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國師崽崽3
他的意識還沒怎麼清醒，就迅速地睜開眼，拿起枕邊的一柄軟劍,抵着這個黑乎乎的小東西。
“喵嗚？”
奶乎乎的貓叫聲突然響了起來,成功的讓君王不斷逼近的武器猛的停下。
崇朔自己點燃了牀邊的一盞燈,挑眉看着這個終於出現的小奶貓。
“怎麼,在外面餓着了,終於知道來我這裏了？”
不知道爲什麼,崇朔總覺得在這隻小東西的眼中看到了鄙視。
柚可昂起小腦袋，金燦燦的眼睛默默地注視着他,不過因爲突然被喚醒,眼眸中還帶着睏意,大眼睛略有些無神。
崇朔只覺得它是在外面餓慘了，不然也不會這副模樣。
“真是麻煩。”
披上衣服起身，他找來了在外面值班的小太監,叫他拿一些喫食過來。
昏昏欲睡的小太監頓時清醒了,他還以爲是皇上半夜餓了，連忙跑去御膳房，生怕耽誤到萬歲爺用膳。
崇朔拎着小貓兒的後頸把她拿下來,然後手臂被揮了幾下喵喵拳。
“你們金色眼睛的都是這個暴脾氣嗎？”君王想起了白天的那個小國師,只覺得一陣頭疼。
倘若那個國師是個成年人,就算是個少年也好，他還有理由敲打一番。
讓那人知道君王的威嚴不可侵犯，大玄的國師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可面對一個除了喫睡,就只需要玩的小奶娃,他覺得自己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等小太監把剛剛熱過一遍的膳食拿回來,就看到昏暗的屋裏面，陛下和一隻巴掌大的小奶貓說話的情形。
淺白的月光從雕花窗櫺投射進來，有些涼意的光落在奶黃色柔軟毛髮上面。
看起來就像是小貓兒自己在發光一樣，襯的捧着貓兒的那雙手格外瑩白，勁瘦有力，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心。
崇朔問一句，小奶貓就開始喵喵喵，也不知道尊貴的陛下聽懂了沒有。
不愧是能做皇上的人，連只貓兒都能交流。
小太監只覺得自己心中的崇拜達到了頂峯。
“你下去吧。”崇朔把膳食拎過來，放在牀邊的位置。
之前小傢伙就是在這裏喫東西，等他醒來之後，宮女和小太監們會把東西全都收拾走。
“你是南黎那邊養的小貓？難不成你也有黃金血脈？”崇朔看奶貓圓溜溜的金色眼睛，又開始發問。
柚可甩着尾巴開始喵喵喵。
崇朔覺得自己魔怔了，大半夜的跟一隻貓講了半天的話，還是自言自語。
他覺得肯定是白天那位小國師的氣的，纔會做出這種事。
把小太監拿過來的食盒打開，他看着這幾盤熱騰騰的飯菜皺了皺眉。
盤子太大了，這小貓到手只有巴掌大小，這麼對着盤子喫，方便嗎？
他只好不太情願地用筷子夾起一片奶白色的魚肉，送到了小貓的嘴巴那裏。
“喫！”兇巴巴的語氣帶了一絲不自然。
奶黃色的小貓兒擡起腦袋，就這麼瞅着他，金燦燦的眼睛被剛剛點燃的昏黃燈盞籠罩，像是氤氳了一層細碎的光芒。
旁邊剛剛走到一半的小太監已經呆愣在那裏，嘴巴張的大大的，因爲怕發出聲音，正在拼命地捂着自己，沒一會兒便悄悄地退了下去。
就在崇朔再次皺起眉毛的時候，小貓兒發出喵嗚一聲，張開嘴巴吞吃了這片魚肉。
君王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再次選中了一片小小的白菜葉。
