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070章】
裴意淪陷在這場熱吻裏,意識像是缺了骨架的風箏,被軟綿綿地被拋上了雲端,翻涌着旋轉。
而薄越明錮在腰上的手是唯一能掌控着他方向的線。
裴意聽見自己微不可查的悶哼,彼此間的呼吸糾纏着一塊,滾燙而熱烈。
紅意從他的眼角溢出,染到臉頰、耳根,蔓延着一路向下燃燒殆盡。
兇意伴隨着時間越來越放肆,窒息感猛然涌了上來,裴意的手摟着薄越明的肩膀,胡亂地不知道是收是放。
焦灼着逼迫他的神經,他像一條被熱到乾涸的魚。
“二、二哥……”
剛出口的呼聲又一次被吞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裴意缺氧的大腦才停下了嗡嗡作亂。
他的眸底溢滿了水光,失焦而迷茫地盯着眼前人,連帶着低低的呼吸聲都格外好聽。
薄越明看着懷中人的神態,忍住想要重新吻下去的衝動,伸手輕觸他的眼尾。
“小先生,誰接個吻就哭了?”
“……”
裴意慢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他不甘心就這麼認輸示弱,微微後仰腦袋,忽地用脣含住了薄越明的指尖,懲罰似地輕咬了一口。
齒尖抵在相對柔軟的指尖上,帶來電流般的小小酥麻。
薄越明眸色又深了些,他沒有選擇及時抽手,而是用指腹輕壓了一下,似挑逗也似懲罰,還能讓人想入非非。
“唔嗯。”
裴意小小地嗚咽一聲,連忙鬆開,自覺大敗特敗的他避開薄越明的視線。
裴意將臉抵在戀人的肩膀上,還壞心思地蹭了蹭自己眼角的霧氣,悄聲控訴,“你親也太久了。”
“不是你信誓旦旦地說,今晚要把我親哭的?”
薄越明偏頭吻了吻他通紅的耳朵,“小先生,我剛剛不是在配合你嗎?”
平日裏看起來正經地喊他全名,但一到這種時候,不是“小貓”就是“小先生”,特別戳人心坎。
裴意勉強抵禦住他的蠱惑,低哼,“還麻着呢。”
薄越明變着法地給自家小貓順毛,“但是你最近進步了很多。”
裴意被他勾起好心情,聲線隔着衣料悶悶的,“什麼進步?”
薄越明將答案猜在揶揄裏,“今晚在平地沒有高反了吧?”
“……”
裴意想起初次告白親吻後的傻乎乎,臉又熱了一個度——
他當然知道他自己在這段關係中的“位置”,只是心裏承認,口上倔強罷了。
論身高,論體型,論吻技,他不如薄越明來得厲害,反正怎麼想都覺得這輩子是不可能反過來壓制了。
裴意默認了現實如此,忍不住喊了一聲,“二哥。”
薄越明重新圈穩他,“嗯?怎麼了?”
“雖然我們交往在一起的時間是還不久。”裴意小心翼翼地問,“但你不想和我試試嗎?”
“……”
薄越明的呼吸在不經意間被撩亂了,他示意戀人重新和自己的對視,反問,“你很想?”
裴意熱得不自在,“就、就是覺得早晚都要的,而且……”
薄越明輕蹭了一下他的鼻尖,“而且什麼?”
裴意不確定地問,“而且在相互尊重、相互喜歡的前提下,情侶間做這種事情其實也很正常,不是是嗎?”
他不會過於保守,但也不會胡亂開放。
裴意覺得只要建立在喜歡和尊重的基礎上,只要足夠保護好自己,沒什麼是不能順其自然發生的。
“二哥,其實我沒什麼經驗。”裴意暗中確認了自己的想法,害羞但坦誠,“但我願意像學習接吻一樣,慢慢和你一起累積經驗,方方面面都是。”
薄越明被他的坦率打敗,戀人好像一直都是這樣——
無論是對待工作生活,還是對待感情關係,永遠都是想清楚了就不再胡亂猶豫。
對視間,裴意又補充,“對了,還有一點。”
薄越明笑問,“什麼?”
裴意認真說給他聽,“我之前對待感情的態度是比較悲觀,但既然確定了要和你在一起。”
“無論過程好壞、結果如何,我都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我希望,你在這段感情也別太有負擔了,好嗎?”
裴意還記得,上回薄越明用手替他紓解後的那一番自責道歉。
現在回想起來,那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薄越明對上裴意真摯的眼神,輕吻了一下他的鼻尖,不否認,“我確實怕進展太快讓你覺得不適應。”
“你有你對我的坦誠態度,我也有我尊重你的方式。”
在這段開啓不久的感情裏,薄越明不覺得有任何負擔,反而很享受自家小貓認真又笨拙的喜歡。
“那……”
裴意欲言又止。
薄越明看懂戀人未出口的猶豫,湊近他的耳畔回答,“我也想,很想,只是時間不對,所以纔再等等。”
裴意一時沒想明白,“嗯?爲什麼?”
