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秦阾沒了
難道這處的瘴氣與之前的都不相同嗎?
還是說這幻象預示着什麼?
秦蓁斂眸,沉吟了片刻之後才道,“咱們進去瞧瞧吧。”
“去陳家嗎?”端木衢問道。
“嗯?”秦蓁看向他,“難道你也覺得這幻象中的陳家,也許能給我們解惑?”
“嗯。”端木衢點頭應道。
秦蓁擡眸看着前方,陳家一直是大召皇帝暗中的人,一直守護着南城的密林,可後頭,她前去南城,發現了這個祕密,緊接着陳家便出事了。
倘若如此,那麼,她現在找到了陳家,是知道如今陳家的境況,還是從前的陳家呢?
秦蓁一步步地往前,不知不覺,當真找到了陳家。
她雙眸閃過一抹詫異之色,看向端木衢道,“可這陳家的門匾還是新的,難道,這是最開始的陳家?”
“應當是。”端木衢走上前去,外頭還有看門的小廝,而他便這樣大搖大擺地上前,這小廝竟然似是沒有看見一般。
秦蓁扭頭看向端木衢,二人便這樣進去了。
等入內之後,秦蓁便瞧見了還是孩童的陳家公子,再往深處走,便看見了她曾經看見的陳老夫人。
“你難道要眼睜睜地看着陳家就此被毀了?”陳老夫人如今也不過四十,正是盡顯風韻的時候。
不過她臉上露出的冷色,讓秦蓁明白,這陳家,早先是陳老夫人做主。
秦蓁走了過去,便瞧見陳大老爺恭敬地立在陳老夫人跟前。
“母親,那密林裏頭的瘴氣越發地嚴重了,皇上送來的人,都送過去了,可終究還是沒有問出什麼。”陳大老爺說道。
“哎。”陳老夫人重重嘆氣,“這也許便是陳家的命數吧。”
“母親,再這樣下去,陳家怕是要……”陳大老爺似乎不想再爲皇上賣命。
可是如今看來,陳家似乎已經被大召皇帝控制,不得不爲之。
難道陳家有什麼把柄落在了皇帝手中?
“咱們陳家當真就此了斷了?”陳老夫人憂心忡忡道。
陳大老爺愁眉不展,“眼下,該如何?”
“還能如何?”陳老夫人憂思道,“咱們陳家萬不能連一點血脈都不能留下。”
“兒子明白。”陳大老爺應道,便離開了。
秦蓁便瞧見陳老夫人神色凝重,不知爲何,她突然擡眸,朝着自個這處看了過來。
秦蓁一愣,便瞧見那雙眸子漸漸地變得犀利,轉瞬間,似是要將她看透一般。
就在她以爲自個被陳老夫人看到時,端木衢已經拽着她離開了。
秦蓁出了陳家,看着他,“陳家難道一早便離心了?”
“咱們去密林瞧瞧吧。”端木衢看着她道。
“嗯。”秦蓁點頭,而後便跟他一同去了。
等到了密林之後,不知爲何,二人竟然連一點瘴氣都沒有感覺得到。
秦蓁狐疑地繼續往前,難道他們本身就是在幻象中,故而連瘴氣都感覺不到嗎?
端木衢也覺得奇怪,不過看着秦蓁那狐疑的眸子,而後說道,“這不是很好?”
秦蓁挑眉,接着說道,“待會過去瞧瞧就知道了。”
“嗯。”端木衢點頭,便一同去了。
等二人沿着上次前去密林的方向往前,秦蓁卻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影子。
她愣了愣,轉眸看着端木衢,“那……不是你嗎?”
“我?”端木衢眨了眨眼,看了過去,蹙眉道,“你確定是我?”
“你自個去瞧瞧。”秦蓁皺眉道。
端木衢便走了過去,等瞧見之後,他半蹲着看着。
秦蓁也過去,看着說道,“你怎麼會在這?”
“我怎麼知道?”端木衢無奈道,“早先的事情我也不記得了,也許,我來過吧,不然,當初,怎麼可能會帶着你過來呢?”
