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神奇轉折

作者:咬春餅
簡晳耳朵酥了,二話沒說,直接發了視頻過去。。

  賀燃接得很快,迎面就是簡晳隔着屏幕的一個撅嘴吻。

  他樂的,“嚇我一跳,視個頻還能被強吻。”

  簡晳靠着院裏的欄杆,舉高手機,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賀燃拿下嘴裏的煙,“別舉那麼高,你手還沒好,不用調角度,反正你臉小,怎麼樣都好看。”

  簡晳被他哄得身心舒坦,問:“外婆呢?”

  “在屋裏看小品。”

  “你把視頻給她,我要給她拜年。”

  賀燃笑,“好。”

  屏幕一陣晃動,入室,燈光變亮,畫質也清晰許多。

  賀燃坐在沙發扶手上,樓主老太太的肩,“外婆,是簡晳。”

  老太太眯縫了雙眼,一見着人像十分驚喜,“喲,是小晳啊。”

  簡晳衝她搖了搖手,“外婆,祝您新年身體健康,打麻將多贏點兒。”

  “好好好。”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好孩子,我也給你留了個紅包,你和賀燃一人一個。”

  簡晳開心,“真的呀,謝謝您。”

  陶星來端着一盆草莓從屋裏出來,特愛湊熱鬧地圍過來,“是不是賀賀哥?我要跟他說話。”

  簡晳被他擠得直晃盪,敲了敲他伸過來的腦袋,“你真愛管閒事,這是賀燃的外婆。”

  陶星來人可愛嘴又甜,很受中老年婦女羣體的喜愛,他精精神神地叫人,“外——婆——好哇塞,您年輕時一定是個大美人”

  外婆一看哪裏冒出來的瓜娃子,心裏可歡喜,“都乖,都乖。你叫什麼名兒啊?”

  賀燃輕聲:“小晳弟弟。”

  “外婆,我叫陶星來你有沒有對我有點眼熟?我拍過好多電視劇,衛視臺在播的那部宮鬥戲,我演太子的小跟班”

  此人話太多,倒豆子似的,老太太聽得雲裏霧裏。

  賀燃把屏幕對着自己,笑着說:“外婆不看宮鬥戲,只看打鬼子。小陶,新年好。”

  陶星來跟見着偶像一樣,“賀賀哥,半個月不見,你怎麼又變帥了?簡直犯規。”

  賀燃都快笑死,“哥祝你新年拿影帝,粉絲數破千萬。”

  “行了行了,他貧起來能話癆一通宵。”簡晳搶過手機,踢走陶星來,“玩你的遊戲去。”

  陶星來挺委屈,“我還沒說夠呢。”

  簡晳直接轉了個邊,對着漫天煙花和賀燃你儂我儂。

  “嘁等我偷到戶口本,要你跪下叫陶大腕。”陶星來腦補一下畫面,心裏頓時美翻天。他走到門口,再一回想,“咦?賀賀哥的外婆,怎麼有點兒眼熟啊。”

  來不及多想,陶溪紅的聲音從屋裏傳來,“星來,叫姐姐一塊喫餃子。”

  “她不喫,還求我把她那份也喫掉。”陶星來單方面決定,一溜煙跑了進去。

  通完視頻,賀燃握着手機想了想,又重新點開,找出陶溪紅的手機號。

  [伯母,祝您和伯父新年快樂,身體健康。]

  這一行字,他來回看了三遍,最後在後面打了個括弧,寫着:[賀燃]。

  發送成功後,他一晚上都把手機揣手裏,生怕錯過任何動靜。

  動靜倒是很多,短信電話拜年瞎掰的響個不停,但沒有一條是陶溪紅的。

  簡家。

  陶星來撲哧撲哧吃了三盤水餃,陶溪紅怕他撐着,愣是沒給他再煮。

  賀燃的號碼她沒存,看到那條信息,眼裏還是暖了下,平心而論,賀燃還算懂事,該有的禮數挺到位。

  簡晳陪簡嚴清看春晚,本來肚子飽,但被陶星來的喫相勾得心癢癢,於是也跑去餐桌,“給我喫個。”

