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太子拒婚（二更）
秦蓁連忙收起，深吸了口氣，才緩過勁兒來。
她眨了眨眼，隨即將這些東西收起來，萬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只不過那下半部分到底去何處了？
秦蓁皺眉，看來這便是太祖母爲何要將她送去大召的緣故了。
當年，難道是祖父將下半部分帶去了大召？
如此一來，那便能解釋爲何大召的皇帝對秦家也甚是忌憚了。
秦蓁緩緩地合起了雙眸，想着那個夢境中的城池，祖母所言假亦真時真亦假，大概便是在暗示她，夢中的未必不是真的。
那麼，那個夢想的國度，難道真的存在嗎？
秦蓁渾身禁不住地發抖，不只是激動的，還是被嚇到了。
她在想，自己前世到底在做什麼？
沐峯難道是知道自己身上隱藏的祕密，所以纔會娶她？
那麼秦玥呢？
她又知道多少呢？
江姨娘背後的人難道不是江家？也不是林家？
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擡手，輕揉着眉心，頭疼欲裂，看來她要好好地想一想了。
半晌之後，知茉小心地上前。
“大小姐。”
“嗯？”秦蓁這才緩緩地睜開雙眸。
“幾位長老來了。”
“請。”秦蓁收斂心神，而後便行至正堂。
幾位長老上前，恭敬地行禮，“見過大小姐。”
“諸位長老不必拘禮，請坐。”秦蓁溫聲道。
“回大小姐，這是剛剛送來的密函。”眼前最年長的乃是秦家族中的大長老。
秦家的長老，都是世代承襲下來的，共有九位，負責的也都不同，而他們的子孫後代，也世代都負責各自的。
大長老主官雲國的各路消息，小至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這與墨閣倒是大相徑庭。
秦蓁瞧着大長老將彙總好的一箱子密函放在了她的面前，她也只是淡然地收下了。
二長老與其他幾位長老掌管的乃是各處的商鋪等。
秦蓁待九位長老稟報之後，她剛剛接手，故而許多事情還需要進一步斟酌之後才能做出回答，好在她之前也有自己建立起來的消息網，如今回答起來，反倒也是得心應手，雖然有些地方還有不足，到底也沒有失了分寸，不必過於丟人現眼。
幾位長老瞧着秦蓁有條不紊，沉穩有度，這心中難免也佩服起太夫人的眼光獨到。
直等到幾位長老離去，秦蓁只覺得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她暗暗地吐了口氣，而後便從軟榻上起來，擡眸看着眼前的幾個大箱子，頭疼不已。
這些，她要儘快看完。
“大小姐，先用飯吧。”知茉瞧着她這樣，難免有些心疼。
秦蓁擡眸看着她，“罷了，我先去忙，對了，若是東院有什麼事兒，你只管讓大嫂與二嬸去忙就是了。”
“是。”知茉垂眸應道。
秦蓁回了書房，便一個箱子一個箱子地看。
直等到夜深人靜時，她還在忙碌。
知棋端着食盒躡手躡腳地進來，並未擺放出來，而是行至她的面前，“大小姐，該用飯了。”
“等等。”秦蓁沒有胃口。
這些東西，她要儘快看完，再過些時日，族長必定還會過來，她也不能露怯了。
直等到三更時，秦蓁還在忙。
知棋瞧着，也只能無奈地嘆氣。
她從屋內退了出來，擡眸看着知茉道，“大小姐一整日只用了一碗粥，這樣下去，到時候怕是身子便垮了。”
知茉接着說道，“哎，這也沒法子，如今大小姐剛剛接管，那幾位長老可都看在眼裏，萬不能被揪出一絲一毫地錯處。”
“可這……”知棋無奈道。
知茉說道，“你也莫要擔心了，待會我想法子。”
