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大陳氏上門
但是她的這一番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陳氏更惱,怒聲道:“憑她現在是什麼身份,我都是她的祖母!她今日敢這般羞辱於我,簡直就是放肆!”
陳氏大惱,廳內一片寂靜,各個屏氣斂聲,不敢說話,生怕將怒火牽引到自己的身上來。
顧清萊眼睛一轉,道:“既然大姐姐如今無法全心料理府上的事情,祖母何不將大姐姐的掌家之權收回來呢?這樣一來,也省的事事都要經她之手,平白添了不少怨氣。”
她倒是會見縫插針的。
“二妹妹打得好算盤啊!”
女子含笑純粹的聲音自門外傳來,衆人一愣,循聲望去這纔看見畫春繪秋二人扶着顧九歌款款而來。衆人又伸了伸脖子,見她們後面再無他人,這才放心下來,生怕慕涼跟了過來。
顧清萊心中憤恨,但是面上依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偎在陳氏懷中,看向顧九歌柔聲道:“大姐姐這是什麼意思?妹妹也是心疼姐姐啊,你既要料理相府的事情,還要插手將軍府的事情,若是累壞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啊?”
她這樣說,便是在暗指顧九歌插手趙秉夜一事了。
果不其然,陳氏聽罷臉色越發地冷了,冷哼了一聲,沒好氣道:“哼!你的手伸得倒是長。那趙小公子是你表哥,所以你可以不惜生命代價爲他開脫清洗嫌疑,但是我的姐姐要來,你卻說什麼窮親戚懶得接待。”
說到這裏,陳氏惱得直髮抖,狠狠地咬了咬牙。
“顧九歌!你不要忘了!如今你姓顧,而非趙!”
顧九歌眉頭微皺,看來她這一趟還真是來對了,什麼姐姐,什麼窮親戚,她根本就不知道,想必又是顧清萊扇風點火後的結果。
她沉了口氣,道:“我不知祖母所言何意。”
陳氏皺眉,怒聲質問道:“不知道?萊兒親口告訴你我姐姐明日要來相府,讓你幫着料理打點一番,你耳朵是聾了嗎?”
真相大白,顧九歌勾脣一笑,這個顧清萊,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陷害她的機會啊。
“她從未說過姨祖母要來的事情!”顧九歌冷聲說道,擲地有聲。
陳氏聞言望了顧清萊一眼,帶着詢問的神色。
顧清萊有些慌了,忙站起來,辯解道:“大姐姐,你怎可這般信口雌黃,我明明告訴了你的,你害怕祖母責罵不敢承認,也不該將此事的責任推到我的身上來啊。”
她說着擡袖抹去眼淚,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顧九歌可不喫她這套,笑道:“你口口聲聲說告知於我了,那你可敢發毒誓?”
顧清萊一愣,但是看到衆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她若是這個時候打了退堂鼓,豈不是變相地承認了她方纔陷害顧九歌一事?
想到這裏,她是揚了揚下巴,道:“有什麼不敢的!我方纔所言若是有半分虛假,便讓我不得善終!”
顧九歌聽罷含笑搖了搖頭,道:“這可不算毒誓。”
“你!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顧清萊也有些急了,這個毒誓還是她咬着牙發出來的呢!
“怎麼樣?”顧九歌冷笑一聲,突然傾身靠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發誓,若你所言爲虛,那麼蔣氏腹中孩兒必定早夭,而你也終身無子,無寵無愛,不得好死。”
顧清萊聞言渾身一顫,一股冷意頓時席捲全身。她愣愣地看着顧九歌,小臉通紅,也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憤怒。
“怎麼?不敢了?”顧九歌眉眼一彎,看向她柔聲問道。
顧清萊被逼得退無可退,急得險些落淚,左顧右盼也不敢接顧九歌的話茬。畢竟她說的那樁樁件件,可都是狠毒至極的啊!
“大小姐!你何必這樣逼萊兒呢?什麼孩子早夭,我腹中的孩子也是你的親弟弟啊!你怎的這般狠心,要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這樣的詛咒!”正當顧清萊手足無措的時候,蔣氏突然撲出來,看向顧九歌含淚控訴道。
她倒是個聰明的,三言兩語便將局勢掰了回來。若說現在相府最重要的是什麼,大概就是蔣氏和她腹中的孩子了。蔣氏如今這樣說,避重就輕,輕而易舉地就岔開了話題。
可是顧九歌哪能讓她這麼輕易如願。
“姨娘慌什麼,不過是一個誓言罷了,若是二妹妹沒做虧心事,爲何不敢發毒誓?”顧九歌冷笑着回擊,淡定自持,絕非蔣氏母女二人可以相抗衡的。
不等蔣氏說話,顧九歌又道:“相應的,我說二妹妹沒有通知我姨祖母要來的事情,就敢發誓。若是我所言爲虛,便讓我不得好死,所愛之人受盡折磨苦楚,生不如死!”