秦蓁也覺得是,便不再多言了。
端木衢沉默了良久之後,想了想,“走吧。”
“嗯。”秦蓁只是多看了一眼,她瞧見的端木衢也不過是個孩童,身上穿着的也是雲國的衣裳,不過他胸前掛着的玉墜,瞧着有些眼熟。
還不等她認真看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緊接着她便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便瞧見身旁躺着端木衢。
她撫着額頭,緩緩地爬了起來。
低頭看着端木衢時,想要將他喚起來,可是想到適才瞧見的孩童時的端木衢時,她不知爲何,只覺得有些奇怪。
她隨即半蹲着,仔細地看着他。
只是還不等她細細打量時,端木衢已經睜開雙眸,二人四目相對,他愣了愣,擡眸看着四周,而後道,“這是怎麼回事?”
“回來了。”秦蓁直言道。
“哦。”端木衢點頭,而後說道,“咱們出去吧。”
“嗯。”秦蓁點頭,知曉待在這個地方也沒有別的意義了,也許,這便是天隆寺的祕密,能夠知曉過去。
可是,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呢?
還是這本就是秦家的祕密。
秦蓁沉默了良久,不知不覺,便與端木衢一同回去了。
等出了密林,知茉與沛駱正在等她。
“大小姐。”
“嗯?”秦蓁盯着她,“太后呢?”
“大小姐放心,太后一切安好。”知茉道,“不過,長公主出事了。”
“出事?”秦蓁挑眉,不解道。
“住持適才圓寂了。”知茉皺眉道,“最後見的是長公主。”
“這?”端木衢看着她,“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秦蓁搖頭,“難道這其中還有旁的緣故?”
“孟錦芫應當是不知道天隆寺祕密的,不過太后爲何會讓孟錦芫過來呢?”端木衢仔細地想着,看着秦蓁時,也多了幾分地疑惑。
秦蓁搖頭,畢竟連她也想不明白。
她看向端木衢時,也心生疑竇。
沛駱看着二人,接着說道,“難道你們看到了什麼?”
“嗯。”秦蓁繼續道,“不過都是一些過去的事情。”
過去?
沛駱挑眉,想了想,“過去有什麼好看的?”
秦蓁斂眸,若是她能夠從裏頭看到過去的秦家,是不是就能夠找到秦家的祕密了?
可如今住持已經圓寂了,這與孟錦芫有何干系呢?
孟錦芫到底知道什麼呢?
秦蓁的覺得現在應當再去尋太后。
太后似是知曉她會過來,只是淡淡道,“既然住持圓寂了,想必,他是知曉自個無法再守住天隆寺的祕密。”
“太后,爲何您要讓長公主前來呢?”秦蓁問道。
“孟啓軒前來雲國,爲的便是尋到天隆寺的祕密,即便哀家不讓她過來,她也會尋個法子過來。”太后接着說道,“事到如今,住持既然圓寂了,那麼天隆寺戴爾祕密,怕是她也會再找到了。”
“可擄走您的又是誰呢?”秦蓁繼續問道。
“自然是……”太后看向秦蓁道,“你不是一早便知道了?”
“已經有人偷偷地跟着臣女入了後山,想來也是知道了裏頭的祕密。”秦蓁直言道。
“即便如此,可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開?”太后繼續道,“否則,也不可能在那處等着你了。”
秦蓁挑眉,到底沒有想到太后會知道這麼多。
端木衢也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聽着二人的對話,不知爲何,他眸底閃過一抹幽暗之色。
秦蓁並未看見,可是太后卻瞧見的一清二楚。
等秦蓁離開之後,太后看向端木衢。
端木衢低聲道,“太后。”
“你這臭小子,當真是不要命了?”太后冷聲道。
端木衢斂眸道,“孫兒很惜命的。”