“嗯。”知棋也只能如此了。
接連幾日，秦蓁都待在書房內，不曾出來。
東院。
應氏自從秦蓁搬去了西院那一日，這心裏頭便憋悶不已。
她在秦家努力了十幾年，她以爲這秦家遲早是她的，不曾想，到最後反倒落入了這個突然出現的野丫頭的手中。
這讓她如何服氣？
“夫人，聽說大小姐這幾日都待在書房裏頭，不曾出來過半步。”一旁的丫頭說道。
“哼。”應氏冷哼了一聲，“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即便是成了家主，也遲早被拉下來。”
畢竟，這府上還有幾位老爺呢，難道他們也服氣？
這廂。
二老爺的心氣兒便不順，即便是戚氏在一旁勸慰，也消散不了他心裏頭的怒火。
這些年來，外頭的人都奉承他，而他也以爲秦家的家主遲早會落到他的頭上，可是如今，反倒……
他不明白，秦家的家主憑什麼要讓一個小丫頭來扛着呢？她懂什麼？更何況，她遲早有一日是要嫁人的。
秦洛站在她的身旁，“父親，太祖母也不只是怎麼想的，大姐即便再有能耐，到最後，這秦家怕是也要落入旁人之手。”
的確如此，除非秦蓁一輩子不嫁人，否則，到最後，秦家遲早會落入外姓人之手。
畢竟，秦蓁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待字閨中的。
可是這世上，又有誰會甘願捨棄了自個的家族，入贅到秦家呢？
即便是有，到時候也不過是憋屈而死。
反正，二老爺越想越生氣，便急匆匆地出了院子，去找三老爺與四老爺商議去了。
戚氏扭頭看向秦洛道，“你在這處瞎摻和什麼？”
“母親，難道女兒說錯了？”秦洛接着道，“大姐就算再有本事兒，她能待在秦家多少年？到最後也不過是要嫁爲人婦的。”
秦洛不服氣，“憑什麼大姐就能被太祖母看重，而我就要甘願人下？”
戚氏氣得揚手給了秦洛一巴掌，“你莫要忘記了，若非你大姐，你還能活到今日？”
“母親，您爲何處處要長他人威風呢？”秦洛看着戚氏，“我纔是您的女兒。”
戚氏接着道，“若非你是我的女兒，我早將你掐死了。”
秦洛怨恨地看着戚氏，當即便氣沖沖地離去了。
戚氏頭疼不已，只是向後一頓，便坐下了。
秦牁看着她，“母親，妹妹也只是心高氣傲慣了。”
“哎。”戚氏看着秦牁道，“你能明白爲母的良苦用心？”
“兄長說過，這秦家的未來，從來都不指望我們。”秦牁繼續道，“我只要跟着兄長，好好守着秦家就是了。”
戚氏倒是沒有想到秦牁會有這樣的想法，比起他父親來，的確更有遠見。
“你當真如此想？”戚氏有些不相信。
“母親，兒子自幼便跟在兄長身旁，兄長所說的，必定不會有錯，大姐一直在外，兒子雖不知她經歷了什麼，可是自她回來之後的所作所爲，兒子確實看在眼裏的，兒子相信，太祖母既然選擇了大姐，想來大小姐是有她的過人之處的。”
秦牁看着戚氏道，“母親，妹妹一時半會怕是想不明白，不過也不能讓她做出有損門風之事，母親還是要看顧一些。”
“你能如此想，母親也算是放心了。”戚氏連忙道。
秦牁便拱手道，“母親莫要傷了身子，兒子還有事兒，便先告退了。”
“好。”戚氏溫聲道。
秦牁出了戚氏的院子，瞧着眼前霧悶悶的天氣，重重地嘆氣。
繞過眼前的迴廊，徑自去了秦贄那處。
秦贄正在看書，瞧見他過來，笑道，“二弟。”
“兄長。”秦牁拱手道。
“瞧着你這臉色，想來又頭疼了？”秦贄放下手中的書卷，低聲道。
“父親這心裏頭多少是有些不鬱的。”秦牁看着他道。
秦贄勾脣淺笑，“二叔心裏不痛快，那也是人之常情，過些日子，想通了，便也不礙事了。”
“自從府上知曉大姐成了家主之後，這府上……”秦牁隨即坐下，“兄長，大姐的本事兒，怕是還沒有顯現出來。”