  陶星來滿嘴豬肉餡,夾了最後一個蝦肉餃放她嘴裏,“姐,我對你是真愛。”

  簡晳抽了張面紙,伸手擦乾淨他嘴上的油光,最後摸摸他腦袋,“你最乖,今年肯定拿影帝。”

  零點鐘聲前後,外面的炮竹煙花已經燃放至最高|潮。

  一家人到院子裏,把寓意來年平安順心的大禮花也給放掉,“轟”聲震耳,璀璨星光擦亮夜色。

  簡嚴清給兩兒女發了紅包,陶星來真狗腿,信誓旦旦保證:“爸,我一定會做一個對祖國有用的人”

  簡晳憋着笑,“謝謝爸。”

  電視春晚在倒計時:“10,9,8……”

  賀燃的電話打了進來,簡晳興奮地接通,“正想你呢。”

  他在笑,輕輕淺淺的,“是麼?”

  簡晳嘴角彎着,“特別想。”

  在時間倒數落在最後一秒,辭舊迎新一年一遇。

  滿天煙花雨,昭示着盛世太平,喜樂安康。

  賀燃的聲音如酣醉的夜風:

  “老婆,新年快樂。”

  ———

  等賀燃打完電話,外婆已經在客廳對觀音菩薩上香磕頭了。

  小老太特別虔誠,雙手合十在胸口,嘴裏念着經文。

  賀燃饒有興趣地看了一會,低頭笑了笑,也走過去,學外婆的樣子,雙膝一屈,大大方方地跪在地上。

  近了便聽清,外婆唸叨的是求平安。

  賀燃抱拳,對着觀音像說:“大仙,麻煩您給保佑一下,保佑小老太婆精精神神。”

  他停了下,聲音放輕了些,“還有簡晳,護着她好好的,如果非得有苦難,都算我頭上,我皮糙命倔,多苦都能替她受。”

  說完,他雙掌伏地,給觀音像磕了三個頭。

  後兩天,走街串巷給鄰里拜了年,這新年的大事兒就算完成了一半。

  初七,大部分人都結束了休假,開啓忙碌的一年。簡晳還有兩天休息,於是陪陶溪紅去了趟附近的古城短途遊。

  這日,賀燃早早出門,打車去三環路上的一家茶莊。

  報了名字,服務生帶他進了最裏面的一間包房。

  推門,滿屋的煙味撲鼻,賀燃適應了番,對着座上的人點頭,“嘉爺。”

  “喲,阿燃來了啊。坐坐坐。”嘉爺穿了件誇張貂毛皮衣,手上大金戒指戴了三個,“快給他泡個大紅袍。”

  賀燃落座,等着茶上桌,嫋嫋熱氣在他鼻尖散出一層薄薄的水汽。

  他擡眸,“嘉爺,茶就不喝了,我向來有話直說。”

  嘉爺的皮肉笑也斂去三分,眯着眼縫看向他。

  賀燃:“我知道這兩年,你對我誤會深,雖然你不信,但我話還是要說清楚。你兒子,不是我推下樓的。”

  嘉爺目光冷下去,哼聲一笑。

  賀燃看着她,目光不躲不藏,“你要證據,房間裏的監控一清二楚,他自己磕了藥,興奮發狂,我攔他不住,那窗戶沒多高,踩着沙發就能上去。”

  太痛苦的回憶讓嘉爺厲聲,“你住嘴”

  賀燃神色不變,語調平緩堅持道:“我勸過他,別沾毒癮,但你身邊的那些人太不是東西。”

  嘉爺抓起手邊的茶杯向他砸去。

  杯子小,力氣重,賀燃沒躲,額頭上頓時有了血絲。

  他無痛覺一般,擡眼對視,“話我說最後一遍,你兒子,死得稀裏糊塗,和我賀燃沒有半點關係。你可以恨我,但都是爺們,別把事情搞到其他人身上。”

  嘉爺聞言,鬆垮垮地笑起來,“你女朋友身體恢復了?”