不一會兒，崇朔看着空空蕩蕩的幾個盤子沉默了，他再次擡起頭看着不過巴掌大的那隻貓兒。
“你怎麼喫這麼多？”
剛剛還非常舒服，頻頻點着小腦袋的小柚可從朦朧的睡意中猛的擡起頭，金燦燦的眼睛盯着他，還歪了歪小腦袋。
似乎在說着，這麼多不是你餵過來的嗎？
“喫太多了，會長胖，和那個小國師一樣重！”崇朔非常嚴肅地盯着手中的奶黃色小貓兒。
剛剛還軟乎乎的貓兒頓時支棱起來了小耳朵，然後面無表情給了他來了一爪子。
當然，是用貓抓墊劃拉的一爪子，懂事的小柚可從來都不在飼養人面前露出尖尖的爪兒。
“說你一句都不行，金色眼睛都是一樣的臭脾氣。”
崇朔覺得應該好好教育這隻小貓，至少成爲皇帝養的貓，就不能沒有皇家的氣質，和那個小國師一樣胖怎麼行？
柚可喵嗚一聲，蹭的一下跳到了他的腦袋上，小爪子開始扒拉他的頭髮。
崇朔：…………
…
福真回來的時候就被御書房外面的幾個小太監提醒，說萬歲爺在朝上的時候心情非常不好。
有兩個貪污的大臣當場就被拖了下去，整個朝堂的氣氛十分的可怕。
福真昨日便出宮了今天下午剛剛回來，不清楚這些事也正常，他心想萬歲爺的脾氣這是越來越暴躁了。
恐怕也只有那位小國師能和陛下抗衡，而且還不帶怕的。
福真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莫名的覺得想笑。
不過已經到了打開了御書房房門，他趕忙收斂起自己臉上的笑意，神態自然地走進去。
纔剛剛跨進去，他就敏銳地發現，御書房裏面的佈局實體變了，不再像以前那麼空曠。
以往陛下不太喜歡御書房待上這麼多人，所以除了有要緊事情報告的，還有晚上專門過來點燈的，都不被允許踏進來。
而現在的御書房似乎多了一些小東西，不遠處還擺放着一堆精巧的糕點，就連南邊上供來的水果也擺了不少。
不過都是擺在了非常精緻華美的小盤子上面，都沒有人的巴掌大。
以往萬歲爺可是不怎麼喜歡這些甜津津的東西，所以大多數都給太后和宮中的那些貴人們送過去了。
不僅如此，萬歲爺經常批閱奏摺的軟塌旁邊還擺放了一個竹編的寬敞小籃子，上面竟然還鋪上了雪白的狐狸皮。
福真記得這張狐狸皮，據說是一個小國君王呈上來的一塊聖獸皮，當時送過來的時候還萬般的不捨，哭得眼淚嘩嘩的。
現在卻被隨意地放在了竹編的籃子上面，周圍隱隱約約似乎還被黏了不少的，糕點碎屑？
福真看到那些綠色點點的時候，一時間還以爲自己看錯了。
他悄悄地深呼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表現出來不那麼驚訝的模樣，其實也有可能是陛下最近寵了哪位妃子呢。
雖然以前都沒有見過，可現在不是見識過了嗎？
福真剛剛來到萬歲爺跟前，打算彙報昨天的任務，卻沒想到突然聽到了一聲軟軟的貓叫。
警惕的福總管很快就開始四處尋找起來，最後在房樑上面看到一隻趴在那裏的奶黃色小貓兒。
巴掌大的小貓兒乖乖巧巧地趴坐在那裏，金色的眼睛好奇的看過來，就像是主人家的孩子，想要偷偷看一眼來的客人是誰一樣。
福真被自己這個比喻給驚到了，然後眼睜睜的看着房樑上的小貓兒前爪迅速地躍起，直接從高高的房樑上面跳了下來！
而此時的陛下可是還在認認真真地批改着奏摺，更不用說早朝的時候還發了這麼大的火了，肯定現在還暴躁着呢。