薄越明反問他,“你最近忙不忙?”
裴意點頭,“當然,《末霧》正好趕着這段時間要上線。”
薄越明點頭,繞有深意地暗示,“小先生,我怕你第二天耽誤了工作。”
“……”
裴意突然就明白了其中的巨大信息量,才消下去的熱度又涌了上來。
薄越明瞥見車窗外走近的身影,又吻了吻戀人的耳垂,“老傅回來了,你要繼續坐我腿上嗎?”
裴意頓時一個激靈,彈跳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但還是遲了一步——
打開車門的老傅捕捉到了裴意最後一秒的落座,不太確定,“小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啊。”裴意嘴硬打開車窗,“就、就挺熱的。”
“……”
大冬天?挺熱的?
難道是回來得不太是時候,打攪到了薄總和小先生的好事?
老傅停在原地,思考着自己該不該找藉口再出去溜一會兒?
薄越明穩重出聲,“老傅,你孩子沒事吧?”
“沒事,現在已經在打針了。”老傅簡略回答,並不想耽誤自己的本職工作,“薄總,那我們現在回去?”
“嗯。”
老傅確認了自家老闆的想法,快速上車,發動車子駕駛。
薄越明守着裴意任風吹了一兩分鐘,才正經說,“裴意,把車窗搖上,小心感冒。”
“哦。”
穩住溫度的裴意老實照做。
他心虛地瞥了一眼前排駕駛的老傅,打算聊點正事來緩解一下內心被挑起的繾綣,“二哥,老夫人好些沒?”
“嗯,情況已經穩定了。”
薄越明看穿裴意的小小心思,但還是樂意將正經事分享給他聽,“我之前說的時間不對,也有這層原因。”
“啊?”
裴意愣了一瞬。
薄越明低聲點明,“老太太身體還沒徹底好全,但雷厲風行的脾性還在,對於有些人已經看不下去了。”
裴意眸色頓時一亮,“老夫人真要對他動手啊?”
他?
薄越明眉梢微挑,補充,“是他們。”
這些年,薄老夫人公平對待薄家的每一個人,但換來的是截然不同的對待。
她一直都是最清醒獨立的女強人性格,經此一遭,那些抱有惡意的人也犯不着再用“親情”作爲開脫的理由。
薄越明說得隱晦,“奶奶現在還不方便出面,她要求我幫着暗中佈局,等到時機合適,自然會有人落馬。”
裴意聽懂了藏在其中的深意,忍不住問,“什麼纔算合適的時機?”
薄越明說,“股東大會。”
每年元旦前後,薄氏集團都會召開一場股東年終大會,屆時會幾乎全體的大小股東都會出席。
人多了,排場足了,好戲纔夠開場。
裴意想起成仰山這段時間以來的所作所爲,眸底晃過一絲看好戲的期待,“可惜我不是你們薄氏的股東,去不了現場,到時候只能靠你轉述給我聽了。”
畢竟股東大會這種嚴肅場合,他一個外人還是不要隨意摻和。
薄越明明白戀人的喫瓜好奇心,想着說,“我在薄氏有股份,雖然不多,但是大小也算個股東。”
“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和奶奶溝通一聲,把我的……”
裴意聽懂了薄越明的未盡意思,笑着阻攔,“別麻煩了。”
“就爲了讓我去看戲,把那麼誘人的股份讓給我?你願意給,那我還不要呢。”
他可不是爲了薄家財產、薄氏股份才和薄越明在一起的。
裴意看着向來優秀的戀人,不甘示弱地清了清嗓子,“薄總,你別忘了,我也是有遊戲工作室的人!”
薄越明配合,“嗯,該改口喊你‘小意總’了。”
裴意糾正,“去掉‘小’字,梨園才小。”
薄越明聽見裴意這奇奇怪怪的勝負欲,輕笑寵着,“好。”
“對了,你的眼睛還要再裝下去嗎?”裴意想起這件要緊事,暗戳戳吐槽,“今天都被我哥發現了。”
薄越明無奈,“秦總畢竟是退役特/種/兵,想要瞞他自然是要打足十二萬分的精神。”
今天在醫院走廊,他的心思都放在了裴意的身上,估計一時不慎就在秦以舜面前漏出了端倪。
“橫豎離股東大會也就剩下半個月了,順其自然吧。”薄越明拿起前置架上的導盲眼鏡,摩挲着鏡框邊緣。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不久前在停車場外捕獲的那道身影,早已悄悄投下一顆誘餌,“我只有漏出點破綻,或許才能逼出一些某些人的極端野心。”
裴意總覺得話裏有深意,還沒等他仔細辨別出來,就聽見薄越明反問,“你呢?”
“我嗎?”
裴意想了想現在的情況——
已經知道真相的這批人都是他所信任的,剩下的舒婉、裴願,他也準備抽空給予交代。
至於其他外人知不知道這事,對他來說其實無所謂,反倒靠着“裝傻”的人設在外走久了,有時候還挺好使的。
裴意回過神,給出同等答案,“我也順其自然。”
“好。”
…
入夜。
主宅書房的門重重一關。
薄冠成快步走到紅木書桌前,看向了薄老爺子和薄立輝,“爺爺,爸,我剛得到一個消息——”
“薄越明的眼睛很有可能已經好轉了!”
