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璟公子發威
之前青禾讓人將大牢打掃了一遍,地面灑了石灰消毒,糞桶也及時清理。
現在整個環境看上去好多了,至少不再刺鼻。
燕七躺在單人間的牀板上,翹着一隻腿,晃着腿,嘴裏還哼着小調,似乎過的很愜意。
朝地上吐了口痰,瞥見他倆來了,一點都不意外。
“還以爲要再等幾天呢!”
青禾站在牢門前,慢慢收攏目光,“你怎麼不逃?”
這個破舊的牢籠,可關不住他。
即便有人守着,只要他想逃,也該有所行動,看他現在的模樣,好像待的還挺舒服。
燕七坐起來,支着一條腿,“那位擱外面守着呢!我腦子傻了纔會逃走!”
蕭玉樓擱外面守着,他怎麼逃?
就算逃出去了,還是會被蕭玉樓攆的跟狗一樣。
“你倒是聰明,那我現在問你,那些髒物你藏在哪了?”蕭玉樓質問。
燕七冷笑,“你覺得老子會告訴你嗎?有本事你就把老子關一輩子,讓那些金銀珠寶爛在地裏!”
蕭玉樓不怒反冷笑,“埋在地裏是嗎?其實說起來,你雖然到處流竄,還去了塞外,蠻夷,但每隔兩個月你就會回到這裏,準確的說,是回到冀州城是嗎?”
燕七眼神閃了閃,“老子喜歡冀州城的天氣,喜歡待在那裏,老子還有相好的,怎麼,有問題嗎?”
“冀州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既然你經常回到冀州城,想必那裏有你的落腳點,但是以你狡兔三窟的性情,自然不會將髒物放在那裏。”
燕七繼續冷笑,“你說的不錯,老子的窩多的很。”
“你說冀州城有你的相好,但是據我查證,她是青樓女子,在而且是最低級的窯子,二錢銀子就能過一夜,你一年去的次數也不會超過兩次,看上去不是相好,倒是你拿來做擋箭牌的。”
蕭玉樓的分析真是厲害,他就是在推理,而且是看着燕七的神情推理。
簡單的說,就是三分真,七分猜。
燕七笑不出來了,表情變陰陰的,“姓蕭的,你別想套話,老子是不會告訴你的,我要是出事,那些銀子誰也得不到!”
蕭玉樓勾起嘴角,“看來你是將銀子交給了某個人,一旦你出事,那些金銀珠寶將永遠不見天日,那想必這人是你極其信任之人,燕七,這世上能得你信任的人,想必不多吧!”
答案很快就能浮出水面,這蕭玉樓可真會挖坑,不愧是錦衣衛出來的人。
沈青禾聽不下去了,“燕七,你說話可要小心了,在蕭大人面前說謊,可是要喫苦頭的,我若是你,定會將銀子埋在哪個無人之處,那樣纔是最保險的,我說的對嗎?”
燕七愣了一會,接着哈哈大笑,“老子就是將銀子埋在冀州城外的山上,有本事你們就去挖!”
蕭玉樓不滿的瞪着沈青禾,她這是在搗亂嗎?
沈青禾眨眨眼,表示不知,她也是猜測啊!
蕭玉樓不甘心,“燕七,你若再不說實話,本官就要打斷你的腿,讓你再也逃不出去!”
這回不等燕七做出反應,沈青禾先不幹了。
“蕭大人怎麼能刑訊逼供呢?難道是要屈打成招?我們家崔大人時常教導屬下,要以德服人,用證據說話,靠打靠施虐,絕不是清官所爲!”
蕭玉樓現在恨不能揍她一頓,這丫頭太招人恨了,“你這是存心阻撓本官審問了?”
沈青禾連忙擺手,苦笑道:“大人莫要冤枉人,都是爲了朝廷辦事,我是個很熱心的人,時間不早了,蕭大人還沒用早飯吧?我請你喫早飯如何?”
蕭玉樓也知問不出什麼了,看來今夜他要有所行動,“也好!”
臨走時,他叮囑燕七,“你好好在這裏待着,別跑別死!”