福真爲這只不怕死的小貓兒捏了把汗，有些不忍心看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然而這隻奶黃色的小貓兒似乎有那麼點東西，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輕盈地像一隻蝴蝶，他都沒有怎麼聽到落地的聲音。
看那邊的萬歲爺都沒有被打擾到，就知道這隻小貓兒的動作有多麼輕盈了。
現在的福總管嚴重懷疑，這個小奶貓是不是跟着高人學過功夫，不然怎麼能做出這麼高難度的動作？
剛剛跳下來的小柚可沒有機會那個突然出現的人，她瞅準了大龍的肩膀，然後開始扒拉着眼前明黃色的衣服，打算爬上去。
一旁的福真眼睛跳了跳，內心驚恐。
小貓兒三兩下就爬到了肩膀上面，打量着君王手裏的東西。
正在批閱奏摺的崇朔只是掃了她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彷彿習慣了這隻奶貓動不動就往身上爬的小動作。
在肩膀上面蹲了一小會兒，柚可彷彿是覺得有些無聊，又盯上了旁邊黑乎乎的硯臺。
精緻的墨錠被小巧的奶白色貓爪兒抓住，柚可先是看了看飼養人的神色，發現大龍並不在意之後，小爪子就帶着墨錠劃拉一下。
剛剛鬆了一口氣的福真再次提起了小心臟，覺得這隻小奶貓簡直就是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都這樣打擾了，要是陛下還沒有表示，那肯定是真愛！
崇朔還真的沒有表示，他的心思全都沉浸在手中的奏摺上面，越來越生氣。
就在君王的憤怒達到頂峯，想要把手中的奏摺給扔出去的時候，一隻小貓爪迅速地摁了過來，穩穩當當地蓋住了奏摺的一個邊角。
完了完了，這下就算是真愛也得沒了。
旁邊的福真在心中瘋狂的吶喊。
柚可其實是在學大龍，每次看那個小本本的時候，大龍都會從旁邊拿出一個龍形的東西，蓋在小本本上面。
她自然也不甘落後，用沾了墨汁的爪墊兒，也牢牢地按在了小本本上面。
等奶白色的小爪子拿開的時候，奏摺的右上角就多了一個可愛的黑色貓爪印。
看到這個情況，君王和旁邊的福總管一起沉默了。
“喵嗚？”柚可歪着小腦袋，似乎在詢問這些人，自己蓋的爪印好不好看。
福真頓時覺得腦袋有些發涼，嘴脣哆哆嗦嗦了半天都說不出來話，着實是被這小祖宗嚇得不輕。
崇朔被氣笑了，抓着這隻作亂的小貓爪，又捏着奶貓的身體，徑直地走到了書房邊緣的木盆那裏。
福真才發現，御書房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小木盆，裏面竟然還裝了乾淨的水。
所以萬歲爺不會要把這隻小奶貓給淹死吧？他的渾身一激靈，連忙緊跟着走過去。
然而讓福總管眼皮狂跳的是，萬歲爺竟然只是把貓爪浸在水中，用那日理萬機的手給小貓兒來回洗了好幾遍。
最後還抽出龍紋繡帕，把小爪子給牢牢地包住，動作還挺熟練，彷彿不是第一次給這小貓兒洗爪子了。
確實不是第一次，早上下朝之後，柚可就跟着他來到了御書房，跳到了房樑上面。
下來的時候四隻爪爪全都覆蓋了一層灰，讓君王嫌棄的不行。
專門讓人端來木盆，洗乾淨了纔給放走，不然這小傢伙總是跳到他的肩膀上，腦袋上，把自己也給踩了一身灰怎麼辦？
“你要做一隻乾淨的皇室貓貓，懂了嗎？”洗完之後，萬歲爺這麼教育道。
“喵喵…”
