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秦家的祕密(一更)

作者:檸檬笑
應氏卻眼尖地看見了秦蓁手中的箱子,皺眉道,“這是什麼?”

  “是太祖母留給我的東西。”秦蓁直言道,“難道你也想看?”

  應氏到底也不會從秦蓁的手裏頭搶着去瞧,既然秦蓁如此坦然,想來也不過是一些不打緊的了。

  秦蓁看着她,目光冷淡,不知爲何,如今瞧着應氏這般蹦躂,反倒是想要仗着自個乃是秦家大夫人,想要做些什麼?

  太祖母是故去了,可還有祖母呢?

  難道她還想直接越過祖母去不成?

  秦蓁覺得應氏的舉動有些怪異,卻也不想在此時與她分辯,只是直接越過她走了。

  應氏跟前的丫頭小心地開口,“夫人,大小姐全然不將您放在眼裏頭。”

  “若是她真的將我放在眼裏了,我反倒擔心了。”應氏嘴角一撇,看着那緊緊關閉着的隔離着東西兩院的大門,她雙眸閃過一抹冷意,也轉身離去了。

  如今的秦家,沉浸在哀痛之中,若非太夫人在太老爺離去之後,一手撐起了整個秦家,怕是如今的秦家,早已沒落了。

  秦蓁深知,這一切的因果循環怕是也從那時候開始的,爲何當初祖父會離開雲國,前去大召呢?

  如今大召的秦家已被滅門,除了秦銑之外,便是秦晚秋,如今趙家的夫人活着了。

  秦蓁想着大召的種種,又想着如今雲國的種種,便覺得這像是無形中圈起的一條大網,而她也不過是這大網之中拼命想要衝破的人罷了。

  太祖母將秦家的家主之位給了她,那麼,便代表,未來的秦家與她乃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可是,這樣大的擔子,爲何偏偏留給她呢?

  直到現在,她還不知道自個的母親究竟是何人?

  連帶着她的母親爲何讓程氏有牽連,而程氏臨終前給她留下的東西,如今也沒有任何的進展。

  秦蓁盯着手中的家主印鑑,深吸了口氣,而後便去了老夫人那處。

  老夫人知曉她前來所爲何事,接着道,“太夫人既然將重擔託付給了你,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當初之所以送你離開,也不過是讓你能活着回來。”

  秦蓁想着前世,母親早已給她選了兩條路,一條如前世那般,按部就班,可最後,也不過是爲他人做嫁衣。

  第二條路,便是今生她要走的,難道這一切都是冥冥註定的?

  她看向老夫人,“祖母,孫女心中疑惑頗深,也不知祖母可否能替孫女解惑呢?”

  “你可是覺得自個爲何突然從大召的秦家大小姐變成了雲國的秦大小姐,這一路走來,又覺得自個根本看不明白,也不知自個究竟在做什麼?”老夫人看着她道。

  “是。”秦蓁垂眸應道。

  “那你可知道,這一切也都是你該經歷的。”老夫人淡淡道,“日後,也該由你自個去解開疑惑。”

  老夫人斂眸說道,“應氏本就不簡單,當年之所以讓她進門,也不過是爲了你,還有你兄長,否則,你父親不論娶了誰續絃,到最後,也不過是個命喪黃泉。”

  秦蓁聽得出來,老夫人不是不知道應氏背後有人操控,可即便如此,卻還是任由着應氏在秦家猖狂了十幾年,也不過是讓她背後之人放心罷了。

  那麼,這背後之人究竟是誰呢?

  是大召的皇帝?

  還是那人便是自個在夢境中所瞧見的?

  秦蓁看向老夫人道,“祖母,之前孫女所夢見的可是真實的?”