衆人聽罷又倒吸了一口涼氣,紛紛感嘆顧九歌對自己還真是狠,這樣的毒誓也說得出口啊!
相比之下,顧清萊的百般推搡實在是有些刻意心虛了。
陳氏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什麼樣的後宅爭鬥沒有見過,看到這裏自然明白這其中身的彎繞。
她輕咳了一聲,道:“罷了罷了,說不說的也無可追究之處。既然你來了,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們姨祖母明日一早大抵就要到了,這次同行前來的還有她的孫子孫長清。你着人收拾兩間廂房出來,切記不可怠慢了客人。”
陳氏知道此事再辯解下去,必然對顧清萊不利,雖然心中也暗恨顧清萊是個蠢的,次次都做不好,但是她畢竟是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也不能任由顧九歌這樣隨意拿捏。
顧九歌聽罷點頭,道:“此事我會處置妥當的。”
陳氏嗯了一聲,揚手道:“好了好了,都退下吧。”言罷,她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心中煩悶的緊。
她雖然和大陳氏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但是大陳氏從小到大就喜歡和她比,凡是比她好的,必然要將她踩在腳下狠狠炫耀踐踏,但那些不如自己的,大陳氏也總是想方設法地超越她。
想到這裏,她不耐煩地吐出一口氣來。
顧九歌等人離開松鶴院,小路上,顧九歌攔住是蔣氏母女二人的去路。
顧清萊護着蔣氏的肚子後退了一步,滿含戒備地看了顧九歌一眼,道:“你想要做什麼?你最好不要過來,若是傷到了我娘,你便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賠的。”
顧九歌冷笑一聲,猛地伸手攫住顧清萊的下巴,力道之大,疼得她眼眶一紅,直直地落下淚來。
“下次若想誣陷我,能不能想個周全些的計劃,每每這麼輕易地拆穿你,還真是無趣枯燥至極!”言罷,揚手將她甩開。
顧清萊身子不穩,重重地跌倒在地上,髮髻散亂,狼狽不堪。
蔣氏見狀心疼不已,擋上前來,看向顧九歌道:“你最好不要胡來!萊兒如今可是三皇子側妃,你若是傷了她,三皇子定不會放過你的!”
“呵!”顧九歌冷笑出聲,道:“玄朗嗎?你們什麼事情才能清醒過來,玄朗對她什麼態度難道你們都看不見嗎?非要玄朗將厭煩嫌棄兩句話寫在臉上,你們纔能有自知之明是嗎?”
這一番話,實在是猖狂至極。
蔣氏也是氣得渾身直顫,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
顧九歌后退一步,揮了揮衣袖,淡淡道:“你若是老實些好好養胎,我能保證你的孩子平安出生。倘若你執意作死,那就怨不得我狠心了。”
警告之語丟下,便帶着幾個丫頭離開了。
雖然她恨透了蔣氏,但是稚子無辜。這也就是她爲何一直養着蔣氏的道理,若是她對蔣氏腹中孩子下手,那和前世的玄朗顧清萊二人又有何區別。
蔣氏將顧清萊扶起來,母女二人雙手交握,交換了個眼神。
……
次日一早,辰時左右,大陳氏便帶着孫子孫長清來到了相府門口。陳氏率衆人迎接,但是恰好慕涼帶着太醫來給顧九歌請平安脈,陳氏自然是不敢得罪慕涼的,所以也沒有要求顧九歌出來迎接。
門口站了不少人,除了顧九歌之外基本全都到了。
辰時一刻,這才瞧見一輛馬車緩步而來,穩穩地停了下來。
隨侍在側的婆子伸出手,將馬車內的人迎了下來。
先下來的是一個和陳氏一般年紀的老婦人,衣着肅靜樸素,不似陳氏那般華麗。她雖老了,但是面色依舊有些刻薄,可以想到年輕時是個怎樣厲害的絕色。
她下了馬車,瞧見相府門口烏泱泱地站了一堆人,心中很是受用。
緊隨她後面下來的是一位男子,應當比顧黎生略小几歲,但是瞧着卻是一臉的老相,身子單薄的很,一襲青白衣長衫更是襯得他弱不禁風。且他臉頰凹陷無二兩肉,眼底一片青黑,眼中也沒有絲毫的神采精神氣兒,實在是不像個二十歲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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