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安王死期將至
端木衢這廂,一早便入宮去了。
皇帝見他氣色好了不少,冷哼了一聲道,“如今你鬧出這麼大的笑話,想要搪塞過去,難保不會惹人恥笑。”
“兒臣有罪。”端木衢道,“讓皇室蒙羞,還請父皇降罪。”
皇帝見他如此執拗,也只是無奈地搖頭,“此事兒,斷然是輕饒不得的。”
“是。”端木衢連忙應道。
皇帝擺手道,“滾下去。”
“兒臣告退。”端木衢恭敬地行禮,便退了下去。
等出了議政殿之後,他仰頭看着遠處,嘴角勾起一抹燦若星辰的笑容。
他正準備要出宮,不料,太后已經派人在等着他。
“孫兒見過祖母。”端木衢討好道。
太后冷哼了一聲,“如今你倒是乖巧的很。”
“孫兒一向乖巧,時刻掛念着祖母。”端木衢笑吟吟道。
太后忍不住地笑了,接着招手道,“過來,讓哀家仔細地瞧瞧。”
“是。”端木衢應道,而後便上前。
待走近太后,衝着太后明媚一笑。
太后無奈地嘆氣,“都到了這個地步,虧得你能笑得出來。”
“孫兒只是不想讓祖母擔憂罷了。”端木衢繼續道,“不過如今父皇也不會追究此事兒,祖母放心就是了。”
“但願。”太后到底是不相信皇帝的。
畢竟,秦蓁如今手中已經得到了秦家家主的印鑑,也算是徹底地坐穩了秦家家主之位,關於秦家的祕密,皇帝是不可不覬覦的。
當初,皇帝之所以答應端木衢與秦蓁的婚事兒,目的也在與此。
太后看向端木衢道,“你日後還是要萬分當心纔是。”
“孫兒謹遵祖母教誨。”端木衢拱手道。
“哎。”太后重重地嘆氣,便也不多言了。
端木衢出了太后寢宮,便又被皇后召見了。
面對皇后,端木衢的臉色並非像太后那般親切,反而帶着恭敬的疏離。
皇后清楚,這個兒子,自幼便跟在太后身邊,與她不甚親近,如今接二連三地闖出大禍,若非太后在背後撐腰,他焉能活到現在?
皇后無奈,到底也對於他是無能爲力的,只要他莫要擋道,她也不會痛下殺手。
“此事兒你父皇必定會有說辭,你日後切莫要安分守己纔是。”皇后說道。
“是。”端木衢恭敬地應道。
皇后輕輕點頭,隨即又叮囑了幾句,便放他離去了。
端木衢出了皇宮,直奔秦家。
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是比現在見到秦蓁更重要的了。
待他坐上馬車之後,正要開口,只覺得胸口一陣疼痛,忍不住地吐了一口血。
端木衢低頭看着掌心滴落的血,眉頭緊蹙,隨即他便深吸了口氣,而後靠在引枕上,緩緩地閉目養神。
直等到了秦家,馬車緩緩地停下,端木衢收斂心神,低頭檢查了一番,這才收拾妥當下了馬車。
此刻,秦蓁正坐在花廳內,聽着外頭傳來的翠鳥聲,還有知棋與知茉的嘀咕聲。
端木衢徑自入內,腳步輕快,臉上洋溢着歡快地笑容。
知茉與知棋一愣,連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行禮。
端木衢微微頷首,直接踏入了屋內,便瞧見秦蓁擡眸正好看着他。
遠處的杜鵑花與薔薇爭相盛開,嬌豔無比,一陣陣地微風吹來,捲起她的裙襬,那裙襬上繡着的花紋宛如一朵朵輕盈的花瓣一般,隨風而動,而她面上帶着淺淺地恬靜笑容,卸下了以往的冷然,多了幾分的嬌俏之感。
人比花嬌,大抵便是如此吧。
端木衢喜歡她身着胭脂色長裙的模樣,襯托着她應如出水芙蓉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他心潮澎湃,腳步也越發地輕快了。
等行至她的面前時,臉上的笑容越發地燦爛。
“我剛從宮裏頭出來。”端木衢說着,便已經坐在了她的面前。
順手拿過她放在几案上晾着的酸梅湯,仰頭一口飲下,這才舒爽了不少。
知茉已經將早先準備好的糕點奉上,順帶着煮了一壺到陽春白雪。
他輕嗅着,笑吟吟道,“到底是機靈,連我的洗好都瞭若指掌。”
秦蓁看着他,“你這是做什麼?”
