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張小凡對戰齊昊
李長瀾目送張小凡走上擂臺，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一個不再壓制自身戾氣，身居大梵般若、太極玄清道，又有攝魂和噬魂珠這等至寶的張小凡，和自認乃是龍首峯一代翹楚的齊昊交起手來。
無論勝負如何，想來必然都是極爲好看的畫面。
正當李長瀾左右掃了一眼，尋着在哪裏可以更好觀覽擂臺上的比賽時。
“師兄，你今天的比賽不是要開始了麼？咱們什麼時候走啊？”
田靈兒笑吟吟地來到李長瀾身邊，淺淺一笑，將那對可愛的白皙虎牙露了出來。
這一輪比試。
大竹峯還剩下的弟子，就只有李長瀾和張小凡。
比試的制度是八進四，場地內又足足有八座擂臺，足夠所有參賽的選手同時比試。
因此按理來說，李長瀾和張小凡比試時間乃是同時。
他們若是想觀看大竹峯弟子的比賽，只能兩者之中選擇其一進行觀看。
李長瀾看了眼俏生生的田靈兒，用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望向臺上說道：“不用擔心，今天我的對手是常箭，之前常箭和大仁師兄比試得有些過於激烈，身體本就不堪重負，經受不了下一場比試，再加上他遇上的對手是我，早就棄權了。”
“呀，那師兄你豈不是能觀看小凡師弟的比試了？”
田靈兒得知這個消息，輕輕拍了拍胸脯，鬆了一口氣，似乎終於不用再爲去觀看誰的比賽而感到糾結。
“小凡師弟山中修行不過數年，若是能勝在龍首峯修行已經超過一甲子有餘的齊昊，想來作爲龍首峯首座的蒼松道人臉面怕是要掛不住了。”
李長瀾說了一句，然後將目光若有若無的挪到身旁田不易身邊。
田不易繃着臉，看上去無悲無喜。
可衆人都知道他心裏怕是早就已經暢快大笑，一解過往愁悶。
張小凡能夠與齊昊對上，甚至走得比林驚羽還要更遠一些，不管勝負如何，對於蒼松道人來說都是一件很難以接受的事情。
若是僥倖，張小凡能夠勝了齊昊。
田不易從此往後，怕不是要揚眉吐氣上好久，一改往日作風，整日吹噓他這個過往最瞧不上眼的張小凡了。
“大仁，此次比試必然精彩絕倫，你等好好觀看！”田不易出聲叮囑道。
“是，師父。”宋大仁等早就已經被淘汰掉了的弟子，連連點頭，一臉正經，不敢再拿張小凡開玩笑，或者如之前和杜必書等人下賭張小凡一定會輸掉擂臺上的比賽。
張小凡上臺後。
齊昊和善地笑了笑，然後對着張小凡一拱手。
“張小凡師弟，我林驚羽師弟常常與我說起你的事情。”
“當年，在大竹峯一見，我還以爲小凡師弟你着實是不善修行，沒想到，原來小凡師弟是內秀其中，並非僅在意修行速度，而是穩紮穩打之人，看來，今日我與你的這一場戰鬥，也需要全力以赴了！”
齊昊爲人風度翩翩，主動謙讓地說了幾句，看上去絲毫沒有輕視張小凡的意思。
殊不知。
張小凡早就已經受夠了齊昊這種高高在上，對待一切都從容不迫，能夠淡然處之的態度。
他手中緊緊握住噬魂，眼睛盯着齊昊，強烈的怒意逐漸染紅了雙眼。
田不易和蘇茹看着張小凡雙目遍佈血絲的樣子，一個個神情嚴肅，察覺到了擂臺上的張小凡，與在大竹峯裏往常那個憨厚老實的張小凡截然不同，看上去瘋狂至極。
“老七，爲何老八這表情好像不太對勁？”田不易詢問道。