薄立輝聞之色變,“什麼?!”
薄越明每天都要依靠助理幫忙上下班,臉上也還是戴着那什麼破眼鏡,怎麼可能好了?
成仰山蹙了蹙眉頭,沉住性子問,“冠成,把話說清楚,你是從哪裏知道的?”
薄冠成直言,“是裴家少爺告訴我的。”
“裴煥?”
“嗯,他剛纔打電話告訴我——親眼看見薄越明獨自不靠任何幫助就回到了車上,手裏拿着那導盲眼鏡,根本沒戴!”
是他們大意了!
薄越明壓根就是在演他們!
成仰山和薄立輝視線相對,還是後者先慌了神,“爸,現在怎麼辦?”
“冠成被害得暫時回不了集團,要是再讓其他股東、員工知道薄越明的眼睛已經好了,那人心更不徹底偏過去了?”
放眼整個薄氏集團,誰不知道薄越明是薄老夫人親自培養出來的人?
就連薄老夫人剛出事那一陣,還有小道消息傳言——
薄越明將會成爲薄氏集團新任的掌權者!
也就是薄越明傷了眼睛,才讓他們大房搶先掌控了優勢。
可自從薄越明拿下溫城項目迴歸後,他們大房好不容易佔據的優勢變得越來越少,反倒是薄越明和薄嬌聯手的二房優勢越來越多。
薄越明的性子在冷在沉,在項目上出謀劃策,薄嬌的性子在炸在明,在衆人前主動嗆聲。
這兄妹兩人待在正副總經理的位置上,簡直是不把他這個董事長放在眼裏!
薄冠成直言不諱,“爺爺,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們必須趁着今年的這次股東大會,徹底將薄越明從集團趕出去!”
即便是強制手段、強制決策又如何,這個世道就是勝者爲王!
成仰山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心底還存最後一絲猶豫,“可是你奶奶那邊的情況……”
“爺爺,薄越明長時間都不讓我們和奶奶見面,你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在隱藏什麼真相呢?”
薄老夫人將近八九個月都沒再出現,是死是活,外人無從得知,要是想讓外人知道,還不是得靠家屬親自宣佈?
薄越明這麼藏着,估計是薄老夫人的狀況不好,生怕外人知道她唯一的靠山消失。
“爺爺,你和奶奶是合法的夫妻關係,她的,就是你的!也是我們成家的!”
最後一串字,薄冠成咬得格外用力,直擊了成仰山的心底防線。
成仰山哪裏聽不出孫子的深意?
他混而雜的眸光一變再變,最終還是狠心拿定了主意,“好!”
等了這麼些年,他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
夜色浸入惡寒。
薄冠成結束了成仰山、薄立輝的商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他挑出一支烈性威士忌,扭開瓶蓋就灌了兩口。
一直以來心中積攢的怨氣在烈酒的焦灼下狠狠燃燒,直到此刻才找到了一絲突破口。
先是被拘留了十天,好不容易熬到頭出了派出所,結果當天晚上——
他嫖/娼的消息就一傳十、十傳百地在網絡上爆開,甚至還在帝京各家豪門間廣爲流傳,他在一夕之間就成了衆所周知的笑話。
沒了總經理的位置,更丟了最寶貴的面子,他被迫定在道德的恥辱柱上,哪裏也去不了。
這一切都擺薄越明所賜!
即便說服了薄老先生在股東大會上徹底罷免薄越明,但薄冠成一想到後者的狡猾招數,還是沒辦法徹底放心下來。
他又灌了兩口烈酒,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個人影。
“……”
無聲的沉默裹挾着邪念。
薄冠成眼底的幽光驟然凝實,他拿起手機翻找,迅速撥通了一串沒有備註的電話。
……
一週後,ywy工作室。
裴意、黎於安以及一衆員工圍坐在會議室裏,緊盯着投影儀上放出的檢測數據。
在經歷了將近四個月的籌備期後,《末霧》10版本終於正式上線!
遊戲通過單人玩法+全網聯機排名的雙向模式,在保留原有遊戲世界觀的基礎上,將玩法簡化到了卡牌蒐集、卡牌對戰的模式,通俗易懂,最大化地擴充了玩家的年齡層面。
而最別出心裁的點在於——
樓央帶領的美術組遊戲角色、遊戲npc等將近四十個形象都做出了常規版本和q版兩套卡面模式。
也就是說,玩家在完成一套“集郵模式”後,還可以存檔開啓第二套“集郵模式”。
遊戲在上週五正式上線,週末又是流量高峯期,爲此,裴意、黎於安以及gm的運營商量着將營銷宣傳費用花在了刀刃上——
他們在各大社交平臺都買上了熱搜,開始了助玩遊戲的轉跳鏈接,即便不需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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