姐讓我過來找你要銀子,就是今兒給你的賞銀,小姐說得要回去……”沈玉梅也不敢往裏走,就站在門口。
老劉頭酒勁上來了,呵呵傻笑,“玉……玉梅?來,進來,你進來我就給你銀子!”
沈玉梅也不傻,瞧出他醉酒了,嚇的直往後退,“你……你喝酒了,我明天再來。”
老劉頭是個老光棍,品性不好,以前有個婆娘,生孩子的時候死了,打那之後他時常逛窯子,也沒哪家正經姑娘願意跟他。
見她要走,老劉頭衝過去將她攔下,拽住她的胳膊,“銀子在屋裏,你跟我進去拿吧!”
沈玉梅嚇的直哭,手中的燈籠也掉了。
香玲躲在暗處,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得意的笑:看她還好不好意在二少爺面前晃來晃去。
阮新月這一夜睡的並不安穩,頭一次幹這種事,她哪能睡得着。
一直熬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沈青禾子夜時分便換了夜行衣,束起長髮,悄悄出了家。
天狼警覺她的離開,也悄悄跟了出去。
跟她一樣一身夜行服的,還有蕭玉樓。
白天始終沒機會單獨審問燕七,索性今晚去將他偷出來,再連夜離開,這總成了吧?
以他的身手,小小的縣衙不在話下。
很容易便翻牆而入,悄無聲息的溜進大牢,敲暈牢頭,打開牢房的門。
大牢裏還關着其他人,也有沒睡着的,看見這麼一個人進來,正要大喊,還沒出聲,就被一顆飛來的石子擊中,眼睛還睜着就倒了下去。
蕭玉樓站在燕七的牢門前,原本閉目睡覺的燕七,猛的驚醒。
他是飛賊,自然警覺,況且他也知道蕭玉樓不敢殺他。
“呵呵!我就知道蕭大公晚上得來!”
蕭玉樓一掌拍碎牢門的鎖,“好好的跟着我走,別讓我將你打暈!”
燕七坐起來,嘿嘿直樂,“打暈我,你還得扛着我走,那多麻煩,而且你確定真的能帶走我?”
蕭玉樓眸光一閃,“什麼意思?”
忽地,一陣掌風從後面襲來,他連忙閃躲。
來人也沒追擊,而是輕盈的擋在燕七面前,“蕭公子大晚上的不睡覺,卻跑來偷人,這樣好嗎?”
偷人一詞,讓蕭玉樓嘴角抽了抽。
“你讓開吧!我不想傷人!”事情到了這一步,蕭玉樓已經不可能空着手離開。
“抱歉!我的身份是捕塊,我要責任守着縣衙,蕭大人想從我手裏帶走人,除非你把我打趴下!”沈青禾伸出一隻手,手心慢慢向上,對他勾了勾。
“好!這是你的說,不過這裏空間太小,去外面吧!”蕭玉樓轉身瀟灑而去。
青禾留下片刻,對身後的燕七笑眯眯的道:“等把他打發走了,咱們再好好談一談。”
燕七不以爲意,“哦?你還要對老子用刑?不是說不能嚴刑逼供嗎?你們家那位縣太爺,可是個好人呢!”
“讓一個人開口的辦法有很多種,殘酷的暴行,我也不喜歡,放心,我會好好招待你的!”
蕭玉樓站在演武場上,黑暗與他的黑衣融爲一體,身後揹着一把長刀,已出鞘。
閃着寒光的劍身,在月光下看的人心驚肉跳。
范進不知怎麼,披着衣裳也爬了起來。
白天的事他也聽說了,想了想,怕是今晚不太平,便一直等着。
蕭玉樓偷偷摸摸下地牢,他是不知道的。
他是出來走走,意外的瞧見站在那的蕭玉樓,再看看從遠處走來的沈青禾,立馬便猜到了大半。
月黑風高,墨衣劍客,其實還挺有意境的。
沈青禾也瞧見他了,什麼都沒說,繼續走。
她一隻手背在身後,同樣揹着一把劍,也同樣是出鞘的劍。
范進是知道這把劍的來歷,也知道它的威力,說實話,能把這劍提起來的,都不是尋常人,更別說使用它。
“嘶!看樣子,今晚有好戲看了!”他忽然很想替蕭玉樓默哀,只怕沈青禾將他當成磨刀石了。
沈青禾的確在興奮,蕭玉樓可是迄今爲止,除師父之外,最強的人。
跟高手過招,不只是進步,也是歷練,否則一切都只是紙上談兵。
說起來,今晚這一幕,也是她有意爲之。
那就來吧!
