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謝申案3
她擡起眼眸,看到的就是霍燃的胸膛,他穿着寬鬆的浴袍,露出了肌理分明的胸肌,而剛剛她的臉頰就貼在了他的胸肌上。
她身上沒有換衣服,仍舊穿着昨天的長袖。
蘇予彎了彎脣,她試探着伸出了手,抱住了霍燃,埋頭在了他的胸前,她的耳畔聽到的都是他胸膛裏的躁動的心跳聲。
喫完了早餐後,霍燃得先送蘇予回家換衣服,然後再一起去律所。
霍燃的車子停在了蘇予的公寓樓下,他側眸,去看蘇予,蘇予正低頭解開安全帶。
霍燃的視線卻看到了不遠處,停着的一輛黑色的。
駕駛座裏,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的身影,男人的眸光似乎正朝着他和蘇予的方向看了過來。
蘇予已經按下了車門把手,要下車了。
突然,身後傳來了霍燃有些低沉喑啞的嗓音:“蘇予。”
他忽然叫她。
蘇予轉過了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隻大掌重新拽進了車裏,她微微睜大了眼眸,險些摔倒。
男人托住了她,忽然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俯身就貼上了她的脣。
他的薄脣有些冰涼,輕車熟路地就頂開了她的脣,從淺淺地試探,轉爲灼熱的深吻。
他眼眸漆黑,吻得有些發狠,帶着吮吸,呼吸聲又重又深。
蘇予很快就配合了他,在他的攻勢下,全身上下都是軟的。
最後兩人分開的時候,嘴角還有一縷曖昧的銀絲。
霍燃粗糲的手指,輕輕地拂去了銀絲,帶着曖昧的摩挲,他嗓音低啞:“我在樓下等你。”
蘇予輕輕地“嗯”了聲。
她緩了緩,才重新下車上樓。
但兩頰的嫣紅和粉嫩,卻是怎樣都掩蓋不了的。
霍燃看着蘇予的身影消失在了公寓樓裏,他的黑眸才定定地盯着那輛卡宴,卡宴的駕駛座上很快就下來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負手而立,身上的西裝質地柔軟,襯得他身形高大,肩膀挺括。
陳言則的眼眸沉沉,眼底不見一絲笑意,卻偏偏薄脣上勾勒了似有若無的弧度,他在等着霍燃下車。
霍燃笑了下,輪廓有些冷硬,他打開了車門,走了下去。
陳言則笑着看着霍燃走近,他說:“霍律師當小三,也當得蠻有興致的。”
霍燃淺淺淡淡地嗤笑:“陳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蘇予的初戀是我。”
陳言則眸光幽深:“我聽阿予說起過你,不過是年少輕狂,年輕的時候,總以爲會愛到地老天荒,等長大了才知道,不過是想得太多。”
陳言則彎着脣,眸光有些冷冽。
他繼續道:“我和陳家是蘇予和蘇家不可或缺的,你根本就不明白蘇予想要什麼,你能給蘇予什麼,你在追求蘇予之前,都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的麼?”
陳言則的語氣極盡嘲諷和羞辱:“我在你們大學時期就很好奇了,蘇予是千金大小姐,出身富貴嬌氣,而你,不過是一個農村出身,母親還是殺人兇手的窮小子,怎麼好意思主動去追求千金大小姐?”
他的每一個字眼都是冷冽的,帶着刀劍的寒光,直直地刺向了霍燃。
這些話都還不夠。
陳言則低笑出聲:“不過,幸好5年前,伯父幫助了我,他阻止了你和阿予戀愛,而讓我和阿予在一起。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不在的這5年我和蘇予過得有多快樂。”
他微微眯起眼眸,勾脣盯着霍燃的眼睛,語氣親密:“我和蘇予該做的,不該做的,早都做了。我和她一同長大,沒人會比我更清楚她的敏感點。哦,你是不是也和阿予發生過關係?嗯?那你應該也知道,她是不是很怕癢,她的腰間最受不得癢,你應該也看到過,她怕癢的時候,又有多嫵媚動人——”
他略顯沙啞的聲線故意拉長了,故意營造曖昧。
霍燃垂在身側的手指,一點點地收攏了。
陳言則越是這樣囂張,越是說明他和蘇予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可是,儘管這樣,霍燃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但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想到,這五年蘇予的確是和陳言則在一起,陳言則是這五年來,最有資格照顧她的人。
“霍燃,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離蘇予遠一點,我纔是她的未婚夫,而你什麼都不是,如果你還是像現在這樣,纏着蘇予,我會讓你知道,失去一切的滋味。”
陳言則眼眸微眯,繃緊了兩腮的線條,輪廓冷硬,眼神如深淵寒冰。
霍燃的臉上也沒有星點笑意,顯得格外冰涼。
他清冷的黑眸裏倒影着陳言則的身影,他說:“失去一切?陳總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與其這樣明晃晃地威脅我,陳總不如想想您未來有沒有委託我辯護的時候,特別是陳總這樣的生意人,一不小心,就會涉入經濟犯罪中。”
霍燃的語氣平靜,他最後看了眼陳言則,轉身,要回到自己的車上。
陳言則卻忽然攥緊了拳頭,眸光幽冷,猛地就揮拳砸落在了霍燃的顴骨上,霍燃閃躲不及,顴骨重重地捱了一下,劇烈的疼痛從面目流竄開。
霍燃眼眸裏寒意森森,他咬緊了兩腮,想拽起陳言則,餘光卻忽然瞥到蘇予已經出現在了公寓門口,正着急地跑了過來。
霍燃乾脆放棄了還手,躲閃了下,但從外人的角度看過去,卻是又被沉重地打了一拳。
“住手!”
