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打架
懷着滿腔的怨氣，汪書棋不由分說拉着大嫂趙瑩到客廳，只覺得心裏痛快不已，眉毛倒豎，恨不得將巴掌甩在趙瑩的臉上，真是愚蠢，實在是愚不可及，幹出這等荒唐事來。
“拉我做什麼！手勁這麼大，在外頭受委屈別對着我發火啊，又不是我惹的你。好好的，脾氣怎麼跟炮仗似的，誰招你惹你來着。”趙瑩狠狠甩開書棋攥着她的手，橫着眉毛對這個小姑子沒什麼好感，離婚女顯擺啥啊顯擺，這等下作事幹出來，誰都可以對汪家指指點點的，光是想想就覺着憋屈。
她打小玩到大的夥伴閨蜜可全在這呢，出這麼個傷風敗俗的小姑子，她有何臉面可言。
嫁入汪家這樣有房有錢的人家，日子不知道過得多滋潤，姐妹們誰不羨慕誰不眼紅啊。小姐妹們可是天天給一家子做飯洗衣服，三伏天頂着大太陽出去買菜，三九天凍得上牙打下牙也得洗衣服，她家衣服是洗衣機洗的，這買菜的活計向來是婆婆乾的，日上三竿起牀，嗑嗑瓜子看看店，活得不知道多悠哉。
現在這點優越感蕩然無存，明裏暗裏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話汪書棋，這大學生的腦袋瓜子就是跟普通勞苦大衆不同，說離婚就離婚，這動作可真夠瀟灑的，搞得她現在都不好意思出門。
若是在從前，她自是不敢在汪書棋面前撒野的，風水輪流轉，心高氣傲的小姑子淪落到人人可以踩一腳的地步，全是自個兒作的，當初小姑子可沒少對着她擺譜，現在是她報復回來的時候。
換做是她，若是生個病殃殃的閨女，哪怕自己捨不得，只怕婆家人只會硬逼着她放棄，哪像林春這個傻大個，半點不嫌棄。小姑子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將來可有她苦的時候，只是她懶得點醒她，她對書棋可不喜歡。
汪書棋繃着臉，沉默地盯着趙瑩。
不知爲什麼，被她一瞧，趙瑩頓時信心全無，隱隱發覺書棋拽她肯定有事，絕對不是叫她身心愉悅的事。
小姑子紅腫的臉頰，不悅的神色讓趙瑩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這麼簡單，她有點慌亂，莫不是自己乾的事露餡，八成不會，她自認做得隱晦，若是被發現也不該是由書棋來興師問罪。
汪書棋實在是忒瞭解自己趙瑩的德行，妥妥的心虛無疑，這麼個蠢貨是她的嫂子，如果不是這個蠢貨，她哪裏用得着低聲下氣的，哪裏會被扇巴掌，這仇她記着呢！賬不光要算在林家人腦袋上，亦要算在趙瑩的腦袋上，若不是趙瑩乾的蠢事，她怎麼會受委屈。
“你說說，鑰匙呢！前兩天鬼鬼祟祟出現在我屋裏，是不是偷鑰匙來着！別對我撒謊，對我撒謊沒用是沒用的。”汪書棋被磨得耐性全無，上來就是咄咄逼人的口吻，她認定就是嫂子乾的，不是她還有誰，誰叫趙瑩就是個沒有瞻前顧後思想的人，老是幹些啼笑皆非的事。
她越想越是這麼回事，趙瑩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肯定沒安好心，她那日奇怪來着，爲啥趙瑩非得進她的屋子，她的屋子又沒什麼寶貝。
發現鑰匙少掉一把，她沒怎麼在意，左右她又不回去住，現在她明白過來，本以爲不翼而飛的鑰匙只怕是被趙瑩捏在手心，轉身去幹小偷小摸的事，火燒到她腦袋上，害得她好苦啊。
汪家到底是短她喫還是短她喝，這手怎麼就這麼髒兮兮的，賊都敢做。
“偷什麼偷，你可別胡亂冤枉人！當家的，你來瞅瞅，你妹這是在故意埋汰我呢！偷雞摸狗的事我怎麼會幹呢！”撒潑耍賴就是不承認，她就不信汪書棋能將她怎麼着，若是將她扭送派出所丟的可是汪家的臉面。眼睛瞪得大大的，恨恨地盯着書棋。誰怕誰啊！以爲你眼睛大我就怕你啊，哼！
“你別賴，這事不是你想賴就賴得掉的，別吹鬍子瞪眼的，什麼德行啊，我是好心好意提醒你，別淨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情，實在是愚不可及。如若不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你的死活與我何干！”汪書棋沒有給她留情面，偷雞摸狗的事不是汪家人該乾的，對於這個大嫂，實在是失望透頂，不知道當初大哥是不是腦袋被驢踢，娶回來這麼個沒腦子的媳婦。
