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生娃
轉眼就到元宵，林秋倒是有關注李家的近況，可到目前爲止依舊沒什麼眉目，結果出來還需要斷時間，據目前來看，李思遠想要逃脫法律的制裁，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最重要的證據結婚證掌握在原告手中，唯一沒有確定的就是究竟會判多久。
這日林秋如往常一般沉下心來沉下心來看書，忽然聽到隔壁房間裏好像有輕微的聲響，她好奇地推開門……
宋墨聽到聲音回頭，笑得一臉和煦，“吵醒你了？”
“沒，我醒着沒事幹，找本書讀讀，聽見動靜過來瞧瞧。”林秋晃晃手裏的書籍，瞅着房間裏新增的爬行毯，小玩具整理擺放得整整齊齊裝在箱子裏還有編號，箱子上的筆記本清清楚楚地記錄着沒個箱子裏的物件。
“什麼時候準備的？”林秋坐在一旁柔軟的沙發上，看着宋墨裝窗簾，柔軟的布料，可愛的圖案，明媚的色彩可愛得緊。
宋墨目光溫柔望着林秋，“窗簾是早就買好的，洗過曬過再裝。怎麼樣花色滿意嗎？”宋墨神色舒緩，裝好後坐在她身邊期待地問。
林秋毫不吝嗇地誇獎，“完美。”
宋墨驕傲地擡着下巴，黑眸帶笑，“寶寶會喜歡嗎？”
“會的，我中意你也中意，孩子肯定會歡喜的。”宋墨算是有心，符合孩子的審美，爬行毯和窗簾均是不錯的。
“要不咱們房間也裝這樣的？”
林秋眉毛一挑，這是多麼詭異的審美觀，恕她欣賞不來！這樣童趣的窗簾跟主臥室的裝修完全是不搭界的。
宋墨訕訕笑，深感媳婦沒有幽默細胞。
元宵佳節，晚飯做得極其豐盛，林秋看着酸菜魚直流口水，伸筷子夾兩塊味道真美。
酸菜魚專門是做給秀秀喫的，元宵一過，秀秀收拾好行李就該上學去，這頓飯算是餞行餐。
“過過癮就行，這辣的不能敞開肚子喫，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再喫不遲。”王美珍實在是看不過去，閨女真的是被慣得不成樣子，忌口怎麼老是忘得一乾二淨。
“我這麼久沒喫辣的，過過癮而已。”林秋舉着筷子裝傻，只是伸出去的筷子只有被敲回來的份，好氣哦，咬着筷子，林秋心裏是十足十的委屈。
只能夠在腦海裏想象自己手中的筷子上下翻飛，一片片的魚肉進口，喫得酣暢淋漓。只能看只能聞不能喫的感覺真是不好，特別是身旁坐着一個喫得極其歡快的夥伴，心裏的鬱悶更是一言難盡。
“好辣，好辣啊！”宋秀秀辣得鼻頭紅紅的，辣得不行仍要是喫，一個勁地贊王美珍的手藝好，直誇得她眉開眼笑，一個勁兒地說有什麼想喫的儘管開口，她來做。
林秋仨口兩口扒完飯，不去看熱滾滾的酸菜魚，那嘴饞的模樣真是可愛又可笑，王美珍開起玩笑，將前些天林秋捧着烤鴨喫得歡樂，結果這麼大的人居然喫得嘴角都是，客人來的時候被人瞧得一清二楚，偏生林秋還沒察覺嘴角有異物。宋秀秀很是捧場地笑起來，李嬌嬌林夏夫婦亦是忍俊不禁。
林秋戳着碗裏的飯，心裏有些哀怨，有那麼好笑麼！
大晚上林秋躺在牀上，聽着舒緩的音樂昏昏欲睡，突然感覺是自己的肚子有一種緩慢、遲鈍的疼痛，腰部傳來感覺有不規則的疼痛。
宋墨看着林秋微蹙的眉頭，關切上前摸摸林秋的額頭，“是哪裏難受麼？頭疼麼？”
林秋笑出來，牽扯着肚子，疼痛越加明顯，“肚子疼，你先別說話。”這種疼痛並沒有消退，林秋握着宋墨的手十分冷靜，“送我上醫院，怕是要生。”這回是真陣痛無疑，怕是要生，比預產期早十天。
沒見紅便陣痛，少見些但不是沒可能，看樣子是預產期估得不準，林秋本來是打算這兩天在醫院待着準備待產，沒曾想這個時候就有生產的徵兆。
王美珍進來哎吆一聲，瞧着林秋是十足的心疼，“閨女啥感覺，墜不墜啊？疼不疼啊？”到底是過來人一問就問到點上。
“隱隱的疼，不墜。”林秋讓宋墨攙扶着她起來，蒼白着臉道，“不着急，羊水沒破呢！”
宋墨腦子一片空白，作爲一枚準爸爸他有些懵，沒有經驗，哪怕之前苦讀過些許的書籍，真正遇上的時候依舊是手足無措，看着林秋蹙眉的模樣極是心疼。