“惜命?”太后輕咳了幾聲,沉聲道,“若是真放的如此,你也不會冒着性命之憂,陪着她去胡鬧。”
“蓁兒不是胡鬧。”端木衢低聲道,“若不是她,孫兒早已命喪黃泉了。”
太后無奈地搖頭,“當真是孽緣啊。”
端木衢繼續道,“太后好生歇息。”
他恭敬地行禮,而後便退了下去。
秦蓁在外頭等他。
端木衢走了過來,笑吟吟道,“明日咱們便回去吧。”
“嗯。”秦蓁點頭。
天隆寺的祕密,怕是隻有她知道了。
如今住持圓寂,想來新的住持是不知道天隆寺後山的祕密的,只可惜,住持在最後的時候,也沒有親自告訴她。
秦蓁沉默了良久之後,纔看向遠處的藏經閣,那個地方的密道,也許只有她自個清楚了。
孟錦芫遠遠地走了過來。
秦蓁收斂神色,等她上前之後,才說道,“長公主這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孟錦芫冷笑一聲,“不過這次本宮沒有找到,那也是本宮技不如人。”
秦蓁到底沒有想到孟錦芫會如此直白。
她也只是淡淡一笑,“臣女先告退。”
端木衢卻抓着秦蓁的手,“你何必在她的跟前這般客氣,你與我本就要成親,日後你便是我的夫人,亦是王妃,她也該喚你一聲王妃。”
端木衢說罷之後,冷冷地看向孟錦芫。
孟錦芫嗤笑了一聲,便轉身走了。
秦蓁也不必多言,畢竟,她雖然身爲秦家的家主,卻也是臣子。
她看向端木衢道,“走吧。”
“嗯。”端木衢點頭。
次日,太后便從天隆寺離去了。
天隆寺因住持圓寂,便也跟着閉寺了。
秦蓁離開天隆寺,送太后入宮之後,便回了秦家。
端木衢並未跟着一同過來。
而秦阾這處,卻傳來了消息。
沛駱剛回去,知棋便焦急地衝了出來。
“沛世子。”知棋連忙福身。
“這是怎麼了?”沛駱問道。
“三小姐大出血。”知棋皺眉道,“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奴婢已經讓月丫好生照顧着了,請了御醫過來,到底也不知是何情況,若是再這樣下去,怕是……”
“這月子還未坐完呢。”沛駱臉色一沉,匆忙趕了過去。
秦蓁這處已經趕了過來。
瞧着知棋的臉色,接着問道,“你一直盯着,到底怎麼回事?”
“奴婢也不知。”知棋連忙跪下道。
秦蓁疾步入內,到了裏間之後,便瞧見秦阾的臉色毫無血色,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靈魂一般。
她半眯着眸子,待秦蓁過來時,也只是露出一抹淺淺地笑容。
這也是她好不容易纔擠出來的。
秦蓁走上前去,轉眸看向月丫,“你們都出去。”
“是。”月丫跪在地上,低聲應道。
知茉等人便也都出去了。
沛駱也跟着離開。
裏間只剩下秦蓁跟秦阾二人。
“三妹妹。”秦蓁握着她的手。
“大姐。”秦阾反握着,不過力氣很小。
秦蓁握着她的手腕,氣若游絲,也不過是吊着命罷了。
她一直擔心的便是有人藉機要對她不利,可是沒有想到果真如此。
她臉色一沉,便從瓷瓶內拿出一個續命丸讓她服下。
秦阾劇烈地咳嗽着,過了好半晌才緩過氣來。
她看向秦蓁道,“大姐,不必麻煩了。”
秦蓁也只是輕輕地拂過她額頭的碎髮,低聲道,“你放心吧,不會有事兒的。”
“嗯。”秦阾一直相信,有秦蓁在,她便會安然無恙。
這些時日,她想了許多,想起之前與秦蓁的爭鋒相對,想起之前母親應氏的種種來,而後又想起秦楣,想起秦歡來,還有太祖母,祖母……
不知不覺,她才發現,自個能夠活到現在着實不易。
她看向秦蓁,眼角劃過一抹清淚。
秦蓁深吸了口氣,只是盯着她,手中的銀針輕輕地紮在了過去,秦阾便昏睡過去了。
秦蓁扭頭,“月丫、知茉。”
知茉與月丫便走了進來。
“大小姐。”
“都準備好了嗎?”秦蓁問道。
“大小姐放心,都準備好了。”二人連忙應道。
“嗯。”秦蓁點頭,而後說道,“人呢?”
