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情人_267
一樣灰霾的天,冷冽的風吹得人的骨子發疼,席樂手裏的傘一下子就掉了下來,拿也拿不住。
席樂突然的感到很茫然,環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一下子熟悉的地方變得開始陌生起來了,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站在什麼地方,像是走在夢裏一樣,他就在噩夢裏面。
那些走不出來的噩夢……
大火把他吞噬,灼燒在身體裏的疼痛,時隔這麼久還是覺得那麼疼,那麼清晰。
黑色的大傘被風吹到了不遠處,飛到了從學校裏面走出來的男生腳跟,被人就撿了起來,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少年,就走了過去,不明白他怎麼扔了傘站在雨裏。
“同學你怎麼了?”路過的人看見站在雨裏一動不動的少年,就走過去碰了他一下,下一句“這是不是你的傘”都還沒問出來,就被少年的尖叫聲嚇到了。
“啊……”被碰觸到的少年一下子就尖叫了起來。
像是從噩夢裏被驚醒一樣,他的這一聲尖叫倒是把叫男生的人嚇到了。
在陰霾下雨的天氣裏,在蕭元裏的走道上遇見一個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的少年,一張精緻的臉在這種天氣裏卻是沒有一點讓人欣賞的心思,卻是覺得有點像是走在學校裏的冤魂。
男生被這一聲尖叫聲嚇到了的時候,對上少年沒有一絲人氣的眼睛就嚇到了,腳步不自覺的就往後退了一步,嘴裏哆嗦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傘從男生的手裏掉下來,又滾到了地上,送傘過來的男人早已經轉頭,一邊跑一邊尖叫地跑進了學校裏面去了。
席樂,“……”
他眨眨眼睛,有點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了,剛纔那個跑過來的男生叫什麼?只不過這一會他的頭有些發疼,就有些不大想進去學校裏面了。
他約了石磊借筆記……
然後還約了陸明堂喫午飯……
再回去宿舍裏面拿書。
他發現他這些事都不想做了,一下子沒了心思再去做這些事,他想回去,回去找蘇潛。
然後他轉身的就往學校門口走出去,他想回去了,不想呆在這個地方,只想趕緊地回去找蘇潛。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他嚇了一跳,看到熟悉的電話號碼,在按掉電話的那一瞬間,手卻是無意識地就接了起來,他聽到男人用沙啞的聲音叫他的名字,“席樂。”
而不是君清。
“席樂,我的心好痛,痛就像是要死掉了一樣,嗤嗤,你說我這樣死了是不是就能見到他了……”電話那一頭的男人一邊說一邊在嗤笑,“我死了的話,他會不會願意見我一面?
可我覺得……就算是我死了,他也不願意見我了啊……
他最後這一句話就像是在嘆息一樣,含着無盡的悲傷還有悔恨。
過去的美好只剩下無盡的痛苦,他把屬於他們的過去都斷送了,把屬於兩個人的幸福都斷送了,是他害死了那個男人,“他不會原諒我的了,他不會原諒我的了。”
崔喚宇說完把手裏的瓶子一摔,就摔倒了牆壁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席樂站在雨裏,漸漸地聽着那個男人的話,心臟一陣陣地抽痛,眼眶裏不自覺地就盈滿了淚水,從臉頰邊滑落了下來,問道,“你也知道他不會原諒你是嗎?”
