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一)
地上青草有被壓過的痕跡,偶爾尖銳的石頭上有一兩處血漬,已幹,想來留下有一段時間了。
他眸光一凝,也不管山下是何,沿途而至。
…………
步搖家此刻已是內外受攻,步卿嫡站在城牆之上持着紫釋劍,同身後幾位剩餘的修士抵擋門外輔修閣的入侵。
原不知是誰疏忽把守,讓輔修閣的人進去,就此還不算,等到輔修閣殺掉不少修士,步卿嫡才知曉這些事情。
昨日步搖家損傷慘重,不過只剩了二十多餘修士,現在又因對抗輔修閣這些修士的猛攻,只剩了五六個。
本不應如此,誰曾想這條街的人竟和輔修閣走在了一起,同輔修閣的人破開了步卿嫡設置的劍陣。一時間步搖家*裸顯現在這些人面前,毫無保留,任人宰割。
步卿嫡同這幾個人用僅剩的幾分力氣死死守護步搖家。身後餘鳶同葉清之在在輸運內力,好讓步卿嫡輕鬆些。
外面修士忽然停了動作,十幾人期身子一轉,劍飛至而上,十幾把檀木劍在一道白光下聚集成了一把巨劍。
劍氣逼人,帶了十足的殺氣。
餘鳶發覺這劍氣與當日樹林中對抗明朽鍶時輔修閣的方纔一模一樣。
雖隔着幾位修士,餘鳶已經聽到了步卿嫡沉重的悶哼聲,她舉起的手緩緩緩緩落下,又咬着牙迎着殺人的劍氣一點一點舉起。身後修士早已支撐不住哀嚎,一兩人竟是衣衫被劍氣震的碎裂,隨後便是幾人猛的倒在地上,骨頭斷裂,止不住哀嚎。
身後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擋在最前面的步卿嫡了。
其實步卿嫡可以不必承受這些劍氣的,她大可以與這些修士拼死一搏,可若她不撐着這些女修士,連着步搖家都會被滅亡。
餘鳶心裏大駭,她內力不是很多,如此需要內力的法子她也幫不得多少忙,只能一點一點能傳送多少算多少。
餘鳶道:“葉子,你覺得步卿嫡能撐多久?”
前方又一人倒下了,餘鳶隨着距離幾乎要挨着步卿嫡了。
葉清之顰着眉頭看了步卿嫡一眼,未說話,只是搖搖頭。
那便是一刻也撐不得了。
果真,話落便見到步卿嫡被劍氣傷了心臟,一口鮮血噴下,身子飛了老遠,落在餘鳶後面桌子上。
砸斷了桌子,步卿嫡躺在地上,胳膊上的衣衫盡數都沒了,露出裏面白嫩的皮膚,其實也算不得白嫩了,因劍氣所致,步卿嫡一雙胳膊滿是被只有一分利劍劃傷的傷痕。
很小,卻很多。密密麻麻的幾乎看不清了,卻都是深入骨肉的深度。
血,不停流下,很快便沾染了步卿嫡一身。
脖子,手,腹部,乃至地上。
二人也被這劍氣反噬,震了幾分,好在不是人類,這些尚可無事。
五六位修士已經全部都倒下了,安靜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步卿嫡捂着胸口咳嗽一聲,嘴角掛了一抹鮮血。她看着倒地的餘鳶二人,呵道:“走,給我走聽到沒有,這是我步搖家的事情,誰讓你這幾個外人留下的。”
餘鳶見她已傷到了內臟,那些傷更是可以廢了她的兩條胳膊,即便如此步卿嫡依舊用還有幾分靈氣的紫釋劍在空中留着保衛步搖家,明明是爲了她安全,卻依舊硬着姿態說出這般惹人厭惡的話。
她不禁有些佩服步卿嫡了,這女子不過二十來歲,卻有了尋常女子不可有的胸襟,若不是在忘憂川,在外面,又該有怎樣一番作爲。
若不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束縛住這一難求重情重義可貴之人,步卿嫡怎會一生都在忘憂川與這輔修閣的人都得你死我活。
驀然的餘鳶心彷彿被一根很小很細,甚至肉眼看不見的針輕輕刺下。雖不見鮮血,卻令人心癢難耐,無言之痛。
她看着步卿嫡,道:“這種情況我們若是走了,和輔修閣的人又有什麼區別。劍氣這種東西我雖幫不上多大的忙,最少可以幫你一點,一點也是一點。”
步卿嫡濺滿了鮮血的臉上閃現幾分不可置信。身後城門已經被破開,那些修士聚集了劍氣氣勢兇兇舉着檀木劍向衆人靠近。
她咬着牙,道:“阿鍶,外人尚可看出我的爲人,爲何只有你看不出。下藥,禁術皆用,不過就是爲了害死我。”
悽慘的笑了兩聲,步卿嫡倒吸了一口涼氣,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手用不了力便靠着兩條腿站直了身子,方腰直起便被不知何時來的趙陵一劍氣擊中腿部。
一顆約摸有手指甲般大小的石塊穿過步卿嫡小腿,沾滿鮮血破出,石頭落在後面與一柱子相撞才停。
