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203：開一代先河！售樓小姐！
初心總是好的，不過它是會變的。
高要也很清楚，天底下從來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世界，不能當了婊子以後還想立個牌坊。
從當前來看，周溪年在積極對自己釋放善意，那在高要眼中就不會有什麼潮州幫跟東莞幫的什麼界線。
“我聽人講，高先生在銅鑼灣那塊地的施工許可已經通過了？”
周溪年讚不絕口，他很早就知道要想成名必要有驚人之志以及異於他人的表現。
這個道理是周溪年做了耳鼻喉科的醫生後才慢慢領悟的，等悟道之後，他就毅然從政，爲此甚至甘心放棄事業大好的醫生本職！
只是周溪年沒有想到年紀輕輕的高要好像也摸到了這條道，這就讓人有點感慨萬千了。
“對。”
高要苦笑：“在沒做以前總覺得無非也就是大丈夫揮斥方遒。”
“真通過了，才發現千頭萬緒真是一團糟。”
周溪年哈哈哈朗聲大笑，這就對了，你每次搞的跟羽扇綸巾的周大都督似的，這讓大家都有點難辦啊。
“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
周溪年笑道：“匯豐也就是12層，現在你要做21層，這是開埠以來第一樓，大家都沒有經驗。”
“難免會有點磕磕碰碰。”
“不過我想有高先生主持大局，結果自然是好的。”
“承醫生吉言。”
高要說道：“我也就是想搞點大名堂，讓西人曉得，我華人不是不能。”
周溪年點頭，馬伕正在修剪大雪兒的蹄子，他極喜歡看人修剪馬匹的蹄子，每次看完都有一種釋然的感覺。
好像是什麼壓力從身上跑走一樣。
“我記得老豆講，當年他們來港島的時候，本埠就巴掌點大小。”
其實港島以前屬於東莞，是在明萬曆年間的時候，從東莞劃出部分地方成立新安縣，港島一直隸屬於新安，直到後面鬼佬租借以後才重新分割開來。
所以在此之前，來港島這邊最多的就是東莞人，而名人最多的當然也是東莞籍的了嘛。
周溪年虛指一下：“而後就看着它慢慢的變成個漁村，而後又發展到現在。”
他幽幽說道：“真是物是人非啊。”
周家來港島時間已歷百年，等到周溪年他們上一輩，幾經積累，周家終成鉅富。
尤其是大房，也就是周溪年的堂哥周俊年，那名聲可以說幾乎不在賀東之下。
身上的榮譽多不勝數，就說個簡單的，周溪年的東莞商會會長之位就是周俊年讓給他的。
“我看將來的港島是真的不得了。”
周溪年調轉話鋒，他又請教道：“上次我跟簡行長飲酒，他說高先生你搞了個分層銷售？厲害，實在是厲害。”
高要心道周溪年這次是要把自己給挖空？
他笑道：“其實我是看街坊們兜裏恐怕沒那麼多銀子，但是又無遮風擋雨的地方，便想着不如跟切月餅一樣，將契約切開。”
“妙，妙。”
切月餅這比喻那真是生動形象，周溪年讚不絕口：“要是我大伯還在，就這句話，他非要拉伱一起飲酒。”
有時候生意屬於水到渠成，或者說是一條線。
比如說周家，周溪年的大伯周少岐最早有感於外國保險公司對華人投保，不僅收費高，而且條件苛刻，
於是創辦全安保火險公司，專門用來保華人貨運水陸及屋宇火警。結果在在辦理水運保險時，他發現在本埠做運輸有很大的市場，便創辦和元安、兆安兩家輪船公司，打進了航運業。
然後也是在做火險的時候，因爲那時候港島多木屋，極容易發生火災，而許多華人在災後建設家園的時候經常苦於資金不足，便創辦九龍置業按揭公司。
做按揭經常要與金融業打交道，然後他發現金融業也是一個賺大錢的行業，於是又創辦泰新銀號…
九龍置業按揭？
高要心思一動，當前港島的銀行還沒有mortgage（按揭）的概念，做這個的是民間的金融公司，也就是如九龍置業按揭這種。
不過其受限於本身規模以及市場，能夠提供的幫助有限，覆蓋面也不夠廣。
