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合作】 作者：未知 臨過年，老丈人往家裏打了電話，說是自己一個人在鄉下過着不自在，讓陸坤把李秀琴也給送回鄉下去。 這個事兒陸坤不好直接答應，只好跟劉麗萍通個氣，讓她去老太太那兒旁敲側擊一下。 說實話，讓老爺子自個兒一個人在鄉下過年，陸坤還怪不落忍的。 劉老根的日子，自從分了家之後，老伴兒進了城之後，就過得沒滋沒味了。 三兒子在縣上安了家，二兒子成天在回收站那兒忙着，唯有大兒子一家時常喊他過去坐一桌喫飯，知道關心關心他。 這不，眼瞅着都到小年夜了，還沒見李秀琴回鄉下，劉老根坐不住了，親自從鄉下來一趟，說是來看看幾個外孫外孫女，順便把老婆子叫回去過年。 聽聽，“順便”這詞，一聽就知道是嘴硬脾氣倔。 陸坤把老爺子從車站接回家，老爺子剛下車，就一個勁兒地跺掉鞋底的泥土，說是怕弄髒地方。 陸坤笑着道，“爹，別費那兒功夫，家裏阿姨會捯飭乾淨的，快進屋坐吧，” 這幾天雨多，雖然下得都是毛毛雨，但時間久了，鄉下的路照樣不好走。 大丫兒上前客客氣氣的喊人，還從阿姨手裏接過一盤洗乾淨切成瓣的橙子，遞到劉老根的面前，喊自個兒外公喫水果。 二丫兒一見到劉老根，平時說話做事挺利落一人，這會兒卻往後縮腦袋，陸坤被氣了半死，“啞巴啊，不知道喊人。”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也不管當年劉老根有多麼反對他跟劉麗萍的婚事，但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怎麼說劉老根也是他們幾個的外公陸坤可不希望自己女兒這麼沒禮貌。 “外公，你、我給你去拿茶葉。”說完，二丫兒一溜煙就往裏屋跑。 劉老根有些尷尬，擺擺手，“孩子還小，沒事兒，用不着太嚴厲。” 陸坤反對道，“我是爲她好，甭管男孩女孩，都不能太慣着。” 後世提倡女孩子富養、寶貝着養的那些，優秀女孩沒養出來幾個，腦殘倒是養出來一大堆，說不知天高地厚都是輕的，被家裏人慣壞了，還以爲全世界都得慣着她。 劉老根也沒再說話，在教育孩子這事兒上，他不認爲自己有什麼權利去管，也沒那個精力去給姑爺添麻煩。 小光頭今兒個穿得相當具有喜感，一身紅，古代地主兒子打扮，看着就跟小新郎官似的，從屋裏聽見劉老根重重的咳嗽聲，立馬躥出來，滿臉驚喜地衝過來抱着劉老根大腿就不撒手了。 劉老根有一段時間沒見着小光頭了，瞅着他貌似長高了一點點，但還是顯得有點瘦，蹲下身整了整他的衣服問道，“是不是沒好好喫飯？不見長肉。” 小光頭撓撓頭，比劃了一下，“長肉了，也長個兒了，外公你看不出來。” 陸坤在一邊乾等着，也不打擾他倆在這咬耳朵說悄悄話。 中午的時候，劉麗萍親自下廚，阿姨幫襯，看着老爺子一天老過一天，以前再大的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事實上，劉家一家人也從未薄待過她，作爲家裏的小妹，從小到大，都是被寵着的，除了偶爾幫忙家裏做做洗衣服做飯、餵豬餵雞、偶爾挑挑水等簡單的活計，只要不是農忙，當年都用不着她下地幫忙幹農活兒。 酒菜上齊，劉麗萍要奶孩子，聞不得陸坤和劉老根喝酒那陣味兒，乾脆抱着明哲到一邊去了。 “爹，咱翁婿倆喝？”陸坤舉起杯子，敬自己老丈人。 “成啊。”劉老根在鄉下的那些個酒友，臨近過年也變得忙起來，他都找不到人陪喝酒了。 小光頭捧着個碗，碗裏沒盛飯，就一根大大的雞腿，把碗湊到劉老根面前，“外公，一鳴請你喫雞腿。” “喲”，劉老根高興得都快找不着北了，忙推回去，“你喫你喫，你吃了能長個兒，外公吃了不長個又不長肉。” “外公吃了雞腿身體好。”小光頭堅持把碗往前遞。 剛纔自己老孃可是暗地裏交代過了，要有孝心，把外公哄得樂呵呵了，晚上纔有獎勵。 “那你給你老子，你瞧瞧你爹，眼珠子都快收不住了。”劉老根哈哈大笑道。 陸坤適時把臉拉下來道，逗這傻小子，“怎麼不給你老子我也來一個，我也愛喫雞腿。” “你有錢，你自己買！”陸坤白了自己老子一眼，沒好氣道，轉過頭又哄外公喫雞腿了。 ...... 六福集團的考研團前腳剛來安桂待了幾天，他們的負責人就來了，聽說來的是個董事。 清風茶藝社。 “唐董，請坐。”陸坤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個茶？”唐董有些意外，再次抿了口，才面現驚喜之色，“這是大紅袍？” “哦，唐董也喝過？”陸坤倒是有些意外，這茶葉還是季克良送他的，要不然他還真沒得喝，就這兒也是一直扣扣索索地捨不得自己飲用，只用來在重要場合招待貴客。 “哈哈，這個還真喝過一次。“ 唐董解釋道，“記得上一次喝，還是幾年前在一位做玉石生意的朋友那裏蹭來的。可比不得陸總大氣。” 陸坤嗨了一聲道，“我這也是借花獻佛。我是個粗人，平時雖然愛喝茶，但你要問我懂不懂茶，那就白問了。待會咱們談完事了，我送你一小撮？” “也好。”唐董甩了甩唐裝袖子，一臉驚喜道。 “那好，咱們就先開門見山地把合作的大體框架給敲定下來，再慢慢飲酒品茶？”陸坤趁熱打鐵道。 合作的事兒最好能在年前談妥，然後過年之後就可以開始着手準備上馬這個新項目的事兒了。 若是繼續拖着，對雙方都沒什麼好處。 “那行，我們六福集團進駐華坤超市，陸總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們會仔細考慮的。”唐董雖然因爲得了陸坤承諾送的那點茶葉而心情頗佳，但頭腦還是相當冷靜的。 談買賣，誰先開價，誰就弱了聲勢，但又必須得有人先開這個頭。 陸坤假裝思忖了一會兒，伸出兩根手指頭，晃了晃，意思不外就是華坤超市要抽取二十個點的提成。 嗤。 唐董笑了笑，“陸總，要是這個數是你的底線，那咱們可沒得談了。我們六福集團也不是沒在內地開設珠寶分店，開設一間商鋪的成本大致是多少，我們心裏也不是沒數。您這比獅子大開口還厲害！” 唐董豎起一根大拇指，拇指上的翠綠色扳指相當晶瑩，笑呵呵道。 “那您開個價？談生意不都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嘛。您不用急着走，咱們這筆生意談不談得成，咱們往後都可以約着一起喝喝茶嘛。”陸坤把起身假裝就要走的唐董給拉下來重新坐下。 唐董唉地嘆了口氣，“不是我老唐這人脾氣大，而是陸總您這麼個開價法，讓我連還價的興趣都沒有了。 好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來的時候，我們董事長就給我交了底了，分成最高不得超過百分之三。” 唐董一臉我是個老實人，把底託給你了，你看着辦吧，這生意要是能合作，咱們就合作，不能合作，就當是萍水相逢一場。 “唐董，你喝茶，談合作這事兒咱們什麼時候都可以談，可這茶味道差了，可就是罪過了。”陸坤把話題岔開道。 最高分成不得超過百分之三？ 老子睬你纔是傻！ 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陸坤的底線是銷售分成的百分之五，如果沒有達到這個心理預期，纔不會上趕着着和六福集團嘮嗑呢。 “唐董，喝完茶，我請您去歌舞廳樂呵樂呵，那兒可比這兒熱鬧多了，這個你可不能不賞臉！”陸坤沒再和他談合作的事兒，反倒是說起一些喫喝玩樂的事情來，“那裏邊的陪酒小姐技術都不錯。” 噗！ 唐董一口茶水噴出來，嗆了好幾下，纔有些無語道，“我說陸總，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都這把年紀了......” 