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瀨涼太的場合 作者：未知 十一月，風吹過微微激起一陣涼意。 虹村修造本來準備休息日裏宅在家中打打遊戲悠閒度過。但一大早就被青峯大輝的電話吵醒，掙扎着從睡夢中脫離，按停了發出鈴聲的手機。 精力旺盛的少年在電話那邊興致勃勃地約他出來逛街，微微低沉的聲音背後是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聲音。不大堅定的拒絕經不住青峯大輝在電話裏再三的請求，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從牀上爬起來赴約了。 到達約定店面門口，大街上人山人海。虹村修造還沒有看見青峯大輝的人影，只好避開人流站在街邊的樹下等待。 “虹村前輩！”身後傳來少年興奮的呼喚，聲音裏帶着藏不住的雀躍，但清朗的聲線一聽就不是青峯大輝的。 黃瀨嗎？ 虹村修造不確定地想，朝聲源處望去，一眼看見了即使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也依舊顯得閃閃發光的黃瀨涼太。 對方檸檬黃色的眼睛看上去亮晶晶的，一邊朝他揮手，一邊穿過擁擠的人羣向他跑來。不知道爲什麼，虹村修造總感覺像是自家養的小狗搖着尾巴向主人奔來一樣，不由得有些好笑。 “好巧，休息日也能碰到虹村前輩呢。”少年近距離看來，優秀的容貌更具有衝擊性。 黃色的髮絲看上去柔順乖巧的搭在額前，濃密的眉毛稍稍上揚，眼睫毛又長又密，眨眼時讓人感覺觸電一般。鼻樑高挺，淺粉色的嘴脣脣形漂亮得不像話。此時這張臉隔虹村修造的距離有些太近了。 好在虹村修造在對方升上一軍的這一個多月裏也習慣了這樣的距離。沒有避開，只是伸出節骨分明的手揉了揉對方那黃燦燦的頭髮，開口說：“嗯，好巧。” 黃瀨涼太乖乖地任由虹村修造的手在頭上揉，甚至不動聲色地往前湊了一點。平時精心護理的髮絲，現在柔軟地順着虹村修造的力道左右晃動。 “虹村前輩是在這裏等人嗎？”黃瀨涼太看着前輩近距離下更加顯得像白瓷一樣細膩的皮膚，心裏有種隱祕的歡喜在騷動，臉上還是維持着一副聽話後輩的樣子。 “嗯，青峯那臭小子大清早的打我電話，約我出來逛街。”虹村修造提起這個就有點惱火，明明是主動約的自己居然還敢遲到。話音剛落，就聽見青峯大輝有點飄忽的聲音響起，“前輩。” 擡頭看見青峯大輝穿着寬鬆的體恤和長褲，像完全感受不到寒冷一樣，腳上也是踏着一雙球鞋站在對街。 身旁是頂着略顯凌亂的藍色頭髮的黑子哲也。兩個人等到綠燈穿過斑馬線，走到近處時才發現虹村修造身邊站着的黃瀨涼太。 “喲，黃瀨。”青峯大輝打了聲招呼。黑子哲也對着黃瀨涼太點點頭，“黃瀨君。” “小青峯小黑子早上好。你們約虹村前輩逛街是有什麼活動嗎？”黃瀨涼太露出閃亮的笑容問。 “我和哲準備買新的護具，約虹村前輩一起參考。”青峯大輝回答。“我接觸籃球時間不是很久，有一些護具也沒有買齊，可以一起嗎？”自然而然提出申請的黃瀨涼太。“嗯，走吧。”青峯大輝點頭，乾脆的同意了。 在去體育用品店的路上，聽着身邊一直沒有停過的交談聲，青峯大輝才覺得點不對勁。 怎麼明明是我們喊出來的虹村前輩，黃瀨那小子卻一直拉着虹村前輩聊個不停。也不是說不希望他們兩個人相處不好，而是這種氣氛讓人有種不好打攪的感覺。 發現青峯大輝盯着身旁的黃瀨涼太露出疑惑眼神，黑子哲也內心積累了滿滿的吐槽感，黃瀨君從一進入一軍開始對虹村前輩的熱情完全是肉眼可見。 