不像銀行，好傢伙，後面自開發出來賣樓花後，這按揭的玩法直接刺激的銀行業蓬勃興起並激烈跟進，直接引發後面的擠提潮，導致銀行業大批量的關門。
大雪兒的4只蹄子總算修好了，周溪年的神情明顯輕鬆許多。
“dady，高先生。”
周雪兒跟雷洛並排走來，兩人神情看起來都很尋常，不過就是這尋常便讓周溪年跟高要這等花叢聖手看出了異狀。
“高不高興？”
周溪年寵溺的看着自己的寶貝女兒：“大雪兒的蹄子已經修剪好了，等後面鑲嵌上馬蹄鐵，就可以上場跑兩圈。”
“到時候要不要先試一下？”
高要奇道：“周小姐要做騎師？”
當時這跑馬場賽馬已經開通下注，不過其形勢並不算是專業賽馬，比如說這騎師大部分就是兼職的，有的甚至是馬主親自上場。
周雪兒落落大方自我介紹：“在倫敦的時候有練過騎馬，所以想上賽場試一試。”
“那必然是極好的。”
高要笑道：“到時候我讓我太太過來捧場。”
要勾搭周雪兒的是雷洛而非他高要，高某人自然不會親自過來，能夠出動太太團已經是夠給面子啦。
“今天真是非常高興。”
既然雷洛跟周雪兒是轉了一圈回來的，而且看情況似乎他們雙方並不存在什麼水水火不相容，初步達到目的的高要便擬告辭，
“爵士，下次得閒帶上夫人過來一起打打麻將。”
高要笑道：“我家太太老是嫌棄我不會打牌？”
“那可糟糕了。”
周溪年大笑：“我夫人也是這麼說我的，到時候我臨陣磨個槍先。”
兩人相視一笑，高要便帶着雷洛遠走。
“怎麼樣？”
周溪年收回目光：“我看你跟家裏說的不太一樣。”
周雪兒琢磨下說道：“dady，這個雷洛蠻不一樣的，很上進。”
周溪年笑：“那個俊纔不上進？你以爲富貴人家的就是紈絝了？”
“更何況，他能夠被高要看中，當然有不同尋常的一面。”
周溪年回想一下，雷洛是深水埗的高級探目，而深水埗的探長是五邑幫的梁德霖…
到目前爲止，好像也沒聽五邑幫那邊的人講有拿下深水埗，這說明雷洛這個後生仔有一定的手腕。
“他有沒有約你出去？”
周雪兒抿嘴：“約我晚上去看電影。”
周溪年笑了：“趁熱打鐵，動作倒是快。”
“dady，你不反對？”
“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你高興，我當然不反對。”
周溪年還有兒子呢，而且當前港島跟他家世相同的家族中確實也沒有適合周雪兒的良配，所以他對此真不是太在意。
“不過你也要小心。”
周溪年叮囑：“這些在雜差房當差的，那個個都是老江湖，喫的鹽多錢多，別輕易上當。”
“知道啦dady。”
周雪兒落落大方說道：“我只是答應跟他去看電影，並沒有說一定會看上他。”
“你這麼講，我就放心了。”
高要也在問雷洛：“感覺怎麼樣？”
一箇中人之姿的巨賈之家的女兒，對於雷洛這打赤腳的來說那真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
雷洛苦笑：“要哥，我看她未必會看上我。”
倒是有點自知之明。
高要笑道：“雖然你沒有潘安之貌，不過好歹也是靚仔，又帶兩條槍，怕什麼？”
他知雷洛其實已經相中周雪兒，就又說道：“烈女怕郎纏，你就記住，最要緊是在女人面前展現你的男人氣概。”
“到時候我教你幾招英雄救美。”
雷洛確實看上了周雪兒，開什麼玩笑，這可是周家的嬌嬌女，要是能夠娶回家，等於自己直接搖身一變進入了上流社會，到時候扎職還會員麼？
聞言便虛心接受：“知道要哥，我一定會一定要厚着臉皮、極度無恥、不要自尊、死纏爛打，追不到周小姐，我誓不罷休。”
高要兩眼發直，想不到阿洛竟然是這個德行。
不過話又說回來，對於一個在社會上莫怕滾打7、8年，見識過各種冷眼的人來講，這又算什麼？
“好，要哥支持你。”
高要跟雷洛一起回的深水埗，雷洛迴轉雜差房，而高要則是去工地。