  “假亦真時真亦假,你若是覺得那是真的,便是真的,你若是覺得那不過是一場夢,也不過是一場夢罷了。”老夫人輕捻着手中的佛珠,緩緩地合起雙眸,“往後的路,怕是你要獨自前行了,這秦家,也都要靠你了,你兄長,在太夫人離去之前,已與他說過了。”

  “兄長爲何不擔起這秦家的重擔呢?”秦蓁接着問道。

  “你日後便知道了。”老夫人並不想多言,只是看着她道,“這三年,何去何從,你該好好想清楚了。”

  “是。”秦蓁恭敬地應道,而後便退了下去。

  等回了自個的院子,她反倒在想着另一件事情。

  如今她既然有了家主的印鑑,想來這秦家的祕密,她也能知道了,那麼,爲何太祖母留給的也只是這些呢?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藏的密室或者是留給她的一些隱祕之物?

  秦蓁連忙將那印鑑拿出來,仔細地端詳之後,才又重新放下。

  緊接着又將那箱子來回翻騰了一遍,卻也是一無所獲。

  不過她卻拿起秦家的宗譜看了起來。

  待看過之後,她才雙眸閃過一抹冷然。

  這三年,她自然是要守孝的,故而不能入京,一直會留在祖宅。

  而端木闕那處,迫於皇上的壓力,必定會選太子妃,她自然是躲過了。

  可是,秦蓁反倒覺得,端木闕是個認死理的人,怕是不會輕易妥協。

  果不其然,在太夫人大葬的那一日,端木闕親自前來悼念。

  秦蓁看着他身着褐色長袍,面色冷然,從御輦上下來,徑自過來,在太夫人墓碑前敬香。

  秦蓁隨着秦家一衆人等跪在一旁,只是任由着悲傷蔓延。

  待回了祖宅,老夫人恭迎端木闕。

  端木闕看向老夫人道,“秦老夫人不必拘禮,請起,我不過是行晚輩之禮。”

  老夫人知曉,端木闕前來,是爲了什麼,故而也只是讓秦蓁與他先離去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秦蓁沉默不語。

  端木闕側眸看她,見她神色憔悴,想來這幾日甚是操勞,故而道,“你去歇息吧。”

  “嗯?”秦蓁一愣,以爲他有話要說,不曾想,只說了這一句。

  “你去歇息吧。”端木闕淡淡道。

  秦蓁斂眸,低聲應道,“那恭送太子殿下。”

  端木闕瞧她如此,無奈嘆氣,轉身便走了。

  知茉與知棋詫然地看着他離去,而後看向秦蓁,“大小姐,太子這是?”

  “我也不知。”秦蓁搖頭,茫然地轉身便回去了。

  這些時日她的確累壞了,也只是簡單地洗漱之後便去歇息了。

  直等到她醒來之後,已經翌日天亮。

  她連忙起身,接着道,“怎麼沒有叫我?”

  “回大小姐,老夫人那處傳來話說,讓您不必着急,這些時日,府上的瑣碎之事都交給大少夫人了。”知茉說道。

  “哦。”秦蓁這才鬆了口氣,而後便躺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又重新起身,到底也沒了睏意。

  待用過早飯之後,她便徑自去了書房。

  “大小姐,太子殿下歇在了西院。”知茉低聲說道。

  “西院?”秦蓁皺眉,“他是如何進去的?”

  “是老夫人特意命人開了門,請太子殿下下榻。”知茉盯着她,“您可是要去瞧瞧?”

  “不了。”秦蓁反料到端木闕會來,卻不曾想到,他竟然這麼快。

  她如今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反倒不如裝作不知罷了。

  看他能待多久?

  總歸不會待這裏一年半載吧?

  秦蓁冷哼了一聲,接着便拿起面前堆放着的賬本、密函看了起來。

  天色漸暗,面前不知何時放了一盤糕點,她眨了眨眼,只覺得雙眼痠澀,隨即便擡眸,正好對上那人的雙眸。

  “你怎麼?”秦蓁詫然,看着他。

  端木闕緩緩地坐在她的對面,倒了一杯熱茶,放在她的面前。

  秦蓁看着他,猶疑半晌之後道,“你要在這處待多久?”