“嗯?”端木衢咬了一口糕點,甜而不膩,脣齒留香。
他咧嘴,衝着秦蓁笑了笑,這才又抿了一口茶,說道,“我來是與你說,事情已經解決了。”
“解決?”秦蓁輕輕點頭,算是認同了。
端木衢見她如此,愣了愣,將茶杯放下,將最後一口糕點嚥下,這纔開口,“難道不是?”
“你既然都擺平了,那自然是解決了。”秦蓁直言道。
端木衢嘿嘿一笑,接着說道,“你放心就是了,你拿出的東西,本就讓父皇不敢對你如何,再加上我這處一早便安排妥當了,自然不會有大問題。”
秦蓁盯着他,歪着頭又看了他一會。
只是不知,她覺得他似乎有所隱瞞。
只可惜,端木衢想要說的話,必定會如實相告,若是不願意開口,那此事兒,即便爛到肚子裏頭,也斷然不會吐露半個字。
這個人……
秦蓁無奈地搖頭,倔驢!
端木衢見她嘴角一撇,對他一臉的嫌棄,他連忙正襟危坐,一本正經地看着她。
“怎麼了?”秦蓁擡眸看着他。
“你嫌棄我了?”端木衢委屈道。
秦蓁輕咳了幾聲,“我嫌棄你什麼?”
“那你適才爲何這幅表情?”端木衢有模有樣地學着秦蓁的表情。
秦蓁嘴角明顯抽搐了幾下,緊接着又咳嗽了幾聲,而後道,“沒什麼。”
“當真?”端木衢連忙問道。
“自然。”秦蓁點頭道。
“那便好。”端木衢便又露出歡喜的笑容,繼續拿着糕點吃了起來。
對於端木衢來說,天大的事兒,也沒有比喫上可口的糕點重要的。
秦蓁無奈地搖頭,而後說道,“這處的糕點當真如此好喫?”
“嗯。”端木衢忙不迭地點頭。
秦蓁看向知茉道,“待會,給安王殿下準備一份。”
“不了。”端木衢連忙拒絕了,“我這幾日要待在你這處,你不是說讓我選黃道吉日,成親嗎?”
秦蓁見他說得如此直白,想必是一早便選中了。
她點頭道,“嗯,故而你便不能在這處待着。”
“反正咱們也成親了,這外頭都知曉你如今是安王妃了。”端木衢直言道。
“這倒是。”
不過秦蓁反倒覺得有些彆扭起來。
沒有正式地成親,怎麼可能算呢?
可在端木衢心中,秦蓁本就已經成了他的人。
秦蓁見他目光堅定,也只能順着他。
也許,經歷了這場生死之後,她對端木衢已然沒了往日的芥蒂,反而喜歡他如此鬧騰。
端木衢也是樂在其中的。
他隨即便將成親的事宜說了一遍,而後便看向她,“你放心吧,這次必定能將你風光大娶。”
秦蓁點頭,“好。”
記得上次大婚時,她這還沒有成親呢,便已經死了,這次,到底是不能的那般了。
秦蓁暗自思忖着,過了許久之後,便瞧見端木衢已經喫完了一整碟糕點,伸手便要拿過另一旁的。
秦蓁挑眉,遞給知茉一個眼神。
知茉連忙收了起來。
端木衢仰頭看她,而後又委屈巴巴地看着秦蓁。
秦蓁衝着他搖頭,他也只好作罷,悻悻然地喝着茶。
半晌之後,便見有人來了。
“到底熱鬧啊。”南宮珩笑着說道。
這廂,秦蓁前來的時候,秦贄與南宮珩不放心,便偷偷跟着過來了。
秦蓁知曉,卻也並未阻攔。
沛駱與秦阾便留在了祖宅那處。
如今南宮珩與秦贄瞧着端木衢安然無恙,正乖順地坐在秦蓁跟前,到底沒有半分安王的威嚴,二人對視了一眼,相視而笑。
秦蓁看着他們,便說道,“諸位可是有鑰匙向上?”