柚可重新跳到他的臂彎上面，仰着小腦袋，似乎在說自己知道了。崇朔對於她這個態度還算是滿意，抱着小貓兒走了回去，繼續批閱奏摺。
整個過程旁若無人，福真覺得自己彷彿是個多餘的，只是個用來擺放的花架子。
真是見了鬼了，這還是他所知道的萬歲爺嗎？
福真覺得，如果說那個小國師是憑藉着人家的地位作威作福，這小貓兒就是完全仗着陛下的寵愛啊。
果然他當初的判斷是對的，宮中要多了個無法無天的小祖宗了。
不對，應該是兩個。
福真苦哈哈地想着。
…
夜晚，跑出去沒多久的小奶貓再次開窗戶跳了進來。
她今天一直兩頭跑，剛剛哄好了美人姐姐飼養人，又來到了大龍這裏。
意識朦朧的小柚可知道自己還是一條小龍崽，而大龍這裏也只有一條龍，看起來還非常孤單的樣子。
所以只要小傢伙變回貓崽的樣子，都會悄悄地跑過來陪着這條孤單的大龍。
雖然有時候大龍會非常的討厭，但柚可覺得她是個不記仇的好崽崽，而且有仇當場就報了。
窗戶那裏再次傳來東西，崇朔半眯着眼，對着小奶貓指了指桌子上的狐狸皮小窩。
小窩是君王親自搭建的，目的是讓小貓老實一點，別老是搶佔他的睡覺地盤。
然而小柚可對於那個溫暖小窩毫不理睬，前爪一擡，就輕鬆地跳到了大龍睡覺的牀上，然後熟練的把自己蜷縮起來。
崇朔睜開眼睛，盯着這個一秒閉眼，沒有什麼心理負擔的小傢伙。
他眉毛一挑，伸手把小傢伙運到旁邊的小窩裏面，然後自己回到了牀上。
纔剛剛躺下來，崇朔就再次摸到了一團軟乎乎的小傢伙。
柚可的速度比他還快，先一步爬回了牀，而且還非常自然地睡了上去，奶黃色的小尾巴一甩一甩的，尾巴尖尖還動了動。
崇朔皺了皺眉，再次伸手把貓崽兒拿起來放回去，堅決不能養成小貓兒和自己搶牀的行爲！
放回去之後，貓崽兒沒了動靜，君王鬆了口氣，再次躺了回去，缺少了那團溫熱，他輾轉反側，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崇朔不由自主地睜開眼，朝着小窩那裏看過去，想要打量貓崽兒現在睡着了沒有。
然而小窩空蕩蕩，只有淺淺的月光透過雕花的窗櫺，透射了進來，在桌面鋪了一層朦朧的光暈。
他忍不住坐了起來，四處尋找小奶貓的蹤跡。
不會因爲不給她睡覺，所以生氣跑了吧？
按照小貓崽上次不喜歡他給洗澡，就接連跑了幾天的情況，君王覺得這次也有可能。
“還真是倔脾氣。”
崇朔皺眉走回來，然後在牀上看到了睡得正香的小貓崽。
貓崽兒睡在最邊上的角落裏面，把自己團在一起，連一直都很有存在感的尾巴都收了起來。
他站着看了一會兒，最後彆扭地把小貓兒悄悄地挪到了自己的身邊。
“先說好，這是你自己爬過來的，我勉強同意了。”
月光下，君王低頭點着貓崽兒的腦袋瓜，如此說道。
…
項陵是玄歷十九年升上來的諫議大夫，從四品官員，日常無論是在朝堂上，還是在呈上去的奏摺裏面，向來都直言不諱。
同僚都一直調侃他，能活到現在可真是不容易。
項陵自己也覺得不容易，尤其是看到兩個剛剛被查清楚貪污的官員在朝堂上血濺當場，後來半死不活地被拖出去的時候。
但他從來都沒有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爲，大不了就是去了一條命，說不定還能名垂青史，警醒世人。
但這次陛下把奏摺甩下來，指着他的鼻子罵的時候，項陵難得沒有反駁。
因爲他在自己奏摺的右上角看到了一個黑糊糊的可愛貓爪印，爪印非常的小巧，一看就是幼貓留下的。
