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殿選1
入殿時，皇帝和太后已經到了，葉皎走上前去皮笑眼不笑地一福身：“皇上萬安、太后娘娘萬安。”
“皇貴妃，不必多禮了。”太后面色微變，“但是皇貴妃還在月子中，怎麼來這裏了？”
“你來做什麼？”齊景延皺眉道，臉上頗有些不贊同，月子中的女人可不好再外頭吹風，今日殿選，宮殿四周的門窗都是開着的。
“去給皇貴妃拿件披風。”他吩咐身邊的小太監。
葉皎此刻看他這做派，心中再也提不起絲毫波動，一轉頭掃了一眼下頭的秀女們很快就在其中找到了徐賢的身影。
“幫皇上相看相看，比如，那個第二排的第一位，徐大人的家的女兒，臣妾就覺得端莊大方，適合……”
在齊景延驚疑不定的目光下，葉皎輕輕道：“適合指給淳王做王妃。”
太后的臉色頓時變了，這是說好了的要入宮的秀女，便立即道：“純兒的婚事哀家已經有打算了，皇貴妃別說笑了。”
葉皎瞥了一眼太后和齊景延，對他們的反應早已預料，可心中到底還是痛了一瞬。
她都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麼說了，他們也不曾賣她一分面子……
妃嬪各自落座，待得宮人奉完了茶，明崇德方向前詢問道：“陛下，開始嗎？”
齊景延一點頭：“傳吧。”
明崇德又向旁邊的小黃門一點頭，小黃門拿着名冊躬身退到了殿門口，轉過身朝着殿前廣場悠長且抑揚頓挫地朗聲宣讀：“傳，太傅之孫女徐氏邰露，寧遠伯之女秦氏祝穎，戶部尚書之女奚氏閆慧……入殿。”
五人依次入了殿，再度齊齊見了禮，垂首站立。齊景延未動聲色只沉沉地看着她們，似是都不想留的樣子，太后在旁笑道：“哀家若沒記錯，生辰那日，可是這位奚姑娘送了哀家一副畫？”
奚閆慧一叩首，輕輕曼曼地回道：“是小女。”
“姑娘好才情。”太后回憶着面露讚許，“果然是師從名師的畫，那幅仙鶴舞空圖，只怕也沒幾個宮中畫師比得過了。”
奚閆慧溫婉一笑，又一叩首：“娘娘謬讚了，小女才疏學淺，豈敢同宮中畫師作比。”
太后不再同她說話，側首看向齊景延，詢問他的意思，眸子裏都是期盼。
齊景延會意，卻沒有點頭：“留牌子……”
他的目光隨意掃過奚閆慧面上，大略看了看她的相貌問她，“多大了？”
奚閆慧回道：“臣女十六。”
“十六……”齊景延想了一想，轉向帝太后道，“純弟已經十八歲了，不如就把她賜下去爲純弟的正妃，今年下半年便完婚。”
雖然他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她了，但是既然母后喜歡，那他便把她賜給淳王做王妃吧，省得他總是來找他拐彎抹角地爲那廢妃求情。
奚閆慧陡然變了臉色。被齊景延問話，她定然以爲是要被留了，誰知轉臉就賜了親王。她怔怔地望向太后，太后一直看好奚閆慧，但也不拘到底哪個兒子收了便點頭道：“你做主就是了。”
葉皎靜靜地看着，耐心等待着徐賢出現。
“傳……鴻臚寺卿之女徐賢……太僕寺少卿之女葉皖……入殿。”
聽得宦官宣名時葉皎便起了一絲冷笑，今個兒她到這裏的目的就是她了，她還是想看看，他到底會怎麼留下她，至於那個葉皖，她壓根沒放在眼裏。
五人入殿，齊齊見禮，同樣的衣着同樣的動作，徐賢在當中卻尤其顯得氣質出衆，太后一見，面色欣喜難得故意揶揄道：“中間這位是哪家的女兒，生的如此出衆？”
徐賢伏地一拜：“小女徐氏，閨名一個賢字，家父正是鴻臚寺卿。”
兩人一問一答，彷彿絲毫不記得有葉皎剛剛那番話。
太后欣然點頭轉而再看向齊景延，卻與葉皎的視線無意間撞到了一起，那眸子中的傷痛和悲涼叫她心驚，一邊納罕葉皎怎麼會如此傷心的同時，一邊問道：
“皇上意下如何？”
齊景延幾乎想要下意識地說：留，但他的腦中突然想起了葉皎的話，心裏不知怎麼地就不舒服了起來，他側首看向葉皎，正見到了葉皎脣角嘲諷的笑。
好像在篤定他一定會選徐賢一樣。
心裏那一絲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心虛便被這笑掃落到了角落，他偏回首硬聲道：“留”
一直垂頭的徐賢欣喜再拜：“謝皇上太后。”
殿裏氣氛微凝，葉皎突然笑出了聲，“本宮很期待與徐姑娘做姐妹。”
除了她沒有看到臺上這三人微妙的互動，別的人卻是都瞧見了。
暗忖道：這徐賢到底哪裏得罪了皇貴妃，要一次一次地阻撓她進宮，而她又哪裏吸引到了皇上太后，執意要她進宮。
齊景延只選了徐賢一個，明崇德揮手命幾人退下，幾人起身間，徐賢左側隔着一位的葉皖忽而腳下一跌，身子一側摔了下去，她身邊的秀女連忙扶住了她。
快要進入五月的天裏，暖風時不時吹如殿中。
這一摔裙襬晃動，一股香氣迎面襲來，恬淡清甜，沁人心脾。
葉皎在徐賢之事已定之後已經心如平靜，此刻看這這個又整出幺蛾子的堂妹，心裏只覺無趣。
驚慌中仍是一副嬌柔之態，就連摔倒的姿勢也顯得極是優美。
其他妃嬪見狀在心中暗歎一聲可算是有耐不住性子的要施伎倆引人注目了。
這樣的事，今次有、三年前有，以往的殿選大約也都有。或是摔倒，或是掉個帕子、簪釵俯身去撿讓人下意識地多看一眼，總之她們總是覺得但凡能被多看一眼便多一分的勝算，卻將教習禮儀的尚儀的話當了耳旁風。
葉皖慌忙一拜，口道“陛下恕罪”，隱隱帶着哭腔的語聲卻是無限的嬌意。
既然她的堂姐葉皎已然不不要她了，她就只能自力更生，她知道這樣勢必要和葉皎對上，但那又如何，她不怕的。
太后皺眉聲音涼涼地問明崇德：“這是哪家的貴女？”
明崇德躬身道：“回太后，這是太僕寺少卿的女兒葉皖，也是……”
他看了一眼葉皎，神色有些爲難。
“是本宮的堂妹。”
【作者題外話】：來大姨媽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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