燕七嘿嘿的笑,並不接話。
他現在覺得在大牢裏待着也挺安全,不太想出去。
兩人出了大牢,走的縣衙正門。
早上崔子焱要辦公,審案子。
不過鎮上治安還好,都是些偷盜吵架,再多就是打人。
最搞笑的是,還有找他評理的。
這不,此刻大堂上,就有一對婆媳在吵架。
具體吵些什麼也聽不清,語速太快,表情太激動,互相指着對罵。
崔子焱華坐在大堂上,一手支着下巴,一臉的生無可戀。
范進握着毛筆,正在打瞌睡。
這麼吵鬧的地方,他還能睡得着,也是厲害。
除了值班的衙役,其他的人也要例行訓練。
早上出操,習武,練刀。
這些事,現在由羅慶主抓,不用沈青禾看着。
兩人路過教場,蕭玉樓停下腳步,看着衙役只着單衣,在教場上訓練,他有些不解。
“這兒只是衙門,他們只是衙役,何需這樣訓練,據我所知,只有軍中之人,才需如此!”
“他們是衙役,做了這份差事,就該比尋常老百姓更強壯,武藝更高強,也更有責任心,纔可擔當此責,否則與尋常百姓又有何區別?”青禾答道。
蕭玉樓頗爲意外的看着她,“你說的有點道理,但是以前好像無人這麼說過,你又是從哪聽來的?”
他不相信一個女子,能有這番想法。
“呵!難道我不可以是個天才嗎?”
蕭玉樓覺得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走吧!待會我還要回府。”
說到慕府,沈青禾想起來,“你那位表妹脾氣可真差,不過她再怎麼樣,都與我無關,但有一事我得提醒你,她身邊的婢女沈玉梅,那是我堂姐,麻煩你警告一下令妹,別總是拿下人出氣。”
蕭玉樓疑惑,“新月雖然自小被嬌慣,但心性還是很純良的,不會責打下人。”
“希望如此,不然的話……”她並不過多的干涉堂姐的事,因爲她能瞧出來,玉梅有自己打算,她並不想離開慕府。
“你總這般喜歡威脅人,當心有一日,自食惡果!”蕭玉樓以前從未見她這樣的女子,有心計,有謀略,有武功,脾氣還大,三句不合就要動怒,太暴力了,一點都不像個女子。
沈青禾覺得這廝可真是討厭,還是慕容璟比較可愛,“我怎麼樣,就不勞蕭公子費心了,看來這早飯不喫也罷!”
她負氣而走,被人這樣懟,還請他喫個鬼。
蕭玉樓想的卻是,看來自己想的真不錯,這女子脾氣真大,不討喜,這樣的女子誰敢要。
只是……還沒走遠,又遇見那頂轎子了。
“表哥!”阮新月還是那隻歡快的小燕子,跑下轎子,朝着蕭玉樓跑來,只是跑到一半,她忽然發現沈青禾。
接連幾次在蕭玉樓身邊遇見她,已經不是巧,而是危機信號。
“你……你怎麼又在這兒,還跟我表哥在一起,莫不是你還想勾引我表哥,小心我告訴姨娘,你這衙門的差事也別想做了!”她終是沉不住氣,不過聲音挺小的,故意不讓蕭玉樓聽清楚。
沈青禾挑眉,忽然覺得有意思,“對啊!我就是想勾搭你表哥,你瞧,走哪我們都能遇上,是不是很有緣分?至於你姨娘,替我帶個話給她,近親結合不好,生出來的孩子不是傻子就是癡呆,好自爲之吧!”
“你!”阮新月舉起手,如玉白嫩的手掌,就要朝她扇去。
“新月!”蕭玉樓驚了,這怎麼還要打人。
可是她那一巴掌,絕對不可能落下。
沈青禾捏着她的手腕,慢慢收緊,“這位小姐,隨手打人這個習慣得改改了,隨意傷人也是要喫官司的!”
“哎喲!表哥救我。”阮新月只覺得似有鐵鉗夾着她的手,疼的她骨頭都要斷了。
蕭玉樓急忙過來,架開沈青禾的手,也是沈青禾放開了,否則他可沒那麼容易打開她的手。
阮新月抱着手腕,泫然欲泣。
她細白的手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表哥,她把我手捏腫了,好疼啊!”阮新月眼淚掉下來,這是真的疼了。
蕭玉樓自然也瞧見了,責怪的看向沈青禾,“爲何傷她?”
