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去鎮上
熱鬧的很。
“哇,姐,好熱鬧啊。”
岑楓一雙小眼睛黏到了那個賣糖人的攤子上,不停地舔着嘴脣。
“走,等回去的時候,姐給你買。”
“姐,我不是很想喫。”
嘴裏這麼說着,視線卻捨不得離開。
岑楓以爲她是說笑的吧,九歲的孩子都有這樣的心智,是不是該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她沒解釋,拎着竹簍子牽着岑楓進了鎮上最大的酒樓——如意樓。
穿的這麼破,還是兩個孩子,夥計一見不高興了,“走走走,哪裏來的要飯的,這裏也敢進來。”
岑楓低着頭,羞恥心讓他無法擡頭直視夥計的眼睛。
“酒樓開門做生意,哪有攔着客人的道理。”
岑蓁拉着岑楓的手,完全無視別人的眼光。
夥計伸手要來攔,不知道怎麼的,岑蓁就巧妙的躲了過去。
找個張沒人的桌子坐下,這個時候還不是飯點,客人不多。
“夥計點菜。”
岑楓拉拉岑蓁的袖子,“姐,我們快走吧。”
小小年紀的他知道,這裏喫飯要銀子,可他們沒有。
“沒事,咱們喫飯,姐請你喫好喫的。”
岑蓁從竹婁裏捏出一隻小龍蝦,“夥計,有這道菜嗎?”
夥計一看,嚇了一跳,“這個怎麼能喫。”
岑蓁把小龍蝦放回竹婁,她放心了。
這個時空果然還沒有人喫小龍蝦。
夥計狐疑地打量岑蓁,“點菜可以,是要付銀子的,你們有嗎?”
“我有的是銀子,菜單拿來。”
岑蓁看了好一會兒,才辨認出了上面的菜品。
她好歹也是個重點大學的畢業生,這會兒成半文盲了。
“醬燒肘子,八寶醬鴨,醉雞來一隻……”
肉肉肉,全是肉。
她的最愛,已經好多天沒有喫肉,她都要饞死。
岑楓聽的目瞪口呆,長這麼大他都沒見過這麼多好喫的。
“喫吧。”
岑蓁說着,自己先動起手來,拽下一隻鴨腿啃起來,跟幾十年沒喫東西一樣。
旁邊的客人看着自己桌上的八寶鴨,真的這麼好喫?
忍不住也學着岑蓁拽下一隻鴨腿來啃。
二樓的雅間裏,兩個穿着光鮮的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石將軍,您在看什麼?”
“沒什麼,你繼續說。”
石墨寒從岑蓁的身上移開視線,繼續聽對面的人傳達皇上的意思。
“石將軍,皇上的意思就是您安心在這裏駐紮,如今那些突厥人暫時不敢再有動作。”說話的人眼裏都是歎服。
眼前的年輕將軍就是那個讓突厥人聞風喪膽的石墨寒。
三年來,打的突厥人連擡頭的機會都沒有,終於肯議和。
可三年來,石墨寒也落下不少病根,皇上體恤,讓他回京修養,可他偏偏要回到軍營和戰士們在一起。
“謝主隆恩。”
“這是皇上讓我給你帶的話,不算聖旨,皇上就是怕您拘束。”
他說話小心翼翼,就怕石墨寒理解錯了皇上的意思,皇上對石墨寒真的是比對自己的兒子還好。
石墨寒沉默寡言慣了,一張臉永遠都一個表情,不苟言笑。
說完了正事兩人便沒了話題,他有些尷尬,提前離開了。
石墨寒的視線再次移向那個瘦弱的,卻格外能喫的身影。岑楓見岑蓁喫的這麼香,也狼吞虎嚥起來。
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敞開肚子喫,而且喫的都是他從未喫過的好喫的。
桌子上成了戰場,滿桌子的狼藉。
看着的人都驚歎兩個孩子居然如此能喫。
岑蓁擦擦嘴,“夥計,結賬。”
岑楓打了個飽嗝,躺在椅子上摸着肚子,他的兩條腿都沒有佔到地。
夥計一直看着這裏呢,聽到結賬立馬過來,“一共二十兩銀子不多不少。”
岑楓嚇傻了,二十兩銀子?把他賣了都沒這麼多銀子。
他下意識看向岑蓁。
岑蓁遞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看向夥計,露出一個自認爲非常甜美的笑容,“我沒銀子,讓你們掌櫃的來吧。”
夥計也傻眼了,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吧,喫霸王餐就算了,可每道菜都是他們店裏的特色,這不是找死嗎。
他都能預見一會兒掌櫃的該如何把她丟進縣衙。
看她這小身板,一會兒莫不會被打死在堂上吧。
石墨寒的耳力很好,底下岑蓁和夥計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饒有興致地看着。
那日她能把握住機會自救,證明這個姑娘不是個愚蠢的人,今日來如意樓喫霸王餐,確實讓人有點意想不到。
這麼多銀子夥計做不了主,也沒那個能耐同情,找來掌櫃的。
掌櫃的看到這麼兩個孩子吃了這麼多東西,也有些驚訝,“你們這是?”
他實在不知道,這兩個孩子是太餓了呢,還是有什麼靠山故意來砸場子的。
穿成這樣,想必應該是前者,可太餓了,可以找夥計要幾個饅頭,他也不會吝嗇的,這喫的也太多了吧,二十兩銀子。
“掌櫃的,我不是故意喫霸王餐,我是來談生意的。”
岑蓁的話成功引起了掌櫃的注意,能把生意做的這麼好,絕對不是個鼠目寸光的人。
“走,我們去後院。”
岑蓁鬆口氣,這個掌櫃的比她想象中還和善,今天出門挑對日子了。
雅間的石墨寒收回視線,靜靜的喝茶。
他雖然好奇岑蓁談什麼生意,卻並不是個八卦的人,還沒有到好奇心驅使他去偷聽的地步。
如意樓的後院格局很好,旁邊種了竹子,還有薄荷。
“別人都會種些能欣賞的花草,您倒是不同。”
“怎麼,你認得這是什麼植物?”
“這是薄荷,也叫銀丹草,是常用的中藥之一。夏天還有防蚊的作用,被蚊蟲叮咬之後,以其葉熬水敷用,有清涼止癢的效果。”
岑蓁小小的賣弄一下,爲的是一會兒的談判更順利,讓掌櫃的不至於把她的話當做無稽之談。
掌櫃的果然露出驚訝的表情,“來我這院子能認出此植物的人屈指可數,沒想到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掌櫃的指的是岑蓁穿着如此樸素,居然還知道這些。
岑蓁笑笑不語,所謂的人不可貌相,雖是褒義詞,可反過來講,卻也是貶義詞。
若是她穿的光鮮亮麗,怎麼還有什麼人不可貌相一說。
她從水面的倒影看過自己現在的樣子,絕對算不上醜,應該是中上之姿,只是年紀太小,還沒有女人該有的嫵媚和成熟。
院子裏有一個石桌,還有四個石凳子,“請坐。”
岑蓁拉着岑楓坐下,掌櫃的也稍後坐下,禮數做的很周到。
“姑娘,現在可以說說你要找我談什麼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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