“大小姐,奴婢已經暗中將人帶了過來。”月丫回道。
秦蓁沉吟片刻,“將人換了。”
“是。”月丫應道,而後便與知茉從密道將一個與秦阾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帶了出來。
那女子瞧着已是病入膏肓,顯然是命不久矣。
秦蓁看着她,“你的心願,我會幫你完成的。”
“多謝大小姐。”那女子朝着她微微福身。
而後,秦蓁便讓月丫與知茉將秦阾從密道帶走了。
沒一會,二人上來之後,那躺在牀榻上的假秦阾已經死了。
秦蓁連忙斂眸,臉上掛着幾分地哀傷。
“三小姐!”月丫當即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外頭,沛駱聽着裏頭傳來的哭聲,當即一個趔趄,而後便衝了進去。
秦蓁扭頭看向沛駱,斂眸道,“還是晚了。”
“這怎麼可能?”沛駱當即便瘋了一般,直接撲了過去。
待瞧見死去的秦阾,他突然木然地看着,過了許久之後,扭頭看向秦蓁道,“讓我陪着她。”
“嗯。”秦蓁點頭,而後與月丫、知茉離開了。
沛瑛聽到了消息也趕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沛瑛看着她問道。
“三妹妹沒了。”秦蓁斂眸,哀痛不已。
沛瑛整個人已經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是真的,秦姐姐,不是真的。”
“哎。”秦蓁重重地嘆氣,“我已經盡力了,可還是晚了。”
她說罷,便慢悠悠地出去了。
端木衢正好過來,瞧見秦蓁這般,連忙上前,“當真沒了?”
“嗯。”秦蓁仰頭看着他,只是輕輕地上前,拽着他的衣袖。
端木衢一愣,才相信,人真的沒了。
他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拍着她的後背,“人死不能復生。”
沛家剛得了小小世子,卻不到一個月便失去了世子妃,這對於沛家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難道,沛家註定逃不過魔咒?
沛夫人扶着沛老夫人前來,卻都被沛駱攆出來了。
秦蓁已經離開了沛家,被端木衢帶着回了秦家。
端木衢瞧着她的神色,接着說道,“到底怎麼回事?”
“嗯?”秦蓁恍然,擡眸看着他。
“三小姐怎麼回事?”端木衢直截了當地問道。
“三妹妹沒了。”秦蓁斂眸,低聲道。
“哎。”端木衢只是靜靜地看着她,過了許久之後,“你既然如此說,我便相信。”
秦蓁一愣,她以爲她瞞住了他,可不曾想,卻還是被他看破了。
她看向眼前的人,接着說道,“端木衢,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端木衢直言道,“我知道的,不過是你想要告訴我的。”
秦蓁勾脣淺笑,而後說道,“你回去吧,不,你應當去勸勸沛大哥。”
“嗯。”端木衢點頭,而後便離去了。
知茉看向她,“大小姐,二皇子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從最開始便不相信我的軟弱。”秦蓁苦笑道。
“這?”知茉不解。
秦蓁擡眸看着他,也許,連我都不懂我自己。
她斂眸,行至書房內,便繼續忙着了。
沛家的少夫人沒了,而且又是秦家的三小姐,過不了多久,沛家的小姐便要嫁去秦家,如此一來,事情似乎變得有些複雜了。
沛家要置辦喪事,而秦家是喜事,難道這婚事兒要往後推一推嗎?
沛瑛甚是難過,畢竟,她與秦阾這些時日朝夕相處,早已認定她是自個的嫂嫂,不會再接納旁人。
而沛駱,此刻,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連孩子都不願意多看一眼,只是整日守在秦阾的靈位前。
任由着沛老夫人如何訓斥,也是於事無補。
沛老夫人悲傷不已,卻也知曉,如今不是倒下的時候,故而只能強撐着。
直等到秦阾頭七的時候,秦蓁纔過來。
沛老夫人見了她,“那孩子最後可留下什麼話?”
“只說不能給您敬孝了,放心不下沛大哥跟孩子。”秦蓁低聲道。
“哎。”沛老夫人忍不住地落淚。
秦蓁走上前去,“三妹妹走得太急。”
沛老夫人點頭,“早先也以爲她會好起來的,怎的突然就?”
“我定然不會放過害死她的人。”秦蓁沉聲道。
沛老夫人知曉,秦阾之死,是有人暗中算計的。
可如今,沛駱徹底頹廢了,根本聽不進去。
這個時候,沛老夫人才知曉,素日那個玩世不恭的孫子,沒想到也有如此深情的時候。
可惜,情深不壽。
沛老夫人搖頭,卻也是悲慟不已。
秦蓁去了秦阾的院子。
沛家到底都掛着白帆,尤其是院子裏頭,更是沒了往日的喜慶,反倒多了幾分的悲涼。
秦蓁走了過去,便瞧見端木衢正好出來。
二人四目相對,卻也是心照不宣。
“他不喫不喝好幾日了。”端木衢無奈道。
秦蓁緩緩地上前,行至他的面前,便瞧見沛駱鬍子拉碴,整個人透着絕望的頹廢。
沛駱擡眸看着她,苦笑了一聲,“我如今是不是更沒有顏面見她了?”