沒錯，深水埗唐樓已經正式開始施工，作爲掌門人的高要總得過來看看。
工地內熱火朝天，高要倒是沒有進去，他只是問負責銷售的小李：“現在狀況怎麼樣？”
小李推下架在鼻子上的眼鏡，他翻出本子而後根據上面的記錄開始彙報：“老闆，工地開工後，每天平均有3組客戶過來看。”
他指指不遠處立起來的招牌，上面畫的是戶型圖以及平面等圖形，
“街坊們對這個都很新鮮，他們都很關心價格。”
價格這個東西隨時在變，在沒明確銷售方案之前，自然不會對外公報價格。
高要看小李本子上記得密密麻麻，他不由暗暗點頭，年輕人做事不僅有衝勁還很有規劃，
便問道：“現在你是高升置業直接接觸客戶的，客戶應該向你提出不少問題，你覺得最重要的是哪個？”
還能哪個？
買房最要緊的肯定是價格嘛，只有買的起，纔有空去考慮什麼戶型啊朝向啊之類的。
要是錢都沒有，還關心個屁啊。
“價格。”
小李眉毛擰起：“目前來的大部分都是師奶，我看以她們的家境的話，承擔這大幾萬的開銷是有點喫力的。”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50年代前後倒是還好，因爲當前來港島的要麼是精壯要麼是有錢人家。
不像幾十年後，大家是一窩蜂跑來港島，那時候是真窮啊，不搞按揭的話根本買不起房。
“那你有什麼想法？”
小李咬下筆頭，他最近一直在絞盡腦汁的想解決的辦法，還別說，真被他想到了點思路。
小李翻開本質，裏面夾着張剪下來的報紙，他遞給高要看下：“老闆，我認爲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跟這些按揭公司合作。”
按揭公司其實就是貸款公司，他們憑藉自己的人脈問銀行貸錢，然後把錢再貸給業主。
本質上喫的是中間的利息差，屬於二手商！
由於在高要之前，大家賣樓都是一棟一棟的賣，動輒十幾萬的貸款，這自然不是一般人喫的消的，也不是隨便貸的。
以周家的按揭公司爲例，他們一般就只貸給東莞籍的人，而且得知根知底的纔行。
其實銀行也一樣，比如說願意給華人放款的東亞銀行，其從不染指撈偏門的行業，雖有保人或財產抵押，他們也不會放款。
往往只把錢貸給熟悉的客戶，而即使是熟悉的客戶，他們也要經常走訪好心中有底，如此才能確定該借不該借。
“不錯，不錯。”
高要誇讚不已，以小李當前的見識、閱歷，他能想到這一層已經非常了不起。
“那你一定有相應的思路了？”
小李確實有點思路，不過還沒有成型，聞言就說道：“老闆，你給我點時間，我去走訪整理下。”
真是不錯！
高要暗暗點頭，世上喫軟飯的那麼，但是冒出來成爲鉅富的就這麼幾個，像小李能夠成功就絕非偶然啊。
“九龍置業按揭有限公司。”
高要說道：“你去的時候報我的名字，可以跟他們探討一下。”
先前在馬場的時候，高要已看出周溪年有意在這方面跟自己合作，雖然未必一定要做，但是前期談談還是沒有問題的。
想要讓地產市場蓬勃發展，必然要各方踊躍加盟，這其中就絕對少不了銀行業的加入。
“東亞銀行那邊你也可以去聊一聊。”
高要笑道：“他們未必會做，不過肯定有一定的思路。”
小李連連點頭，這就是人脈的重要，若換成他自己，這些地方要是沒有高要開口，他是摸不進門的。
“老闆，晚點我就過去。”
“還有。”
高要看小李幹勁十足，就準備給他加加擔子，
“高升置業在深水埗以及尖沙咀都會開始大批量蓋樓，售樓部不能只你一個。”
“你挑一挑選一選。”
高要說道：“找點身材高挑、容貌靚麗的年輕小姐來做售樓小姐。”
小李一呆，他喫喫道：“售樓小姐？”
簡直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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