所以說皇上給他批閱好的奏摺裏面有爲什麼還會有這麼可愛的貓爪印？
難不成聖上已經發現了他偷偷地在宮中餵養小貓咪？
其實項陵原本也是不想招惹後宮那羣貴人養的小貓，但那個時候遇到的奶黃色小貓兒實在是太可愛了。
聲音軟軟地在那裏叫着，金色的大眼睛乖巧地瞅着他，粉嫩的爪墊扒拉着他的官服。
項陵實在是禁不住這樣的小萌物對着自己撒嬌，於是接下來幾天上朝之前，都會偷偷地在官服裏面裝一些喫的。
等到下朝後，然後趁着其他的官僚不注意的時候。
來到小貓兒每天早晨都會等的小道上，用乾淨的手帕裹着香噴噴的喫食，餵給那隻小奶貓。
那段時間，他每次上朝之前，只要看到有賣新鮮的喫食，就走動不路，會悄悄地買過來，揣進自己的懷裏，然後帶給小傢伙。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這幾天小貓兒好像沒有來，現在項陵的懷中還揣着齋記新鮮出爐的牛肉酥餅呢。
這是小傢伙最喜歡喫的酥餅，尤其喜歡裏面鮮嫩多汁的牛肉餡兒。
每次小奶貓喫的時候，都會蹭到旁邊的小鬍鬚上面。項陵就會用乾淨的手帕給小貓擦乾淨，趁機擼一會兒小傢伙軟乎乎的小身子。
看這個奏摺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調皮的小貓兒留下的，莫非皇上也偷偷養了小奶貓？畢竟最近也沒聽說過皇上養貓的事情。
如果皇上也養了小奶貓，肯定沒有他的這一隻可愛，喫飽了還會對着自己喵喵叫，又乖又粘人。
“項大夫，你怎麼流鼻血了？”不會是被皇上氣的吧？
旁邊的一位官員看到後，大驚失色。
因爲項陵的鼻血流的實在是太多了，就像是小溪一樣嘩啦啦流個不停，被皇上罵幾句，真的會憋成這樣嗎？
肯定是了，項大夫今日在朝堂上都沒有和皇上頂撞，更沒有執意勸諫，肯定是被氣的不輕，連話都不會說了！
龍椅上面的崇朔也看到了這一幕，他皺了皺眉，想着自己剛剛說的話真的那麼傷人嗎？都在那裏氣的自己流鼻血了。
“項愛卿，你先下去吧，福真，你帶着太醫過去，別耽誤了醫治。”
崇朔對於這位大臣其實還是挺滿意的，清正廉潔，朝堂上不卑不亢，很多時候說的話也都令人清醒。
可那張嘴實在是不會說話，明明是正常的事，只要讓項陵說出來，都能把崇朔憋的一肚子火氣。
項陵流着鼻血被請下去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摸一摸懷中的牛肉酥餅，感覺到酥餅的重量，他才滿意地跟着福真離開。
…
止住了鼻血，又告別了太醫，項陵拿着手裏的藥離開了。
這次他走的比較早，其他人都還沒有下朝，路上一時間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趁着這個機會，項陵揣着懷中還帶着熱氣的牛肉酥餅，來到了奶黃色小貓崽兒經常出現的地方。
雖然前幾天，項陵等到懷中的牛肉酥餅涼透了都沒有等到，但還是想過來看一看。
令項陵非常驚訝的是，這條空蕩蕩的小道上面竟然多了一道奶黃色小身影。
小貓崽伸出兩隻小爪爪，正在盛開的花叢中撲蝴蝶，藍色的蝴蝶一會兒高高飛起，一會兒落在花叢中，貓崽跟着跳的非常歡快。
項陵甚至還看到蝴蝶輕輕煽動着翅膀，落到了小貓的鼻子上，就這麼對着貓兒金燦燦的大眼睛，似乎把她的眼睛當成了美麗的花朵，所以想要駐足停留。