  “你不想看見我?”端木闕反問道。

  “只是我要守孝三年。”秦蓁看着他,“你不可能在這待上三年。”

  “若是我想呢?”端木闕盯着她。

  秦蓁一愣,“你可是太子,莫要胡鬧了。”

  “我不是太子了。”端木闕直言道。

  “你胡說什麼?”秦蓁瞪着他。

  “你不信?”端木闕反問道。

  秦蓁沉吟了片刻,接着說道,“你還是回去吧,該說的,我也與你說的很明白了。”

  端木闕勾脣冷笑,“難道你心裏有旁人?”

  秦蓁一愣,擡眸看他,“你爲何如此說?”

  “哎。”端木闕看得出,她並非避開自己,而是真的對自己並無男女之情,否則,也不會如此淡然了。

  可是,他心中終究是不甘心的,畢竟,這些年來,能支撐着他走下來的,也只有當年她與他的那些時光了。

  可是,她終究還是無法屬於自己。

  端木闕的內心是掙扎着,卻也是經歷過無數日夜煎熬之後,漸漸地冷靜下來。

  他緩緩地起身,“你放心就是了,我不會纏着你。”

  秦蓁看着他,“好。”

  端木闕見她神色稍霽,他眸底劃過一抹晦暗,接着轉身便走了。

  秦蓁只是坐在書案前,直等到他離開許久之後,她纔算是徹底地鬆了口氣。

  知茉沒一會便進來了。

  “大小姐,太子殿下去了老夫人那處,說是明日便啓程回京。”

  “嗯。”秦蓁點頭,接着道,“早些回去對他也是好的。”

  “大小姐,太子殿下的臉色不大好看。”知茉小心地說道,“奴婢擔心,太子殿下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

  秦蓁卻並不擔心端木闕會對她做出什麼極端之事,反倒擔心他因此傷了自己。

  她盯着手中的密函,卻也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過了許久之後,纔開口道,“準備準備,我該歇息了。”

  “是。”知茉也不知她在想什麼,只是低聲應道。

  如此,便過了幾日,秦家因着太夫人剛剛下葬,自然也不會鬧出太大的動靜來,故而也都是安分守己的。

  戚氏自知自個資質比不上應氏,也不及大韋氏與小韋氏那般精明,往日的那股子小聰明勁兒,如今反倒也都收斂了,只是每日都與南宮青墨打理着府上的庶務。

  南宮青墨因太夫人故去,這三年是不能有喜的,好在秦贄也會一直待着。

  京城秦家,除了那些個姨娘之外,幾房的老爺也都要回來祖宅守孝三年,不得回京。

  如此一來,祖宅難得熱鬧了。

  這種熱鬧,到底也不是老夫人願意瞧見的。

  早早的,秦蓁便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請安。

  應氏、戚氏、大韋氏、小韋氏,還有三位老爺,並兄弟姐妹都聚在了一處。

  老夫人擡眸掃過,倒也難得露出了笑顏。

  不過今兒個除了他們之外,還有秦家族中的長老也都來了。

  這讓三位老爺頗爲疑惑。

  “老夫人,爲何突然請長老們過來?”二老爺不解地問道。

  “太夫人故去,秦家不能一日沒了主心骨。”老夫人淡淡道,“你們也都知道,秦家表面上乃是男子做主,不過這家主也多是能者居之,當初你父親也是因此事兒憤然離開,後頭,這家主之位便落在了太夫人那處,如今,太夫人也有了中意之人,今兒個,便是請諸位長老前來,做個見證。”

  二老爺一聽,雙眸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秦蓁這才知道,當初祖父爲何會要從雲國前去大召,原來是因他並非是秦家家主的緣故,可是,秦蓁反倒覺得這也不過是說辭罷了,至於到底是何緣故,怕是隻有祖父知道了。

  只可惜,如今連太祖母都走了,那麼,知道當年真相的少之又少。

  “不知太夫人中意的是?”三老爺看着老夫人問道。

  老夫人便將目光落在了秦蓁的身上。

  衆人順着老夫人的目光看去,雙眸溢滿了錯愕之色。

  尤其是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秦歡,那面色含笑,可眸底卻透着一抹憤恨之色。

  秦蓁到底沒有想到,這位看似單純的四妹妹,當真對家主之位有着覬覦之心。

  可是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秦蓁走上前去,先是對老夫人福身,“祖母。”