“沒事兒，我小凡師弟平常爲人唯唯諾諾的，對上齊昊這種人容易喫虧，我跟他說了幾句打氣的話，你看，他這會兒的狀態是不是精神多了？也更有男子氣概了些？”李長瀾輕笑着說道。
田不易眉頭一挑。
他看着張小凡的神情，怎麼看都覺得有些精神過了頭。
田靈兒也是發現了張小凡的異樣，偷偷拽了拽李長瀾的衣袖，踮起腳尖，在他耳邊悄悄道：“師兄，小凡師弟的樣子好嚇人啊，你不會給他吃了不該喫的東西吧？”
李長瀾詫異道：“靈兒師妹，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兒？”
田靈兒不信道：“那你跟我說說，小凡他怎麼看上去好像要殺人的樣子？”
李長瀾正經道：“十六七歲的少年，血氣方剛，想要在臺上爲師父爭個臉面，又偏偏遇上了齊昊這種境界的高手，自是要稍微調解下情緒，以便自己能夠不留遺憾。”
田靈兒指尖纏繞着琥珀朱綾，歪着腦袋看向李長瀾。
她總隱隱約約感覺李長瀾看似平靜，並沒有什麼明顯表示，可就是讓人感覺他好像對齊昊，似乎有什麼意見和不滿。
隨着代表比賽開始的鐘聲響起。
這場頗受矚目的比賽，在周圍一衆長老和首座的見證下正式開始。
讓人比較覺得意外的是。
擂臺上。
張小凡一反常態，不再被動防守。
反而，第一刻就開始毫無由於地主動朝齊昊發起了攻擊。
張小凡攻勢凌厲兇猛。
每一招都屬於搏命的手段，不僅速度奇快，威力也是驚人。
齊昊原本對於張小凡還沒什麼過於提防的意思，很是風輕雲淡。
可直到雙方碰在一起，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猛地砸向身體，惹得渾身上下骨骼都在吱吱作響，眼見張小凡展現出了遠超衆人認知中的實力。
他心中一沉。
臉上原本的淡然笑容盡數消散不見，擡手便祭出法寶寒冰劍。
他右手掐訣連引，疾退數步。
寒冰劍白光大作。
冰冷刺骨的寒氣迸發，瞬間瀰漫在整個擂臺之上。
田不易看着雙方第一次交手，齊昊明顯吃了個暗虧，神色嚴肅。
“老八手中這棍子果真是一件難得法寶，品階遠在齊昊用以北極萬載玄冰煉製而成的寒冰劍之上，看來，之前我是看走眼了。”
面對田不易點評，大竹峯一衆弟子連連稱是。
張小凡卻是一心沉浸在比賽當中，對於擂臺下的事全然無視。
他手持噬魂，在空中揮動。
頓時。
整片擂臺上，青光大盛。
一股屬於散發着強烈死亡氣息的輝光散發而出，朝着齊昊籠罩而去。
那輝光僅僅是與寒冰劍相碰。
齊昊忽然涌現出一陣強烈的眩暈嘔吐之感，渾身上下的血氣，更是以一種極爲快速的速度衰落，體力瞬便下降許多。
“這是什麼法寶？！竟然如此詭異！”
齊昊瞳孔一縮，知道眼前這詭異情況必然離不開張小凡那件法寶。
他強行穩住心神，一劍擋下張小凡重重砸下的噬魂，用力朝着地面一踏，隨後果斷向着後方急速退去，不敢再與噬魂散發出的青光直接接觸。
“起！”
齊昊大喊一聲，手中唸唸有詞，太極玄清道玉清修爲全力爆發而出。
下一刻。
六道白色冰牆出現。
這六道堅硬無比的白色冰牆，位置反覆交換，被其用來防守的同時。
齊昊還藉機將自身蹤跡藏匿到了冰槍後方，暗中趁着張小凡空擋，不停召喚出無數冰柱刺向張小凡，意圖靠着他擅長的中遠距離攻擊，緩緩消耗張小凡。
嗖嗖嗖！
噼啪——
鋒利的冰錐接二連三地刺向張小凡，彷彿要將其刺成刺蝟方可罷休。
張小凡手中握着噬魂，目光陰冷，血紅眸子裏的戾氣早就已經遮掩不住，不退反進，擡起手不管不顧地向前重重砸去！
隨着張小凡摧毀了一道又一道冰牆。
擂臺上。