陸坤打斷他的話，“沒事，唐董，咱們都是男人，都懂。” 說完，還給他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陸總，咱們還是談談合作的事情吧，銷售分成百分之三，您要是答應，再過幾天我們把材料準備好了，我們就可以簽約。”唐董扶了扶鼻樑上架着的老花鏡，沒好氣道。 陸坤搖搖頭，“您這開價，已經完全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我們如果建設起自己的珠寶來源渠道，設立專櫃專營，賺得肯定是您說的那百分之三的銷售分成的十好幾倍。” “珠寶行業的利潤空間可沒你們外行人想的這麼大，其中的風險，你們壓根就不瞭解。” 唐董往陸坤邊上湊了湊，掰着手指算道，“我們自緬甸等東南亞地區採購玉石的原料成本本就不低，現在更是節節攀升，而且買回來玉石，也不是每一塊原石都是有翡翠的。 請一位專業的行家選石頭，需要花費多少？ 真正有本事的行家，壓根就沒幾個願意屈居我們這些珠寶行的。 人家本事厲害，賭石賺的錢能買豪宅包嫩模，有幾個願意受人管束？ 到了翡翠原料加工這一茬，風險就更大了。好的玉石雕刻大師，哪有那麼容易請到？至於找小學徒出手，一點點瑕疵，都能影響玉石的價值，一個不慎，就容易把翡翠玉石弄廢掉。至於黃金？你個就更難了，我們至今都沒有穩定的黃金供貨渠道，得滿世界地找。可大批量黃金，大部分國家都把黃金飾品融了鑄成金條，誰會允許我們拿來做飾品？單單靠回收的那點黃金，簡直就是杯水車薪......總之，黃金珠寶這一行的利潤沒陸總你想的那麼高。” 唐董羅列了一大堆玉石不做，黃金不好拿的證據，苦口婆心地勸陸坤見好就收，別不見兔子不撒鷹。 陸坤暗暗翻了個白眼，黃金珠寶行業裏邊的貓膩多了去了，利潤空間不豐厚纔怪。有些鎮店之寶級別的黃金珠寶飾品，隨隨便便都能抵得上整間門店的價值。 “行了，既然唐董你這麼說，那我也不能不給您面子” 陸坤緩了口氣，像是下了什麼艱難的決定，“這樣，我把百分之二十的分成降至百分之十，您看夠義氣了吧！” 其實在陸坤看來，普通人哪懂黃金珠寶裏邊的道道，賣貴點便宜點，其實全靠自吹自擂，把自身工藝吹上天，哪怕翡翠原料是垃圾翡翠種，也能賣得不錯纔對。 唐董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在陸坤說出“行了”這倆字的時候，他還以爲這事兒能這麼簡單地就完美解決了呢，沒想到陸坤是在這兒等着呢。 陸坤眼皮也沒擡，假裝看不見這老小子的臉色，掰着手指算道，“六福集團入駐華坤超市，天然地就有了‘人氣’，壓根都不用宣傳的，就能吸引到很多的顧客。 您想想，天天逛超市的都是什麼人？大部分不都是家庭主婦嘛！ 六福集團的黃金珠寶首飾要是在我們華坤超市開設專櫃，那就天然地比在其他地方更貼近潛在消費者。 或許現在她們買不起，可將來總不能所有人也買不起吧？在我們華坤超市設立專櫃，比你們自建專賣店，無論是成本還是獲利，都要高得多。 再者說了，我們華坤超市近五百家門店，一齊開設專櫃，可比你們一家一家地遍地開花式地以店養店，來得簡單多了。再說了，前期你們壓根就不用掏一分錢開分店，只管賣黃金珠寶，賣出去了才把屬於我們華坤超市的分成匯到我們賬上。” 唐董在聽到前期不用回花一分錢，直接鋪貨銷售，相當於立馬擁有近五百家門店的時候，心臟就撲通撲通德跳得急促起來。 入駐華坤超市最大的好處可不就在這兒嗎？ 六福集團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現金流不足。 儘管集團的資產很多，但負債更多，欠了銀行一屁股的貸款。要不是這幾年的黃金珠寶價格相對穩定，銀行都不樂意給他們放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