“妹妹有她的心思，即便日後出嫁了，這秦家也斷然不會落入旁人之手。”秦贄繼續道，“二弟放心就是了。”
“兄長放心，我只管跟着兄長就是了。”秦牁看向秦贄道。
秦贄也是笑着。
南宮青墨正過來，瞧見秦贄與秦牁說話，便停頓了一下，才進來。
如今的南宮青墨，一身婦人的裝扮，褪去了少女的羞澀，反倒多了幾分女子的風韻來，她面露溫婉之色，雙眸柔和，顯然，與秦贄成親之後，她整個人也算是沉澱了下來，變得格外的溫柔了。
秦牁瞧着南宮青墨前來，連忙起身。
“見過大嫂。”
“小叔請坐。”南宮青墨柔聲道。
秦贄看着她，“妹妹那處，聽說這幾日廢寢忘食的。”
“我本打算去瞧瞧的，不過西院與東院的門一直落鎖，她跟前的知茉傳話說，莫要爲她擔心。”南宮青墨搖頭道，“想來是真的很忙。”
“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秦贄皺眉道。
南宮青墨瞧着他擔憂的模樣，接着道，“妹妹精通醫術，她跟前的丫頭也都是極出色的，想來也不會有大礙。”
“太子回京之後，到底沒說什麼。”秦贄接着說道，“原先太后與皇上有意給他選太子妃，可被他拒絕了，看來，他是不肯放棄了。”
“可如今妹妹身爲秦家的家主，與他是不可能的了。”南宮青墨直言道，“畢竟，秦家的家主，是不可能與皇室中人成親的。”
“你都明白的道理，太子焉能不懂？”秦贄無奈道，“可他也不肯娶，皇上也是沒有法子。”
“哎。”南宮青墨重重地嘆氣，“長公主與齊大公子大婚，咱們這處守孝，也不能前去。”
“這不是更好？”秦贄是不想去摻和的。
“不過……”南宮青墨沉默了一會，“靖國公夫人過幾日便要回京了，她還是有心想要撮合吳王世子與妹妹的。”
“她如今怕是也不敢了。”秦贄繼續道，“畢竟妹妹如今的身份，吳王那處也不敢有這個心思。”
“說的也是。”南宮青墨憂心忡忡道，“妹妹往後的婚事兒該如何？她如今也有十八了，三年之後，豈不是二十有一了？”
秦贄看着她道，“你放心吧，她的婚事兒，自有定數。”
“你倒是放心的很。”南宮青墨無奈道。
秦贄笑了笑，到底沒有放在心上。
這廂，秦蓁已經忙了整整十日，纔將眼前的這幾個大箱子裏頭的東西盡數看完。
她舒展着手臂，因在書案前坐的太久，整個人有些恍恍惚惚的，等起身時，有些暈眩。
她一手扶着書案，一手扶額，稍作平復，隨即吐了口氣，才擡眸看去。
知茉連忙上前，將手中的托盤放下，扶着她。
“大小姐，您無礙吧？”
“不妨事兒。”秦蓁擡眸看着她，而後說道，“去將窗戶推開，我透透氣。”
“是。”知茉連忙轉身將窗戶推開。
外頭，傳來幾聲翠鳥的清脆叫聲，還有一陣清風吹過的柳枝浮動聲，翠竹晃動聲，雲淡雲舒，今兒個天色不錯。
秦蓁行至窗臺前，仰頭看着，深深地吸了口氣，再慢慢地吐出，反倒輕鬆了不少。
她轉眸看向知茉道，“去給祖母請安吧。”
“可是要用午飯？”知茉瞧了一眼時辰，已經晌午了。
秦蓁搖頭，“想來祖母那處已經留了。”
“那奴婢這便去準備。”知茉連忙說道。
秦蓁笑了笑，出了書房，便去了裏間，換了衣裳，簡單地洗漱之後便去了。
西院的門打開，秦蓁擡腳跨進了東院，擡眸看着眼前的景緻，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她緩緩地走去，一路上丫頭婆子小廝都恭敬地行禮。
對於秦蓁，他們自然不敢像從前那般輕視造次了。
等秦蓁到了老夫人的院子，柳媽媽已經迎了過來。
“大小姐，老夫人一早便知曉您今兒個會過來，特意等着您一塊用午飯呢。”
“嗯。”秦蓁輕輕點頭，便過去了。