一有機會就肯定會抓住和虹村前輩親近，只是現在暫時還沒熟悉到可以私下聯絡的地步。 同意黃瀨涼太的加入，虹村前輩的注意力肯定要被分走一半。青峯君果然是個籃球笨蛋，黑子哲也在心中斬釘截鐵地下了定論。 在體育用品店裏，衆人比較、參考買了新的護膝、護腕、護臂和護踝。虹村修造也用自己多打了幾年球得到的經驗，好好提醒了一下三人關於打籃球要注意的事項。健康絕對是排在第一位，怎樣在運動中減少對身體傷害等。 黃瀨涼太根據虹村修造的推薦，買了同款的護具。隨後又一起跑去逛了球鞋店。可能對鞋子的喜愛是男生的天性，原本只是過來作參考的虹村修造在鞋店看了一圈後，也沒忍住買了新鞋。 在逛了好幾個小時的街後，四人又去kfc吃了午餐才道別。 這一次的出行平平淡淡，但藉着這次機會黃瀨涼太拿到了虹村修造的聯繫方式。虹村修造從最開始不適應黃瀨一天幾條的郵件，到最後也會主動將自己覺得很有意思的一些事和黃瀨涼太分享了。 不過黃瀨那傢伙還真的是喜歡顏文字和撒嬌，從郵件上能感受到的就是少女心啊。 “黃瀨這傢伙什麼時候和虹村前輩關係那麼好了？”青峯大輝從桃井五月的手裏拿過水，眼睛餘光看見黃瀨涼太拿着兩個水瓶去找虹村修造，虹村修造接過水後對着黃瀨涼太道謝然後說了些什麼，兩人就又開始聊了起來。 心裏又是好奇又是鬱悶，和我們相處一年的前輩居然和一個入部才兩個月的後輩那麼親近。黃瀨那傢伙這麼討人喜歡嗎？ 黑子哲也灌下幾口水後，用他圓圓的湛藍色的眼睛盯着青峯大輝，聲音平淡的說：“這不是青峯君給的機會嗎？” 雖然不是誰都像他一樣喜歡觀察人類，但還是起碼對身邊氛圍有點感覺吧，青峯君。 不知怎麼，青峯大輝從哲那視線中感覺到了鄙夷。“哈？什麼機會？喂喂喂，哲，告訴我啊。”青峯大輝說，試圖挽住轉過身用背影表達不想理他的黑子哲也。 “這些事情笨蛋不用知道。” 籃球場另一邊，虹村修造一臉驚喜地說：“黃瀨你最近進步很大嘛。” “還好啦。”黃瀨涼太聽着虹村修造的誇獎，內心歡喜，臉上又是一副害羞的神色，又說：“我最近有加訓練習，但是過人這一方面怎麼也學不好。我聽小青峯說虹村前輩的過人技巧很厲害，可以悄悄爲我開小竈嗎？” “沒問題。”虹村修造一口答應，有好學的後輩開心還來不及，怎麼會打擊他對籃球的熱情。 集訓過後，部員們將東西整理完畢放回原位，三三兩兩地走出了體育館。虹村修造和白金監督彙報完最近的訓練近況後，回到籃球場就看見了黃瀨涼太坐在休息席上，手肘撐在膝蓋上發着呆。 “黃瀨。”虹村修造走了過去。空曠又寂靜的籃球場上響起腳步聲和虹村修造說話的迴音。 “前輩。”黃瀨涼太擡頭看到來人是虹村修造後立馬揚起笑容。原本蓋在頭上擦汗用的白毛巾，也被扒拉下來，繞在脖子上。 略顯明亮的燈光下，那雙眼睛的好看一覽無餘。濃密的睫毛有着天然眼線的效果，輕輕眨眼，睫毛微微抖動，翩翩欲飛。 “休息得怎麼樣？要等會兒開始嗎？” “不用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前輩展示了。” 虹村修造抱着籃球，兩人來到球場的一邊。對立站着，岔開腿，躬身。“砰、砰、砰。”寬大的手掌將彈起的橘紅色的球又拍下去，籃球在木製的地板上發出節奏的聲響。 虹村修造平時顯得溫潤無害的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周身是與平時完全不同的壓迫氣場。 這樣的態度也使黃瀨涼太沉下心來，認真地盯着對方的動作，那碰撞聲彷彿和心跳同步，令他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聲音戛然而止，虹村修造雙手握住球，右腳向右前方快速踏出一步，同時雙手拿着球向右前方壓身，一副企圖從右邊突破的姿態。