“沒有。”秦贄與南宮珩搖頭。
秦蓁沉默了一會,似是想到了什麼,“過幾日,我要去一趟鬼城。”
“什麼?”端木衢一愣。
“你去那做什麼?”秦贄皺眉道。
如今這個詐死風波剛過去,萬不能再鬧出什麼風波來了。
秦蓁繼續道,“鬼城內有故友,我得去會一會。”
“我隨你去。”端木衢看着她道。
秦蓁看向他,“你好好地歇着吧,再說了,大婚之事,你不是還要準備着?”
端木衢見她態度堅決,不情願的點頭,不過,還是與秦贄、南宮珩一同離去了。
端木衢皺着眉頭,“她去鬼城,有什麼故友?”
“你不知道?”秦贄以爲他是清楚不過的。
“我怎麼可能知道呢?”端木衢嘴角一撇,隨即坐下道,“如今她這樣,到底有些神神祕祕的,許多事兒,我也不知該如何問起了。”
“難道這次詐死之後,你沒有發現,妹妹待你不同了?”秦贄看着他道。
“當真?”端木衢不知爲何,有些不敢置信。
“那是自然。”秦贄繼續道,“往日的話,她怎麼可能與你說這些呢?”
“這倒也是。”端木衢認同地點頭,“那我豈不是?”
“好了,安王還是安心地做好自個的事情吧。”秦贄也改口了。
“好,好。”端木衢點頭。
秦贄與南宮珩對視了一眼,接着便看見端木衢出神地看着遠處,一臉的心馳神往。
這廂,知茉與知棋也是剛知道她要去鬼城。
“大小姐,您當真確定,鬼城內的那人是您認識的?”知茉連忙問道。
“嗯。”秦蓁點頭。
知棋皺眉道,“大小姐,若不是呢?”
“如今形勢複雜,許多事情我也不知該如何說起,更何況,我不是已經要帶着嫁給端木衢了嗎?”秦蓁繼續道,“端木闕那處,與我斷然沒有干係了,想必,他也有自個的打算,至於,這雲國內,還有多少隱藏的人,我如今也該找找了。”
“大小姐,您要主動了?”知茉當即便明白了。
“我這次詐死,皇上雖然能夠不追究,而且還尋了個由頭,給我搪塞過去了,可外頭的人該如何看呢?”秦蓁繼續道,“當初,四妹妹如何能成爲下一任家主的?這是衆人皆知的,如今四妹妹手中的另一半家主印鑑也在我的手中了,那些覬覦秦家祕密的人,如今怎麼可能不着急呢?”
秦蓁冷笑了一聲,“故而,這鬼城又是雲國所忌諱之地,我自然不能放過的。”
“可您獨自前去,豈不是太危險了?”知茉當即問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秦蓁繼續道,“去了就知道了。”
“是。”知茉垂眸應道,便去準備了。
齊家。
孟錦芫看着齊大公子齊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當真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哎。”齊邕看着孟錦芫道,“公主殿下莫要擔心,此事兒到了這個地步,咱們也算是明面上的了,畢竟,秦蓁若是要脫身,必定會將您與齊家推出去。”
“難不成,皇帝還會對齊家下手不成?”孟錦芫知曉,皇帝如今還是不敢的。
“如今到底不會。”齊邕皺眉道,“齊家手中掌握着雲國一半的命脈。”
孟錦芫挑眉,繼續道,“如此,咱們便等着瞧吧。”
“公主殿下說的極是。”齊邕道。
孟錦芫深吸了口氣,暗暗地咬牙切齒,這個秦蓁,當真是陰魂不散啊。
“陸家那處呢?”孟錦芫繼續道。
“陸家?”齊邕嘴角一撇,“如今到底是撇的乾乾淨淨了。”
“怕是不見得吧。”孟錦芫道。
齊邕看着她道,“這是何意?”
“若真的如此,便不會這般了。”孟錦芫繼續道,“看來,陸家另有打算?”
