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出血
她倒是沒想到，這流言能這麼快就傳到葉府了。
聽到老夫人這麼問，她只咬了咬脣。
“我倒是習慣了。”
“習慣？那個丫鬟敢給你臉色？”
葉老夫人不由皺眉。
其實老夫人就是個雙標狗。
她心裏清楚的很，葉冰裳在葉家的地位很低，低到她身邊的人都能給其臉色看。
但葉老夫人覺得，自己身邊的人，就代表着自己的意願。
所以哪怕知道身邊的人對葉冰裳沒多少好臉色，她也沒在意。
心裏清楚歸清楚，葉老夫人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可這是家事。
一旦被外人知道、說嘴，葉老夫人就覺得臉上掛不住了。
她覺得丟臉丟到了外人面前，自然也就遷怒於那個所謂的丫鬟。
嘉卉見狀，立刻爲葉冰裳打抱不平：“除了春桃，還能有誰？”
葉冰裳立刻對嘉卉輕聲訓斥：“春桃是二妹的貼身丫鬟，便是有什麼不對的，也沒什麼。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外人頂多議論上幾日，又不妨事。”
這話落入老夫人耳中卻格外的刺耳。
她偏心葉夕霧不假，可不代表願意連同一個丫鬟也偏心。
當即便道：“春桃這種對主子不敬的丫鬟，葉家要不起。”
這對於丫鬟來說，是極重的懲罰了。
被主家重新發賣的丫鬟，一般來說不會再有什麼好的下家了。
春桃嚇的雙腿一軟，跌倒在地，對着老夫人連連磕頭求饒：“老夫人，春桃不敢了，春桃知道錯了，求求您不要發賣春桃！”
葉夕霧愣住了：“祖母！春桃自幼陪我一起長大，不過是犯了一點小錯，何至於此？”
葉老夫人將她摟入懷中：“祖母知道你心善，但春桃在衆目睽睽之下犯了錯，若對此置之不理，傳出去對家裏不利。”
其實這也是爲了給葉夕霧擋一下。
老夫人覺得，只要把春桃給處理了，再放出風聲說都是丫鬟自作主張，也能稍微轉移下風向。
沒準衆人就會忘記葉夕霧做過的事了。
無論如何，妹妹掌摑姐姐這種事，到底對夕霧名聲不利。
葉夕霧自然不明白這個道理，鬧着要保下春桃。
可老夫人爲了她好，鐵了心要處置春桃直接把人發賣了。
又因爲這流言蜚語，難得對葉冰裳露出了點好臉色。
讓人給她做衣裳，打首飾，還假惺惺的對她道：“你這孩子，怎的如此木訥？沒有衣裳首飾不會問祖母要麼？家裏又不是供不起，竟讓外人看了笑話。”
葉冰裳一副感動的模樣：“還是祖母對我好，若是早知道祖母這般疼我，我又怎會不敢開口？”
她邊說，邊挑了些上好的布料和貴重的首飾，又一副小心翼翼樣子問葉老夫人：“祖母……這些是不是太過貴重了？不然我還是不要了，想來妹妹定然喜歡這些，該多給妹妹做些纔是。”
葉老夫人看到她挑的布料和首飾，心下有些不高興。
葉家雖然不缺錢，但給一個庶女花費那麼多，她自是覺得不值。
冰裳又不是夕霧。
若是夕霧，便是把這些再翻上一番，她都覺得值。
但偏生老夫人爲了澄清葉家沒有虐待冰裳，特意叫了都城裏最有名的製衣坊和首飾閣來量身定做。
有外人在場，葉老夫人心裏再覺得不爽，也只能假笑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和夕霧都是祖母的好孫女，夕霧有的，你當然也要有。這些都算不得什麼，便是再多加一些也無妨。”
她就這麼隨口客套了一下，沒想到葉冰裳卻雙眸一亮。
“真的嗎，祖母？”
葉老夫人心裏咯噔一下，頓覺不妙。可外人在場，也容不得她反悔。
只能硬着頭皮道：“那是自然……”
她話音未落，葉冰裳便又選了幾樣貴重的首飾頭面。
一邊選，還一邊詢問老夫人的意見，會不會覺得太貴？
老夫人還能說什麼？
只能微笑着表示不貴，然後硬着頭皮讓人付賬。
葉冰裳佯裝沒看到她僵硬的臉色，上前挽着她胳膊笑眯眯道：“祖母果然疼我，我先前還以爲祖母只是隨口說說呢！”
葉老夫人被她這麼一親近，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葉冰裳這樣，她也沒法子發火。
畢竟每樣東西葉冰裳都問了她的意見，是她親自點頭說無妨的。
若現在再訓斥冰裳，那也太丟她長公主的身份了。
罷了罷了，就當花錢買葉家的清白了。
好叫外人知曉，葉家絕沒有虐待庶女的行爲。
葉冰裳看她這副憋屈的模樣，不由彎了彎脣角。
讓這老太婆出點血，只當是利息了。
這十幾年，原主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這葉老夫人可謂是功不可沒。
因爲她偏心葉夕霧，所以葉家上上下下才跟着偏心葉夕霧。
又因爲葉夕霧將原主當做奴婢一樣對待，偏生老夫人每次都拉偏架，讓原主忍讓。
再加上原主的姨娘已經過世，身後無人幫襯。
府上其他人也就漸漸輕視原主，動輒欺負原主了。
總之，葉老夫人對原主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葉老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寶貝孫女葉夕霧。
可葉夕霧卻不領情。
看到葉冰裳得了那麼多好東西，跟老夫人鬧着也要。
葉老夫人心疼她，又給了她許多好東西，這才把人安撫住。
這一波，老夫人可謂是大出血了。
葉冰裳略微出手後，便想找尋機會接近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
畢竟時機不等人。
她若是想扶持一個皇子，就要早早的把人選定下來。
誰讓蕭凜的優勢太大了呢？
想把蕭凜從繼承人的位置上頂下來，可不太容易。
好在盛國對女子的束縛並不大。
她想出門並不難。
大皇子雖然平庸，也不受盛王重視。
但年齡已經足夠，早就出宮開府了。
葉冰裳在背地裏觀察了些時日，又通過一些小事試探。
發現大皇子確實平庸的很。
絕對不是扮豬喫老虎類型的。
但平庸的同時，大皇子還伴隨着脾氣暴躁，以及自以爲是。
不怕人笨，就怕人笨還不自知。
葉冰裳便將大皇子這個選項給去掉了，轉而觀察二皇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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