  賀燃嘴角微抽,勉強維持的和顏悅色僵硬在這一瞬。

  他站起身,手猛地捶向桌面,傾身往前一字一句道:“再動她,我跟你玩命。”

  嘉爺被他眼裏的狠勁給觸到。

  賀燃盯着他,“誰沒當過亡命徒,你試試看,老子爛命一條,死也拖着你。”

  嘉爺卻忽然笑起來,“你裝什麼裝,現在來走陽光道,你洗的乾淨麼?你想清清白白從我這走出去,行,我給你個機會。”

  一聲招呼,就有手下拿着一把軍工刀走過來。

  嘉爺使了個眼色,那人就把刀丟到賀燃面前。

  “就算小兒不是你弄死的,但我那時候讓你帶着他,變成那樣,你責任也推不掉。”嘉爺語氣平靜,就像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阿燃,這坎兒我沒法過去,除非你給我一個交待。”

  賀燃眸光定住,在等。

  “要麼,回我身邊繼續做兄弟,我不虧待你,要麼,十根手指卸兩根,從此兩清,你自個兒選。”

  說完,嘉爺擡手點了根菸,煙氣升騰的那瞬間,包房裏的人全副待命。

  賀燃盯着那把鋒利的短刀,喜怒不形於色。

  這短暫的僵持和思考,極其磨練一個人的意志。就在嘉爺覺得勝利在望,又將重新得到這位得力干將時——

  賀燃:“這麼多人作證,混道上的,圖一個信義。”

  他緩緩擡起頭,目光逼近對方,“嘉爺,請你說話算話。”

  賀燃撿起桌上的那把刀,幾乎沒有猶豫。

  他握緊刀柄,張開左手,刀鋒舉至半空,舔血的衝動在蠢蠢欲動。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就在這時,關着的門突然被打開,打斷了所有。

  嘉爺懊惱發怒,“操哪個不長眼的”

  來人五十出頭,一身黑色中山裝十分得閒,嘉爺看清後,趕緊起身,“喲,袁局長。”

  袁局長掃了一圈裏頭的人,對嘉爺這聲殷勤地叫喚充耳不聞。

  他走到賀燃面前,邊伸手去拿賀燃手裏的短刀,邊對嘉爺說:“老嘉啊,別太過頭,有些事你可以稱霸王,可有些人,你也得看清楚,今時不同往日,也該與時俱進了。”

  袁局長話裏有話,點到即止,但明眼人卻通透得很。

  嘉爺忙不迭地應聲,“是是是。”

  “還有你啊年輕人,可別衝動。”袁局長笑着看賀燃,語氣正常起來,說:“老簡和我正好在這談事,你進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你。”

  賀燃反應過來,是簡晳的爸爸。

  袁局長帶着賀燃離開包房。有不懂事的小弟問嘉爺:“爲什麼放他走啊?”

  “爲你個屁”嘉爺惱怒,“你知道他旁邊的人是誰嗎?市公安局一把手馬上要升職往省公安廳就任了”

  賀燃跟着人出來,剛準備道謝,袁局長拍了拍他的肩,“冠冕堂皇的話聽得太多,你這小夥子就免了吧。有空去老簡辦公室喝茶,這種茶莊華而不實,少來點。”

  說完,也不給賀燃開口的機會,笑呵呵地走下階梯,坐進了等候的車裏。

  兩輛車都是紅字車號,賀燃目送駛遠,有些人的話不需要說得太清楚,他的出現,就是一道堅不可摧的保障。

  賀燃明白,他在當年人生失利情況下所做的草率決定,和那些扯不清的恩怨矛盾,可能就此,便一筆勾銷了。

  他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當天下午,便去了簡嚴清那。

  市委大樓一四年翻新重建,在經濟新區,鬧中取靜,外表方正威嚴。

  簡嚴清是早有安排,所以在賀燃在保衛處登記身份證時,管事的走出來:“賀先生,請跟我來。”