蕭玉樓能感覺到她隱隱的興奮,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你真的決定了?”
“廢話什麼,看招!”她猛的抽出身後長劍,凌空挽了個劍花,呼呼的風聲,裹着劍氣,朝蕭玉樓砍去。
蕭玉樓並沒認出這劍,從容的揮劍去擋。
轉瞬之間,那劍到了眼前,他纔看清那是歸望劍,他瞳扎大睜,想躲也來不及,只能硬生生扛下。
沈青禾這一擊,氣力五分,她的臂力擱那擺着,又有葉天寒親自教導,真氣已練的很不錯。
在絕對的氣勢與速度面前,招式什麼的,都只是陪襯而已。
砰!
火氣四濺,巨大的氣浪,如同一陣狂風,以他們二人爲圓點,朝外擴散。
站在幾十米外的范進,感覺到什麼,那聲音大,他剛剛捂住耳朵,整個人就被氣浪掀翻在地。
附近花花草草也沒能倖免無難,像被暴風摧殘了一樣。
崔子焱噗通一聲,從牀上掉到地上,還迷迷糊糊的,“出了什麼事?”
留在縣衙裏值班衙役捕場塊,也都匆匆忙忙跑出來,因爲這聲太像地震了。
而在場中的兩個人,對外界的卻充耳不聞。
兩人還保持着一砍一擋的動作。
然而,蕭玉蕭一條腿已屈膝,跪在地上,他的膝蓋重重的砸在地上,青石板的地面,被砸出一個坑。
而他的雙臂,舉着自己的長劍,頭頂上,那把歸望劍,只差兩寸便可劈開他的腦袋。
蕭玉樓的臉色也很難看,雙目狠狠的瞪着沈青禾,這女子是魔鬼嗎?臂力竟然如此驚人。
沈青禾在他的注視下,慢慢的笑了,在暗冷的月光下,笑容有點慎人,“你不錯!再來!”
她猛的收起刀,腳下一點,迅速退開五米的距離,接着雙手握刀,再次蓄力附身,筆直的朝他刺去。
這一刺,速度也奇快,對着他的心臟而去。
蕭玉樓不敢再硬接,雙手持劍護在身前,速度往後退去,沈青禾緊追不捨,一直退無可退,蕭玉樓扭腰一個旋轉,沿着她的長刀轉圈,瞬間就逼近青禾身邊,手中的劍也刺向她的脖子。
“好快!”回劍自救已經來不及,她只能微微後撤,險險的避開,那劍擦着她的脖子,擦過她散開的長髮,一縷黑色掉了下來。
兩人再次閃開,各自戒備的望着對方。
青禾仍然在笑,摸了下被截斷的發,“不錯!再來!”
她再次飛身拼劍,蕭玉樓利用輕盈的步伐,每次都避開她的鋒芒。
拼速度,青禾似乎總是慢他半拍,這一點,讓她很不高興。
她靈機一動,在兩人距離再次縮短之時,她忽然執劍在地面重重一擊,飛起的碎屑,打在蕭玉樓臉上,眼睛裏。
他下意識的眨了下眼睛,這是人的本能。
可就是這一下,被沈青禾逮到機會,一隻手凝聚真氣,狠狠的拍向他的胸口。
蕭玉樓吃了掌,氣息不穩,踉蹌着退了兩步。
等他再次睜眼,又是劈天蓋日的一刀,迎面砸下。
他又只能匆忙執劍去擋,這一回,他真氣散了些,這一劍,他撐的吐血了,而他的膝蓋下砸出的坑,又之前的深了。
青禾這一回,使了七成的力。
然後,那把跟了蕭玉樓十年的長劍,啪的斷了,碎成好幾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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