“書棋，好賴我是你大嫂，你就是這個態度。”趙瑩盛怒下，瞪着汪書棋，眼神兇狠有殺氣，小姑子不饒人高高在上的模樣叫人作嘔，撕破臉就撕破臉，誰叫書棋出言不遜在先。
“這個態度，是什麼態度，別給臉不要臉。懶得搭理你，就等着被修理吧，這等醜事我何必替你遮着掩着。你就等着大哥揍得你鼻青臉腫，但願那時候你還能死鴨子嘴硬。”好心勸說愛理不理的，什麼態度，鐵的事實面前仍舊狡辯，真是懶得搭理她，當家做主的又不是嫂子，她在這裏浪費時間做什麼，左右有嫂子哭的時候。她倒是想瞧瞧，進派出所的趙瑩，會不會嚇得屁股尿流，不過這也只是想想，父母哥哥肯定會阻止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發生。
“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你又是個什麼東西，別整得自己跟天仙似的，你是啥玩意，我再清楚不過。你個不要臉的娼婦，我呸，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啊，我告訴你，別惹我，若是惹我，小心我將你私會男人的事捅出去，真是不害臊！咱們就騎驢唱本走着瞧，我倒是想看看公婆到底是信你這個不檢點的閨女，還是信我這個孝順的好兒媳婦。”說着說着趙瑩咯咯咯笑着，用不高不低恰好能讓書棋聽清楚的聲音挖苦書棋，她偏偏要叫書棋不痛快來着。
“你說什麼！”汪書棋有點震驚，手指微微哆嗦，只是好在心理素質不賴，沒叫趙瑩瞧出她的不對勁來。
“我只是說實話，識相的別惹我，若是惹我，準保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別以爲我怕你。”趙瑩喫不準書棋是不是真有見不得人的事，誰叫汪書棋情緒波動不大，瞧起來不過是正常範圍內的驚訝，外頭傳的有鼻子有眼的，現在看來八成就是假的。不過假就假，不妨礙她威脅書棋。
“你這膽子倒是不小，威脅我，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實在是長本事，讓我好好教訓教訓你，看你敢不敢繼續猖狂。”汪書棋揚着下巴，劈頭蓋臉衝着趙瑩就下死手，半點不留情面，管它是錘身上還是打臉上，只要打着人，她就是賺到。
趙瑩哪裏是喫悶虧的，她又急又氣又惱，死命撓回來，揪着書棋的頭髮不放，嘴邊是陰狠的笑容，尖頭鞋踹着汪書棋的腿，直踹得她哇哇叫，“叫你欺負我，叫你欺負我，我可是你大嫂，真是沒大沒小的，今日我就替公婆教訓教訓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尖尖的指甲在書棋白嫩細膩的肌膚上劃下一道血痕，她只覺着暢快，叫她狂，叫她傲，不給點顏色瞧瞧，只怕小姑子會繼續將她大嫂的身份拋之腦後。
汪書棋又是疼痛又是憤怒，她怎麼敢，怎麼敢招呼她的臉蛋，她寶貝的臉蛋，豈是旁人能動的。好，很好，趙瑩，等着瞧，她絕不放過她。
趙瑩狠狠招呼書棋的時候，想着外頭的謠言沒準不是空穴來風，否則爲啥書棋如此震驚。
打架的時候分心，可是大忌。
落在下風的汪書棋，逮着機會張口就咬在她嫂子的胳膊上，疼得趙瑩立馬收胳膊尖叫出聲，“你屬狗的啊，你，疼，疼死我了。”
汪書棋鬆口，瞧着深深的牙印只覺着解氣，咬人的時候她可沒有留力，這口自是咬得極用力的，上下兩排牙齒清清楚楚的印在胳膊上，她吐出來的唾沫泛着血味。
瞧着衣服被扯得破破爛爛的趙瑩，心中實在是暢快，叫她惹她，活該，這就是惹她的下場。只是微微一笑，牽扯到傷處，她嘶嘶叫着捂着傷口，瞧着趙瑩的眼神與趙瑩瞧她的如出一轍，怨毒。
只是她又何嘗不狼狽，打鬥的前半程汪書棋可是處於下風，被趙瑩壓着打沒有還手之力。現在披頭散髮，頭髮亂糟糟毛毛糙糙的像個雞窩頭，被指甲劃破的傷口疼得厲害。