  電梯直升到二十五樓,裏面整齊劃一的辦公室簡潔大方,最大的那間,是簡嚴清的。

  賀燃深呼吸,走進去,簡嚴清背對着,正在倒茶。

  他頭也不回地說:“小賀來了啊,坐吧。”然後轉過身,給他遞了一杯,“這是毛尖,也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慣。”

  賀燃趕緊迎上去,雙手接過,“謝謝簡市長。”

  這是在市委,賀燃懂事明理,用的稱謂十分守規矩。

  簡嚴清點點頭,“就我們兩個人,不用太拘束,叫我伯父吧。”

  賀燃:“伯父,您上午幫了我,勞您費心了。”

  簡嚴清端着茶杯,吹散熱氣,“爲了小皙,再費心也是父母該做的。”

  賀燃聲音平靜,“伯父,我很喜歡簡晳,我會給她好生活,我會努力。”

  簡嚴清和顏悅色,合上杯蓋,說:“簡晳媽媽是女同志,想法會細膩很多,如果有不妥之處,小賀,你也別見怪。至於小晳的選擇,我尊重她。”

  賀燃動容,“伯父,我不敢見怪,伯母的考慮是周到的。”

  簡嚴清難得地面有笑意,“你也別緊張,就當平常聊天,我喜歡聽年輕人的想法。”

  茶香和書卷味充斥着整間辦公室,一老一少對面而坐,侃侃而談。

  但和諧光景並沒持續多久,簡家的電話打了過來。

  簡嚴清接聽,幾句之後,他眉目深皺。

  “什麼?你去偷戶口本了?”

  ———

  沒錯,陶星來踐諾於行,真的去偷戶口本了。

  可惜技術沒有超常發揮,被陶溪紅逮了個現場。

  本來,陶溪紅是要去醫院例行體檢,出門後想起身份證忘記拿,便又返了回來。一上樓,就看見陶星來在臥室裏翻箱倒櫃。

  問題性質有點嚴重,陶溪紅髮大火,操起雞毛撣子就要揍他。

  陶星來被揍得一身雞毛,哭着給簡嚴清、簡晳打電話輪番告狀。

  簡晳一聽就頭大,“真打了?打了幾下啊?”

  陶星來風中哭泣:“撣子都打斷了。”

  簡晳這才放心,“那就好。”

  不管電話裏的言辭抗議,簡晳輕飄飄地掛斷。

  她深吸氣,這個惹禍精啊……

  陶溪紅做體檢的醫院就是她們這家,簡晳起身,找去體檢中心,準備給陶星來收拾爛攤子說說好話。

  結果剛進大廳,一眼就看到正在顫顫巍巍排隊的老人家。

  簡晳看清了人,趕緊迎上去,“外婆?你怎麼來了?”

  賀燃的外婆拿着繳費單,可驚喜,“喲,小晳啊。”

  簡晳挺緊張,“外婆你身體不舒服嗎?來,單子給我,我給您交費,這人太多了,您跟我走,醫生我都認識,去給您打個招呼。”

  外婆說不用,“大夥都是排隊,可別爲難你工作,我沒事,就是說血壓有點高,我來查查。”

  簡晳執意,攙扶着她,“您年齡大了,有優先權的。”

  外婆奇怪,“什麼優先權啊?”

  簡晳沒好意思回答,心裏說:“家屬優先權。”

  她一擡眼,看見陶溪紅也到了,正進大廳。

  “媽媽。”簡晳衝她招手。

  陶溪紅摘下墨鏡,剛要說話,眼神卻一頓,盯着她身邊的老人幾乎不敢置信。

  簡晳正納悶,老看着賀燃外婆幹嗎?

  陶溪紅的表情從喫驚慢慢轉變成欣喜若狂,她快步走來,喊道:

  “李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我盡力了……超字數了……結婚再等一天……新婚夜……我要打上馬賽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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