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悟空
山林中苦修多年。
孫悟空整日大部分時間都在做些粗活，偶爾雖得些法訣妙道，卻也始終只能停留在感悟之上，本身未曾得到任何修行進展。
如今。
他聽到菩提祖師主動開口，心中喜悅萬分。
“但憑師父教我，只要有些道氣，弟子就學。”
菩提祖師穩穩頷首，將自己尋常傳授那些弟子的諸多本領，例如求神問卜、打坐參禪、朝聖求真的法術紛紛拿出來詢問。
孫悟空卻是挑挑揀揀，一臉的嫌棄。
經過簡單的詢問，得知這些本領盡數如同水中撈月，根本不能得證長生之後，連連搖頭，要讓菩提祖師再換一個。
幾次過後。
菩提祖師神色微怒，不滿道：“這也不學，那也不學。”
他叫身邊童子拿來戒尺，對着孫悟空的腦袋就重重砸了三下過去。
“哼，我讓你嚐嚐戒尺的厲害！”
菩提祖師一甩衣袖，直接離去。
孫悟空整個人愣在原地，眼睛不停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到菩提祖師離開殿堂。
周圍立刻傳來了陣陣斥責之聲，一個個對於孫悟空惹得菩提祖師生氣極爲不滿，連連開口抱怨。
唯獨李長瀾一如既往的安靜，默不作聲。
他見菩提祖師離去，知道今日功課已經結束，站起身輕輕拂了拂一塵不染的衣袖，就要轉身離去。
孫悟空連忙跟了上來，露出一副討好笑容。
“哎，師兄，師兄等等我！”
李長瀾瞧着孫悟空的模樣，似笑非笑道：“你這猴頭，有事？”
孫悟空乾笑兩聲，兩隻手互相撓了撓，說道：“有事有事。”
李長瀾腳步也不停，緩緩朝着遠處較爲寂靜的山清水秀之地走去，直到來到一顆桃樹下，這纔回頭看向孫悟空。
“說吧，何事。”
孫悟空見李長瀾看向自己，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纔開口道：“師兄，師父說你是世間難得的隱士高真，早就已經長生不老，可這些年爲何我從來沒見過伱使用過法術？”
“法術？平白無故我用法術作甚？”
李長瀾瞥了一眼孫悟空，猜出來孫悟空怕是半夜去見菩提祖師心裏沒底，想提前跟自己這裏探探路，也免得到時候學習真本事的時候抓瞎，再如今日白天這般真的得罪了菩提祖師。
孫悟空的眼睛轉了轉，面對一如既往冷漠的李長瀾。
他笑嘻嘻地來到旁邊的桃樹旁，細細打量了一番，連手帶腳並用爬到樹上，摘下一個又大又圓的桃子，用衣袖認真擦了擦，這才雙手捧着遞給李長瀾。
“給，師兄，喫個桃，這桃是我從今年桃林裏生的桃子最大最甜的那顆桃樹上摘下來的，你先潤潤口，咱們師兄再閒聊一會兒也不遲。”
李長瀾接過桃子，無奈地笑了笑。
他輕輕咬了一口桃子，表情瞬間一凝，隨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孫悟空。
“我覺得你還是別問我法術的事情，不過，說起建議，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
“還請師兄指點！”孫悟空眼睛一亮，急忙問道。
“下次，說桃子甜不甜的時候，你自己先嚐一嘗。”李長瀾一把將桃子扔回到孫悟空手裏，輕笑一聲，直接轉身離去。
孫悟空則是低頭看着手中的桃子，一臉茫然。
……
數年後。
孫悟空習得一身本領，卻可惜因爲在師兄弟故意賣弄惡，而被菩提祖師發現，故意尋了個藉口給攆了出去。
李長瀾看着孫悟空苦苦哀求，並未做聲。
讓李長瀾有些意外的是。
菩提祖師卻是輕輕一甩拂塵，直接騰雲駕霧，將李長瀾帶起來到了雲間。
兩人在遠端內，穿過雲層，快速前行。
不多時。
李長瀾和菩提祖師已經落到了一座海外仙山之上。
菩提祖師與李長瀾站在滿滿都是桃花樹的仙山海岸邊緣，一同望向遠方大海。
“李長瀾，我私下傳授悟空本領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曉，不知道你想從我這裏學習些什麼？”
“回稟師父，你已經傳我法了。”李長瀾望着大海，平靜道。
“哦？不知道我又傳了你什麼？”菩提祖師轉過身看向李長瀾，話語雖是在詢問，可眼睛裏的滿意之色，卻是早就已經表現得十分明顯。
“悟空師弟，第一次來到洞府時，你一直稱呼其爲小猢猻。”
“後來爲了給他起個名字，先是考慮了猢字，其中猢字去了個獸傍，乃是古月，古者，老也；月者，陰也，老陰不能化育。”
“猻字去了獸傍，乃是個子系，子者，兒男也，系者，嬰細也，正合嬰兒之本論。”
李長瀾面對菩提祖師的考問，翩翩而談。
“悟空兩個字其中，也是有着諸多奧妙在內。”
菩提祖師微微頷首，神色越發滿意，繼續問道：“你且詳細給爲師講一講，這悟空二字又有何精妙？”
李長瀾笑了笑，知道這是菩提祖師對自己的又一次考量。
他想了想，輕聲道：“悟空師弟，他一心沉浸於法術修煉，有些急躁，沒明白師父你賜給他的名字，本就是絕佳道法。”
“鴻蒙初闢本無性，打破頑冥須悟空。”
“師弟本是天地孕育而成的靈胎，混元天成，可惜他出世之後飲了水，吃了果，沾染了世間俗氣，便已經從先天落入到後天，有了生死，而悟空二字，正是師父你教他返璞歸真的真諦。”
菩提祖師滿意地笑了笑，說道：“不錯，正是如此。”
過往年間。
他雖然並未如同傳授孫悟空那般，傳授其餘弟子本領，可三星洞內處處都是道法，處處都是長生求真之路。
可惜那些弟子資質愚鈍，竟是無一人願意細心體悟其中妙處。
如今，李長瀾的靈心慧性，上上等根器。
菩提祖師見了，怎麼能夠不心中歡喜？
“嗯，悟空確實如你所說，已經從先天靈胎落入了後天之中。”
“我曾經於半夜三更，傳授他修行道法。”
“其中有三十六般天罡變化，與七十二變地煞變化，這猴子求了個數目多的，而錯過先天的三十六變化，選擇了後天的七十二變化，也是命數所至。”
菩提祖師滿面慈善笑容，覺得已經沒必要繼續傳授李長瀾何爲“道”了。
“這樣，我且將這兩種變化盡數傳授與你，你認真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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