“難不成,陸家有了異心?”齊邕繼續道。
“端看陸家後面該如何了。”孟錦芫眯着眸子道。
齊邕到底也不敢鬆懈,故而轉身便去了。
孟錦芫緊緊地攥着手中的繡帕,待一旁的宮婢前來時,冷聲道,“給父皇回信說,這處計劃有變。”
“是。”宮婢垂眸應道,而後便去辦了。
孟錦芫仰頭看着遠處,“秦蓁,我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關於安王與安王妃詐死之事,皇帝那處到底給了說法,只說乃是皇上授意,爲的是抓出背後毒害安王與安王妃之人,如今兇手已然伏誅,那安王與安王妃也該大婚了。
如此,鬧得沸沸揚揚的詐死之事,便這樣不了了之了。
雖然聽着有些可笑,可終究這皇家之事,也是他們這些百姓無法摻和的。
三日後,秦蓁帶着知茉與知棋便離開了京城。
在她離開的那一刻,這京城內暗中盯着的便都知曉了。
不過秦蓁這次,到底沒有避諱,反而是正大光明地離開了。
秦蓁騎着馬,悠然自得地往前走。
反正距離大婚還要兩月,故而時間充裕,她這次到底也不想再捲入京城的是非中了。
知茉看着她如此,自然能感覺得到背後有人跟着,故而皺眉道,“大小姐,當真不甩開?”
“不必。”秦蓁擺手道,“反正那個地方,他們也不敢輕易地進去。”
“是。”知茉垂眸應道。
此時,端木衢站在城樓上,目送着秦蓁離去,皺眉道,“當真不放心啊。”
秦贄看着他,“你擔心什麼?”
“也不知怎得,總覺得不踏實。”端木衢繼續道。
“不妨事兒。”秦贄繼續道,“她這次前去,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
“就是如此,我才越發地不安心。”端木衢說着,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秦贄瞧着他如此,連忙上前道,“這是怎麼了?”
“無妨。”端木衢皺眉,擺手道。
秦贄見狀,想着妹妹醫術高明,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難道安王是刻意隱瞞了嗎?
可是他如何隱瞞的呢?
他不是有哮喘嗎?
秦贄滿腹疑惑,直等到端木衢回過神來,看着他時,才說道,“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秦贄繼續道,“只是在想,安王可是要看看?”
“我當真無礙,不過是站在城樓上太久,風大,風大。”端木衢說着,便下了城樓。
今兒個風和日麗的,哪裏風大了?
端木衢匆忙地下了城樓,看向秦贄道,‘我還有事兒要入宮去,就此別過。”
“好。”秦贄拱手道。
端木衢便上了馬車,待馬車走遠之後,他才忍不住地再次咳嗽幾聲。
沒一會,便瞧見手帕上沾染的血,他深吸了口氣,而後合起雙眸,不再多言。
看來,他大限將至了。
他緊緊地握着那繡帕,過了許久之後才鬆開,緊接着用內力將那繡帕化成了灰。
“去太子寢宮。”端木衢沉聲道。
“是。”外頭的侍衛應道。
半個時辰之後,他徑自到了太子寢宮。
端木闕正在批閱奏摺,擡眸見端木衢前來,低聲道,“如今你可是春風得意的很呢,怎麼有這個閒情雅緻,來我這處?”
“太子皇兄。”端木衢說着,便上前,直接將手放在了他的跟前。
端木闕一怔,而後伸手給他把脈,隨即眉頭緊蹙,“你這是怎麼回事?”
“太子皇兄,此事兒蓁兒是不知曉的。”端木衢繼續道。
“她的醫術不在我之下,你是如何瞞得住的?”端木闕隨即起身,繞過書案,行至他的跟前問道。
“我……”端木衢忍不住地劇烈地咳嗽着,“我以爲我能挺過去的,不曾想,最後還是……”
“你……”端木闕終究沒有想到,事情會到了這個地步。
即便他想要讓端木衢消失,可他卻很清楚,即便沒有端木衢,他與秦蓁也不可能,如今瞧着端木衢如此,他這心中也着實不是滋味。
他原本以爲自個是個鐵石心腸之人,現在才發現,這也不過程表象罷了。
端木衢跌坐在圈椅上,擡眸看着他,“太子皇兄,她去了鬼城,我終究不放心,可也沒有法子跟着她一同前去。”
“你特意前來,便是與我說這些的?”端木闕看着他,都到了這個關頭,心中掛念的還是她的安危,他臉色一沉道,“你放心吧,我會派人跟着的。”
“我知曉她不會有事兒,可是……”端木衢繼續道,“你可知曉,鬼城的城主是何人?”