到處都是碎裂的地面磚石，以及白色冰屑。
“啊！！！”張小凡不顧無數與身體切割而過的鋒利冰刃，大喊一聲，直接衝向齊昊所藏匿的一面冰牆。
“不好，我被發現了！”
齊昊被迫現出真身之後，避無可避，只好硬着頭皮接下張小凡又是近乎搏命的一擊。
砰！
戰鬥產生的餘波，朝着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田不易面色嚴肅，死死盯着擂臺上面。
那柄通紅的仙劍赤靈更是早早地被他喚了出來，單手倒持身後，隨時準備在發生意外的情況下，強行進行干預。
田靈兒看着臺上戰鬥驚心動魄，雙方打得你來我往，顯然彼此都是出了全力，把對方當成了勢均力敵的對手。
擂臺上的張小凡，根本不似自己印象中那個憨厚老實的小師弟。
她用小手遮住嘴巴，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無法置信的表情。
“長瀾，小凡不會有事兒吧？”蘇茹輕抿嘴脣，看向李長瀾。
“師父，還有青雲門這麼多長老在這裏，能有什麼事？雖說雙方比試，難免有些不可控的意外發生，但我覺得與其擔心小凡師弟，還不如擔心齊昊會不會被張小凡打死。”
李長瀾搖搖頭，對於張小凡充滿了信心。
張小凡和齊昊打到最後，到底誰能更勝一籌不好說。
可那噬魂中有他下的禁制，還有幾道劍氣。
關鍵時刻，大不了趁着混亂時，將裏面的劍氣激發出來一道。
這種突發攻擊，別說就是他區區玉清境的齊昊，就是他師父蒼松道人上去，也定然是喫不下李長瀾這一劍，直接就得飲恨當場。
頓了頓。
李長瀾笑了笑，然後直接握住蘇茹的手，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慰。
“沒事，真要是到了那種情況，我們大竹峯和龍首峯打起來。”
“讓師父去和蒼松道人打，師孃你護住小師妹，其餘龍首峯的弟子，我一個人就能輕輕鬆鬆處理了，不用怕。”
“大竹峯受那龍首峯這麼久的氣，也是時候還回去了。”
蘇茹聽着李長瀾不像是在開玩笑的話，美目逐漸變得冰冷。
她一把甩掉李長瀾的手，語氣中帶着幾分警告。
“長瀾，我知道你天資卓越，一身實力應該早就已經突破到了上清，與同門師兄弟拉開了差距，完全不在一個層次，若是再給你幾年，怕是連我和你師父都不是你的對手。”
“往日裏你形式不拘小節，對世俗規矩不太願意遵守也就罷了。”
“但你千萬不要忘記了，你是青雲門弟子。”
“我青雲門弟子乃是正道魁首，你絕不可做出如那魔道弟子般的行徑！”
或許是蘇茹說話的聲音重了些。
田靈兒聽到後，他看着蘇茹表情不似過往那般柔和，而且明顯因爲李長瀾才生的氣。
她一把從身後抱住蘇茹的腰肢，笑盈盈道：“娘，好好的，你說這個做什麼呀？”
蘇茹見田靈兒又向着她師兄李長瀾，用手戳了一下田靈兒的額頭，沒好氣道：“一天天的就知道你師兄！我看就是把你寵壞了！”
“有娘寵，還不好嗎？”田靈兒笑眯眯地反問了一句。
蘇茹嘆了一聲，繼續看向李長瀾。
“長瀾，我剛纔說的話，你可記住了？”
李長瀾表情嚴肅，心中如何想的不爲人知，可表面上卻是故意朝蘇茹行了一禮。
“師孃放心，我這人最看不得那些魔道中人所做所爲，我以後絕對不會背叛青雲門。”
蘇茹這才點點頭，說道：“嗯，如此便好。”
此時。
臺上比試更加激烈。
張小凡眉毛與頭髮上，到處都是冰霜。
緊緊握着噬魂的手指通紅一片，凍傷十分嚴重。