“我懶得管你，等着坐牢吧。”汪書棋勾起脣角，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臉上的傷用酒精消消毒別的半點沒處理，頂着雞窩頭，穿着被撕扯得破破爛爛的衣服，端坐在客廳，她就是想叫父母哥哥們仔細瞧瞧，大嫂是怎麼跟自己過不去的。
汪書棋心疼地看着手裏的幾根被拽掉的髮絲，她倒是想看看這種情況下趙瑩如何裝模做樣。
汪母瞅着閨女狼狽的模樣，眼淚掉啊掉的，忍不住心疼，那廂趙瑩撲到丈夫懷中哭得傷心。
“我不過是說書棋不該離婚，這年頭女人若是離婚，世人難免用有色眼光來瞧人，天地良心我說這話可沒有半點惡意，我只是心疼書棋。可不知咋的，她上來就對我拳打腳踢的，你瞅瞅我這胳膊，是書棋咬的。嫂子不怪你，現在你情緒激動我能理解，我只是想着你趕緊走出這段陰影，嫂子幫你物色物色好的人選。”趙瑩說着說着又裝模作樣的流下眼淚，公婆鐵定是偏心書棋的，她若不先聲奪人，只怕會招來一頓好罵，那怎麼能行，盯着牙印，她的委屈憤恨差點溢出來。
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聽風就是雨的，聽媳婦這麼一說，書棋大哥瞧書棋的的眼光不善起來。心裏嘀咕起來，妹妹真是不像話，怎麼就欺負起自己的媳婦來。汪母的眼淚稍加收斂，對着閨女的憐惜收起些許。
汪書棋聽嫂子有些顛倒黑白的說法，心裏一陣的冷笑，嫂子真是個厲害的，能屈能伸啊，一副柔弱的樣子，但是話裏卻字字帶刺，想潑髒水，她這段數可是不夠。
“這胡編亂造的功力可真高，我是不是得給你的掌聲呢，大嫂！”汪書棋拍着掌，笑容叫人瘮得慌，她不懷好意地說，“怎麼就不說你是偷我的鑰匙上林家做賊去，惹得人家二話不說照着我的臉蛋就是兩巴掌，這巴掌可真疼啊，你瞧瞧我這小臉腫的，可不全拜你所賜。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卻揪着我的頭髮對付我，我真是想不明白，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錯，還是說你迫不及待地想去體驗鐵窗生活！”
這一刻，她憤慨得恨不得當即把趙瑩揍趴下，狠狠地掌摑她一番，明面上一套背地裏一套，想來從前她被騙得可真是夠徹底的，不過現在認識到她的真面目亦不晚。
汪書棋的性子是一點都不軟，趙瑩的胡說八道刻意迴避問題，正中她下懷，給她乘勝追擊的機會。
“你別胡說八道！”趙瑩眉頭微微一皺，裝出一副柔弱傷心的樣子，蹙眉落淚，“我是你大嫂，你爲什麼給我扣屎盆子，我行得正坐得端，沒幹就是沒幹。”
說罷捂着臉，伏低姿態哭道，“我不知道你爲何如此討厭我！”
“我話沒說完，你何必急着插嘴。呵呵，你以爲誰會慣着你，林家要報警，若是不將喫進去的東西吐出來，沒有你什麼好果子喫，我從來不胡說八道的，當然你若是不信那你就等着瞧，我說的會不會變真。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我是在說事實，可別有什麼僥倖心理，林春住的地兒可是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吃了熊心豹子膽纔有膽在那下手。”汪書棋冷冷地說着話，突然笑出聲，笑聲冷冷的，笑着笑着眼角就迸出淚花來，隨着她肩頭聳動，淚水自然的就順着臉頰滑下來。她不知道爲何落淚，只覺着心緊緊揪住，難言的悲痛佔據她的心房，她知道她的眼淚不是爲趙瑩哭，只是她不敢承認她在爲離婚而難過。
笑夠以後，她仰起頭，露出細長而優美白皙的頸項，下巴微揚，天鵝一樣，哪怕看起來狼狽不堪卻讓人不敢忽視，尤其是趙瑩這樣內心有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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