“何人?”端木闕一直在追查,可至今都沒有查出鬼城城主究竟是誰?
端木衢隨即將一封書信遞給他,“太子皇兄,我擔心她入了鬼城,便出不來了。”
端木闕拿過,待看過之後,臉色一沉,怎會是他?
怎麼可能?
端木闕萬萬沒有想到,這鬼城城主竟然是……
端木闕收起書信,臉色越發地陰沉,過了許久之後,纔開口道,“你放心吧,不論如何,我都不會放任着她不顧的。”
“嗯。”端木衢晃晃悠悠地起身,“我的病,莫要向外人提起。”
“可你……”端木闕深知,自個也是無力迴天的。
端木衢淺笑着,而後便起身走了。
端木闕目送着他堅定的背影,臉上多了幾分地晦暗之色。
若是有一日,她回來,得知他不在了,她該如何?
端木闕臉色一沉,當即便踏出了寢宮。
秦蓁這處,終究還是不知道的。
也許,她曾經懷疑過,也試探過,可終究還是沒有發現。
半個月之後,秦蓁便到了鬼城外頭。
她看着眼前瀰漫着的濃霧,而後看向知茉道,“進去吧。”
“大小姐,您當真要進去?”知茉小心地問道。
“嗯。”秦蓁點頭。
她策馬直接入了鬼城。
知茉與知棋對視了一眼,隨即便也跟着進去了。
這鬼城內,與上次她前來到底也有些不同了,她一路前去,空無一人,直等到遠處看到一座城堡,她直奔前去。
在行至一處岔路口時,卻突然瞧見了一人。
她連忙勒住馬繮,低頭一瞧,乃是一名女子。
她身着豔紅的長裙,蒙着面紗,看着她的時候,雙眸閃過一抹魅惑之色。
“我在這處等秦小姐許久了。”那女子聲音嬌媚動人,聽之令人神醉。
秦蓁卻明白,這不過是一種蠱惑之法,而她穩定心神,靜靜地看着她。
女子見她不爲所動,挑眉道,“秦大小姐,城主不在,還請秦大小姐回去吧。”
“回去?”秦蓁一愣,“他去何處了?”
“這我也不知。”女子如實道,“不過城主知曉您必定會來,故而留了一封書信,讓我交給您。”
她說着,素手一揮,一封書信便飛出,秦蓁伸手穩妥地接住,展開之後,看過,雙眸閃過陰沉之色,收起來,便轉身走了。
女子直等到秦蓁離開鬼城之後,才重新將鬼城的關口合起,回了城堡。
知茉看着她道,“大小姐,發生了何事?”
“京城出事了。”秦蓁直言道。
“京城?”知茉皺眉,“咱們的人每日都會送來密函,並未有任何異動啊。”
“去了便知道了。”秦蓁低聲道。
“是。”知茉連忙應道。
秦蓁到底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比自個早先知曉這雲國的情形。
而她到底還是欠缺太多。
她抓緊馬繮,馬不停蹄地往京城趕。
這廂,秦蓁離開半月有餘,端木衢那處只顧着安排大婚之事。
而秦贄卻一早被召見入宮了。
皇帝看着秦贄,而後說道,“你身爲秦家的長子,竟然做出這等事兒,該當何罪?”
秦贄一愣,想着自個這些年來,雖然無功,只求無過,一直是謹小慎微的,生怕被抓住把柄,皇帝突然發難,又是發生了何事?
他擡眸不解道,“不知微臣所犯何罪?”
“欺君之罪。”皇帝說着,當即便將手中的奏摺直接丟到了秦贄面前。
秦贄拿起,待看過之後,臉上多了幾分地詫然之色。
這……
“你並未應氏親生,而秦蓁與你竟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好啊,秦家如今斷然在你們手中,你們便這般肆無忌憚了?”皇帝怒喝道。
秦贄連忙道,“微臣不知這是何人造謠。”
“造謠?”皇帝眯着眸子,“證據在此,你還敢狡辯?”