秦蓁輕聲道,“你若是再這樣下去,她走的更加不安心。”
“會嗎?”沛駱反問道。
“嗯。”秦蓁點頭,“難道你想讓她帶着不安離開?”
沛駱笑了笑,“那我呢?”
秦蓁低聲道,“你難道不想給她報仇?”
沛駱恍然,過了許久之後,才幽幽地嘆氣,“你放心吧,我不會輕易倒下。”
“嗯。”秦蓁點頭,便也多言了。
秦蓁出來,擡眸看着端木衢道,“我們走吧。”
“好。”端木衢點頭。
此時,陸家。
陸霜霜心中是雀躍的,畢竟,秦阾死了,是她日思夜盼之事。
只可惜,如今她卻成親了,爲何她就不能再等等呢?
陸霜霜坐在梳妝檯前,透過銅鏡看着自個美貌的容顏。
“少夫人。”一旁的丫頭輕聲喚道。
“嗯?”陸霜霜一愣神,收回心思,轉眸看着那丫頭。
“大公子回來了。”丫頭低聲道。
“哦。”陸霜霜深吸了口氣,對於現在嫁的這個人,她是充滿厭惡的。
畢竟,當初,她之所以選擇姜家,乃是因姜大公子當衆羞辱了秦阾,更是退了婚書。
即便外頭的人知曉是秦家退婚的,可是,秦阾心中終究還是不痛快的。
她嫁給姜大公子,也不過是爲了膈應秦阾。
沒有想到,秦阾竟然就這樣沒了,她怎能不歡喜呢?
可是想起如今自個的身份,她擡眸看着眼前的丫頭,收拾了心情,便出門去了。
這廂,秦蓁回了秦家。
戚氏正在等她。
“三小姐的喪事兒,我這處?”
秦蓁知曉,戚氏擔心的是秦牁的婚事兒,會不會就此推遲。
秦蓁繼續道,“二嬸放心,三妹妹臨走之前,叮囑過了,萬不能耽擱了二弟與沛妹妹的婚事兒。”
“我只是想着,應氏沒了,我也該去沛家操辦。”戚氏嘆氣道,“送她一程。”
“那處,沛家會打點好,二嬸還是待在這處,準備二弟的婚事兒要緊,免得到時候,紅白相沖了,三妹妹泉下有知,也會過意不去。”秦蓁勸說道。
“也只能如此了。”戚氏斂眸道。
秦蓁繼續道,“五妹妹過兩日便會回來。”
“什麼?”戚氏一愣,詫異道。
“算了算日子,她剛回京,也該到了臨盆的日子了。”秦蓁直言道。
戚氏當即便摩擦着手,“這可如何是好?我也該好好準備準備。”
“嗯。”秦蓁點頭。
“對了,你四嬸那處,這幾日倒是有些奇怪。”戚氏看着秦蓁,想着她最近都沉浸在秦阾死去的悲傷中,便沒有與她提起。
“四嬸怎麼了?”秦蓁知曉,小韋氏回京也有許久了,可跟秦菁一直待在四房,不曾出來過半步。
不過,如今聽戚氏如此說,想來,這些時日,她也該動手了。
“這幾日,她總是會出府。”戚氏道,“你也該去瞧瞧的。”
“二嬸看到了?”秦蓁接着問道。
“嗯。”戚氏點頭,“總覺得,這幾日她出去的時候不對。”
“哪裏不對了?”秦蓁問道。
“都是晚飯之後,說是出去消食,可這大晚上的,京城內都宵禁了,出去能做什麼?”戚氏繼續道,“更何況,韋氏並未有人在京中。”
“這倒也是。”秦蓁繼續道,“那四嬸是次日回來的?”