蘇予喊,她的聲音裏含着焦急,不過幾秒,她就站在了霍燃的面前,擡眸擰眉,冷淡地盯着陳言則。
這樣的眼神,就像是一根根針密密麻麻地落在了陳言則的心臟上。
他的女孩,他一同長大的女孩,卻爲了別的男人,和他站在了對立面。
她長大了,懂得保護人了。
但保護的那個人,卻不會是他。
陳言則喉結上下滾動,拳頭緊緊,骨節泛白,忍耐了又忍,最終,脣畔浮現了一縷淺淡的笑意,他低垂眼眸,輕聲道:“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阿予。”
語氣裏多少有幾分涼意。
“下次別夜不歸宿了,就算不回去,也記得接電話,不要關機。”他頓了頓,“阿予,好好照顧自己。”
他說完,轉身就進了自己的卡宴裏,插鑰匙,啓動車子,踩下油門,馬達聲轟鳴,不過幾秒,那輛卡宴就一下消失在了兩人的視野之中。
蘇予轉眸去看霍燃。
霍燃眼眸漆黑,嘴脣緊緊抿着,顴骨上還有淤青的痕跡,他低垂着眉眼,看起來有些冷淡。
蘇予伸出白皙的手指,輕輕地碰了碰他的顴骨。
他的眉目沒有一點變化。
蘇予輕聲問:“疼嗎?”
“不疼。”
“你爲什麼不躲?他想打你,你完全可以躲開的啊,爲什麼傻愣愣地站着,讓他打?”
霍燃的眸色深深,他無聲地嚥了咽喉結,薄脣是一條鋒利的直線,他不再看蘇予,默默地移開了視線,聲音很淡,但聽得出其中的嘲諷:“不躲是因爲他罵的也沒有錯,他是你的未婚夫,我們現在的確名不正,言不順。”
蘇予睫毛輕輕地顫動了下,她抿着脣,沒有回答。
她的確在想辦法解除婚約了。
但是,她不想在還沒正式解除之前,就告訴霍燃。
那樣的解釋太過蒼白。
霍燃沒有聽到蘇予的聲音,脣線繃得越發直了,本就攥緊的手越發地緊攥,身上的肌肉也緊緊地繃着。
下一秒,蘇予忽然撲進了他的懷抱之中。
她的雙手緊緊地摟着他的腰。
她在他的胸膛裏,揚起了素淨的小臉,瞳仁漆黑,黑白分明,她聲音也是軟的:“霍燃,我已經在想辦法了,我很快就能解決這件事情了。”
她停頓了一秒,“阿燃,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還能不相信嗎?
對於蘇予,霍燃早就沒有什麼立場,沒有什麼原則,沒有什麼自制力了。
蘇予在他的懷中,他身影高大,幾乎擋住了從背後照來的所有陽光,周圍是安靜的,幾乎沒有任何的聲音。
良久,霍燃從喉嚨深處,滾出了一個字:“嗯。”
兩人到了律所,一進門,就看到有個年輕的男人戴着鴨舌帽,懶散地靠着,站沒站樣,正在和前臺說話。
前臺小姐看到霍燃的時候,低聲笑着跟陸浸講:“霍律師來了。”
陸浸轉過了身,什麼話也沒說,跟在了霍燃和蘇予後面,進去了辦公室裏。
他進了辦公室,才脫掉了鴨舌帽,露出了有些睡眠不足而導致的蒼白臉色。
陸浸遞給霍燃一個文件袋,說:“這是他們倆認識以來大部分的資料。”又抽出了小袋,“這是盛晚老家那邊的資料。”
他靠在了沙發背上,有些疲憊,聲音很輕,慢騰騰地道:“謝申的資料好查,不過謝家的資料太難查到了,再給我一點時間,而且我在謝家附近看到了許多疑似在監視謝家的人。”
陸浸擰眉,看向了霍燃,帶着打趣:“燃哥,那些人該不會都是你委託的人吧?”
霍燃似笑非笑,擡頭瞥了他一眼:“別擔心,不是我,我相信你的能力,委託了你,就沒再委託其他人了。”
“那就好。”陸浸鬆了一口氣,“不過,我覺得那些人倒是更像有組織的人,規律有紀律,我原本懷疑是便衣警察,但想想,警察沒什麼必要蹲點謝家,就排除了這個選項。”
“嗯。”霍燃讓蘇予去拿已經備好的一個信封,裏面裝了現金,蘇予遞給了陸浸。
而他則低眸打開了陸浸搜查到的資料。
霍燃一張張看了過去,謝申一直在強調,他已經不喜歡盛晚了,可是,這些資料裏的照片,謝申儘管嘴角斜着,神態吊兒郎當,看似囂張張狂,但是,他看着盛晚的眼神總是忽然泛出了柔情。
陸浸在一旁示意:“你看案發前兩天的照片,這張照片太糊了,是從一個便利店的監控裏拍到的。因爲謝申和盛晚兩人五官都比較驚豔,那天晚上又沒有什麼客人,所以看到了監控之後,老闆娘就記起了這對情侶。”
陸浸從桌面上拿了個李子喫,咬得“咔擦”響,他眉頭皺了一瞬間:“老闆娘說,謝申是揹着盛晚進了便利店,那時候盛晚已經喝醉了,一邊哭,一邊在背後用力地捶打着謝申,而謝申是進去給盛晚買暖寶寶的,他怕盛晚冷,儘管被盛晚發酒瘋鬧,他也沒有絲毫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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