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道與法
李長瀾見菩提祖師竟是要主動傳給自己道法，很是意外。
他雖然有心學習，但也不願因爲法術而忽略了對於道的追求。
“弟子只想修道求真，直指大道根源，至於這些法術道法之類的種種，學之尚可，不學也罷。”
菩提祖師面對李長瀾的婉拒，並未惱怒。
他看了看李長瀾，沉聲道：“從凡人的角度來看，你已經得道成仙，可你想要的卻不僅僅只是如此，所想要求的道也絕非僅僅是長生久視這般簡單。”
“從你來的第一天，我就明白伱與他們不同。”
“他們是來求法的，而你是來求道的。”
菩提祖師點破李長瀾與其餘門下弟子的不同之後，用手隨意捏住一片落下的桃花，輕輕向上一拋。
一道七色虹橋立刻出現在海面之上。
天空中，無數仙鶴從空而降。
附近十里範圍內，更是仙音陣陣，香菸嫋嫋，隱隱有仙子從雲層中的仙宮飛來，各自站在虹橋兩邊，手灑花瓣，念唱稱頌。
李長瀾見到這一幕，瞳孔一縮。
儘管李長瀾掌握術法數量之多，絕非世間常人能比，讓他做出這等畫面，也並非什麼太難之事。
可他看得清楚，眼前這一幕絕非幻術。
無論是虹橋、仙鶴、仙音，又或者是從天而降的這些仙子，分明都是真實存在的事物，絕非虛幻。
菩提祖師看着李長瀾的表情，輕笑一聲。
“我知道你已經度過三災，不必再爲風、火、雷而感到畏懼。”
“甚至連我傳授給悟空的大品天仙決，也沒有什麼非學不可的必要，但我的這些術法，或許單論威力比不得你所學那些，可其中的玄妙以及精深程度，卻是直指大道本源。”
“道以術顯，術以道通，兩者本就是相輔相成。”
“你若是用心練習，以法來養道，再以道來驅法，你停滯多年的境界未必不會再進一步。”
李長瀾聽着菩提祖師的話，明白後者是在點撥自己。
於是。
李長瀾認真地點點頭，說道：“弟子受教，還請師父傳法。”
菩提祖師一甩拂塵，一座古香古色的建築忽然出現。
“從今日起，你我師徒二人就在這裏住下，我爲你講道說法。”
……
海外仙山。
景色秀美，與世隔絕。
這裏沒有凡人居住，本就很難察覺到時間流逝。
再加上，菩提師祖對李長安大開修道之門，不僅將自身各種道法傳授，更是面對李長瀾的種種問題知無不言。
李長瀾沉浸於對道的感悟，無暇他事。
直到數百年過去。
李長瀾這纔不依不捨的與菩提祖師破關而出，停止了關於道法的學習。
菩提祖師容貌未改，衣物依然是一塵不染。
而李長瀾卻是給了多了一種渾然天成，返璞歸真的難言之感，與以往出類拔萃，驚才絕絕，讓人感到驚豔的感覺相比。
現在的李長瀾，彷彿與天地融爲了一體。
似乎，他本就該是如此。
“好了，這些年，我已經將我所學的道法都傳授與你，你對於道的感悟也已經快要接近我，甚至憑藉一個念頭，創造出來想要的道法也不是什麼難事。”
“你我師徒之間的緣分，雖然比不得悟空那般短暫。”
“只不過，爲師總不能一直讓你一直按照我的修行方式來，變成第二個我，你與我，總歸是有些不同的。”
菩提祖師欣慰地望着眼前李長瀾，對於這個意外得來的弟子無比滿意。
天資縱橫卻又懂得穩紮穩打，實在不易。
“師父……”李長瀾望着菩提祖師，心裏五味雜陳。
多年來。
他一直認爲自己天賦無人能比，一路上修行大多都是靠的自己，所謂的師父，事實上，大部分也就是落了名頭，很少能對自己提供什麼實際幫助。
可如今，遇到菩提祖師這位真正能夠傳道解惑的名師。
李長瀾對於師徒之間的情誼，第一次毫無質疑的產生了認可。
“多謝師父慈悲，弟子永生不忘。”
李長瀾目光閃爍，看着身前這位老者，心中生出幾分歸屬之感。
以菩提祖師的境界，怕是在天外亦是可以再次相見吧？
菩提祖師慈祥地笑了笑，然後輕輕一甩衣袖，仙山之中的建築驟然消散不見。
“你知曉自身命數，順應天道，向來最爲懂得逢凶化吉，多餘的事情和囑咐就不必我多說了，你且去吧，等到悟空修行圓滿之時，你再來尋我。”
“是，師父。”李長瀾點點頭，朝着海面踏步而起。
等到李長瀾離開這座仙山。
再一次降落時。
他已經來到了五指山下。
李長瀾看着山底下，那個灰頭土臉，神情呆滯，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好笑的猴頭，也是當場沒控制好情緒，直接笑出了聲。
“山底下居然壓着個猴子，當真是世間少見奇觀！妙極！真是妙極！”
山谷內。
李長瀾的笑聲迴盪。
直接將正在發呆的孫悟空思緒給強行拉了回來。
孫悟空眉頭一挑，本能地呲着牙，用手扒拉腦袋上落下的灰塵，猛地擡起頭，露出一副兇相看向聲音來處。
“是哪個不怕死的傢伙，敢嘲笑你孫爺爺？！”
“是我，我就要嘲笑你了，你這死猴子又要當如何？”李長瀾見孫悟空都被如來壓在山下，快成了附近的一處有名景觀，居然還敢在這裏放狠話。
頓時。
他就覺得這猴子關在這裏，一點都不冤。
被如來壓在五行山下，別的不說，這麼些年過來，最起碼也得學會即便要得罪人，也要看看來人是誰不是？
“咦，這聲音爲何聽着像是……”孫悟空聽着有些耳熟的聲音，神情微怔。
等到李長瀾緩緩邁着步子，來到近前。
孫悟空瞧着還是那副從容模樣的李長瀾，用手瘋狂揉着眼睛，只感覺難以置信，甚至還覺得自己到底是不是出了幻覺。
李長瀾見孫悟空還在發呆，左右掃了一眼。
他拿起一根手指粗細的木棍，朝着孫悟空的猴頭就重重砸了三下下去。
“怎麼，你這猴頭不認得我了？”
孫悟空看着李長瀾的容貌，還有自己頭上落下的木棍，也不知道疼痛，一對兒明亮無比的眼睛瞬間變得溼潤，好像遇見了親人一般。
“師兄，師兄是你！”
孫悟空見到李長瀾出現，興奮地晃動雙手，不停往山上方向示意。
“師兄，師弟我被這五指山困住，一時之間無法脫困，還請師兄快來救我！幫我把山上貼着的符籙取下！”
聞言。
李長瀾擡頭看了一眼五指山上面的符咒。
——唵嘛呢叭咪吽。
觀世音菩薩的六字大明咒？
李長瀾果斷道：“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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