老夫人瞧着秦蓁時，笑道，“這是順利出關了？”
“祖母又打趣孫女。”秦蓁忍不住地嬌嗔道。
老夫人伸手道，“過來讓我好好瞧瞧。”
“是。”秦蓁便上前，笑吟吟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滿意地點頭，“除了氣色差一些，清瘦了些，倒也好。”
“多謝祖母惦記。”秦蓁連忙福身。
老夫人忍俊不禁，便讓她趕緊坐下。
秦蓁陪着老夫人用過午飯之後，便一同去了花廳。
“你二叔這些時日可是鬱悶的很。”老夫人慢悠悠道。
“想來也是覺得這家主之位，孫女做的名不副實吧。”秦蓁溫聲道。
“哎。”老夫人嘆氣，“總歸還是你太年輕了。”
“是。”秦蓁也知曉，論輩分與資歷，她自然比不得幾位叔叔。
老夫人繼續道，“這幾日，府上倒也安分，若是你幾位叔叔給你難堪，你儘管收拾就是了。”
“是。”秦蓁低聲應道。
老夫人顯然是不愛理會幾位老爺的，畢竟，事已至此，他們即便再鬧騰，也改不了什麼。
“不過，他們大多擔憂的，乃是你的婚事兒，你如今乃是秦家的家主，少不得顧慮重重。”老夫人繼續道，“你的婚事兒，你可有想法？”
秦蓁看着她，“祖母，難道就不能不嫁嗎？”
“傻孩子。”老夫人笑道，“你即便出嫁了，這秦家的家主也終究還是你，不會落入旁人之手。”
“是。”秦蓁沉吟了片刻，“祖母可是在想太子？”
“你之前來信，也是不願意嫁給他的。”老夫人嘆口氣道，“秦家與皇室不能聯姻。”
“那之前二妹妹？”秦蓁想着，她可是一心想要嫁給二皇子的。
“所以，纔會落得那般下場。”老夫人沉聲道。
秦蓁看得出，當初秦楣之所以嫁去齊家，那也是因她碰了秦家的忌諱。
可是到最後，秦楣到底是何人害死的呢？
老夫人看着秦蓁皺眉，接着說道，“齊家的事兒，你在京城也是看得最明白的。”
“是。”秦蓁眼前也只能這般應道。
老夫人繼續道，“既然你都看得明白，我也不必多言了。”
“祖母放心，孫女心中有數。”秦蓁笑道。
老夫人繼續道，“若是真到了你不得不出嫁的那一日，你也不會委曲求全。”
“是。”秦蓁低聲應道。
老夫人這才欣慰地點頭。
秦蓁從老夫人的院子出來，迎面便碰上了前來給老夫人請安的三夫人大韋氏。
大韋氏許久不見秦蓁，如今瞧見的時候，也只是笑臉相迎。
秦蓁卻看得出來，大韋氏恨透了她，畢竟，秦璃瘋了，秦嫿死了，若非她入京，怕也不會出這檔子事兒，她必定將這一切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大韋氏也沒有想到，太夫人會將家主之位交給秦蓁，畢竟，在她看來，秦蓁也不過是個野丫頭，即便有些小本事兒，卻也沒有資格成爲秦家家主。
“大小姐。”
“三嬸。”秦蓁微微頷首。
大韋氏接着道，“聽說這幾日大小姐閉門不出，想來也是爲族中之事操心。”
秦蓁輕聲應道，“剛剛接手，自然要勤勉一些。”
“這倒也是。”大韋氏也只是低聲應着，至於她心中在想什麼，怕是也只有她自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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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二更來了，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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