骨肉斷裂,筋骨分開,步卿嫡小腿被這一石頭穿透了過去,口中一口鮮血噴涌,身子再支撐不住的倒下去。
血,滿地,步卿嫡滿身的血。
趙陵凌空與城牆之上,居高臨下的望着步卿嫡,輕蔑道:“說起來還是多虧了你,若不是你步卿嫡縱容明朽鍶那個賤人,我的計劃也不會這麼順利實行,你們步搖家的人也不會這麼快死光,而你步卿嫡也不至於落得這麼個悽慘的下場。”
步卿嫡死死攥住手指,骨間都泛白了,指甲深入到骨肉中都恍然不覺疼痛。
她瞪着一雙幾乎要充血的眸子:“即便阿鍶再般不是,我也不許你們這種人說她分毫。”
趙陵道:“別爲她辯解了,步卿嫡,等你死後此後忘憂川再無步搖家,也不會有人知道這幾日發生了何事,從此忘憂川將會成爲一座熱鬧的繁華街市,不再有男女之別。”
步卿嫡道:“幕浩,趙陵你還不是輔修閣閣主,輔修閣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在這指手畫腳。”
趙陵不爲所動,笑的近乎變態:“幕浩,輔修閣有幕浩這個人嗎。”
步卿嫡彷彿要咬碎了一口銀牙齒,道:“卑鄙。”
趙陵道:“卑鄙,步卿嫡,這算是你對我最輕的評價了。卑鄙,卑鄙又如何,從前我心悅你,你卻拿我一番癡心當放屁,如今我就是讓你嚐嚐被至親背叛,被心愛人害死的地步。”
說罷便衣袖一揮,一道劍氣狠狠打在了步卿嫡膝蓋。這下直接擊碎了步卿嫡的骨頭。
膝蓋之處最是疼痛,一直隱忍的步卿嫡終是沒忍住發出一聲哀嚎。
餘鳶不忍的別過頭去,將頭埋在葉清之懷裏:“救救她,葉子,救救她。”
葉清之點頭,輕吻了餘鳶額頭,便起身想將已經快沒了聲息的步卿嫡帶走。
方飛至,步卿嫡卻從血泊中半起了身子,嘶啞着嗓子道:“不用,不必救我。”
葉清之聽若未聞,思琴飛起,擋住了不少紛紛不同而擊向步卿嫡的劍氣。
步卿嫡忽而慘叫一聲,頭上束帶已散,秀髮沾的血太多了,即便風大也飄不起來了,就那樣滴着鮮血同臉上的血凝在一起,乾涸的落下,或者留在上面。
面部猙獰,絕色容顏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血紅色的雙眸,一張爬滿了如染滿了血的血絲和一身強到足以讓人轉眼內便可以死掉的劍氣。
餘鳶心裏大驚,葉清之已退後幾步,並非是不救而是現在根本救不了。
如果未猜錯,步卿嫡此刻用的不是步搖家劍氣,而是禁術,一種入魔,入鬼,同歸於盡的禁術。
她起身向阻止這番害人害己的法子:“步卿嫡,別,別用。”
入了禁術的步卿嫡心已決,哪會聽得餘鳶勸阻。
她目光緊緊盯着趙陵,嘶吼一聲,露出一張有了兩顆獠牙的牙齒。隨着步卿嫡身上臉上越發濃重,那原本已經快要被修士折磨廢掉的紫釋劍也彷彿得了力,劍氣蓬勃,強大。
到底是沒想到步卿嫡還有這一手,紫釋劍會有這般變化,那幫修士沒有任何防備的被紫釋劍氣所傷,紛紛倒地。
修士受傷,那原本剋制步卿嫡的劍也漸漸消散了,巨劍變成了一根根檀木劍,落下。
趙陵面色一凜,後退兩步到城牆之邊,見步卿嫡這模樣,臉上已無半分笑意,眯着眼睛道:“步搖家禁術,步卿嫡你竟然修煉了它。”
步卿嫡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一切都要拜你們輔修閣的人所賜。”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趙陵現在已不是步卿嫡的對手,或許不懂這禁術的人不知,可趙陵與餘鳶三人知曉,步卿嫡此刻的無敵不過是靠着一口氣撐着。
趙陵既然知道這是步搖家的禁術便知曉剋制此禁術的法子,他慢慢的,慢慢的定了心神,道:“步卿嫡你可知用這法子的後果。容貌盡毀,功力盡失,從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一股鮮血涌下,步卿嫡咳嗽一聲,呵斥道:“少廢話,趙陵,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趙陵道:“你們幾人一定要纏住步卿嫡,這禁術只有一時半會兒的功效,只要撐過這一會兒步卿嫡就廢了。”
方纔被紫釋劍震傷的十幾修士忙點頭,起身聚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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