另一邊。
齊昊衣衫更是破爛不堪，嘴角帶血，髮絲凌亂，早已不符先前的仙家模樣，反倒是像被追殺了許久的逃命之人。
兩人分明受傷不輕，誰卻也沒有主動放棄的意思。
面對臺上越打越兇狠的兩人。
蒼松真人臉色陰沉得厲害。
“師父，這小竹峯的張小凡之前名聲不顯，沒想到居然如此厲害，我看齊昊師兄狀態好像不怎麼好，再往下繼續打下去，我怕是……”
“住口！”
聽着門下弟子的議論聲。
蒼松真人一掃衣袖，冷聲道：“你齊昊師兄實力之高，距離那上清境差的也不過僅僅是一兩層的境界而已，他張小凡一個入門不過五六年的弟子，如何勝得過你師兄！”
“哼！”
蒼松道人重重地哼了一聲，眼睛死死盯着張小凡。
“真是沒想到，讓田不易那個胖子運氣這麼好，當年分明看上去滋滋平平的張小凡，境界居然如此深厚，可以與齊昊僵持如此時間。”
與蒼松道人相比。
田不易的神色同樣很是沉重。
“沒想到老七說的倒是沒錯，擂臺上他這副陰狠模樣，確實根本就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小凡。”
田不易重重地嘆了一聲。
“少年心性，血氣方剛，比不得身爲女子的靈兒，這些年間我是疏忽了他……”
他想到平日裏沉默寡言的張小凡，居然如此要強。
爲了獲得自己認可，在擂臺上竟然連性命都不要了也要勝過齊昊，心中百般感慨的同時，更是有幾分後悔。
蘇茹看着張小凡狼狽模樣，心中不忍道：“不易，小凡性子倔強，應該不會輕易認輸，要不我看還是……”
“師孃。”
李長瀾見戰鬥還沒結束，蘇茹就要替張小凡棄權。
他連聲道：“小凡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就是爲了證明自己並非一個毫無用處之人，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中斷，而是應該好好在臺下看着小凡勝過齊昊。”
蘇茹面露猶豫，道：“齊昊境界深厚，上次七脈會武更是得了第二名，小凡總歸是修煉的時日短了些……”
李長瀾笑了笑，說道：“師孃，高手過招，勝負就在毫釐之間。”
“小凡境界是比不得齊昊，可法寶和自身修爲紮實程度遠超齊昊，況且，我小凡師弟心裏還憋着一股火氣，打起來悍不畏死，齊昊只要出現剎那間的猶豫和退縮，他就一定會輸。”
蘇茹見李長瀾言之確鑿，懷疑李長瀾還有沒告訴她的事情。
她不忍心看到張小凡如此繼續打下去，可偏偏又覺得李長瀾的話很有道理，弟子在臺上爲了師父拼命，她又怎麼好直接否認張小凡所做的一切？
蘇茹望着臺上，露出一絲不忍。
忽然。
擂臺周圍傳出一陣很是嘈雜的喊叫聲。
“快看！他們二人這是要準備最後一擊了！”
隨着臺下弟子們的聲音傳出。
齊昊與張小凡體內真氣所剩無幾，同時朝着對方衝去！
一陣黑色青光，直衝天際。
擂臺上。
狂風大作，風雪雷動，黑白二色霧氣瀰漫。
滿臉是血的張小凡，神情猙獰，手中緊緊握住噬魂一端，用力嘶吼一聲，帶着漫天青色光芒，猛地衝向前往周深裹挾着數十道冰錐的齊昊！
田不易死死盯着張小凡的背影，被握在手中的赤靈已然時刻準備出手。
“老八，勝負就在這一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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