等到蝴蝶離開的時候，小奶貓歡快的奔跑過來，奶白色的小爪子划着深藍色的官服，發出了軟軟的喵喵聲。
項陵頓時沉溺在貓崽的撒嬌中無法自拔，甚至自覺地貢上了準備好的牛肉酥餅。
柚可對於這個臨時飼養人準備的食物非常滿意，都不等他放下油紙包，就對着酥餅開始咬了起來。
小小的牙尖，還有粉嫩的舌頭，看的項陵差點再次流出鼻血。
好在太醫給他喫的藥還是有用的，沒有放着小傢伙的面出糗。
爲了轉移注意力，項陵開始和小傢伙聊天，也不奢求奶貓能夠回答，就是忍不住說幾句。
“你前幾天去哪裏了，怎麼沒有過來，我給你準備的酥餅和綠豆糕都涼透了。”
“昨日京城新開了一家鋪子，據說他們賣的烤鴨特別的好喫，你要不要嘗一嘗？”
正在喫酥餅的小傢伙停了下來，金色的眼睛盯着自言自語的人類，然後點了點小腦袋。
可是還沉浸在自己思緒裏面的人類沒有發現，仍然在輕聲地說着話。
柚可忍不住拍了拍還在說話的項陵，小爪子帶了點力道，那雙手很快就紅了。
然而項陵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反而對於小奶貓和自己互動這件事，非常的驚喜。
奶貓也不喫牛肉酥餅了，對着他再次點了點腦袋瓜，讓這個臨時飼養人知道自己是想要喫烤鴨的。
柚可覺得，她可以牛肉餅和烤鴨一起要，她的飯量很大，能夠喫很多東西的！
然而項陵已經忘了自己剛纔說的話，或者說他根本都意識不到奶貓會和自己交流。
他只以爲貓崽兒是在和自己撒嬌，或者是想要感謝自己。
“不用謝，牛肉酥餅沒有什麼，就是花費一點俸祿而已，以後你想喫就來這裏，我還有更多喫的。”
項陵決定採取誘惑的方法，因爲他覺得之前小貓兒沒有過來找自己，也有可能是因爲牛肉酥餅喫膩了。
或許他來上朝的時候還可以繞路，去旁邊專門賣美食的街道轉一圈？
其實也不太遠，就在就和自己的住宅隔了一條街，起的早一些，還能買到的。
那裏肯定有很多新鮮的喫食，給貓崽兒換着花樣喫。
“小貓，你怎麼在這裏？”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還帶了些威嚴。
但沉浸在貓貓世界中的項陵沒有聽到，他正在腦海中想着明天要給貓崽兒帶來什麼樣的喫食纔好。
最好把小貓的心勾引住，一直來這裏喫東西，他可以一直聽着着小貓對自己喵喵叫。
後面傳來了腳步聲。
下了朝，正打算去看小奶貓有沒有喫東西的崇朔一步步逼近。
他剛剛就覺得花叢中那抹奶黃色的小身影比較熟悉，於是不由自主地走了過來。
然而等到他看清楚全貌的時候，只覺得火氣蹭蹭蹭往上升，就連眉心都狠狠地跳了起來。
那隻每天都要霸佔自己牀，睜着一雙金燦燦大眼睛對自己撒嬌的小奶貓竟然乖巧的坐在別人面前，而且還正在小口喫着別人投喂的東西！
喫東西還不行，那小爪子都搭到別人的手上去了，而且抽空還在那裏軟聲喵喵叫！
這隻花心小貓崽，每天喫他親自喂的飯還不行，還要和別人討食喫！
若是眼眸能噴火，現在的崇朔已經熊熊燃燒了。
喫的正歡的小柚可意識到不對勁擡起頭，一雙金燦燦的貓瞳正好和君王對上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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