動作很快，黃瀨涼太憑着優秀的動態視力和身體素質勉強跟上了，偏身伸手企圖攔住前路。 但在黃瀨涼太決定重心偏轉的一刻，虹村修造就已經改變方向，右腳跨向左前方，迅速運球從左邊突破，然後起跳投籃。 一連串的動作看似複雜，速度卻十分快，幾乎是一眨眼的瞬間就完成了。而黃瀨涼太雖然最後看見虹村修造改變了方向，但重心不穩，身體根本沒有辦法跟上虹村修造的動作，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從自己眼前消失。 回頭的時候就只看見了正在下落的虹村修造和從通過籃筐的籃球。一切在眼中就像是慢動作回放一樣，將籃球投出去的虹村修造伸直的手臂緩慢收回，臉上沒有半點意外，似乎對現在壓倒性的局面早有預料。 好、好厲害……黃瀨涼太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無法移動一步。雖然知道自己和虹村前輩之間有着不小的差距，但也沒有想到有這麼大。 心裏一直還沉浸在自己以前隨隨便便就能對任一運動上手的輕慢之中，現在與虹村修造直面的交流打破了那種無形的來自於天才的優越感。 輕鬆就把籃球扔進籃筐的虹村修造漫不經心地看向一臉震驚的黃瀨涼太，突然地嘴角勾勒出一抹笑，臉上的神情一下子生動起來。 站穩後，正下表情，開口說：“黃瀨，你在震驚什麼？”天花板上的燈光照耀下來，打在虹村修造身上，地上的影子清晰可見。虹村修造的話也在寂靜的籃球場得到放大，無比清晰地傳到黃瀨涼太的耳中。 虹村修造走幾步將籃球撿回來，輕鬆地掌控在自己手裏，隨意在地上拍動着。不等黃瀨涼太回答，又說：“難道是在震驚自己這麼簡單的就輸了嗎？” “啊、啊。”黃瀨涼太反應過來，掩飾一般帶着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沒有想到前輩原來這麼厲害，比我想象中的……” “不是這樣。”虹村修造打斷了黃瀨涼太的話，眼睛直視着他，以從未有過的口氣平靜地說:“並不是我比你想象中的厲害。而是黃瀨，你高估自己了。籃球，並不是只有天賦就可以的。” 籃球需要天賦，但在體育界比天賦更重要的是努力。黃瀨涼太有着他自己沒有察覺，或者察覺到了卻不願意改的輕視姿態。 “我啊，可是被稱爲no.1的前鋒，你就想憑着你的天賦阻擋我？”虹村修造話語中是強大的實力堆砌起來的自信與不容置疑，“過於高傲了你，黃瀨。” 聽到後，黃瀨涼太沉默着，沒有再試圖說一些話來掩飾自己的挫敗。在虹村修造宣佈繼續時，態度比平時訓練要認真得多，竭盡全力地阻攔虹村修造的進球。即使這樣，即使盡自己全部力量，也不能讓虹村修造的勝利有絲毫卡頓。 結束時，黃瀨涼太比平時的訓練更加的疲憊，幾乎快癱坐在休息椅上，胸膛起起伏伏大喘氣，腿也有微微脫力的顫抖，忽然臉頰一涼，是虹村修造拿了一瓶水貼在了黃瀨涼太的臉上。對於還在冒着熱氣的臉來講，常溫的水都能感覺到涼意。 “可以了，今天到此爲止。不早了，收拾東西回家吧。”虹村修造拍了拍黃瀨涼太的肩膀，起身準備去更衣室。 “前輩。”黃瀨涼太的呼喊使他頓住了腳步，聽見那個少年不甘心的聲音“我會贏的。” “啊，我等着。”虹村修造應了一聲，腳步聲遠了。 ※※※※※※※※※※※※※※※※※※※※ 有個小疑惑：看我文的小可愛是從哪裏來的？ 要不是我收藏了我自己，我是絕對找不到自己寫的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