  “去吧。”老夫人看着她道。

  秦蓁走上前去,行至諸位長老面前,而後將自個隨身攜帶者的家主的印鑑拿了出來。

  應氏瞧着,大驚失色,想着這東西,便是上次她瞧着秦蓁手中的箱子裏頭的。

  如此一想,她便暗暗惱恨,若是知曉是家主印鑑,她必定想法子偷回來纔是。

  即便偷不回來,也當即毀了。

  反正,這東西,萬萬不能落到這野丫頭的手裏頭。

  可是如今,恰恰事與願違,那老太婆當真將家主之位給了這丫頭。

  諸位長老瞧着那家主印鑑,當即起身,恭敬地行禮。

  這無疑是對秦蓁的肯定。

  衆人也都起身,朝着秦蓁行禮。

  應氏雖不情願,可如今也只能屈服。

  秦蓁挑眉,看着衆人的神色,接着低聲道,“諸位都起來吧。”

  衆人才都起身,隨即坐下。

  秦蓁轉身行至老夫人的面前,甚是恭順。

  老夫人看着她道,“太夫人健在時,諸位長老都會去老夫人那處稟報族中事務,如今你既然成了家主,那西院日後便由你住着就是了,諸位長老也都會按規矩前去。”

  “是。”秦蓁低聲應道。

  “你太祖母這些年來,身子每況愈下,卻還是強撐着,直到油盡燈枯,也都是爲了撐起秦家數百年的家業,如今這擔子落在了你身上,你可不能讓族人失望。”老夫人沉聲道。

  “是。”秦蓁恭敬地應道。

  “即日起,你便搬去西院住吧。”老夫人低聲道。

  “是。”秦蓁知曉,那西院內,想來便是秦家所有的祕密了。

  秦蓁從老夫人的院子出來,原先的長輩如今也都要對她恭敬有加。

  而她當日便搬去了西院。

  她想起自個第一次瞧見這地方的時候,乃是在夢中,而後真實地感受到的時候,也是她來到雲國。

  如今,卻也是物是人非了。

  她輕撫着太夫人坐過的軟榻,緩緩地坐在了上面。

  不遠處,知茉與知棋跟着一位老者前來。

  那老者便是當初引着前來的人,也是西院的管家。

  “老奴見過大小姐。”那老者恭敬地行禮。

  “福伯,不必多禮。”秦蓁知曉,他一直守護着西院,便是守護着秦家。

  福伯擡眸看向秦蓁,接着雙手呈上一副手札,“回大小姐,這身後乃是秦家族人的花名冊,還有箱子內亦是秦家的地契、田契,以及……”

  秦蓁起身,行至那些箱子處,而後便瞧見福伯將一個重要的匣子遞給她,“這乃是太夫人讓老奴特意交給大小姐的。”

  “嗯。”秦蓁雙手接過,待打開之後,雙眸閃過一抹詫異。

  福伯繼續道,“這手札與這匣子內的東西,能讓大小姐知曉全部的秦家。”

  “有勞福伯。”秦蓁低聲道。

  福伯便恭敬地退下了。

  秦蓁小心地收起,而後轉身便回了屋子。

  待行至書案前,將手札鋪開,而後又將匣子內的東西拿出,對照之後,她才恍然大悟。

  這手札內記錄的乃是秦家遍佈大召與雲國的暗樁,以及整座雲國的地宮所在之地。

  秦蓁雙眸溢滿了驚愕,怪不得雲國懼怕秦家,原來,當年,秦家祕密在雲國建立了地宮,而這地宮的祕密,是秦家世代守護的。

  那麼,大召呢?

  難道也有?

  秦蓁深吸了口氣,仔細地看去之後,這才明白,這手札只是前半部分,還有下半部分。

  下半部分是在大召的秦家?

  ------題外話------

  親耐噠們,今天也有兩更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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