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花錢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啊!
滬市。
靜安寺路。
大滬跳舞場。
彼時的滬市舞池遍地,園遊樂場更是數不勝數。
而比起國內各類現代文娛產業處於一片荒漠,早在十多年前,美利堅國的流行音樂便已經發展起來,各類現代音樂形式,如藍調、爵士樂從黑人音樂發起,一個又一個的誕生。
所以包國維前些日子將後世的流行音樂引入,也算是提早幾年引入了國外的音樂理念。
要知道原本歷史上,幾年後便是國內民國流行音樂井噴的時期,所以包國維僅僅是將這個進程稍微往前推了推而已。
大滬跳舞場平日裏也會承辦一些活動,今日在杜月笙的安排下,撤下了綠綠的裝飾,舞臺的正中央有着一條大橫幅,上書——滬市援助之江省疫病防治募捐大會。
舞臺上還擺上了許多鮮,桌椅也都是統一的色系,偌大的大廳之內一時間還有些像模像樣。
後臺。
“秉文!總算是找到你了。”
胡蝶在人羣之中搜尋了好一番,終於在角落裏面找到了包國維。
包國維笑着與她打招呼說道:“胡蝶姐下午好,今天看起來氣色很好啊!”
胡蝶徑直坐在他旁邊,身上還穿着漁女的戲服,但一雙大眼睛靈動。
“這還不得多虧了你麼,那首《讓世界充滿愛》的譜子我收到了,讓明星公司裏面的專業音樂先生看了,他們都嘖嘖稱奇呢!說作曲之人一定是從國外回來的。”
“還有這個事情?我倒是有聽過一些國外的音樂,特別是一些美利堅國的音樂,這首歌也是啓發自他們,我不通樂理,腦袋裏面有個旋律,譜曲的時候找了好幾位專業人士才完成的。”
包國維順着話頭補充一句,也算是給自己前幾天的話打上了補丁。
這個時候,一名穿着錦繡旗袍的婀娜女子走了進來,她的臉蛋俏麗,包國維都差點有些認不出來了。
不是阮玲玉還有誰?
“他們還說你是難得一遇的音樂天才,此歌若是能夠傳播開來,一定能夠影響很多民衆,如今正是國家需要團結一心的時刻,也是需要互幫互助的日子。”
她剛剛也聽到了兩個人的談話,隨即補充說道。
胡蝶又補充說道:“只可惜了秉文早早學文,若是能夠學習音樂的話,也是一名傳奇人物啊!”
包國維則是搖搖頭說道:“我倒不是有什麼音樂天賦,妙手偶得罷了,若是讓我再寫一首出來恐怕是不行了。”
他這個話倒也不是不合理,後世就有許多人不通樂理,還寫出了不少歌。
這樣說一番,也是爲了這首歌的出世打上了一個完美的補丁。
抄一首歌還真難啊!
他在心裏感慨了一番,之前看網絡小說抄詩什麼的,怎麼看起來就那麼容易。
自己實際操作起來,連抄一首歌都需要打這麼多的補丁才合理,就更別說是更加專業的詩詞了。
三人寒暄了一番,這個時候有一名短打裝扮的男子走了過來,看裝飾就知道是清幫裏的人。
他走過來對包國維說道:“秉文先生,杜先生和章先生讓您過去一下。”
看起來是募捐會即將開始了,包國維讓二女做好準備,自己便來到了前廳。
迎面就看到杜月笙與章太炎兩個人,他們此刻在人羣的中央。
場內還有不少報社雜誌社記者,端着各類笨重的機器,在場內咔嚓咔嚓起來,特別是杜月笙與章太炎的中心,成爲了拍照的重點區域。
想要辦好募捐會,宣傳向來是重中之重。
在募捐會上能夠到場的人物終究還是少的。
若是能夠通過報紙造勢,吸引更多人的關注,那才能募集到更多的捐款。
“秉文吶,來見見各界精英先生們吧!”
杜月笙如今將包國維看做自己的子侄一般,將他招進了人羣之中。
包國維點點頭,對着諸位西裝革履的先生們拱拱手,隨後認真聽杜月笙介紹起來。
他首先指着一名方臉,深眼眶的中年男人說道:“永安百貨的大老闆,郭鸞輝先生。”
包國維連忙與對方握手,他剛纔愣了一下。
郭鸞輝的名字倒是不清楚,但是在腦袋裏搜尋了一番,才找到了對方的大名。
郭樂。
這可是舊滬市一個傳奇商界人物啊!他自澳大利亞起家,先是在香港創立永安公司,隨後在滬市開設分號,旗下產業設及旅館、舞廳、銀業等等。
前些年,更是投資國內紡織工業,成爲滬市第二大紡織企業。
包國維倒是沒有查到對方的什麼污點,也算是一個愛國企業家。
“郭先生您好,在下包秉文!”
郭樂倒是十分的和煦,到了他這個層次的商人,便不像是暴發戶一般,對誰都是頤指氣使,反倒是對於販夫走卒都能夠帶着笑臉。
他還不免誇讚說道:“秉文如今在滬市可是風雲人物,不僅僅是在文學界、新聞界甚至於電影界都因爲伱上次宴會上的發言,而對你稱讚有加啊!”
商業大佬就是大佬,一番話下來令人如沐春風,包國維與對方攀談了兩句,便聽杜月笙接連爲自己介紹了好幾個人,都是如今上海實業有頭有臉的人物。
最後他指着一名戴着眼鏡的男子說道:“這位便是黃伯惠先生了,你們應該熟悉,他便是時報的大老闆咯!”
“早就想要見一見秉文了,如今終於是得償所願,咱們時報還多虧你,如今才能夠起死回生啊!”
說話間,黃伯惠竟然對包國維施了一禮,包國維連忙將其扶起說道:“黃先生可莫要這樣,我只不過是寫了幾篇文章而已,能有如今的名頭,還多虧了先生幫忙。”
包國維最近才知道,對方不僅僅是幫助自己造勢,甚至請了不少文人爲自己寫文章,反駁那些詆譭自己的報紙。
他對於這位先生還是十分尊敬的,這可是位放棄了安逸享樂的理想主義,將辦報當做自己的最大興趣。
甚至還因爲醉心於辦報紙,每日讓夫人獨守空閨,要等到凌晨報紙出版之後,才拖着一身的油污回到房間。
因此夫人屢次對他提出離婚,也算是這個時代滬市的一位奇人。
後續時報也被他辦成了滬市三大報紙之一,最後關停則是怕敵方利用時報的影響力。
二人一來一回的聊着天,沒有幾分鐘竟然猶如一見如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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