“愣着幹什麼，扶着秋兒出來，”王美珍有經驗，剛開始微微有些慌亂，這下卻是不急的，慢慢來，離生產至少還有好幾個小時，生孩子可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搞定的，這事急不得。
接着話語一轉，指着林立強讓他動作麻利些，“還有你，愣着幹什麼，趕緊叫車去。”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王美珍只是看着兩個男人搖搖頭，兩套嬰兒包巾兩套嬰兒衣服，奶瓶勺子啥的都是事先準備好的，最主要的還是得帶上準生證明以及身份證。
“媽，我有點兒害怕！”林秋怕疼更怕死，生孩子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無異於從鬼門關前走一趟，之前理論知識看得不少，臨上陣手心依舊冒汗。只是她也知道絕大多數女人到底是要經歷這一關的，只是或早或晚的問題，這般的疼痛就當做甜蜜的負擔。說起來還得感謝計劃生育，不然的話女人一輩子不知道得遭多少罪，生孩子三胎那都是少的，林秋可不願意做母豬。
“別害怕，慢慢來，你越是緊張肚子越是疼痛難忍，你得放鬆些。想當初我生你大哥的時候，生兩天才生下來，第一胎就是難生，堅持堅持就過去。”王美珍輕聲細語安慰閨女，絞盡腦汁也只是想起來之前的產檢結果，以此來安撫閨女的情緒，“疼疼就過去，之前的檢查結果蠻理想的，胎位正生孩子輕鬆的。”
林秋深呼吸一口，想着美好輕鬆的時光，竭力讓自己情緒平靜些。
王美珍看着急匆匆出來的李嬌嬌和林夏夫婦阻止道，“你們倆就別去，在家帶娃，你妹這兒人多着呢！”人多也亂，兩人要是去肯定得抱上倆孩子，要是在醫院裏哭哭啼啼的，反倒是讓他們心煩意亂。
“秋兒，你別緊張，關鍵心態得好，疼就是一瞬間的事情，我上醫院五六個小時就生完很快的。”李嬌嬌以切身經歷安慰林秋。
宋墨扶着媳婦讓她上車，他趕忙上樓報下來一牀被子。一路上扯一扯林秋感興趣的話題，分散注意力，有效地緩解分娩過程中的不適，從而降低對宮縮的感受力。林秋覺着這真是難爲宋墨，要知道平時他可不是多話的人，林秋是想笑笑不出來，車子開得緩慢而平穩可到底是有些晃悠的，每當晃悠的時候都得疼一下，調節呼吸的頻率和節律，採用慢胸式呼吸，放慢呼吸頻率，方纔舒坦些許。
黑夜中，宋墨看不見媳婦的表情，但是從媳婦抓着他的手的用力程度來看，她肯定是疼得慌，媳婦本就是個怕疼的，這個時候卻沒有痛呼出聲，爲的就是儘可能保存體力生娃，胸口處傳來的是密密的心疼。
到院後，住院手續辦妥，去產科那邊，確認事先預約的主任將於半小時後到達，心方纔安定下來。
小腹墜痛痛越來越強烈，宮縮頻率和強度的增加，改淺式呼吸頻率加快，林秋覺着自己有些虛弱，感覺下面溼溼的，甚是難受。
林秋的額頭是密密的冷汗，疼痛感越來越明顯，只有一個念頭希望孩子快點出來長痛不如短痛，這樣的疼痛還緊緊是開始，後面會越來越疼，她連大聲呼痛都不敢，只怕前面體力浪費得過多，到後面生產的時候沒力氣甚至於昏過去。在車上的時候羊水就已經破掉，稍微擡高腿部，採取臀高的躺臥姿勢，防止羊水流失過多造成寶寶缺氧。這會兒不能多動彈，等待骨縫慢慢打開，這個過程是十足十的煎熬。
等到開三指的時候林秋被即將送進產房，宋墨握着林秋的手不鬆開，給予她力量，“我在外頭等你，你別害怕，有我呢！”慢慢鬆開手，他更希望的是能夠陪着媳婦進產房，可國內還沒這樣的條件與先例，不認可男人進產房，之前的溝通一直是無效的，他只有在外頭乾等。更重要的是產房裏可不僅僅是林秋一位，一個陌生男子進入產房，肯定會引起其他孕婦的慌張情緒。
她林秋知道分娩之痛是世界上最痛的事情，可真正經歷的時候，卻還是超出了想象。
真的好痛，痛得幾乎要把靈魂都硬生生的從身體裏擠出去。
“宋墨……宋墨……”林秋本就是個怕痛的人，她叫自己忍着，可現在，她卻是怎麼都抑制不住痛呼聲從口中溢出。