說着,便又將一封書信丟了過來。
秦贄打開,待瞧見裏頭所寫,連帶着一旁放着的錦盒,他打開之後,瞧見裏頭的東西,當即便愣住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事兒是無人得知的啊。
即便是皇帝,也只是知曉秦蓁之前一直在大召,後頭被帶回了雲國,只不過,這等小事兒,皇帝爲何會小題大做呢?
難不成,是因爲他們母親的緣故?
皇帝怒視着秦贄,過了許久之後才說道,“來人,將秦贄押入天牢。”
“是。”外頭候着的禁衛軍恭敬地應道。
秦贄也只能任由着被帶下去。
在妹妹還未回來之前,他斷然不能多言。
南宮青墨得知秦贄以欺君之罪關入了天牢,擔憂不已,連忙去找南宮珩商議。
“怎會無端端地被關入天牢呢?”南宮青墨是不知這其中原委的,故而如今越發地擔憂。
南宮珩皺眉道,“我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妹夫是被皇上單獨召見的。”
“這該如何是好啊。”南宮青墨來回踱步。
南宮珩搖頭,“此事兒如今也沒有任何的論斷,好在皇上並未下旨賜死,而是關入了天牢,想必是要等秦妹妹回來,咱們何不等秦妹妹回來再說。”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南宮青墨斂眸道。
南宮珩繼續道,“我先去便去安王府。”
“也好。”南宮青墨點頭。
待她回了秦家,也只是抱着秦彎,擔憂不已。
南宮珩直接去了安王府,端木衢也得知了此事兒,看向南宮珩道,“此事兒到底與大召有關。”
“大召?”南宮珩不解。
端木衢隨即便說道,“秦兄與蓁兒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應氏並非他生母,而有關他二人的生母,乃是皇家的忌諱,尤其是父皇,當初,若非是蓁兒乃是下一任秦家家主,而父皇想要秦家的祕密,必定不會容下她。”
“那現在?”南宮珩當即便明白了,“皇上想要得到秦家祕密?”
“不。”端木衢搖頭,“父皇還不至於做的如此決絕,除非是有人想要藉着父皇的手……”
“你適才說是大召?”南宮珩連忙反應過來。
“不錯。”端木衢點頭,“大召皇帝既然知曉了蓁兒手中已經擁有了完整的家主印鑑,這秦家的祕密,自然也會落在她的手中,大召皇帝本就知曉她逃離大召,而後前來了雲國,如今事已至此,他自然想要利用此事兒,從蓁兒的手中得到秦家的祕密。”
“秦家的祕密當真如此重要?”南宮珩雖然一早便聽說過,可如今,瞧着大召與雲國不知有多少人覬覦這祕密,故而南宮珩才越發地相信,看來,秦蓁成爲這秦家家主,也並非是好事兒。
所爲禍福相依,便是如此吧。
南宮珩繼續道,“只不過,秦妹妹即便回來,最快也要一月。”
“她會得知的。”端木衢繼續道,“莫要擔心,想來不出十日,她便能趕回來。”
“當真?”南宮珩見端木衢如此肯定,到底也有些幾分地放心了。
“放心吧。”端木衢拍着他的肩膀道。
“如此,眼下也只能等着了。”南宮珩無奈地點頭。
端木衢便也不多言,而是送走南宮珩之後,入宮去了。
皇帝知曉端木衢會前來,卻避而不見,還將他訓斥了一番,攆他離去了。
端木衢無奈,只能又去了端木闕那處。
端木闕看着他如此,“你明知此事兒難辦,你卻還想摻和。”
“太子皇兄,難道想袖手旁觀嗎?”端木衢看着他道。
“我與她斷然沒了干係,我爲何要管?”端木闕冷聲道。
端木衢一怔,垂眸道,“若是秦家的祕密落入大召之手,太子皇兄也願意?”
端木闕嗤笑道,“二皇弟何必如此呢?此事兒我即便要管,也不在這個時候,你如此試探與我,反倒讓我覺得,你早已胸有成竹了。”
端木衢隨即笑了,便也不多言,只是一拱手,便轉身走了。
端木闕目送着他離去,眸底一沉,這個滑頭。
端木衢出了太子寢宮,忍不住地咳嗽了幾聲,好半天才壓制住,接着離去。
他擡眸看着巍峨的皇宮,雙眸閃過一抹冷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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