沈青禾忽然覺得這倆人都是奇葩,她失笑,“因爲她要打我,難道我還站着不動,給她打嗎?”
“你擋開就行了,不必下這麼重的手,”他並不心疼妹妹的傷勢,只是回去之後不好跟母親交待。
街角一直有個人看着這一出,直到此時,才抄着手,悠然走出來。
“下次再捏重一點,斷了也無防,不過你得小心她手上的指甲,鋒利着呢!被颳着臉就不好了,你長的本來就不好看,再弄壞了臉,可怎麼得了!”
慕容璟的嘴角向來就很毒,只不過最近跟沈青禾在一起,收斂了許多。
對於不認識,不相干,不相熟的人,他的毒舌也是一種利器啊!
青禾嘴角抽了抽,這傢伙好心好意,就是話不好聽,不過她心裏很舒服就是了。
蕭玉樓擰眉不悅,“慕容璟!注意你的言辭!”
慕容璟站到青禾身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怎麼了?本公子說的哪裏不對嗎?拜託你趕緊把這麻煩的玩意弄走,別再待在古潼鎮,本公子看見她就煩,你若捨不得,那我幫你趕人,阮家還是得賣我一個面子!”
他提到阮家,一直在哀哀慼戚的阮新月,忽然止了啜泣,擡起水汪汪的眼兒看他。
蕭玉樓心中不悅,“我們家的事,不需要你多管閒事,你也別忘了你商人的身份!”
商人身份最低級,讓世人看不起。
慕容璟冷下臉,“喲!蕭玉樓,你是要跟本公子作對了?你這京都錦衣衛的官職,說起來也不過只有八品,你這是要耍官威嗎?本公子好像記得錦衣衛統領姓金吧?按着親戚關係,本公子好像得叫他一聲二叔!”
蕭玉樓陰沉着臉,手中的劍都攥緊了幾分。
見他不說話了,慕容璟又瞄向阮新月,“你們阮家家教真是很有問題,大家閨秀還動不動打人,你容我書信一封給你父親,讓他好好管教你,不聽話不懂規矩的孩子,自是該父母管教!你姨母想讓你讓嫁進慕府,怕是不成了,因爲本公子不同意!”
阮新月震驚的睜大眼睛,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你……你如何能做到?”看他樣子,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沈青禾也震驚,這廝還能管到別人是否嫁娶,管到別人家事上了?
相反,慕容璟很淡定,“都把嘴巴閉上,待會蒼蠅該飛進去了!”
青禾趕忙閉上嘴,略有尷尬的扭開頭去。
慕容璟又接着說道:“本公子從來不吹牛,不信的話,你儘可以回去問問慕老爺,看他會不會賣我這個面子,還有阮家,一個破落的貴族,朝不保夕,你問問阮老爺,他敢得罪我嗎?蕭公子也不必這麼看我,雖然你隨了母親的姓氏,但你始終是慕家的人,好自爲之吧!”
世人皆認爲銀錢太俗,讀書高貴。
可惜啊!
人的本策是喫喝拉撒,衣食住行,一樣都缺不得。
沒有銀子,又怎麼實現這簡單的願望?
阮家迫切的想攀上慕家,說它是破落的貴族,一點都沒錯。
只剩一個空殼子,還欠着寶通錢莊一大筆銀子。
可以說,大楚國有許多貴族都欠慕容璟錢。
他們不敢賴賬,因爲慕容璟也有強大的背景。
既然不敢賴賬,這銀子就必須得還,可是沒錢,只能去求慕容璟通容,所以……
有些話,說的太明白,就沒意思了。
蕭玉樓心中很是憤慨,卻又無從反駁。
他隨了母親的姓,在慕府他雖是大少爺,卻也沒什麼實權。
沒孃的孩子,就是可憐一點,連自己的婚事也不能做主。
“我們走!”蕭玉樓拉着阮新月,將她塞進轎子裏。
今兒沈玉梅沒跟出來,不過這事也沒完。
阮新月坐在轎子裏,手腕疼,也咽不下這口氣。
回到府裏,一個人坐在梳妝鏡前,兩個婢女跪在地上,小心的給她擦藥。
其中一個是沈玉梅,另一個是她從阮家帶來的,也是她的心腹。
“嘶!小心着點,你要疼死本小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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