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護士又不讓人進去，急得宋墨在樓道里走來走去，呼吸粗重，急得直搓手，手心兒裏捏着冷汗，他又是緊張、又是高興一顆心兒忽上忽下的，全然沒個着落。忽然，裏面傳來媳婦淒厲的叫喊，林秋的痛呼聲彷彿聲聲打在他心坎上，驚心動魄，對敵最險惡時他都沒這麼緊張過、只覺一刻也難捱。
門忽然一下子被打開，露出一個壯實的護士的腦袋，宋墨趕忙上前摁住門，“裏頭孕婦怎麼樣？”
“不要着急，現在狀態還可以。”護士說完就要拉上門，“我們主任正給你們接生呢，她經驗很豐富，別擔心。”這是慣例安慰下在外等候的家屬，生孩子其實就是那麼一回事兒，一般來說還是安全得很的。說完使勁一推宋墨，結果半天沒挪動，好半晌宋墨方纔如夢初醒鬆開門框，護士啪地關上門，將他擋在門外。
林秋只感覺自己像是要被撕裂一般，全身上下哪裏都疼得厲害，耳邊只回蕩着一個溫柔的婦人的聲音，卻是大夫鼓勵道，“放平心態攢力氣，其他的先別想，你就想一切爲孩子。你這胎位正，該是好生的。”
林秋雙手緊緊抓住牀欄，一波一波的疼痛，簡直就要把她的身體撕裂，省氣力只有努力咬牙不喊，肚子裏的孩子外頭等候的家人是她堅持的動力，只不過真的好疼啊！眼角的淚珠一滴滴落下來，額頭的汗珠不住地冒。
大夫看着林秋配合的模樣，心裏覺着這女人的心理素質還不錯，喊不喊都是要痛的，少喊幾句省點兒力氣，後面生孩子會輕鬆省時少受些折磨。
宋墨在樓道里踱來踱去，不停地走，每次聽見裏頭傳來的痛呼聲，他的心就要揪一下，聽明白那痛呼聲不是媳婦的，心又安定下來。只是到底還是心疼媳婦爲省點兒力氣，連痛呼都不敢呼。
王美珍被晃的眼暈，拉住他，“你急也沒用，生孩子哪有那麼快的，坐下來歇歇，等孩子生出來纔有你忙的呢。”
一旁的醫生開始說話，讓林秋配合着吸氣，用力，骨縫開十道，孩子快出來。
林秋從進入分娩狀態，一直到天微亮還沒生出來，只有細細的痛呼聲帶着有些嘶啞。宋墨在產房外踱來踱去，心急如焚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這個時候王美珍心裏開始焦慮起來，只覺着這麼長的時間閨女怎麼還不出來，看見宋墨緊張地踱步當作沒瞧見，她這個做母親的擔心成這模樣，姑爺只怕是更緊張，張張嘴什麼都沒說。
吸氣……用力……
吸氣……用力……
孩子的頭已經快要出來……
林秋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出竅，之前刻骨銘心的痛現在卻顯得微不足道，只有機械地按照大夫的指令用力，痛得麻木沒有知覺，只有一個堅定的信念支撐着她，不能倒下，爲孩子不能倒下。
“哇……”
清脆嘹亮的哭聲將林秋從模糊中帶回，她朦朧地睜開眼睛，便看到大夫鎮靜的面龐，“接着用力，還有一個呢！”
一鼓作氣，第二個生下來速度比前頭快得不是一星半點。
林秋輕輕呼口氣，臉上早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身體還在痛，臉上掛着如釋重負的笑容，總算是生完孩子，真疼啊！想着平安出生的孩子，林秋覺得，剛纔的痛，都很值得。一番折騰下來，林秋實在是熬不住昏昏沉沉進入睡夢，沒有精力睜着眼睛仔細瞧瞧孩子的小模樣。
產室的門被打開，穿着天使服裝的護士小姐抱着兩個裹在襁褓中的小小寶貝過來，龍鳳胎母女平安。
王美珍偏偏頭，便看到兩個纔出生的，小小的現在模樣還醜醜的小傢伙，眼睛還沒有睜開，卻讓她的臉上展露出喜悅的笑臉。
宋墨卻是連瞧都沒瞧直趴到林秋身邊，守在林秋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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