“嗯。”戚氏點頭道,“瞧着倒像是住在外頭了。”
“那四叔呢?”秦蓁反稀釋道。
“整日兒都在外頭。”戚氏嘆氣道,“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秦蓁便也不多言了,只是讓戚氏去準備秦洛回來的事情。
戚氏如今更忙了,便轉身離去了。
知茉看着她,“大小姐,四夫人這幾日都會出門,奴婢暗中派人跟着了,不過都跟丟了,二夫人向您提起,想必是這裏頭還有旁的緣故。”
“嗯。”秦蓁點頭,“走吧。”
“去哪?”知茉問道。
“入宮。”秦蓁直言道。
“是。”知茉連忙去準備了。
秦蓁這個時候入宮,顯然是去找太后的。
不過,太后自從天隆寺回來之後,鳳體便不大號,這些時日都一直待在寢宮內,皇后帶着諸位嬪妃前來請安,也都被打發了。
不過,秦蓁倒是見到了太后。
太后斜靠在鳳榻上,半眯着眸子,看着秦蓁。
秦蓁隨即將一個小匣子呈上。
太后讓一旁的嬤嬤拿了過來,待打開之後,瞧見裏頭的一串佛珠,便說道,“你倒是有心了。”
“這佛珠跟着太后有些年頭了,乃是貼身之物。”秦蓁回道。
這是之前,太后散落的那串。
“秦家三小姐的事兒,哀家也聽說了,倒也惋惜。”太后幽幽道。
秦蓁接着說道,“乃是三妹妹福薄,此事兒到底也怨不得誰。”
“聽說,之前倒是極好的,不知怎的就……”太后繼續道。
秦蓁斂眸,並未回答。
太后瞧着她的神色,繼續道,“你這丫頭前來,是爲了何事?”
“南宮世子過幾日便入京了,臣女是前來謝恩的。”秦蓁直言道。
“南宮家對雲國忠心耿耿,如今世子妃快要臨盆,自然不能一直待在邊關。”太后繼續道,“你來謝哀家,倒也不必。”
秦蓁便也不再說什麼了。
待她離開太后寢宮之後,太后也只是幽幽地嘆氣。
“太后,秦大小姐到底是何意?”一旁的嬤嬤不解。
“她不過是來試探哀家的。”太后無奈道。
“這秦大小姐怎能試探到您的身上了?”嬤嬤皺眉。
太后繼續道,“南宮家若非聖旨召回,是不得入京的,畢竟邊關苦寒,而如今的世子妃又出自秦家,這丫頭自然不想秦家的人在外頭受苦。”
“原來如此。”嬤嬤恍然大悟道。
太后淡淡一笑,繼續道,“這丫頭,也不知在盤算着什麼。”
“這?”嬤嬤越發地不解了。
太后便不多言,而是被嬤嬤扶着入了寢殿,歇息去了。
秦蓁出了宮,卻碰上了回來的端木闕。
端木闕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撞上秦蓁,畢竟,他並未得到秦蓁入宮的消息。
秦蓁也不過是臨時起意,故而端木闕並不知道。
端木闕並未停留,只是坐在馬車內,直接越過了她。
她站在原地,目送着端木闕的馬車入了宮,不曾有任何的留戀。
秦蓁暗自淺笑,轉身便上了馬車。
“大小姐,太子殿下這是徹底地與能斷絕往來了?”知棋在一旁問道。
秦蓁笑了笑,“這不是挺好?”
“可是……”知棋想了想,“太子殿下當真想清楚了?”
秦蓁並未多言,畢竟,她也看不懂。
等回了府,端木衢正在等她。
“你入宮了?”
“嗯。”秦蓁走上前去,“你怎麼過來了?”
“我剛從沛家回來。”端木衢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秦蓁接過,輕呷了一口,“沛大哥如何了?”
“哎。”端木衢嘆氣道,“若是他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氣惱與我?”
“如今這是最好的。”秦蓁低聲道,“否則,沛家永遠不得安寧。”
端木衢盯着她,“若是有一日,我……”
“嗯?”秦蓁擡眸看他。
端木衢笑了笑,搖頭,“沒什麼。”
秦蓁挑眉,便起身去了書房。
端木衢依舊坐在院子內的石桌前,徑自品完茶,這才起身離去。
知茉瞧着二人如此,看向知棋,“適才二皇子要說什麼?”
“不知。”知棋道,“神神祕祕的,誰知道呢?”
知茉無奈地嘆氣,“罷了,眼下,最傷心的莫過於沛世子了。”
“過兩日,五小姐便回來了。”知棋繼續道,“這纔是最緊要的,我只是擔心,五小姐有孕在身,若是去了沛家,難免傷心,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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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親耐噠們,後續更精彩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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