可惜他一直到死的那一刻都還在想着見這個男人,想在最後的一刻見到他一面,但是一直到死都沒見到他。
他突然的想起去年的那一天醒過來的時候,那一瞬間想的就是這個男人,想見他一面,想把死前的遺憾補回來,所以後來他知道崔喚越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利用了崔喚越去見那個男人。
“嗯,我知道他不會原諒我,我一次都沒有夢見過他……他連死都不願意見我……”人最痛苦的莫過於失去後才知道那個人對你來說的珍貴,但是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崔喚宇覺得這是命運對他最大的懲罰,明明人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卻不懂得珍惜,而到人不在了,他纔會想念,從別人身上一點點熟悉的印記裏去拼湊男人的樣子。
“原來你也知道啊!”席樂聽到他的話,伸手抹了一把臉,深吸了一口氣,只剩下通紅的眼角,看得出一點異樣,說話的語氣有些猙獰。
要是換成一般的人,估計並不知道男人話裏的“他”是誰,但是這個少年卻知道。
如果崔喚宇不是醉了,他也能聽出少年話裏的異樣,但是現在他醉了,他只想找一個人來傾述內心的痛苦,在這一刻他誰都沒想起,卻是想起了擁有一雙和那個男人一樣眼眸的少年。
不是因爲他們長得像,而是目光裏的神色一樣的兩個人,他們是那樣的像。
第343章去見他一面
崔喚宇不知道自己這一年裏是怎麼過來的,行屍走肉一般地活着,如果說那個男人是他害死的,而他現在活着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只有好好活着,他才能知道自己有多痛苦。
走的人已經走了,活着的人還活着。
他在找一種可以解脫的辦法,抓住一點點希望,午夜夢迴的時候總覺得那個人其實還在這個世界上,和他同在一個地方,而醒來的時候卻總是一個人獨自到天明。
那個少年對他來說,就像是一種救贖……
“哈哈……”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仰頭就灌了一大口酒,“我想他啊,我很想他啊。”
滾辣的酒從喉嚨裏滑落,燒進肚子裏,燃燒了他的心。
席樂聽着電話那頭的男人癲瘋一樣的笑聲,深吸了一口氣,冷靜地問道,“崔喚宇,你在哪裏?”
耳裏傳來“嘟”的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中京城十二月的天很冷,冷到人的骨子裏。
霧雨打溼了他的頭髮,席樂就站在雨裏沒動,全身都冷得打顫,沒一會他的腳步繼續往外走,只不過這一次去的地方不一樣了,他要去找那個男人,崔喚宇!
衝出馬路邊上攔了一輛車,席樂坐進後座上,報了地址讓司機趕緊走。
車子裏面開着暖氣,只是骨子裏的那種寒冷,卻是驅之不散。
學校門口停着的車子裏的士兵擡起腳放在方向盤上,人在車子裏面睡得天昏地暗,壓根就不知道他送進學校裏的少年轉頭就走了。
席樂看着這種城市,明明這個城市這麼大,但是他在這個地方這麼多年,卻是沒有一個容身的地方。
人在這個時候,心裏很悲涼。
霧雨把路都吞噬了,外面一片霧濛濛的看不清道路,車子一路上走得很慢,車子裏的電臺主持人在說着最近的天氣狀況,逗笑的聲音話語卻一點都讓人的心輕鬆不起來。
“唉,一年裏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天氣了,開車一不小心就容易碰上別人的車子。”開車的中年男人抱怨着這種天氣,“這種天氣生意也不好,我們這些養家餬口的就盼望着這點錢過日子,這讓人的日子怎麼過啊……”
坐在後座的少年側頭看着車窗外,側臉的弧線很好看,只不過他的臉色白得跟紙一樣,從上車到現在除了一開始報地址,沒說過一句話。
司機說話的時候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面的人,發現這一位客人沒有跟他搭話的意思,也就閉上了嘴巴專心開車。
車子到了小區門口,席樂下車給了錢就冒着雨就往裏面走,這個地方他來過幾次,一路上了樓,站在公寓門口。
一次次地按下門鈴,都沒有人開門,要是換成別人會以爲屋子裏面沒人,早就離去了,站在門口的少年卻是沒有,按了一次門鈴,隔了一會又繼續按。
“咔”的一聲,門被打開了。
站在屋子裏面的男人滿眼血絲,下巴上長出了短短的鬍子,他身上穿着一件浴袍,腰帶也沒繫好,裸露出的胸膛看得出隆出的肌肉,他一手擡起來扶着門框,就站在那裏看着不停按他門鈴的少年。
他在屋子裏面聽着門鈴一次一次地響,最後所有的耐心都沒了,跑過來發現來的是這個少年,心裏的火氣一下子就消失了,只是這麼看着他。
席樂仰起頭看着這個邋遢的男人,站得這麼近他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
兩個人的視線對上的時候,這一眼就像是隔了兩輩子在看同一個人一樣,少年的黑眸裏有着濃重的悲哀,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這麼熟悉,卻又這麼的陌生。
好一會男人才移開了視線,轉頭腳步有些打晃地往屋子裏面走去。
席樂跟着男人進去屋子裏面,反手把門關上了,進去屋子就看見了滿地的玻璃瓶子,客廳的桌子上擺着一堆的酒,屋子裏的暖氣也沒開,陽臺外的門開着,走進屋子裏讓人感到非常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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